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006
    沈芫扯出笑来,“我以前是怎么样的?让我听听二姐眼里的我。”

    沈芷回想道,“以前的你就不会管这些事,你总是游离在姐妹之外,她们争什么你都不在意,你总是有自己的想法。”

    “可我从前觉得你不够亲近,一副袖手旁观的看戏之人的样子,今日之事,我很感激你,是二姐从前错想你了。”

    她认认真真地道歉。

    沈芫满是惊愕,沈芷竟然这般敏锐,她遇事软弱不堪,这样的二姐,竟也有她聪慧之处吗?

    沈芫回想起很久远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若是国公府没出事,她应该会找一个像齐殊一样的夫婿,与自己观点一致,聊得来,并且考中进士后外放做官,能离国公府很远。

    然后她便会慢慢与国公府脱离干系,即便最终过不下去和离了,也不会因为辱没国公府的门楣被唾弃。

    即使没有遇到齐殊也没关系,外放为官的人在京中有很多,择一为婿就可。

    年少的沈芫总是如溺水之人一般,浮浮沉沉间危险如影随形,让她心慌意乱,看不清脚下的路,也看不清周围的人。

    原来软弱的二姐也有优点,是她身处戏中,从未注视过同台表演的戏中人。

    沈芫低声道,“二姐,对不起。”

    让你一人面对范氏,被沈娴算计,最后变成黄土一抔。

    沈芷面露无措不知她为何道歉,只道,“今日我们姐妹真心换真心,芫娘,我与甘家退婚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呀?”

    她手搅在一起,“我还能嫁给谁?”

    这才是沈芫熟悉的沈芷!

    沈芫忙弹开,告诉她,“二姐,一切等兄长回来在说吧!我还有事,我先走啦~”

    她连忙溜走。

    *

    京中都知道甘家上国公府退亲一事,纷纷与范氏打探消息,询问国公府是不是如预料中那样混乱不堪。

    出人意料的是范氏只字不提,连周围人说到国公府风水时,她也出声告诫,“国公府乃是圣上所赐,怎么能妄议这些呢?”

    待沈芫派人传出消息来,众人才知道是甘家的脸被国公府的小娘子打得啪啪作响。

    连宫中带着病容的皇帝闻讯也哈哈大笑,“不愧是沈壤的女儿,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他对楚鉴说道,“太子,埋伏沈国公的幕后黑手一定要给朕揪出来严惩,沈壤与朕出生入死,对你也恩重如山,他的身后事你也要照看好。”

    楚鉴垂下头,躬身道,“是,儿臣知道了。”

    说完皇帝便咳嗽几声,头疼不已,服完药昏昏沉沉睡去。

    *

    沈芫连着摆平几家好事之人,伸个懒腰给自己放个假在府中花园走走,正巧撞见沈茉和沈菲喂池中锦鲤。

    两人的母亲白氏带着哥哥弟弟死在落衡山,她们伤心不已,连着几日都未曾出过院子门。

    沈芫也让人别打扰她们,府中的下人对她们侍奉的也更小心了些。

    沈茉身边跟着黄萤和白兰,沈菲旁边跟着绿柳和白莺,白姓的丫鬟是白姨娘带来的家生子,也更得两人信任一些,捧着食盒侍奉小姐喂鱼。

    沈芫走近一看,池中锦鲤都围在桥下争抢沈茉和沈菲的投喂,三人静静立在木栏杆前。

    半晌沈茉开口道,“听说你帮二姐与甘家退了亲,还帮二姐骂回了范氏。”

    沈芫摸摸鼻子,“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沈茉拍拍她的肩,“六妹妹,干得好!”

    她正色道,“我们国公府可不是阿猫阿狗能随意欺辱的!”

    沈茉和沈菲早有议亲,沈芫不知道两人相议的具体人家,只知道前世沈玄尘回来后给她们安排的亲事是极好的。

    沈茉要强,给她安排的是刑部尚书家的庶长子,为人脚踏实地,愿意自己闯出一片天来,两人非常合适。

    沈菲为人机敏,给她安排的是康乐侯嫡次子,本不能继承爵位,只能分得家产出府过日,结果嫡长子意外身死,她成了侯爷夫人。

    此时的沈菲也含笑望着她,“六妹妹,你与平日甚是不同。”

    沈芫警铃大作。

    沈茉却一挥手将鱼食撒出去,“突遇变故,性格改变些也是可能的,如今六妹妹能撑起国公府已是很了不起了。”

    沈菲也道,“让妹妹辛苦了,我们做姐姐的真是不合格。”

    沈芫连忙安慰,“哪里的话,姐姐们尽管放心,在哥哥回来之前,我定要撑起国公府,让那些轻看我们的人瞧瞧。”

    只要有共同的敌人,国公府的姐妹就能团结到一处。

    闻言沈茉和沈菲眼神都变得坚毅,“没错,不能让人看轻了去。”

    沈菲道,“白家派人来府中看过我们,妹妹如果有需要,尽管只会他们。”

    沈芫正在采买素布、祭品这些物什,库中存货能用的都已经清点完毕,还差的都派人在外采买了。

    闻言便道,“若是白府有祭物和素布的存货,能否借来一用,临时采买怕是买不到那么大量。”

