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霖站在屏幕前，看着监控里面宋翩月从公司离开的画面，监控覆盖的范围有限，从这个监控范围离开之后，在另一个监控范围内又看到了宋翩月。
“就是在这里。”技术人员指着监控画面的最角落，“就是在这里，宋翩月从这晃了一下，然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监控拍到了。”
李樾看着监控画面里宋翩月消失的那一瞬，抬头对上了楚霖的视线：“我已经派人到那里搜索了，你先不要太急了。”
“怎么可能不急！”谷小菱在一旁哭着，眼睛都哭成核桃了，白瑶在旁边给她擦眼泪，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你风凉话说的倒是好听，要是翩月出什么事，你能负责的了！？”
谷小菱说的不错，但现在除了等待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对了，楚队，当时你让我查的监控我查到了，和杨侦一起回去的确实是陈又行，只不过当时他们一起到杨侦家里之后，大概两三个小时后吧，陈又行就走了，陈又行走之后，杨侦也出去了。”
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剩下的尸体呢？”李樾问，“既然杨侦是想模仿当时陈源的杀人手法，那他丢在中央公园的尸体也确实被我们发现了，但剩下的另一半呢？”
“我们在地下室找到的残留的尸块确实是陈又行的，但剩余的部分去了哪里还是无从得知。”
楚霖听完李樾的话，问江留川：“杨侦家里你去看了吗？”
“看了，但没有发现什么。”
“血呢？除了我们之前发现的那些动物的尸体，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有血？”
江留川没有想那么多，“我在再派人去看看。”
“楚队，虽然现在我们几乎已经确定了是杨侦杀了陈又行，但现在我们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弄清楚，”李樾后靠在墙上，双手环胸，“就比如杨侦杀人的凶器。”
李樾的一句话，瞬间将他们这段时间忽略的东西挑了出来。
楚霖一把抓起扔到桌子上的车钥匙：“去杨侦家！”
“楚霖！”谷小菱一把抓住临出门的楚霖的袖子，她语气中全是对楚霖的控诉，“你……你去做什么？你不管翩月了吗？翩月怎么办！？”
“楚霖，翩月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算什么？
算他的爱人啊。
他讲谷小菱的手弄下去，“你现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让白瑶派人去找翩月了。”
“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去？”
“我……”楚霖垂眸，“我还有事。”
“楚霖！”
他爱宋翩月吗？
答案毋庸置疑，爱的。
但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一次又一次的让宋翩月失望，甚至谷小菱都来质问他对宋翩月到底爱不爱。
“楚队，你没事吧？”李樾快走了几步赶上楚霖的脚步，“不然你留下来吧，我过去看看也行。”
楚霖站在警局门口，外面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暖暖的阳光洒下，他逆着光站在警局门口，像是一脚踏出黑暗的神明，他转头看向后面的李樾——
“我身为临市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队长，案发现场我不去，杀人证据我不找，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还有什么资格穿着这一身警服从这里走出去？”
“……”
李樾知道楚霖的性格的，甚至整个临市公安局都知道楚霖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这么年轻能在这个位置上让人心服口服，不仅仅是他说的性格，更重要的是他的办案能力。
“楚阎王”这个名号的由来，还是当时一次办案的时候，犯人在前面开车逃，楚霖在后面开车追，他眼睛不眨的将油门踩到底，尾灯的红色如同夜魅一般一闪而过，拖着红色的尾巴在路上疾驰。
前面正好到了环山公路，路上的弯弯绕绕多，楚霖踩着油门将嫌犯的车逼到路边，嫌犯对楚霖的警告充耳不闻，楚霖一踩油门，冲到嫌犯车前去拦他的路。
不料嫌犯也想闹个鱼死网破，楚霖的车拦在前面他也不减速，直直的冲过去。
“轰！”巨大的撞击声。
楚霖一脚踹开那被撞得扭曲了的车门，拿着枪从车里爬出来，两车相撞，他受了不轻的伤，额角流下的血从眼角处蜿蜒流下，唇角也含着血丝。
他拿着枪，踉踉跄跄的到了那辆翻到在路上的车旁，他拉了拉车门，没有拉开，估计是因为碰撞，车门从里面反锁了，他用手肘一下一下的砸到车窗的玻璃上。
“哗啦！”
玻璃碎裂，楚霖白色衣服上手肘处也一片鲜红。
他将里面已经昏倒在座位上的人拖出来，那人也受了不少的伤，楚霖将他小心翼翼地弄出来，他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油箱正在往下滴油，他不确定车子会不会爆炸，风险有些大，他得先确保嫌犯的安全。
