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杨飞月来说,人生不必尽是坦途,只需几盏灯火常亮。
半山腰的地方,木屋里点着的灯为师徒俩指引着方向。透过围起的栅栏,依稀可见里头忙碌的身影投在窗上。道长走到院门口清了清嗓子,就是不做声。杨飞月明白了他的意思,喊道:“天心婆婆!”
“谁啊?是飞月姐姐吗?”不一会,一个年轻的穿粉色冬衣的姑娘欢快地跑了出来,看清二人后,便叫道:“真经爷爷,飞月姐姐,你们怎么来啦?”一面说,她一面打开门来。
杨飞月便道:“鬼医爷爷那准备了鲜嫩的兔肉喊我们一起去吃呢!想来问问婆婆和你要不要一起?”顿了顿,她放大了声音,接着道:“月前我带了位医师朋友来,眼下他正跟着鬼医爷爷一道学医,不知道桃乐你听说过没?咱们人多聚聚,也热闹!”
屋里,正侧耳倾听的天心婆婆一听这话,便快步走出屋:“那敢情好!我刚好馋这一口呢!”说着,风风火火地关上门,抓了自家养的鸡鸭便走上前来了:“走吧!再晚就不便宜了!”婆婆一对上真经道长,便没好气地乜了一眼,到底也没再跟他赌气,只是问:“那医师我倒见过几次出来采药,模样是俊俏的。”
真经道长道:“要是能成,对你我这些半截子入土的人来说自然是件皆大欢喜的好事!但也看两个年轻人自己的意愿了。”
天心婆婆就不爱听他这话:“我家桃乐哪里不好?模样好、性子乖,力气也大!”
听着天心婆婆对桃乐“性子乖”的评价,杨飞月笑了起来,跟落后一步接过鸡鸭紧抓在手心的桃乐并排着。夜色下,真经道长提着婆婆带出来的灯,可见这虽不谙世事却早已有自己一番道理的姑娘脸上正一片绯红。
不多时,四人抵达鬼手圣医的住处。
甫一见面,两个小辈便热情唤道:“鬼医爷爷!”
鬼医一看天心婆婆和桃乐都盯着摆碗筷的白楚林瞧,就知道他们打个什么主意了。介绍了一番后,真经道长便借口要处理天心婆婆带来的鸡、鸭,把两位长辈拉走。
一时间,昏黄烛光下,只剩下三位小辈。
桃乐歪头盯着白楚林,打量着饭桌旁站着的他不说话。
白楚林过去游走各地,美丽的姑娘也见过不少,却第一次见这样目光纯真又直白又有一种野蛮生命力的姑娘。他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了,便想开溜也去厨房。桃乐似乎看出了他的打算,及时开口问道:“白先生在这里跟鬼医爷爷学医吗?”
白楚林低着头,有些不大敢看她:“是的,桃乐姑娘。”
桃乐走近他两步,显得气势很强:“从前可曾习武?”
白楚林老老实实答道:“不曾。”
“那你游走江湖,岂不是很危险?”
“确实遇到过一些危险,好在后来都摆平了。”
“能跟我讲讲吗?我一直都很好奇外面的世界。”
闻言,白楚林向杨飞月投去视线。接收到这目光的杨飞月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全看他自己。她可不会说,这个主意最开始全是她提出来的。
白楚林琢磨了下,还没琢磨明白,桃乐就拽起他的胳膊往外走:“走吧!我看今夜星星很亮,明天大约就放晴了。”
白楚林来不及拒绝,或者说,也没有那个坚定的意念去拒绝。不一会,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屋内烛光照耀之下。
杨飞月呆着无聊,便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哪想一进去,天心婆婆就抓着她“盘问”起来,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怎么样?”
杨飞月会心一笑,答道:“二人结伴出去了。”
天心婆婆心下稍安,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鬼医见状,笑着打趣:“瞧你这老婆子!但凡被你那姑娘盯上的,你还怕他能跑了不成?”
天心婆婆冷哼了句:“我闺女原是比我要厉害的!”说着,她有意无意瞥了眼正忙碌的真经道长。
鬼医见他二人几十年了都还这么别扭,颇觉好笑地笑了一回。至于真经道长,则是万万不敢搭腔的。
等饭菜准备完毕,杨飞月出去寻那两人回来。就这一下,她就看不出对劲来。只见桃乐端的事春风得意、神清气爽,白楚林却是涨红了脸不敢吱声。杨飞月瞅准机会拉住桃乐,悄声问:“你不会霸王硬上弓了吧?”
对于杨飞月对自己怀有这样的认识,桃乐是满意的。她意味深长地笑看了她一眼:“倒也不用这样着急吧?”
