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8月1日,陋居。
下午三点时,莉安穿着一身银色的羽毛亮片长裙,头戴同款的鸡尾酒小帽出现了,小巴蒂的眼光一直很棒,这条裙子的袖口和前胸的位置用淡蓝色的丝线勾勒出了字母C的暗纹,代表了她暂时不能宣之于口的克劳奇夫人的身份。
等她靠近帐篷时,哈利、罗恩、弗雷德和乔治已经站在在果园里巨大的白色帐篷外,恭候着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们。
哈利喝了大剂量的复方汤剂,现在成了当地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里一个红头发麻瓜男孩的模样——弗雷德用飞来咒偷了那个男孩的几根头发,他现在的身份是“堂弟巴尼”,反正韦斯莱家的亲威众多,能把他掩护住。
一小时前查理就已经提前出发了,他身为伴郎必须陪着比尔,而莉安不紧不慢的穿过花园,四处欣赏着花园的风景,今天阳光很大,蜜蜂和蝴蝶正懒洋洋的草丛和灌木树篱上飞舞着,一群穿白色长袍的侍者和一支穿金黄色上衣的乐队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抽着烟斗,那里袅袅升起的一片青色的烟雾。
“等我结婚的时候,我才不搞这些讨厌的名堂呢,”弗雷德热得一边扯着他长袍的领子一边说道,“你们爱穿什么就穿什么,我要给妈妈来一个全身束缚咒,一直到事情办完。”
“那像我这种不办婚礼的岂不是更省事?”莉安郁闷的说,“就算你们都知道他是谁了,可我还是不能办婚礼。”
“好事多磨,”弗雷德没好气的说,“这丈夫可是你自己选的,都没跟我和乔治通个气…我还以为我们关系很铁呢…哼,你就认了吧!”
“可这也没办法说呀…”莉安心虚的转移话题,“姑妈呢?她怎么样?是不是高兴坏了?”
“她今天上午表现还可以,”乔治说,“为珀西不能来哭了一鼻子,其实谁稀罕他来呢?噢,天哪,做好准备——他们来了,看。”
莉安回头,在院子的最远端,一个又一个色彩鲜艳的身影凭空出现,几分钟后就形成了一支队伍,开始蜿蜒穿过花园,朝大帐篷走来。
奇异的花朵和带魔法的小鸟在女巫们的帽子上颤动,珍贵的宝石在许多巫师的领结上闪闪发光,这群人离帐篷越来越近,兴奋的、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越来越响,淹没了蜜蜂的嗡嗡声。
“太棒了,我好像看见了几个媚娃表妹,”乔治说,伸长脖子想看得更清楚些,“她们需要有人帮助她们了解英国习俗,我去照应她们…”
“不用这么着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弗雷德很阴险的冲过队伍前面的那群中年女巫,抢先对两个漂亮的法国姑娘说道,“嘿!请允许我为你们服务。”
法国姑娘咯咯笑着,让他陪着她们进去了,乔治对自己双胞胎兄弟那重色轻友的行为恨得咬牙切齿,只能去对付那些中年女巫,罗恩在招呼亚瑟在魔法部的老同事,而哈利负责剩下的客人。
正在这时,唐克斯和卢平也到了,莉安躲躲闪闪的想钻进帐篷里,唐克斯却不愧是潜行和反潜行满分的傲罗,马上跑过来抓住了她,气得头发都变成了金黄色。
“好哇!真是太好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唐克斯愤怒的小声叫道,“亏我还给你作证,说你没可能会帮小克劳奇劫狱,你这个骗子!把我都给瞒了过去!”
“我…”莉安扭头看向卢平,但卢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小克劳奇在你心里是最好老师,没错,”他用低沉的、没有起伏的语调说,“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的老师,娶了自己的学生,让她在怀孕时参加最危险的三强争霸赛。”
“但是他对我用了夺魂咒,我不会有事的。”莉安慌张的辩解道。
“你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唐克斯不停的摇晃着她的身体,不依不饶的瞪着她,“这是什么咒语?我和摄魂怪居然都发现不了!”
