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不绝之月
    历经半载有余,从江南以南到海外之外,一行人终于找齐了全部的药材。

    又是一年盛夏,脱胎换骨后的温嗣绝与杨飞月夜游山岛。

    是夜,月朗星齐。

    后山有一泓清泉从山涧中顺流而下,在暮色中横冲直撞地迸溅出哗哗的声响。

    泉水旁,另有数块打磨得光滑的巨石,恰恰好够堂二人还稍有余地。

    杨飞月引着温嗣绝到此处,说道:“从前我常在这练刀磨石,常常待上一整日也没人打扰。”

    听她前半句时,温嗣绝只暗道难怪此处的石头颇为光滑,原来是景她打磨的缘故。及至听了后半句,便有些无法控制地生出些旁的心思来。

    山中的夜色本极暗,除却二人所提灯笼照亮方寸之地,无论星月还是各家灯火总得隔着树木而来。风动时,斑斑驳驳,尤为撩动心弦。是以眼下,虽他一时错想并无人知晓,温嗣绝还是心虚地清了清嗓子,道:“的确是个好地方。”

    杨飞月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兀自在石头上坐下,痛痛快快地脱了鞋袜把脚踩到水里嬉戏。

    温嗣绝的视线轻轻落在她白净的小腿上,“阿月,小心着凉。”

    “怎么会?”杨飞月把头枕在他肩膀上:“阿衍,我们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温嗣绝理了理她的鬓发:“什么游戏?”

    杨飞月便贴着石头挪过去摘了一把草过来,“来数叶子,最后一片叶子在谁身上,就算谁赢!赢了的话,就可以要求另一个做一件事情!但不能是很难办到的事哦。”她低头拾掇着那团草,俏皮地说道。

    温嗣绝瞧着她毛茸茸的头顶,心软得不可思议,“好。”

    杨飞月便笑嘻嘻地随手拿起一枝,“我先来,第一片!”于是,第一片叶子便被她摘下,温嗣绝紧随其后摘下第二片、然后是第三片、第四片...一直到第七片的时候,正好是最后一片叶子。“啊!我赢啦!”杨飞月欢喜地踢着水,摇头晃脑地想改做温嗣绝做些什么才好。半晌,她想清楚了,以一种很清脆的嗓音说道:“就让你...跟我一起玩水吧,阿衍。”她歪头朝温嗣绝笑弯了眉眼。

    看得温嗣绝很想亲亲她。他也这么做了,可杨飞月却眼疾手快地拦住他,做出一副一板一眼的样子来:“哎,不行哦,我才是赢家哦。”

    温嗣绝一时没法,只得含笑着将鞋履褪去。

    杨飞月直笑着,作势弯身去重新拔草,实则故意溅了温嗣绝一裤腿的水,“好咯,我们开始第二轮吧!还是我的,第一片!”

    温嗣绝极配合地跟着做,低语道:“第二片。”

    “第三片!...”

    最终,这一簇的最后一片叶子最后还是落在了杨飞月手上。

    “嗯,运气真好!又是我赢了!”杨飞月笑着凑近温嗣绝,伸手拔下他的木簪。

    斑驳的光影之下,他满头青丝瞬间洒落,衬得略显幽深的眉眼煞是好看。此时此刻,那刀刻般的英眉深目、高鼻薄唇莫名透着些紧绷的意味。

    杨飞月下意识吞咽了口唾沫,有些心不在焉地取来第三株草。

    这一次,赢的变成温嗣绝了。

    只见他笑着将她手里的树枝拿开往旁边随手一放,那双眸子擒着杨飞月,浑身有股势在必得的意思。

    杨飞月下意识往后靠了靠,只觉得现在的他有一种压不住的侵略性。

    温嗣绝自然不会叫她退缩。他微微下压,杨飞月被逼得倒在石头上。温嗣绝用手臂枕着她,但因此,两人的距离便极尽,近得完全可以感知到对方的呼吸。

    就在杨飞月以为他要就此“图谋不轨”时,温嗣绝悬停了片刻后,因为姿势的问题,他挺起的脖子和下颌便绷紧了。杨飞月忽然有些期待,可结果他只是亲了亲她,然后就将她整个托了起来。“好了,阿月,咱们继续。”

    杨飞月一愣,好一会才意识到这个继续是说继续游戏的意思。她凝着温嗣绝含笑的眉眼,突然生气几分较劲的意思,便气势汹汹地把下一枝塞进他手里:“这次你先!”

    温嗣绝依言摘下第一片...

