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谋
    翠芝让人去养德阁找秋实,可半天后却得知秋实已经多日不见,养德阁的人都以为她回修心殿了。

    翠芝大惊:“怎么可能,且不说我从来没让她回来,即便要让她回来,也不可能不通知梅丽仪。”

    虽说梅丽仪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总归是个主子,这么直接打脸容易树敌,常贵嫔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

    翠芝将这事又禀报了常贵嫔,常贵嫔眼睛一眯:“一个大活人,不见了这么多日子,你听听这话,能信吗,要么她们知晓了秋实的事,将她关起来了,要么,人已经不在了。”

    翠芝吓一大跳:“没必要吧,咱们可从来没让秋实做过什么呀。”

    “谁知道呢,”常贵嫔眼神越发幽深,“梅丽仪那个猪脑子,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你让人去盯着,看还能不能找到秋实,若是人还在,让她再忍忍,若是不在了……”常贵嫔叹息一声,“是个可怜人,你拿些银子给她的家人吧。”

    翠芝僵着身子点头:“是,还是贵嫔娘娘慈悲心肠,这个梅丽仪,简直恶毒至极。”

    常贵嫔又觉得有些莫名,梅丽仪如今又是被罚禁足,又是不得皇上宠爱,又有葳蕤这个外敌,此时她不想着争宠,杀她赐过去的宫女作什么,还要惹她生怒,当真有人这么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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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葳蕤刚回到桃坞没多久,狩元帝便回了宫,来桃坞看他,见他神色淡淡,葳蕤眼中含着内疚的泪,“都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奴婢帮紫蕊送东西,也不会……”

    “不是你的错,”狩元帝抹去她的泪水,他已查过,紫蕊亲口说是她求的葳蕤帮忙,后来检查那礼,发觉呈珍珠的木匣子里竟还夹了异石,是为了防止珍珠受潮做的工艺,可重量却超出了以往,不是一个宫女可以端起的,葳蕤帮忙无可厚非,反倒是段婕妤,存了心要找葳蕤的麻烦,即便没有这次,也会有下次,“是她自作自受。”

    狩元帝一想到她为争宠害了自己孩子不说,还险些害了宋嫔的孩子,愈发厌恶,又想起办此事的人,忽开口:“来人,削张司正女官之位,贬为三等宫女,逐出太极宫,送回内务府去,朕不想再看见她。”

    送珍珠这事本是让张司正去办的,本该是件好事,谁知开了光的珍珠会成了害死龙胎的罪魁祸首。

    门外的太监立马领命而去,葳蕤一怔,没想到张女官这就这么轻而易举被撤了职,眨眼间就从宫里数一数二的女官成了最低等的宫女,这落差之大。

    回过神来,狩元帝正皱眉看着她脸侧的伤痕,怜惜道:“你受苦了。”

    葳蕤摇摇头,这点苦算什么,都是些皮肉伤,看着严重而已,比起她从前受过的伤,不过九牛一毛,只是脸上的伤痕实在不好叫人看见,她遮住脸:“皇上心疼奴婢,才觉得奴婢受苦,可是奴婢却觉得今日是奴婢这辈子最幸福的日子,奴婢本来以为闯下大祸,惹了皇上的厌弃,往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皇上了……”

    “怎么会这么想,”狩元帝更是心疼,“此事于你本就是飞来横祸,朕在你心中难不成是这般不讲道理之人?”

    葳蕤摇头,她话还没开口,眼泪先掉了下来:“皇上很好,只是奴婢习惯了,惹了祸事便要受罚,并非人人都像皇上……”

    这含糊言辞的一句话,将多年来的辛酸道尽,葳蕤从前从未讲过在养德阁的一点一滴,今日终于开了口子。狩元帝从未想象过葳蕤的从前,一开始见她,只觉得颇有心计,后来又觉得她贪得无厌,却不知她到底为何会成为这个样子。

    “梅丽仪她……”

    狩元帝刚开口,又被捂住,葳蕤抹了眼泪:“奴婢没有其他意思,说起来,若不是梅丽仪,奴婢也不会有这么大胆子敢拦皇上,如今奴婢很好,这般就足够了,不能再贪心。”

    你若是处置了梅丽仪,我往后的乐子可就没了,梅丽仪,风水轮流转,不知道你知道我成为昭仪之后,还能不能像从前那般笑。

    狩元帝沉默着握紧她的手:“还自称奴婢?”

    葳蕤一愣,忽羞红了脸:“嫔妾遵旨。”

    门外郑重阳轻声禀报:“皇上,有急报。”

    狩元帝这才察觉在桃坞待了许久,他摸了摸葳蕤的脸:“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你已经是娘娘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面的人,不许亏待了自己,明白吗?”

    葳蕤点头,狩元帝这才走了出去,桃坞外除了站着郑重阳,还有临时被拨过来的几个宫女,狩元帝眼风一扫:“好好照顾你们娘娘。”

    那几个宫女纷纷跪地,哪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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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疆西大捷,失地收复不说,打的那群突厥逃窜数百里之外,几位将军正班师回朝,狩元帝闻此捷报大喜,命礼部为几位将军设接风宴,到时候好好庆贺一番。

    战事的胜利冲去了些许后宫的阴霾,这次接风宴后宫妃嫔也能参加,各个都开始给司衣局司珍局加压,务必要做出与旁人不一样的宫装首饰,让皇上眼前一亮。

    个把月没有皇帝的临幸,后宫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而葳蕤养好了皮外伤,迎来了自己的册封礼以及迁宫宴。