杨飞月何尝听不懂她话里的深意,敬佩不已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入内后,六人坐定享用这顿热闹且丰盛的晚饭。独独白楚林“进了狼窝”似的被撮合和试探。好在有真经道长和桃乐时不时的相帮,他才不至于无力招架。如此,倾向于看戏的鬼医和杨飞月自然没什么,天心婆婆倒是一会气真经道长的打岔,一会又喜桃乐的懂事。
直闹到二更天,白楚林顶了真经道长和杨飞月一贯的职责,将天心婆婆和桃乐送回山腰。
月凉如水,杨飞月看护着师父回家,有种格外的怅然。
道长看着杨飞月长大,如何不了解她,便道:“看你席间兴致不高,可是想起了温宫主?”
“什么都逃不过师父的法眼。”
杨飞月初尝情果,其苦涩却几乎要大过于甜蜜。在最应当尽兴之时,她却下意识想到,此时此刻的温嗣绝正孤单地躺在家里,不在她的身边。
一会后,杨飞月又想起今日鬼医爷爷说的话,便将来龙去脉告诉真经道长,问道:“师父,你觉得让阿衍跟鬼医爷爷学用毒怎么样?”
道长想了想,点头道:“倒也不错,只是不知温宫主是个什么想法?”
处于对师父的尊重,杨飞月必先问过他的意思。如今师父允肯,剩下的也就是她和温嗣绝之间的事了。杨飞月道:“师父若觉得可行,我明日便问问他。”
乘着夜色,师徒俩总算到了家。等杨飞月侍奉师父洗漱完毕回屋时,温嗣绝仍安安静静地睡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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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他身边,察觉到他浑身有些发凉后,便找出两件冬衣加盖在衾被之上。一直等到他身上重新发起热,杨飞月坐下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出神。她脑子里划过的,全是二人自从前世相遇至此的点滴。就这么想着,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一觉天明未起。
次日,温嗣绝睁开眼时,透过窗外落进浅黄的光,猜测今日阳光定然大好。而后,他便看见趴在自己身边蹙眉沉睡着的杨飞月。正值深冬,即便杨飞月习武之人,如此将就一晚定然也会有不适之处。想到这,温嗣绝不仅心泛疼惜,当即下了床,为杨飞月褪去外衣后,便将其安置在自己睡过还留有余温的床上。
他看着她哪怕睡梦中也不放松的眉头,不禁伸出细长指尖想要为她捋平。杨飞月却早就被这动静闹醒,先一步握住他的手,而后抬眼:“阿衍。”
清晨刚醒的杨飞月双眸泛着纯澈的水光,说不出的可爱。更别提她此刻睡着的,正是留有自己余温的床,而她口中,还沙哑地含着自己的名字。温嗣绝心头泛着热,轻声问道:“怎么不再睡一会?”
杨飞月眨了眨眼,说道:“已经睡醒了。”
温嗣绝知道她每日都要起床提前准备好真经道长的早饭,也知道她不想错过二人短暂的相伴,“阿月,以后等我好了些,这些事交给我就好了。”
杨飞月坐起身,打气似的说道:“那我可希望那天早日到来啦!”说着,她下了床,为温嗣绝穿好衣裳:“下次可不许这么不穿衣服了。”
温嗣绝笑着应好。
杨飞月则是穿上了昨日温嗣绝为自己补好的衣服,随后便按照往常那样扶着温嗣绝到厨房,让他陪着自己准备早饭。
温嗣绝坐在灶火旁取暖,杨飞月把昨日的剩饭煮成粥,热了热几日前做好的馒头,再备上一些小菜,一顿简单的早饭便做成了。
温嗣绝眼也不眨地看着热气腾腾的厨房,觉得平生从未如此安宁与幸福过。他牵着笑,上瘾似的追随着杨飞月的身影。
杨飞月又侍奉真经道长起了床,而后三人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围坐一起吃完早饭。
饭毕,真经道长应约与鬼手圣医去附近的湖里钓鱼,杨飞月照旧要去练刀,温嗣绝也便一如既往地陪伴着她。
“阿衍,你说跟着鬼医爷爷学习用毒怎么样?”
“我吗?”
杨飞月点了点头。
“闲来无事,有个一技傍身自然极好。”温嗣绝握着杨飞月的手,笑道:“阿月,劳你为我费心周折。”
一时间,杨飞月有些不确定他究竟是真的觉得这样好,还是迁就她的安排。但眼下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管怎样,就算温嗣绝当下并不喜欢,也总得等到真正接触之后才知道究竟适不适合。等到那时候,他们再商议别的对策也是不迟的。打定主意,杨飞月便没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又道:“等你以后身体好些,我就带你出去逛逛。这山岛里,也有些极美的风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