“以后你可能会知道的…”莉安含含糊糊的说。
“哼!”唐克斯发出一声冷笑,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这时,哈利过来领着他们走向大帐篷入口处的通道,这里铺着一条长长的紫色地毯,两边放着一排排精致纤巧的金色椅子,柱子上缠绕着白色和金色的鲜花,一大串金色气球拴在比尔和芙蓉即将举行结婚仪式的地点上空。
“昨晚真是抱歉,”唐克斯压低声音对哈利说,“魔法部目前对狼人镇压得很厉害,我们认为我们在场恐怕会给你们惹麻烦。”
“没关系,我理解。”哈利说。
卢平迅速朝他笑了笑,但他们转过身去时,卢平的脸又变得阴郁愁苦起来。
“你就不能自信一点嘛莱姆斯?”莉安简直烦透了这男人的反复无常,让她的好闺蜜唐克斯一直为爱所伤,她语气稍微重了点,“自卑什么呢?唐克斯都没觉得你是累赘,你自己又开始愧疚了,天呐,巴蒂追我的时候,他是个食死徒都信心十足呢。”
“那我真希望他的脸皮能分给我一点儿,无耻也行。”卢平阴沉沉的说。
“没人觉得你哪里不好,”莉安用不耐烦的说,“你现在都不圣了,非常完美…那次你劝哈利我其实是赞同你的,说真的,这个身份不影响我们——”
“是啊,不影响,只是局限于凤凰社而已。”卢平的面色仍然愁苦不堪,声音也显得很冷硬,而唐克斯悲哀的看着他。
“别说这种话,莱米,跟你结婚以来,我获得了许多想象不到的快乐,我倒真希望你像小克劳奇那样得意,你看他们都有三个孩子了,感情得多好呀。”
卢平听到孩子,表情变得更严肃了,一言不发的走到座位旁,他刚坐下,唐克斯就立刻坐到他旁边,搂住了他的手臂。
莉安不想当电灯泡,她正打算悄悄开溜时,海格制造了一场大混乱,他把弗雷德指点的位置搞错了,没有坐在后排那个专门给他用魔法增大、加固的座位上,而是一屁股坐在了五把椅子上,现在那些椅子就像一大堆金色的火柴棍儿,亚瑟只好匆匆赶来施修复咒。
这个动静有点大,唐克斯哈哈大笑,而海格在不停的跟每一个愿意听他讲话的人道歉比如卢平,莉安深深的呼了口气,趁机脱身,她刚走到自己的座位附近时,罗恩就带着一个年迈的女巫进来了,她正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老女巫鹰钩鼻,红眼圈,粉红色的羽毛帽子,看上去活像一只坏脾气的火烈鸟。
“你的头发太长了,罗恩,刚才我还以为你是金妮呢,我的老天,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穿的那是什么呀?他看着真像一块煎蛋饼,你又是谁呀?”她朝哈利大声问。
“哦,穆丽尔姨婆,这是我们的堂弟巴尼。”
“又是韦斯莱家的?噢,你们繁殖得像地精一样快。”
莉安看了看前面穿着同样耀眼刺目的黄色长袍的洛夫古德父女,刚想举起魔杖给自己用一个幻身咒,穆丽尔·普威特就已经发现了她。
“哎呀,可真是难得一见,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呢,原来还真是莉安啊,莉安,我听说之前你嫁人了,还两年生了三个孩子,我收回刚刚那句话,你才是繁殖得像地精一样快,就是你那个丈夫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呀,哎?他今天也没来,难道是长得很难看吗?”
