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
方从玲珑阁出来,远远的就见到卫辽穿着鱼龙服立在街上。
“找到了。”卫辽说的隐晦,可稍一思索便可明白。
陶绾咬唇,“那我们现在应该去那里,还是应该去一趟陈府,我怕晚了……”
齐陟冲她笑了笑,“不急,自有人比你着急。”
陶绾听到一阵脚步声,“齐指挥使!”
女人一路跑来,终是没撑住,栽倒在地上。
陶绾垂下眼睑观察,这人看起来十七八岁,看衣着发饰,像是哪家的下人。
“姑娘?”陶绾并未上前去搀扶她,只是出口询问。
女人跪在地上,哀求道:“求大人为我家姑娘做主,严惩凶手!”
三人此时终是确定,此人便是顾家人。
齐陟出口道:“你先起来。”
他走上前,淡淡道:“你是知道害死顾琼的凶手?”
“是,奴婢知道。”她急忙开口,“害死我家姑娘的凶手根本就不是高公子,他分明是……”
抬眼看到青年鹰隼一般的目光,女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是……是丛舟。”
她说完就“扑通”一下跪下。
“动不动就跪,咱们大人又没怎么着你。”卫辽蹙眉道:“你说人是丛舟杀的,有什么证据?”
“奴婢亲眼所见!”
卫辽直觉可笑,他伸手捏住面前女子的下巴,“亲眼所见?那就是没有证据,空口白牙,那我是不是也能说我看到是你把人杀了的?”
男人力道不小,陶绾看到她已经痛的说不出话,连忙看了眼齐陟。
齐陟叹气,“你先松手。”
卫辽眯眼看向陶绾,听到她对面前的女子说道:“你既然是顾姑娘的侍女,那日你为何没有一直跟着你家姑娘?又为何在看到你家姑娘遇害并没有出手相助,在高瑀被人指认为凶手时你又为何袖手旁观?又为何在此时前来?”
她这一连四个问题,让对面的女子一时语塞。
“怎么,不能说?”陶绾笑着问她。
女子紧紧攥着衣襟,纠结半晌后才说道:“那日我家姑娘见过陈夫人后便说要去见陈公子,她不许奴婢跟着,奴婢不敢违背姑娘的命令。可后来奴婢久等姑娘不回,便去寻她,谁知奴婢见到丛舟对她下了死手。奴婢当时害怕极了,可还没等我过去阻止,便被人打晕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关了起来,刚刚才逃出来。”
陶绾颔首,眯着眼睛道:“你对你家姑娘倒真是好。”
“既然如此,那就再审一审丛舟吧。”齐陟开口说道,“卫辽,你就不用跟过去了。”
鞫狱
被关押了几日,丛舟早已失去了往日风采,唇边冒出来胡渣,头发也乱糟糟的。
甫一听到他被指认为凶手,连忙就指着陶绾说道:“你为了帮高瑀脱罪,竟然买通了人诬陷我!”
他焦急辩驳的模样,看起来倒真像是要遮掩什么。
陶绾不屑道:“我可没钱,买通不了什么人。”
她这话刚一出口,便引来齐陟的侧目。
陶绾轻咳一声,“顾琼身边的侍女,你又不是不认识。她对顾琼忠心耿耿,你觉得我得拿多少银子才能买通她?”
丛舟轻哼一声,“谁知道呢,你都有齐指挥使保驾护航,即便是让我替高瑀顶罪,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吧?”
陶绾轻笑一声,“你说不是你动手,可为什么顾琼手中有你衣服上的扣子?”
丛舟脸色大变,他转动眼睛,扣子……
他早就忘了那天顾琼可否在情急之下揪下他的衣扣。
“我……我……”丛舟语无伦次地道:“我的确是丢了个扣子,但那是几天前了,或许是被顾姑娘捡到的。你就凭这个,也想给我定罪?”
陶绾抿了口茶,慢悠悠说道:“其实顾琼手中没有什么扣子,我方才骗你的。”
茶香逸在口中,陶绾不禁蹙眉。
齐陟手指轻轻扣着桌案,“你仍是不招?”
青年审视般盯着自己,丛舟直觉后怕。
“小人无罪,有什么可招的。”他挺直腰板说道。
齐陟哼笑一声,“来人!”
