“如果你非要做危不倚的替身,在他回来前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这个冒牌货别给我得寸进尺,不然我会给你好看。”
海生听见他的狠话,忍不住发笑:“你威胁我?你想告诉我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让我知难而退。”他向后靠去,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向上,“你想多了,我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他着重强调了最后子四个字。
“走了,我会盯着你的。”宋骐起身,拉开椅子。
“等等。”
“干什么?”宋骐不耐烦地问道。
海生的手点了点桌面,喝空的啤酒瓶七倒八歪的,他抬眼说道:“结账。”
宋骐忍不住指着他,“你这个家伙——”
“我刷的是郁弥的卡。”
海生才懒得惯着他,就算他是冒牌货,也是被郁弥亲口认证过的冒牌货。更何况他又不是危不倚,没心情帮熊孩子善后。
宋骐早该长大了,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可以不告诉郁弥宋骐找他干什么,但是他就是要仗着郁弥在宋骐的面前狐假虎威。
宋骐结完账气冲冲地走了,还不忘扔下句,“你给我等着。”
海生哂然一笑,耸耸肩假装没听到。等宋骐的背影消失在烧烤店里,海生重新拿起桌子上的塑封菜单,给自己点了些烤串,再加一碗海鲜粥。
“海鲜粥要打包带走。”
都怪宋骐,自己今天精心准备的晚餐都被打断了。亏得他还提前给郁弥发消息问他会不会回来吃饭。
这笔账姑且先算在宋骐的头上。
海生三两口吃完了烤串,总算有了饱腹感,也用食欲消化掉了自己的情绪。他看眼了手腕上的表,宋骐足足说了两个小时,他给自己买了单,刷的还是郁弥的黑卡。
他拎着海鲜粥,慢慢地回家。
半夜的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街边的路灯成排地远去,几只飞蛾缠绕着幽暗的光,在路面投下扑闪的影子。晚风一吹,他反而能冷静下来思考。
他不喜欢西装、牛排和红酒,但是他更不喜欢因为缺钱而陷入窘迫的困境。郁弥算得上是个好老板,给钱给得很爽快,而且没什么特殊的需求。他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也理应对现状感到满意。
既然是工作,就要拿出诚恳的工作态度。
只不过是陪郁弥玩角色扮演的游戏罢了。
可为什么,他在听到危不倚和郁弥的往事时,心里却感到有一种细碎的悲伤。
海生强行稳定住自己的心情,等到了门口的时候,衣服上染到的烟味也散得差不多了。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刚打开门,黑漆漆的房间里“啪”的一声,灯亮了。
海生干脆睁着眼睛等视线恢复,就看见郁弥靠在卧室的门边,抬眼看向他:“你回来了。”
“嗯,”海生面不改色地回答,“我买了海鲜粥回来,你要不要喝一点再去睡。”
郁弥摇头,脸色有些苍白,扶着墙转身回了卧室。
海生倒没有自作多情以为郁弥是在等自己回来。他走进厨房,将粥放进了冰箱。出来时瞥见郁弥的卧室门没有关。
他站在门口,犹豫片刻。
郁弥的卧室像个黑洞,他逃不开,只能走进去。
他借着卧室外的灯光,看见郁弥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海生不禁皱了下眉。
郁弥的声音很轻,“没事……”甚至不愿意多说一句。他看不见海生的动作,却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正因为海生的离开而松了口气的时候,没想到他直接上前走到床边,强硬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腕,迫使自己面对着他。
海生将郁弥翻了过来,才发现他双目紧闭,嘴唇微颤。
他伸出手贴着郁弥的额头,能感觉到他的皮肤上渗出的冷汗。
手心里已一片黏腻。
海生面色焦急,当机立断:“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郁弥咬着牙拒绝。他睁开眼睛,海生的脸在朦胧的灯光下变得模糊,“这是老毛病了,忍一下就过去了。”
美托洛尔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郁弥是在黑暗中惊醒的,他醒时浑身发冷,连手指都动弹不得,喉咙里也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他仿佛被困在黑暗的漩涡里,却不想被任何人看见自己这副虚弱的模样,在听到开门的声音后,潜意识里让他强撑起身体看一眼回来的人。
也许是出于求救的本能。
再怎么挣扎所得到的也只是期待落空。
可是疼痛并不会因为他的倔强而有所缓解。郁弥的身体开始抽搐了起来,他用力咬住嘴唇,呼吸变得急促,膝盖抵着床铺,甚至手背上青筋凸起。
不行,再这样下去郁弥会受不了的。
海生根本不听他的话,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120。
“嘟——嘟——”
快接,快点啊!海生不停地在心里催促着。
那边刚要接通,手机“啪”的一下,被郁弥打飞了。
他眼眶泛红,明明虚弱到了极点。
凌乱的碎发遮住了郁弥的表情,他的声音犹如困兽般从喉咙里挤出来,“我不要去医院,你听不懂吗?”