“他很英俊。”莉安面无表情的说。
“嗐,你又在找借口了,是吗?看来他的确拿不出手,我刚才一直在教新娘怎么戴我的头饰才最好看,”她嚷嚷着对莉安说,“妖精做的那个,在咱们家流传了好几个世纪,你说说你,怎么不举办婚礼呢?到时候也不用还给我了,反正我死后普威特的东西都是你的,那新娘倒是个漂亮姑娘,不过到底是个——法国人。”
“普威特是法国的家族,穆丽尔姑婆。”莉安反唇相讥。
“那都是多少个世纪以前的事了,不过也对,你母亲就是法国人,你当然不把你自己当我们英国人,”穆丽尔不屑的说,“好了,好了,快给我找个好座位,罗恩,我都一百零七岁了,最好别站得太久。”
罗恩和哈利把她扶到座位上,立刻溜之大吉。
莉安竭力控制自己千万不要像对皮皮鬼那样给穆丽尔一个封喉锁舌咒语,她沮丧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生闷气,等帐篷里差不多坐满了人,罗恩他们才又偷偷摸摸的溜进来。
“穆丽尔简直是个噩梦,”罗恩用袖子擦着脑门说,“她以前每年都来陋居过圣诞节,后来,谢天谢地,她生气了,因为弗雷德和乔治吃饭时在她椅子底下放了个粪弹,爸爸总说她在遗嘱里不会赠给他们俩任何东西——他们才不稀罕呢,以后家里谁也赶不上他们俩有钱。”
“你呢?你又是怎么回事?”哈利疑惑的看着莉安,“我以为你除了韦斯莱夫人没有亲人了。”
“我跟她关系不亲近,甚至是疏远,因为穆丽尔不喜欢我母亲,总是诋毁她,”莉安神情沉郁的望着穆丽尔的背影,“后来我父母和叔叔都死了,那时候穆丽尔刚回到英国——她之前在国外避难,她倒是想把我接走,但是我死也不愿意跟她生活在一起——她比纳威的奶奶还可怕,所以后来我们就很少联系了。”
哈利回想了一下纳威的奶奶,身体抖了抖。
“哇,”突然,罗恩发出一声惊叹,他快速的眨巴眼睛,看着赫敏匆匆朝他们走来,甜言蜜语的说,“你的样子太棒了!”
“总是用这副吃惊的口气。”赫敏明显很吃这一套,脸上一直笑着。
她穿着一件飘逸的淡紫色长裙,脚下是配套的高跟鞋,头发光滑柔顺,就像圣诞舞会那天一样漂亮。
“你的姨婆穆丽尔可不这么认为,刚才我在楼上碰到她来给芙蓉送头饰,她说:‘噢,天哪,这就是那个麻瓜出身的?’然后又说:‘姿势不美,踝骨太突出。’”
“别往心里去,她对谁都不客气。”罗恩说。
“是说穆丽尔吗?”乔治和弗雷德一起从大帐篷里钻出来,“她刚才还说我的耳朵不对称,这个老太婆!噢,我真希望比利尔斯叔叔还在,他在婚礼上可是个活宝。”
“就是看到‘不祥’后二十四小时就死掉的那个叔叔?”赫敏问。
“是啊,他最后变得有点古怪。”乔治承认。
“但他在发疯前,可是每次聚会的生命和灵魂哪,”弗雷德说,“他经常一气灌下整整一瓶火焰威士忌,然后跑到舞池里,撩起长袍,掏出一束又一束鲜花。”
“是啊,听上去他真是个可爱的人。”
这时,他们附近坐下一个新来的客人,那是个黑头发的年轻人,大鹰钩鼻子,两道黑黑的浓眉,一看到他,媚娃姑娘们便发出阵阵惊呼。
他盯着赫敏说,“你看上去太美了。”
“威克多尔!”赫敏尖叫一声,她红着脸说道,“我不知道你也——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怎么样?”
罗恩的脸变得通红,他粗声大气的问,“你怎么会来这儿?”
“芙蓉邀请我的呀,”克鲁姆扬起眉毛说,“莉安不也在这儿吗?”
