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现身
    一个身高数丈,酷似人形,肚大如球,四肢粗壮的怪物从裂缝慢慢地钻了上来,它身上流淌着黑灰色的粘稠泥巴,脑袋上两只眼睛闪着红光,肚皮上隐现着数个人头。

    崔芸娘从未见过这种怪物,也有点被吓住了,白渊悄声道:“这叫土傀,山土修炼成精,因为这林中万物皆受它们滋养,所以它可以控制树藤。它们每吃下十人可以幻化出身体的一个器官,这只土傀已经幻化出人形和五官了,看来它已经害了不少人。”

    话音刚落那土傀用双手扯开自己的肚皮,肚皮两侧的竖排红色獠牙在月光下闪着渗人的寒光,肚子里面血光粼粼,好像一张可以吞噬万物的大嘴。

    土傀抓着被藤蔓捆绑起来的燕昭月就往肚子里送,燕昭月两眼一翻被吓得晕了过去。

    同时刚才释放火萤的树干里面也走出了一个个活死人,他们的肌肤已经腐烂如树皮,蛆虫在上面蠕动,脸色惨白,双眼无神,伸着如骷髅般的双手向着白渊和崔芸娘摇摇晃晃地走来。隐藏在草丛中的树藤也蠢蠢欲动,直奔二人而来。

    眼见燕昭月即将小命不保,白渊腾空而起飞过对岸,双手用力一剑斩断了土傀的抓着燕昭月的手臂,土傀大惊失色,立刻凝聚地面上泥巴灰土,被斩断的手臂立刻长了出来。

    白渊稳稳接住燕昭月将他放到地上,然后掏出黄符念动咒语,黄符飞向空中变出无数张,又循着每个活死人而去,紧紧地贴在他们的额头上面将他们定在原地。

    土傀发怒指挥着树藤,二怪相互配合欲置白渊于死地。崔芸娘见状赶紧飞身过河,双手用力扯开即将要缠上白渊腰身的树藤狠狠甩开。

    数百年密林生存经验告诉她,树藤没有眼睛,只能靠气味辨别方向。正在此时土傀发狠扭动着庞大的身子要抓住她,她腾空而起掏出随身携带的香粉撒在山傀身上,那些树藤立马转换方向向土傀攻去。

    土傀鼻子“吭哧吭哧”喘着粗气,肚子上的嘴里发出“呜呜”的怪叫声,明显是怒了,它忽地化成一滩黑色烂泥在地上蠕动乱窜。

    树藤失去攻击目标迷茫起来,趁着此时白渊拿出一张火符扔向它们,那些树藤立刻燃起熊熊大火。

    然而危机并没有解除,土傀化成的烂泥突然蠕动到他们的脚下,拔地而起,将二人抛至空中,眼看就要落在土傀的肚子的大嘴里面,危急时刻,白渊目光一冷挥动手里的宝剑刺向土傀的獠牙之上,借助回弹之力,他拉着崔芸娘脱离了山傀的掌控。

    两个人落地还未站稳,那山傀上半部分身子保持人性,下半部分身子化为黑色烂泥,咆哮着挥动手臂向两人扑来,白渊正想拉着崔芸娘躲开,却发现两个人的双脚已经陷入烂泥之中,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他使出全身力气将崔芸娘从泥地里面拔起扔到安全之处,而他直接被土傀拍出数米远,四处飞溅的黑泥更是沾满了他的全身以及口鼻,白渊立刻窒息昏迷摔倒在地上。

    崔芸娘红肿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白渊竟然牺牲自己将生还的希望留给她!她一直以为他冷血无情,固执己见,然而今天他宁愿去死都要护她周全!

    眼见已经解决两个,土傀长着大嘴嘶吼着向崔芸娘冲来,崔芸娘只得现出花魄真身。

    没错!她是花伶,而不是崔芸娘。

    当日她知道白渊肯定不会放过她,悄悄地在那荒地之下挖了一条密道,然后留了一个假的人皮才偏过他。之后她又装成云来客栈的掌柜崔芸娘戏弄他,给他悄悄吃了五味颠倒散让他味觉颠倒,每晚悄悄在他房间点上幻梦迷魂香让他做噩梦。好在她在柏郡峰活了数百年,对周围县村的情况都熟悉得很,这才没有露出破绽,然而今日她是不得不显出真身了!

    天如黑幕,孤月当空,花伶白衣飘飘悬在半空之中。

    那土傀一阵惊愕:“你不是人?”声音嘶哑低沉,语气含糊。

    花伶邪魅一笑:“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多话?”然后念动咒语召来百只寒鸦,密密麻麻的寒鸦似乌云笼罩般扑来,啄着山傀身上的烂泥,土傀扭动身子躲避。

    花伶红着双眼张开血盆大口,脸盘扭曲,口中伸出一条长茎,茎上又生出小枝顶端长出数朵蓝色莲花,它们在丛林中扭曲前进,附着到那些活死人的天灵盖,吸食着他们身上的怨气,那些活死人不是附近村庄的村民就是从此处过的路人,却被山傀害成这个样子,自然是怨气冲天。

    数小股黑色怨气汇集到主茎上面,似江河奔腾一般进入花伶的口中,花伶只觉得容光焕发,生龙活虎,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土傀察觉到她的异样,伸出就要抓那根茎,花伶目光一狠,凝聚功力于掌上,一掌发出将它拍出数十米远。

    土傀知晓不是动手,飞快地化成烂泥逃走,花伶立刻收起嘴里的长茎,然后化作烟雾闪现到它前面的半空中,抽出幽枯剑对准后狠狠刺下去。

    “啊!”