“你以为你是谁?”这句话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质问声让海生愣在原地,他的脑子里突然有根弦一下子崩断了,却又让他无比清醒。“是我多管闲事。”他起身关掉了灯。
“哈……哈……”
郁弥大口地喘着气,正当他以为自己终于要熬过去了的时候,海生突然去而复返。
他一把按住了郁弥的肩膀,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放手!”郁弥看起来色厉内荏,想要推开他,却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精神恍惚,威胁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悲鸣。
“对不起,很难受吧……”海生抚着他的背,“放松下来,别想那么多,深呼吸——”
海生放缓了声调,在郁弥的耳边不停地问:“我是谁?小玉,我是谁?”
郁弥在一声声熟悉的声音中渐渐迷失,沉溺在温暖的怀抱里。他的眼神涣散,无法聚焦。海生感觉到他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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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却还是继续道:“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郁弥抱着他的肩膀重复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我是危不倚。”
海生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被劈成了两半,一半飘到了空中,以一个极其客观的视角,冷笑着看自己的脸换上一副温柔的表情,扮作另一个人。在郁弥的耳边深情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的,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以前是什么样的?
住在破旧的出租屋里,连看病的钱都没有?
“哥哥,我还以为你走了……不要我了。”
“不会的,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海生温柔地承诺,“你听话,我就不会离开你。”
郁弥发出一阵类似于呜咽的声音,终于在海生的怀里安静下来。他伸出手,抚过海生的眉眼和鼻梁,仿佛是为了确认他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自己痛苦后的幻想。
郁弥艰难地说道:“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强大,就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海生没有说话。
“可是为什么每当我靠近你时,却觉得你离我越远?”
海生没有办法替危不倚回应郁弥的痛苦。甚至在他的心中,居然不知从何处升起了一丝隐秘的窃喜。他将昏迷的郁弥横抱起来,在赶到的医护人员的协助下,将郁弥送进了救护车。
海生觉得自己经过了格外漫长的一夜,他又一次坐在医院里,他对医院总是抱有不安的情绪,他讨厌医疗仪器“滴滴答答”的运作声,也讨厌刺鼻的消毒水味。医生和护士在郁弥的病床前来来去去,拖曳着影子像一场慢放的电影,所有的一切搅得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
直到有医生来告诉他:“郁弥已经脱离危险了。”
海生搓了一把脸,疲惫感却挥之不去,“他什么时候会醒?”
“大概明天下午。”医生看了眼病历,和心电图的结果,“家属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护工照看。”
“不用了,我想陪着他,等他醒过来。”海生说道,“我有照顾病人的经验。”只不过需要照顾的人从李青变成了郁弥,像逃不开的网,兜兜转转他还是回到了医院里。
医生劝不动他,也没有强求,又叮嘱了海生几句,让他注意郁弥的情况,如果有变及时去护士台找他们。
好在郁弥住的是单人病房,海生留在他的身边也不会打扰到其他人。
病房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海生和郁弥,没有人再能打扰他们。海生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郁弥,他的脸色苍白到仿若透明,依旧紧紧地抿着嘴角,仿佛梦中也有困扰着他的事情。
海生将郁弥的痛苦与挣扎看在眼里,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可以将自己逼到这个地步,危不倚对他而言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答案显而易见,甚至比他动用所有想象力能想到的还要重要得多。
无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都无法磨灭这种感情存在过的痕迹。
哪怕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