说完他打了个招呼,莉安点了点头。
“介绍一下,莉安·普威特,我舅舅的女儿,我的表姐。”罗恩慢吞吞的说。
莉安不想看雄竞,连忙把头转了过去,盯着洛夫古德的长袍,仿佛那真的是一块煎蛋饼。
温暖的帐篷里气氛很庄重,这时,嗡嗡的说话声突然被一阵兴奋的大笑声打断,韦斯莱夫妇顺着通道慢慢走来,笑吟吟的朝亲戚们挥手致意,莫丽穿了件崭新的紫色长裙,帽子也搭配的十分得体。
片刻之后,比尔和查理站在了大帐篷的前面,两人都穿着礼服长袍,纽扣眼里插着大朵的白玫瑰,弗雷德挑逗的吹起了口哨,那群媚娃表妹们顿时咯咯笑成一片,接着响起了音乐,似乎是从那些金色气球里飘出来的,人群安静下来。
随着德拉库尔先生挽着芙蓉入场,人群中爆发出了阵阵欢呼,芙蓉神情自若,穿着一身简约的白色长裙,却散发着无比迷人的魅力,让周围众人的风采完全被她掩盖,美得让所有人为之倾倒。
金妮和加布丽双双身着金色的伴娘长裙,看上去比平时更加的动人,等到了前面,芙蓉把手伸给比尔,比尔就像从来没有遇到过芬里尔·格雷伯克那样精神。
“女士们、先生们,”略带唱音的声音响起,一个头发蓬乱的小个子男人——那个主持了邓不利多葬礼的巫师此时站在比尔和芙蓉的面前,“今天我们齐聚一堂,共同见证两位新人的天赐良缘...”
“确实,我们普威特的头饰让整个婚礼变得更加完美了,”穆丽尔低声感慨,“如果是莉安戴这个头饰,没准儿会比这姑娘更好看呢,但她又不举办婚礼,那三个孩子我都没见过…而且我必须得补充一句,金妮的装扮不是很得体,裙子的开口太低了…”
莉安没什么反应,而金妮翻了个白眼,又偷偷去看哈利。
“好了,威廉·亚瑟,请携手芙蓉·伊莎贝拉…”
在最前排,莫丽和德拉库尔夫人两人的手帕都已被幸福的泪水浸透,吹喇叭一样的抽泣声也在后排响了起来,这肯定是海格拿出了他那块标志性的桌布大小的手帕开始哭泣。
“…现在,我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
那个头发蓬乱的司仪在比尔和芙蓉头上一挥魔杖,奇幻的银色小星星在他们四周升起盘旋,随着乔治和弗雷德引领的一片掌声,金色的气球纷纷爆炸,变成一只只快乐的飞鸟和金色的挂钟在空中飘摆,美妙的乐曲声也随即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司仪再次开口,“请全体起立。”
除了穆丽尔有些抱怨,其他人全都站了起来,司仪再次挥动魔杖,帐篷随之消失,他们刚才落座的座位也飞了起来,天空幻化成华美的金色的拱顶,令人叹为观止,随后,一点金光从场地中央向四周铺展开来,变成一个巨大的舞池,刚才飞起的座椅纷纷落下,围着一张张的白色小桌分布在舞池周边,乐队也随之登上了舞台。
“太棒了,我饿坏了!”当罗恩看到各处突然冒出来的侍者们用银盘端着南瓜汁、黄油啤酒、火焰威士忌、小薄饼和三明治的时候发出了由衷赞叹。
莉安耸耸肩,拿过一杯火焰威士忌小口抿着,在最角落找了张桌子坐下,想尽量远离她的穆丽尔姑婆。
乐队开始演奏,比尔和芙蓉首先步入舞池,赢得大家的热烈喝彩,过了一会儿,亚瑟领着德拉库尔夫人走向舞池,后面跟着莫丽和芙蓉的父亲。
几秒钟后,大部分姑娘被他们的舞伴带着,站起身脚步轻盈的滑向舞池,只有莉安独自一人慢慢的喝着酒,闭着眼睛享受音乐的美妙。
可是莉安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了:穆丽尔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的座位上,开始喋喋不休的跟其他人聊起她的事。
“我这个侄孙女呀,总是倔得要死,完全像她父亲!吉迪恩就是这样!她一点儿也不像那个奔放的法国女人——喏,就是吉迪恩的妻子,这孩子整天冷冰冰的,跟我也不亲近,怎么会讨人喜欢呢?我都怀疑没有男孩儿追求她,按我说,她就应该——”
“穆丽尔姑婆,我已经结婚了。”莉安闭着眼睛提醒道,她口气里火药味很浓。
“噢,谁知道他是人是鬼呢,”穆丽尔显得很不在意的样子,她撇了撇嘴,“没准儿是贪图我们普威特的财产呢,毕竟以后就连我的东西都是你的,你可得想好了,他让你们的长子姓普威特恐怕就是没打好主意,甚至纵容你不冠夫姓,哪个男人会这么窝囊,还不如找个更好的小伙子,就是你这个性格得改改,哪个男人会真的喜欢一副臭脸呢?”
