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惹走后,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现过。
林阿公隔天送来了一大批物资,说下次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来,所以这次就多准备了一些。
榅衍与邬河部沙衡私下牵扯、使用换魂禁术的事情已经败露,此事一经传开,狂水部上下俱是一惊,并对他的所作所为表示难以理解!
族老们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处置,现下最主要的是找到榅衍本人,从根源上弄清楚问题所在。
至于苏湳和林茗,被迫过上了与世隔绝的日子。
苏湳有时会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发呆,感觉目前经历的一切都如梦似幻,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里,有着两个被遗忘的人。
只是,林茗的态度突然间变得很冷淡,话也越来越少,似乎在刻意回避她的关心。
他们之间出现了一堵隐形的墙,具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苏湳自己也搞不清楚,她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仔细想了想,苏湳认为应该是和他的双腿有关,如果某一天,她自己突然无法行走,大概也会和林茗一样变得沉默寡言,甚至比他的状态更加糟糕。
苏湳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林茗现在是病人,情绪低落也很正常,多迁就他一点就好啦~
苏湳一边收拾着林阿公送来的物资,一边同坐在院子里的林茗闲聊,她说十句,他偶尔回上一两句。
“林茗,你坐在太阳底下觉得刺眼吗?我想着你多晒晒太阳,对身体的恢复有好处。”
“不会。”
“林茗,我们中午吃米饭怎么样?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吗?”
“都行。”
“林茗,你那天对阿惹师兄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没什么。”
苏湳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转身时又带着甜美的笑,“林茗,等处理好眼前的事,我们一起回家吧!”
林茗下意识想要应一声好,却倏地握紧双手,睫毛跟着轻颤,他心口一滞,鼻子开始泛酸。
家?回家?
苏湳在等待林茗的回应,等待他坚定地对她说——好!我们一起回家。
可苏湳这一次要失望了,林茗不仅没有坚定地回应她,反而愈加冷漠,他说:“我没有家。”说罢,撑着拐杖进了屋,背影十分决绝。
林茗忙躲进门后的夹缝中,他险些破防,心口一阵抽痛。
一定要忍住,不能心软!既然选择了要为家人复仇,就不要再留下任何希望!
院子里,石桌上摆着两碗白米饭和两碟子家常菜,那米饭颗颗饱满莹润,入口定然生香。
苏湳盯着早已凉透的饭菜,实在是想不明白林茗为何突然性情大变?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就这么坐着出神,一直坐到太阳下山,将中午丝毫未动的饭菜热了热,而后敲响屋内的房门:“林茗,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无论如何,饭还是要吃的......”
屋内没有回应。
苏湳也没了心情,她站在厨房端着碗,随意扒拉了两口饭菜,味同嚼蜡。
她每吃一口饭,眼角的泪水便涌出一颗,随后掉落进碗内。
漫天的委屈和难过,将她围困在这小小的厨房内,她躲进昏黄的光线里,小声小声的哭泣。
此时此刻,她甚至没有勇气回到屋子里去,她不知道要如何去消化林茗突变的冷漠,他像是变了一个人,让她产生了一种孤立无援的茫然和无措。
苏湳一个人在厨房里待到天黑,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人说话,只有溢满心口的孤寂和蓄满泪水的眼眶。
擦掉最后一滴眼泪,苏湳终于有了些许活气,她烧了壶热水,简单清晰一番过后,熄灭了院子和厨房的灯。
世界归于寂静,她站在里屋的门口,再三犹豫过后还是推开了房门。
屋内光线灰蓝,似有薄雾笼罩,视力被大幅度削弱,苏湳只能小心翼翼摸索着前进。
她摸到自己的床边,脱掉外衣躺下,睁着眼睛,在黑暗中放空自己。
“林茗?你睡了吗?”
对面依旧没有应答。
苏湳心里很是委屈,她咬着下唇翻过身,将被子蒙在头上。
不多时,隐隐约约的抽泣声传出,如同细微的银针钻进了林茗的耳朵,他原本涣散的双眼总算回过神来。
湳,在哭?
他心脏一颤,后悔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拍打着心岸,该怎么办?他这么做是不是错了?
前几天,在与阿惹的对话中,林茗脑中灵光一闪,息虎绝对有问题!