外面驻守的锦衣卫连忙就进来了,“指挥使。”
“带下去,想法子让他说话。”齐陟冷声说道。
这意思是要对他上刑,丛舟也听说过锦衣卫的手段,连忙道:“你对我滥用刑罚,我……我将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嘴巴。
丛舟就这样被人给拖走了,陶绾抬眼的时候,就见到齐陟定睛看着自己。
“怎……怎么了?”她茫然道。
齐陟:“陶姑娘,这几年,我向来如此行事。”
陶绾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胡乱点头,“大人自有您的道理。”
青年目光游移不定,“你用不着敷衍我。我也知道,你心里定然是觉得我这样……很残忍。”
他们都知道丛舟不是凶手。
陶绾看着他半晌,直觉他此刻像是……有些委屈。
而后她连忙甩了甩脑袋,她想什么呢。
“小女没有敷衍大人,我更不觉得你这样会很残忍。拷问嫌犯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大人何故会如此想?”
齐陟看着她,又摇了摇头,“他会没命。”
“他既然有罪,那便是他该承担的后果。”陶绾看着他道:“大人也会顾虑如此多吗?”
她垂下脑袋,“我在姚家的时候,总有下人议论,说我是姐姐带过去的拖油瓶。我怕姚家人会因此对姐姐不满,所以我行事谨慎,再不敢像是儿时那般。人人都认为我是胆小懦弱,因此我受了不少委屈。”
她忽然笑了,“不过我脾性极大,吴谦总是欺负我,所以我在去岁便扮作山匪将他绑走打了一通。我原本以为无人发现,可没想到,当夜姐姐便知道了。她问我的时候,我都要吓哭了。”
少女一脸轻松,仿佛口中所说的是旁人的事情。
齐陟直觉心口发疼,这些年,她也吃了好多苦。
“姐姐当时就问我,‘既然动手了,怎么还让他全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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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尾的回去呢?’从前我只认为,背后伤人者,是为小人。但其实这并不全对,这世道,我为了护住自己,有何不可?我不伤无辜之人,但我也不能置我自己于险境。
我也知道,大人每日里刀尖舔血,不容差池。倘若大人心软,今日不这么整治丛舟,那么将来大人会艰难百倍。我懂你为何如此。”
少女一字一句地说,烛光照在她的面庞上,那双仿佛时刻都饱含水光的杏眼,此刻坚定的看着他,齐陟捂住心口,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
对于陶绾,或许他早已不能单纯的将她看做当年江州院子里的那个小丫头那样简单。
“指挥使,陈之蘭说他要见你。”有亲从进来禀报道。
齐陟:“让他进来。”
陶绾对于陈之蘭会来,半是惊讶,半是意料之中。
陈之蘭看起来对府中下人没什么好脸色,她扮作‘阿芳’时,他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耐心,可又答应她会救出丛舟。
那日她遇到陈文清,他也会刻意过去,帮她解围。
只是他行事总是很奇怪,一开始她以为陈之蘭对于接近陈家的人的抗拒是防备,可后来,却直觉是恐惧。
陈之蘭刚一进来就连忙跪下道:“草民参见大人。”
齐陟:“起来吧。”
陈之蘭仍是跪着,“草民不敢,此次前来,便是同大人讨一个公道。”
齐陟轻哼,“凶手已经水落石出,你且等着便是。”
陈之蘭蹙眉,他方才进来时就已经听到了丛舟哀嚎的声音,“大人明察,此事和丛舟无关,他不是凶手。”
“何以见得?”齐陟挑眉,“红菱可是亲眼见到他动手的。”
红菱便是顾琼贴身侍女的名字,陈之蘭瞥了她一眼,又对齐陟道:“眼见不一定为真,难道大人要屈打成招?”
“如此说来,陈公子是知道什么?”齐陟道。
陈之蘭垂眸不语,耳边又传来丛舟哀嚎的声音。
他连忙就道:“求大人先放过他,草民必定知无不言。”
他说罢又看向陶绾:“陶姑娘就不想知道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你知道什么?”陶绾手紧紧地扒住桌角。
陈之蘭垂眸,轻声道:“抱歉。”
丛舟被带过来的时候浑身是伤,就连手脚也在汩汩流血,他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大人,我说。”丛舟倒在地上说道。
“那日我本是要回院子里的,可半道上却见到顾姑娘一个人往亭子那边去了。小人当时也是因为顾姑娘和高瑀的关系,想替公子说些话。公子高兴了,小人也……,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刚一见到她,她便叫嚷着要我杀了她。”
丛舟声音颤抖,“她甚至把刀塞在我手中,我挣扎不开,就被她握着我的手捅了进来。我怕极了,便跑走了。但还没走很远,就想到……”
陶绾冷哼一声,悠悠开口道:“你想到,你家公子一直对我们多有防备,就引高大哥过去,嫁祸给他?”
丛舟吐出来一口血,“小人真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