“我管他喜欢什么。”莉安不耐烦的说。
“还是个傲罗,整天打打杀杀…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样子…”
穆丽尔不满的嘟哝着。
莉安深深的吸了口气,起身大步走开了,她从旁边走过的侍者手里拿过一块三明治,在拥挤的舞池边缘穿行。
她想给比尔和芙蓉送上贺礼,可他们正被祝福的人群包围着,她只好靠在一根金柱子上注视着翩翩起舞的人群,突然想到自己从来没有跟小巴蒂跳过舞,七年级的那场圣诞舞会他们和不同的人跳了舞,哪怕他们曾经离得那么近,感觉却像隔着几光年那样遥远,像两颗不住在同一星系的小行星。
但没关系,组成他们身体的所有元素都是千百万年前在一个遥远的星球核心里造就的,当恒星被撕裂的时候,它会将自己生命过程中创造的所有元素炸入空中,然后死去,这些元素将在宇宙中铺开形成星云,在星云的中心有一团小小的光,新的恒星重生于消亡恒星的残余,经过了上百万年周而复始,在这个死亡又重生的宇宙循环中,这些元素又聚合起来又分崩离析,最后它们聚在一起,他们出现了,他对她来说永远都是独特的。
永远不会再有第二个。
夜幕降临,浮在半空的金色灯笼照亮了天棚,蛾子开始在天棚下成群飞舞,人群头顶上悬空飘浮的一瓶瓶香槟酒,结婚蛋糕被切开,顶上那两个凤凰模型活了过来,它们展翅飞走了。
此时狂欢的气氛越来越浓,越来越没有节制,弗雷德和乔治跟芙蓉的一对表姐妹消失在黑暗里,而查理、海格和一个戴紫色馅饼式男帽的矮胖巫师在墙角里高唱《英雄奥多》。
一声刺耳的嘎嘎尖笑打断了愉快的气氛。
“丽塔·斯基特?噢我喜欢她,总是读她写的东西!”
穆丽尔帽子上的羽毛上下翻飞,她手里还端着一杯香槟酒,“知道吗,她写了一本关于邓布利多的书!”
另一个年迈的男巫气愤的看着她,头顶上还戴着一顶被虫蛀了的土耳其帽——埃非亚斯·多吉,凤凰社成员。
“你好,穆丽尔,”他火气很大的说,“我们正在谈论——”
“把你的椅子给我,我都一百零七岁了!”
韦斯莱家的另一个红头发的堂哥惊慌失措的从椅子上跳起来,穆丽尔用惊人的力气把椅子转了圈,放在多吉旁边,然后扑通坐了下去,他们那张桌子上还有哈利。
“又见到你了,巴利。”
(穆丽尔记错了哈利的化名。)
“埃非亚斯,你们刚才在说丽塔·斯基特什么?你们知道她写了一本邓布利多的传记吗?我迫不及待的想读呢,我得记着在丽痕书店订购一本。”
听了这话,多吉沉了脸,表情僵硬,可是穆丽尔一口喝干杯里的酒,用瘦骨嶙峋的手朝旁边一位侍者打了个响指,要求斟满。
她又喝下一大口香槟,打了个响嗝,才说道,“没必要看上去像两只青蛙标本似的!阿不思在变得这么德高望重、受人尊敬之前,曾经有过一些非常滑稽的谣传呢!”
“无中生有的乌鸦嘴。”多吉的脸变得像萝卜一样通红。
“随你怎么说吧,埃非亚斯,”穆丽尔咯咯的笑着,“我注意到你在报纸上的那篇讣文把不好处理的地方一带而过!”