    沈菲看了眼白莺,“去信白府。”

    白莺屈膝退下。

    沈芫感谢道,“谢谢四姐,真是太好了。”

    沈菲客气道,“有什么忙要帮的尽管提,国公府荣辱与共,总要将这葬礼的场面撑起来,何况我们姨娘和兄弟都在……”

    说到伤心事,两人的眼中泛起泪花。

    沈芫拍拍两人的肩,无声的安慰。

    *

    有三姐、四姐的相助,沈芫很快将葬礼的物品准备好,还未休息一会儿,便有人通传,“大娘子回来了。”

    沈娴来了?沈芫警铃大作,连忙起身,这个嫡长姐不会是来忽悠走沈芷的吧!

    哪知沈娴轻车熟路的走到求是书房,这里被二娘挪作自己的办公之所,沈娴就是来找她的。

    沈娴四处打量一番,缓缓坐下,饮下一口香茗后才幽幽说道,“六妹妹真是女大十八变,旁人说起我都不敢相信,如今国公府竟然是你在管家。”

    沈芫挠挠头,沈娴岁数与众姐妹相差甚大,也就沈芷与她相熟些,她出嫁时沈芫还是稚童。

    不过沈芫是妃子时常听说卢荀与沈娴的感情并不好,卢荀常有红颜知己,沈娴一直未能有子,两人时常吵架。

    直到沈芷为卢荀生下孩子,沈娴抱做嫡子,卢荀的那些姨娘才纷纷有孕。

    而沈芷难产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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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沈芫想到此都感到一股恶寒,沈娴在家中时对沈芷虽说不上爱护,却也不会坑害她。

    成婚数年,竟让她变得如此狠毒,不惜对亲姊妹下手。

    沈芫装作伤心的样子,“国公府出了这般大事,婠姐姐又病了,容不得我不立起来,我倒是想回到当年在姐姐们庇护下无忧无愁的日子……”

    她叹口气,哽咽道,“都是形势迫人。”

    沈娴闻言竟也有些伤感,眼睫染上些湿痕,“还想着弟弟们长大为我撑腰,没想到……那些该死的土匪。”

    沈芫也骂道,“落衡山寇贼,真是可恨。”

    两人骂完匪徒,沈娴打开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控诉自己的婚后生活,包括但不限于婆婆偏心恶毒、小姑子多事、丈夫没良心等。

    “我刚嫁去时便知道卢氏那种大家大族规矩多,卢荀又是宗子,我作为宗妇总是要多顾全大局些。”

    “谁知道刚过去就被婆婆立规矩,每日晨昏定省,站在她身旁布菜,这都是小事,可她卢薇有什么资格?”

    “我可是国公府嫡长女,她不过是卢氏之女,竟敢让我给她夹菜,母亲还分外偏心她,要从公中给她出不少嫁妆,卢荀这个拎不清的竟然同意,两人还背着我给她京郊的一个庄子……”

    “刚成婚我和卢荀就说好了,嫡子出生才能停妾氏的避子汤,怎么能让那些个贱蹄子生的庶子爬到我儿子头上,不曾想我到现在都无所出,卢荀在外偷腥不说,带回家的也不少。”

    她一口气说得尽兴,全然没考虑面前的妹妹就是她口中咒骂的妾氏之子,并且还未出嫁。

    沈芫端起茶盏抿了口掩饰自己的窘迫,可沈娴一无所觉,仍在不停的念叨她的不易,“国公府出事后更是张狂,他的通房一口气有三个怀上的,红花价贵,她们怎配用?”

    于是沈娴用朱砂堕胎,导致一个通房死在府中,卢荀和他母亲暴怒,告诉沈娴今年若她再没怀上,就停了所有人的避子汤。

    沈芫手颤抖几下,一股恶心的呕吐感卡在嗓子眼,她赶忙告罪,“长姐,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昨晚着凉了,我先去后面喝些药,你请自便。”

    她匆匆躬身行礼告别,往后面厢房跑,半路便扶着连廊的柱子哕出声,难受的涨红双脸,直接拿出衣袖擦眼泪。

    绿筠和蓝瑛紧张的看着她,沈芫摆摆手,“我没事,我就是听到沈娴理所当然害人性命,让我难受。”

    绿筠安慰道,“小姐,世家多是如此,大小姐说得不过是一鳞半甲,后宅阴私之事多了去了。”

    沈芫扶着柱子坐在连廊拐角的坐凳处,“多就意味着合理吗?一直如此便是对的吗?我不信世间有这样的道理。”

    蓝瑛话少,她递给沈芫刚刚剪得梅枝,“小姐嗅上梅花香,可能止吐。”

    沈芫闻到这股子冷梅香已经灵台清明,将胸腔中的恶心感压制下去,她拍拍胸口,“果然好多了。”

    沈娴无人招待终究不好,略坐一会沈芫就走回求是书房,还未进门就听到沈娴与人说道,“那就说好了,你来卢府找我,让我有几天安生日子过。”

    里间,沈芷轻柔的声音传出:“好呀,长姐。”

    沈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