楚霖把他弄出来，确定他还有呼吸之后，把他拖到旁边的绿化带里，他拿出手机给白瑶发了个定位，刚把消息发过去，那辆翻倒在地的车骤然爆炸，轰鸣声震彻了整个山头。
火势很大，楚霖又顺手叫了消防和救护车。
白瑶他们到的时候，楚霖正在紧急处理手肘伤的伤口——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一圈一圈往胳膊上缠。
“老大！”
楚霖抬眸看她，眼里的狠戾还未收起，白瑶硬生生的被楚霖的眼神定在原地。
后来白瑶把这件事跟局里的同事说了，他们讨论之中，楚霖荣获了“楚阎王”的名号。
“……对不起，楚队。”
楚霖转过头，走出警局，阳光洒在他身上，他带着光前行。
“走了。”
他们到杨侦家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地下室还拉着警戒线，从楼上下来的人总是好奇的往地下室瞄一眼。
楚霖拉起警戒线进了地下室，后面跟着李樾和江留川，江留川是后来跟过来的。
他拿着鲁米诺试剂往立在门口的斧子上随手一喷，随着鲁米诺试剂喷撒，斧头上渐渐泛起蓝绿色的荧光，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江留川直接让人带回去，检查一下斧头锋上有没有皮屑一类的残留，或者是指纹之类的。
江留川还在地下室指挥他们把凶器带回去，楚霖带着江留川的那瓶鲁米诺试剂上了楼。
杨侦家门上还贴着封条，楚霖随手一扯将封条撕下来，他进去各个房间都转了一圈，试剂喷洒在有可能被当作藏尸的地方。
一无所获。
他到了之前发现动物尸体的那个房间，那个地方果不其然的沾了血，但除了那些在柜子底下已经干涸的血迹以外，整个房间里没有其他地方沾到血。
他拐进厕所，试剂以中央为圆心，向四周喷洒。
楼上比地下室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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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那些蓝绿色的荧光在这里显得不是那么明显，但还是被楚霖发现了——马桶周边，甚至整个马桶上都散发着淡淡的蓝绿色荧光。
楚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打电话给还在楼下的李樾：“李樾，带人去找温言小区的沼气池在哪，我怀疑那些碎尸被杨侦放到马桶里冲走了。”
楚霖把厕所的情况拍下来发给李樾：“快去！”
“是！”
楚霖刚挂了电话，一通电话又打了进来。
“老大！我们找到杨侦现在的位置了！”
“在哪？”
“在精明制药厂！”
楚霖一边下楼一边吩咐白瑶：“带人去精明制药厂包围杨侦，别带谷小菱去。”
“是！”白瑶接下命令，继而又话锋一转，“老大，你先回警局一趟吧，苏晓远和商然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杨侦的生平，好像有些不太好的事情。”
楚霖犹豫了片刻，按说他现在本应该立刻去精明制药厂，去确认宋翩月到底有没有事，但是……
“……好。”他答应道。
他下楼正好遇到江留川带着那些实习生从地下室出来，手里拎着的不只有斧子，还有其他刀具。
“楚队，回去吗？”
楚霖点了点头，他来的时候开的车被李樾开走了，他勉为其难的上了江留川的车。
看着江留川这慢悠悠开车的样，楚霖瞬间有些闷火：“能不能快一点？”
“快一点？”江留川分出一个眼神看向后面眉毛都要拧成川字的楚霖，“你不知道昨晚你飙车去瑶府小区的事在局里传得沸沸扬扬，还是陈局出面把这件事压下来的。”
说到这件事，楚霖无话可说，这确实是他的错。
好不容易挨到了警局，商然和苏晓远已经在楚霖办公室门口等着了。
“老大。”
楚霖打开门：“进去说吧。”
“老大，我听说嫂子……”苏晓远嘴上没个把门的，还是被商然用胳膊肘戳了戳才发现自己失言了。
他抬眸看了一眼楚霖，幸好楚阎王没有生气，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祈祷希望嫂子没事。
商然打开资料放在楚霖面前：“老大，这两天我们一直在调查杨侦的生平，我们发现杨侦小时候曾经进过少管所，原因是打架斗殴。”
普通的打架斗殴肯定不至于进少管所。
“他失手将一个人打死了。”
商然后面那句话果不其然的印证了楚霖的猜想。
“杨侦的父亲杨炼死后，他的母亲改嫁，留下他一个人生活，他没人管没人教，不久就跟社会上的混混学坏了，但他打人却不是因为他那些所谓的‘兄弟’。”
“是因为有人说他父亲是个靠压榨农民工致富的人，他就跟那人打了起来，最后生生把那人打死了。”
“后来，杨侦出来之后就开始到处找工作，就找到了那个饭馆后厨的工作。”商然顿了顿，“我们也去临市边上那个集市去打听过，杨侦每次去都会买各种活物，有时候是猫狗，有时候是鸡鸭鹅之类的。每次都买。”
商然特意强调了最后四个字。
楚霖看着资料上对杨侦事迹生平的记录——杨侦是个心理变态，以虐杀动物为乐。
他靠在椅背上，想起了陈又行的那颗被剥了皮的头。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