“很遗憾你这么想,”多吉口气冷淡的说,“我向你保证,我写的都是发自内心的话。”
“你都说那是谣传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莉安的声音插了进来,她冷静的有些格格不入,“婚礼上不要谈论这些事,很煞风景。”
“你这个不懂礼貌的小崽子!”穆丽尔听到她的反驳,愤怒的冲她尖叫道,“法国女人就是这么教你的?你跟你母亲一样无礼、莽撞、不知所谓!如果不对我客气点,我就在遗嘱里取消你的继承权!”
“求之不得。”莉安阴沉的说。
这边的争吵声吸引了查理,他一边道歉一边把莉安拉走,穆丽尔就像个斗胜的公鸡一样昂着头,一会儿大声批判莉安是个即将被骗光普威特财产的、脑子不清醒的小崽子,一会儿又恶意的揣测邓布利多的母亲坎德拉生下了一个哑炮女儿,把她囚禁在地窖里,并且信誓旦旦的宣称坎德拉想杀死女儿阿利安娜,但是没来得及这么做就死去了,她怀疑是阿利安娜可能为了自己拼死反抗,在搏斗中杀死了坎德拉。
“她喝多了就这样,”查理搜肠刮肚的安抚着气得想弑亲的表妹,“她明天肯定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说了什么。”
莉安抬起手,刚想打个响指把穆丽尔的嘴巴用香槟的瓶塞堵住,一个银色的大家伙就穿透舞池上方的天棚掉了下来。
这只猞猁姿态优雅、闪闪发光,轻盈的落在大惊失色的跳舞者中间,人们纷纷转过脑袋,离它最近的一些人滑稽的僵住了,守护神把嘴张得大大的,用金斯莱那响亮、浑厚而缓慢的声音说话了。
“魔法部垮台了,斯克林杰死了,他们来了。”
一切都显得那么缓慢、模糊不清,莉安和查理一跃而起,抽出魔杖,许多人刚刚意识到发生了变故,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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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猞猁就消失了,人们仍然扭头望着,沉默像冰冷的河水,从守护神降落的地方一波一波向外扩展,接着有人尖叫起来。
宾客惊恐的大喊大叫,他们开始向四面八方逃窜,许多人在幻影移形,因为此时陋居周围的保护魔咒已经被破坏了。
人群里出现了一些穿斗篷、蒙面罩的身影,卢平和唐克斯也都举着魔杖,他们同时大喊,声音在四处回荡。
“Protego! ”
凤凰社的几人给自己加了铁甲咒后,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莉安看到哈利三人被惊恐的宾客撞得东倒西歪,不过他们很快就被小天狼星带着幻影移形了。
这时他们的头顶上嗖地掠过一道红光,不知是昏迷咒还是更加凶险的钻心咒,几人只能打起精神对付食死徒。
“有十三个人,居然还有德力士,他又被施了夺魂咒!”唐克斯挥舞着魔杖大喊,“现在食死徒和魔法部是一回事了!”
“没错!”卢平一边跟食死徒搏斗一边大喊道,“快掩护其他人离开!有些人不会幻影移形!”
莉安标记了两个食死徒,魔杖里又快又狠的射出几个昏迷咒,但她很快就停了下来,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中显得十分突兀且怪异。
“Imperio. ”
小巴蒂摘掉了兜帽,五指张开,慢条斯理的放在莉安头上,接着稍稍用力,让她原地转了个身,面向自己。
莉安的焦虑一扫而空,只感觉朦朦胧胧的轻松和快乐向自己袭来,眼前一片模糊,似乎很多人正在看着自己,但声音几乎听不见了,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丈夫的手,那么温暖,令人安心,她顺从的被他抓着,那些从天而降的食死徒一边和凤凰社成员搏斗,一边意味不明的望着他们。
凤凰社的人且战且退,一个个逃走了,唐克斯和卢平看到小巴蒂出现,微微松了口气,最终逃到场地边缘幻影移形了,小巴蒂朝后面挥挥手,“你们分成两组,一组拷问那些来不及逃走的人,另外一组进去搜!”
“那这个…”一个食死徒偷偷觑着他的脸色,又瞟了莉安一眼,小声说道,“我记得她是个傲罗。”
“这个女人今晚是我的。”
其他食死徒恍然大悟,他们邪恶的笑了笑,一头冲进陋居里搜查。
亚瑟和莫丽已经被束缚咒绑住了,他们简直惊呆了,但小巴蒂不易察觉的对他们眨了眨眼,两人那颗提着的心暂时又落回了肚子里。
不多时,一个食死徒在陋居里惊叫道。
“这好像是那个和哈利·波特形影不离的韦斯莱男孩儿!”