    今日是她正式成为嫔妃的第一天,也是要侍寝的第一天。

    这些日子有着太医院的生肌白玉膏,别说是那些细小伤痕,即便是从前留下的旧痕,也都消失的七七八八。

    行过册封礼后,本该是热热闹闹的迁宫宴,只是位分高于她的妃嫔都只送了礼,位分低于她的段婕妤刚小产,梅丽仪被禁足,沈容华不给面子,就只有几位贵人、才人、答应亲自上门贺了她迁宫之喜。

    几位小主都很热情,葳蕤认了个脸熟,待人走后,狩元帝亲自赐给她的一等宫女青黛在她耳边轻声道:“这几位小主都是狩元五年进的宫,都还未侍寝,如今都盼着能承圣恩。”

    从前一直被困在养德阁,梅丽仪也不屑于同位分还比不上她的小主有交情,葳蕤还真没听说过这几位。今日相处,郑贵人如沐春风,秦才人热心快肠,关美人羞涩有礼,文答应心思细腻,各有千秋,但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金才人,看起来年纪尚小,口齿不清闹出了些许笑话。

    “那个金才人……”葳蕤话还没说完,青黛便接道,“那位金才人年纪最小,刚满十六岁,住在承乾宫,承乾宫主位是齐贵嫔,她性子在宫中也颇为有名,娘娘若是碰见了,还是远着些。”

    葳蕤可惜道:“晚了,前不久刚得罪过她。”

    青黛面上很是平静:“若是齐贵嫔有意为难,娘娘您不用害怕,奴婢让内务府再挑几个身强体壮的跟着娘娘,皇上还是看重娘娘的。”

    葳蕤在太极宫从未见过青黛,如今看来这人却是正好的,狩元帝仿佛给她挑了个老鹰来保护她这个小鸡,葳蕤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华清宫的扫洒宫人是原来就有的,葳蕤要来,内务府按规定又给她添了四位宫女两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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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青黛不算在份例内,算是狩元帝额外赏的,待送礼的人都散后,葳蕤便叫了宫里上下的宫女太监来认脸。

    “奴婢/奴才给昭仪娘娘请安。”

    “奴婢瑞雪,原在内务府库房当差,奴婢不才,识几个字,今年十五岁,入宫已有四年。”

    “奴婢石榴,从前伺候过汪太妃,后在藏书阁当过两年差事,看过几本书,学过沏茶,今年十六,入宫六年了。”

    “奴婢吉燕,今年十九,从前在延禧宫伺候过先妃,奴婢很会簪发,凌云髻、朝云近香髻、倾髻、灵蛇髻、惊鸿髻都会,只要娘娘喜欢,奴婢每天都给娘娘梳不一样的发髻。”

    “奴婢小环,今年十三岁,入宫两年,也是在内务府当过差,王总管还夸过奴婢机灵呢。”

    这几个宫女各有各的长处,看得出来内务府是用了心挑选的,葳蕤也不必费心,向她们介绍了青黛是宫中大宫女,敲打一番后,将华清宫的私库交给了瑞雪,琴棋书画茶都交给石榴,早起梳妆交给了吉燕,至于小环由于年纪尚小,只叫她贴身伺候,没给具体的活计。

    两个太监年纪都还小,一个叫小顺子,一个叫小乐子,专做些跑腿费力气的活。

    除了贴身伺候的六人外,主殿还有几位粗使宫人,虽说也殷勤,但从容貌上就看出来,不太能讨得主子喜欢,平日里也是轻易不让进主殿的,葳蕤一视同仁,每人都发了二两银子:“往后你们跟着我,安安分分在华清宫做事,有我一口肉吃,就不会少你们一口汤喝。”

    宫人们拿着赏钱喜笑颜开,裂开嘴还没笑多久,又听她道:“若是叫我发现了你们吃里扒外,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葳蕤一把将茶盏掷于地上,“本宫定叫你如同这茶碗,粉身碎骨,听明白了没有?”

    宫人们顿时下跪表忠心:“奴万万不敢,娘娘明鉴。”

    葳蕤叫散,粗使宫人们连忙跑出去了,几个机灵的丫鬟们也开始清点整理内务,正有序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昭仪娘娘,奴才来给您贺喜了。”

    葳蕤抬头一看,竟是郑重阳亲自过来了,她连忙站起来迎接:“公公怎么来了,石榴快沏茶,公公请坐。”

    郑重阳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娘娘,咱家是来送皇上给您的乔迁之礼,有玉如意一对,手镯一对,同心锁一枚,金丝攒头面一套,红玉玛瑙头面一套,帝王绿翡翠一套,还有几匹江南刚进贡的绡纱,宫里您是头一个得的,还有一些摆件,咱家就给您放着了。”

    后面几个刚来的宫女太监眼睛都看直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葳蕤却只看了一眼,继续同郑重阳寒暄。

    郑重阳喝了口石榴递过来的茶,笑道:“御前还有事要忙,咱家就不多留了,皇上说晚些就来。”

    葳蕤谢过恩,迟疑了一会道:“我倒还有件事想要公公帮忙。”

    郑重阳眼睛一亮:“呦,说什么帮忙,那是我们分内之事,娘娘只管吩咐。”

    “太极宫膳房有个叫小年子的太监,他曾经帮过我,正好华清宫厨房还缺个烧火太监,不知可否让他来华清宫当差。”

    还以为什么事,就是膳房的一个太监,别说膳房了,她就是想要御膳房的人,郑重阳都能给他办到,只见他一甩拂尘,十分潇洒:“娘娘放心,虽说有些麻烦,但是娘娘要人,咱家还能不给不成?娘娘等着吧。”

    还不出一个时辰,小年子就连人带包袱到了华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