    最后,赢的还是温嗣绝。

    杨飞月瞧着他嘴角得意的笑,不服气地从旁捡起块大石头,发泄似的扔进水里。

    “噗通”一声,捡起的巨大水花把两人淋了个半透。

    温嗣绝挑着眉头,越发笑得深邃。她看着杨飞月略有几分狼狈懊悔地抹着额侧的水,索性环着杨飞月的腰身将她托起放在自己的腿上与自己面对面坐着。

    其间,传来杨飞月微弱的惊呼声,和水面被搅乱的哗啦声。伴着夜风、鸟叫和蝉鸣,温嗣绝觉得悦耳极了。

    因着石头的阻拦,杨飞月的腿交叠着。于是她湿淋淋的小腿便贴着温嗣绝的大腿侧,这一番动作带起的另一道水花将他半身的衣服都浸湿了去。

    杨飞月觉得一切都湿哒哒的了,紧而又升腾起一股热气。而这热气,又不仅仅是从湿着的地方冒出来。她不禁嗔怒地瞪着他,“看你干的好事!”

    她不会料到,她湿发黏着脸,衣服贴合着身体,又离得他那样近时再露出这样的神情,会对温嗣绝的理智起着多么大的摧毁力。

    温嗣绝忍着劲,低声如魔音魅语般与她耳语:“阿月,咱们彼此彼此。”

    杨飞月又伏过身子扒拉过来一根草:“再来!”

    温嗣绝微微咬着牙根,容她不安分地动来动去。等一半的叶子都遭受摧残以后,杨飞月终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一瞬间,她的脸腾地红起来,更觉热意灼人。

    温嗣绝却不许她停下,从一而终地把叶子数完,然后把好消息告诉她:“阿月,这次是你赢了。”

    杨飞月抢过他手里碍事的东西抛开,伏倒在他肩头道:“那你可得听我的了。”

    说着,她贴过去咬他的耳朵。果然听见他难耐的喘息声,一招得逞,杨飞月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超出了游戏胜利给自己的权限,一心一意地行使起自己的权力。

    她的唇带着软糯的热,贴着他的脸颊游移,最终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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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薄唇上。

    不久后,落下的月光成了他们的衣裳,他们的声音越过一切的自然之音,直抵灵魂深处。

    闹腾过几回后,两人相拥着歇息了片刻。杨飞月犹觉不够,索性将他一把带入河里去。

    这水本因地质的缘故有些微微发热,不消说本就是盛夏之际,便更无不妥。况这水本不深,两人直立站着时,水面只没到胸口,定不辜负一切的好光景。

    所有一切都热着,唯独温嗣绝的眸光能带来几分解脱的凉意。

    杨飞月感知到他视线无所顾忌地游移打量,像是欣赏什么绝世的作品。一时间,她有些站不住,只能环着他借着力气。

    温嗣绝眼瞳漆黑,埋首而下,肆意掠夺。

    情到深处时,温嗣绝抬头看见天侧的明月,忽然明晰什么才是真正的明月入怀。

    从前,微生宫的夜极为深沉,他们靠着月亮来辨明方向。而现在,她代替了这轮月亮,将他的永生温柔照耀。

    于是,水音扮乐,终夜难消。

    *

    次日,杨飞月醒时,已经回到了小屋。

    时辰尚早,温嗣绝正坐在床沿穿着衣裳。他嘤咛着挪过去抱住他的腰。温嗣绝便低头吻了吻她的脸,“我去准备早饭。”

    杨飞月轻嗯了声,松开了他。

    没赖一会,她起了床。一道吃过早饭后,杨飞月持之以恒地练着刀,温嗣绝还是像之前那样,坐在门口帮她缝缝补补,没事可忙的时候就看看鬼医爷爷的毒典。

    至于银屏和王肇,则在此地不远处建了两座屋子各自住着。无聊的时候,他们也会乘船回去捎带些消息和东西回来。

    有一次,桃乐与白楚林上山找二人小聚,谈论起他们的婚事。

    还没谈两句,温嗣绝与白楚林一拍即合,撇下二人寻了个僻静处躲着人商议去了。杨飞月与桃乐也不多问,只笑他们神神秘秘的。

    后来的一段时间,温嗣绝便找到事情可做了。银屏和王肇天天都过来帮忙。他们贴着这屋子又辟开一片地,盖起了新的屋子。里头有药园、有秋千,还有一个挂了“解晴”牌匾的小屋。

    没有了苦雨终风,只有解晴。

    等一切准备停妥后,温嗣绝为杨飞月换上自己偷偷做好的嫁衣。他还提前从银屏和桃乐那里讨教了一番,只为在这一刻亲手把她打扮成新娘子的模样。

    杨飞月和桃乐的大婚之日在同一天。

    他们在海边,对着天地、大海,对着真经道长、鬼医爷爷、天心婆婆,对着山岛的居民,甚至对着海的彼岸盟誓。他们的永不相弃的誓约叫海风听见,送去很远。

    礼毕后,温嗣绝背着杨飞月,白楚林背着桃乐。他们背着各自的新娘子步履稳妥地上了山。

    山上随处都设了酒食,山民们跟着一道热闹或者回自己家,都可以吃到他们的喜酒。

    因此,两个新郎逃过了被灌醉的可能。

    这一夜,还很漫长。

    此月不绝,春宵又何止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