“把他带下来。”
“可能不行,”另外一个搜查的食死徒惊慌的从陋居里跑出来,呼哧带喘的喊道,“他好像得了传染病,是那个什么…散花痘!”
“是吗?”小巴蒂意味深长的看了被绑住的莫丽一眼,“把他们两个也带进来。”
小巴蒂上了歪歪斜斜的楼梯,莉安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他们还没走到罗恩的卧室门前,那里面就传来一种可怕的半是吮吸半是呻吟的声音,还伴随着类似阴沟里散发的难闻气味。
等他进了门,便看见“罗恩”蜷缩在床上,张着嘴巴呼呼大睡——其实是韦斯莱家的食尸鬼,双胞胎给它变了形,务必让它看起来和罗恩的外形一致。
“是那个韦斯莱,”一个食死徒用兜帽蒙着脸,嫌恶的说,“红头发,满脸雀斑,特征都对得上,但现在他身上长了那么多脓疱,这家人真是心大,小儿子快死了,还在给另外一个儿子办婚礼。”
小巴蒂注视着“罗恩”,他看起来的确很恶心,身上穿的是罗恩的一套旧睡衣,头发浓密,身上布满红得发紫的水疱。
“罗恩·韦斯莱?”他的魔杖轻轻一点,“罗恩”醒了,流着口水哼哼唧唧,对他点了点头。
“没错,散花痘,离他远点。”
小巴蒂下了楼梯,对其余食死徒偏了偏脑袋。
“如果有凤凰社的人,把他们带到客厅里,我亲自拷问,其他人随意。”
几个食死徒应声而去,他们粗暴的推搡着看起来吓傻了的亚瑟和莫丽,嘴里叫着“老实点!”间或夹杂着亚瑟的怒吼“别碰我老婆!你们这群蠢货!”
韦斯莱夫妇被食死徒们用魔杖举起来,像扔两块猪肉一样扔在沙发上,等陋居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四人时,小巴蒂坐在他们对面的扶手椅上,用了闭目塞听不让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又拍了拍手,束缚咒解开了。
“辛苦了,莫丽,亚瑟,我看其他凤凰社的人都逃走了,但是那些没逃跑掉的客人可能得吃点儿苦头,估计要审问一阵子。”
“魔法部真的沦陷了?”亚瑟揉了揉被绑得有些红肿的手腕,迫不及待的问道。
“没错,斯克林杰已经束手就擒——当然,我必须得夸他抵抗得英勇顽强,”小巴蒂的语调里透露着他惯有的嘲讽,“但是这没什么用,黑魔王亲自出手了,目前就看他骨头硬不硬,会不会把波特给卖掉,毕竟昨天他在这里见过波特。”
“亲自出手?可是魔法部那么多人——”
“所有能跟斯克林杰直接接触的司长都中了辛克尼斯的夺魂咒,”小巴蒂解释道,“他身边没有可用的人,只能束手待毙,金斯莱逃走了,现在亚克斯利控制着辛克尼斯,他会是下一位部长,作为黑魔王的傀儡。”
“你怎么又称呼他黑魔王了?”莫丽半信半疑的盯着他。
“噢,他们对黑魔王的名字施了个恶咒,任何直呼他名字的人都会被发现,这是他们盯梢的办法,一说他的名字就会打破防护魔法,造成某种魔法干扰,”小巴蒂耐心的说,“因为只有真正想抵抗他的人才敢说他的名字,现在这名字上有禁忌,说它的人都会被抓。”
“那哈利和罗恩、赫敏怎么办呢?”莫丽慌张的掉了眼泪,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他们逃走了,是不是?”