他回想起几次遇见息虎的时间、地点、契机,心中的猜想越来越清晰。
息虎每一次出现,都是在林茗和他家人出事以后的时间段,每一次都能精准地帮助林茗解决困境。
林茗所有不幸的遭遇,似乎都在为他的出场做铺垫。
第一次见面的契机,是林家的公司遭遇对家公司釜底抽薪式的打压,对方不顾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后果,也要将林氏集团拉下水。
林父拼尽全力也没能扭转一二,许是病急乱投医,他在听说有一位神秘人想要投资入股时,二话不说约其见了面。
神秘人财大气粗、的确很豪横,倒也没有为难林父,只是提了一个说不上是要求的要求——请一位叫自心的画家,希望自心能亲自为他画一副肖像。
神秘人又说:“自心不为金钱所动,只凭缘分,如若你能将他请来,我便愿意出资。”
如此,才有了林茗第一次见到息虎的场景。那时,林父带着十四岁的林茗去参观自心的画展,轻轻松松便见到了自心本人。
在林父看来,自心根本就不像神秘人说的那样目中无人、心高气傲,相反,他很平易近人。
自心与林父似乎很投缘,两人互通姓名,林茗这才知道,画家自心的本名叫息虎。
林父不费吹灰之力请来了画家息虎,神秘人很是高兴,当即决定投资,并邀约林父林母参加庆祝晚宴。也正是这场晚宴,开启了属于林茗个人悲剧的序幕。
第二次见面的契机,是在林父林母意外去世三个月之后。
什么意外?自然是车祸。
林父林母在哪里发生的车祸?怎么发生的车祸?发生车祸后是如何处抢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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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茗对于当年的细节完全不知情,现在想想,他活像是个局外人,眼睁睁看着父母有去无回,却束手无策。
后来,林家大伯主动站出,表示愿意以兄长的身份替林父林母料理后事。
当时,林蔚、林茗兄弟二人尚未成年,家中突遭变故,只能有大伯主事,却不曾想这位林大伯早已包藏祸心,与其说是帮忙料理后事,不如说是暗中转移财产!
林父是个老好人,每一次亲戚找借口来要钱,他都从不吝啬,总想着都是一家人,能帮则帮。可林家的亲戚说是蛀虫也不为过,刚开始他们还有点羞耻心,到后来只借不还,总想着坐享其成。
人心不足蛇吞象,蛀虫的胃口只会越养越大。
眼看着林父林母出了事,他们先是假意哭丧两声,紧接着毫不掩饰背后的阴狠,最后将属于林蔚、林茗的财产抢了去,明面上留了一套别墅,却因为涉及产权纠纷,根本无法居住。
兄弟两人走投无路之时,息虎出现了。
至于第三次见面的契机,是在林蔚出事之后,距离第二次见面已经过去四五年的时间,但林茗一眼便认出了息虎。
父母的死因一直是扎在林茗心中的刺,他和哥哥沉寂多年只为摆脱现状查清此事,却从未料到,哥哥竟然也发生了意外。
那时,林茗十八九岁的年纪,接二连三经历丧亲之痛,他觉得自己像一条窒息的鱼,在人间这块苦地上垂死挣扎。
林茗想拼死一搏,与埋了他哥哥的人同归于尽,他的这条烂命,早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就在这个时候,息虎又出现了。
他说:“同归于尽这种做法,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自以为大仇得报,殊不知真相就此埋没。”
林茗很快抓住重点,他以为息虎肯定知道些什么,便按照他的指示,来到了狂水湾寻找令女,却从未质疑息虎本人有什么问题。
当时的林茗孤立无援、走告无门,在绝望的深渊当中,他把息虎的话当做是唯一的希望,一直支撑他走到现在——找到当年的真相,为父母兄长报仇!
现在回想,这件事情疑点太多,息虎本人也存在许多漏洞,他每一次出现的时机都太过巧合,又刚能好抓住人性的弱点,让林茗误以为他是指引方向的明灯。
林茗收回思绪,听着苏湳隐忍的哭声,心中再添悲凉。他不免想起从前的自己,为了不让哥哥担心,总是在深夜躲进被子里才敢哭。
他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刻意疏远她?
可他是坨烂泥,任谁沾染都要倒霉几分,他不配留在她身边。
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像是老天开眼,终于肯施舍他些许美好的回忆,他本不该有更多的奢望,趁早割舍是最好的选择。
林茗狠狠掐着掌心,不停地告诉自己——你不配留在她身边。
苏湳同样在努力隐忍着情绪,闭上双眼久久无法入睡,她很想大声质问林茗到底是什么意思?从前一起旅行、一起生活、一起欢声笑语的时光,难道他全都忘了不成?
这一夜,两人同处一室,却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