    幽枯剑刺中土傀的肩膀,它发出一声惨叫,加快蠕动逃走,然后这次它再怎么蠕动都走不了,因为幽枯剑发出了阵阵寒气,并且迅速扩散开来,将它那烂泥身子冻成冰疙瘩。

    花伶又一记飞掌,将那坨冰疙瘩打飞至后面的河水之中,溅起了数丈高的水花。包裹着土傀的薄冰迅速融化,那一滩烂泥立刻沉入水底,再也凝聚不到一起去。树丛里面的活死人也随着土傀的湮灭纷纷倒地。

    花伶飞到白渊身前,落地之后又变回崔芸娘的样子。她现在还得做回崔芸娘,不能显出真身!

    白渊脸色惨白、双唇乌青,崔芸娘赶紧扣掉他口鼻里面的黑色烂泥,使劲拍打着他的脸,依旧不见醒来。

    崔芸娘急得快要哭了,不知道怎么办,难道要学别人给她渡气?又抓着他的衣领狠狠摇了两下,还是不见反应。

    算了!再不救他,他就死了!她心一横,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向他的唇靠近,双唇接触的那一瞬间,温热柔软的感觉让她心肝一颤,脸颊立起一阵烧热、呼吸变得十分急促,一颗心在胸腔里面像打鼓一样砰砰直跳。

    崔芸娘用舌尖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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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牙关,然后将自己的嘴里的气快速渡到他的嘴里。感觉差不多结束了,她立刻起身离开他的唇。

    崔芸娘捂住自己的胸口,杏眼圆睁,大口地喘着粗气,还没有从那温热的触感中回过神来。

    “咳咳咳!”好在这时白渊醒了,见崔芸娘红脸坐那发呆,他好奇地问道:“你脸怎么红了?”

    崔芸娘回过神来,见他醒来,眼里不由得泛出一丝泪花,激动地道:“你醒了啊!”

    白渊捂着胸口缓缓坐起,“我没事!”突然又想起什么,他赶紧环顾四周,急切地问道:“土傀精呢?”

    “额……刚才它把你拍晕倒之后,就要吃你。情势危急之下,我突然想起土怕水淹,就故意激怒它,呃,然后把它引到水边淹死它了!”崔芸娘说的含糊不清,底气不足。

    “真的假的?”白渊皱起眉头,觉得不可思议。

    “要是假的,你和我现在还活着吗?”崔芸娘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起身向燕昭月的方向走去,并催促白渊道:“赶紧过来看看昭月!”

    瞥见燕昭月还一动不动地躺在杂草上面,白渊心里一惊,连忙起身飞跑过去看燕昭月怎么了,也不再追问崔芸娘事情经过,反正山傀已经死了,多说无益!

    好在燕昭月只是惊厥过去,崔芸娘摇着他的肩膀大叫了几声他的名字,他就醒了过来。

    燕昭月还以为土傀未死,睁眼的瞬间忽地从地上弹起,拉着崔芸娘就要逃跑,崔芸娘忙道:“土傀已经死了!”

    燕昭月才松了一口气,环顾四周,是已经风平浪静,只是那满地的死人尸体怎么回事?崔芸娘见状连忙解释:“那是被土傀吃掉的村民商客,山傀把他们变成了活死人,土傀死了,他们就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燕昭月点点头,恍然大悟道:“看样子朱大姐的丈夫也被吃了,我们要不现在下山去给他报一个信?正好在那留宿一晚,你们看如何?”

    白渊赞成道:“那就这样吧!”崔芸娘也同意,由于马已经被火萤叮死了,三人只能步行下山。

    夜色如墨,木屋里面透出来的点点灯火在黑夜上下跃动着闪烁,三人跟着灯火的方向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走到木屋前面,崔芸娘打开篱笆,快步走到木屋门前,伸手敲门:“朱大姐您睡了吗?”

    一阵“哒哒”地脚步声传来,一个约莫三十岁、身着淡黄色粗麻布衣的男人打开木门,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们找谁?”

    “我找朱果!”

    那男人一阵惊愕,忙问道:“朱果是我的娘子,你们认识她吗?”

    三人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朱果的相公不是在这吗?那她还找什么相公?

    崔芸娘回道:“认识!我们要找朱果,请问她是否在家?您是?”

    “我是朱果的相公凌霜侯,朱果失踪三年了。三年前她说去山上采集野果,然后再也没有回来,我盼星星盼月亮希望她赶紧回家,然而三年了,还是杳无音信。”男人越说越伤心,还擦起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