“嗯,逃走了,跟西里斯一起。”小巴蒂肯定了她的猜测。
“那我还去魔法部吗?”亚瑟愣了片刻,皱着眉头问道。
“去,当然去,”小巴蒂挑了挑眉毛,“我马上就会成为法律执行司司长,到时候,你得接收消息,和我一起蚕食魔法部的势力,顺便…你不想照顾你儿子珀西吗?我看那小子有点不知好歹——”
“去!必须去!”莫丽冲亚瑟尖叫着,“我可怜的珀西还在部里,在神秘人手下可不是能轻易脱身的,噢…他可怎么办呢?你不去,谁来照顾他呢?”
“去,这是我的任务,我不会逃避的,”亚瑟定了定神,目光转向一脸木然的莉安,忧心忡忡的说,“那她…”
“我会照顾好她的,莉安也得去魔法部,对外就说中了我的夺魂咒,和那个德力士一样。”
小巴蒂举起魔杖解除了夺魂咒,莉安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重新长出来了,立刻钻进他怀里。
“已经结束了吗?”
“还没有,”小巴蒂把她抱到扶手椅上,像抱着女儿那样把她的腿抬起,放在自己腿上,“总得做做样子,而且陋居这边是我带队搜查,破坏程度能降到最低,其他人的房子——”
“其他地方也被搜查了?”亚瑟不可思议的问。
“当然,是同时搜查,他们会闯进全国每一户与凤凰社有联系的家族的房子里。”
“可是我们施了那么多保护咒——”莫丽喃喃的说。
“没用的,莫丽,”小巴蒂打断了她,“食死徒现在有整个魔法部撑腰了,他们可以使用残酷的非法咒语而不用担心被发现和逮捕,我就是这样突破了陋居的所有防护咒,你也看到了,进来之后,我手下的食死徒们丝毫不掩饰他们的恶意,那可不是昏迷咒,那是钻心咒。”
莫丽捂着胸口,感觉快要不能呼吸了,亚瑟也是,但他还是坚强的问了一句,“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客人——”
“我建议你不要去想这件事。”小巴蒂委婉的提醒他不要抱着幻想,他知道亚瑟一向乐观,与人为善,但他不想亚瑟把伏地魔和食死徒的行为想得太美好。
因为现实是残酷的。
“酷刑拷问么…”莉安震惊的看着丈夫,眼珠子都不会转了,紧紧盯着他的脸。
“我阻止不了,”小巴蒂严肃的说,“亲爱的,我无能为力,因为一旦我暴露,别说韦斯莱家族,甚至所有跟韦斯莱沾亲带故的人都会被干掉。”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痛苦的嚎叫声在婚礼的场地上不停回荡,甚至传进了客厅里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种难捱的滋味让他们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莫丽断断续续的抽泣着,亚瑟把她搂进怀里,不停的叹气。
“真的会好吗?”莉安听到食死徒的脚步越来越近,搂住了丈夫的手臂。
“会好的,有我呢。”小巴蒂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等食死徒们穿过一片狼藉的院子,踩碎那两盆为了婚礼新栽的振翅灌木进到客厅里时,韦斯莱夫妇正被粗大的绳子绑着,在他们的头领面前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的发着抖。
“头儿,这些人都被钻心咒拷问过了,我们没问出来什么,没有人知道哈利·波特在哪里。”
“意料之中啊,”小巴蒂懒洋洋的靠着扶手椅,怀中还揽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波特的确非常善于钻地洞,这样,马上通知格雷伯克和搜捕队行动,一旦有人喊出黑魔王的名字,立刻把他们抓到马尔福庄园去,贝拉会亲自拷问他们。”
“明白,那您看这里——”
“亚瑟·韦斯莱是魔法部的官员,总不能把人给杀了吧,那谁来做事,你吗?还是黑魔王亲自来?”
食死徒们惶恐的看着他,连声说“不敢”,小巴蒂把女人推开,慢慢站起身,“既然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把他们放了吧,毕竟都是纯血,黑魔王不愿意溅洒纯血种的血液。”
说完,他亲了亲双眼无神的漂亮女人,那双红唇被他吻得娇艳欲滴,他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今晚你在这里等着我,明天跟我一起去魔法部。”
面无表情的漂亮女人点了点头。
“走吧,回去复命。”
说完,他带着食死徒们不慌不忙的穿过院子,幻影移形离开了陋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