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个工种,名义上升职,付出和回报实在不成正比。
学堂是去不成了,这家伙的偏执程度简直是变态,说是24小时,就得是24小时。
他上课的时候我要跟着。
他训练的时候我要跟着。
他睡觉的时候我居然也要跟着,这大大超出任何一般工作的范围。善一郎不想当小孩保姆可以擅自放假,我只能全天候和小孩少爷绑在同一个场景框,哪怕是充当背景板。
奇妙的是,他安分了许多,除了时不时用毛毛的眼光打量我,倒是没有别的动作。
我一直在等他问起甚尔的事情,有好几次他要开口,又咽了回去。
小孩子的心思真是难猜。
除了耐力的消耗,其他倒没什么工作,杂活儿不需要我做,那天的女仆姐姐说我只需要专心服侍好禅院直哉,不需要我做额外的事情,他周围的仆人各司其职,工作早就分配好了,没有我介入的余地,于是我专心当起摄像头,想象自己在拍摄一部咒术版贵族少爷日常。
不知算不算好处,我重新上起贵族私人课程,和之前的相比还是升级加强版,真正意义上的名师辅导。
上午是文化课,这家伙至少和我差了一个学段,上课内容却出现了我听不懂的部分,他虽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教学进度也能知道这家伙完全跟得上。
下午是训练,和上午的漫不经心截然相反,他恨不得长在训练场,不眠不休地修行,和我之前小儿科的体育兴趣课相比,禅院家对有才能的子嗣显然倾尽资源培养,光是陪练的术师就有三个,各个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训练人偶损坏了马上补上新的,各类武器摆在器械架上,应有尽有。
到底年纪还小,那些师傅固然是收着劲儿的,到底残留了威力,况且招式要在实战中喂熟。我看着禅院直哉一次又一次倒在地上,只是偶尔休息,很快投入下一轮训练。
他又是为什么对力量如此狂热?
我重重打了个哈欠,马上被抓到。
“喂,你上来。”禅院直哉单指指向我。周围人对他的想一出是一出的样子习以为常,没有任何异议。
我?
环顾四周,空无一人,我只得接受现实。
“请问直哉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让本少爷看看你的水平。”
哈哈,水平,这是什么东西。
虽然我有压制禅院家天才继承人的光辉战绩,可那不过是形势使然,这家伙憋了两天,终于要找个机会报复一下前仇吗。根据之前的经验,要么能强硬到让这家伙闭嘴,要么就一顺到底,现在没有达成前者的条件,随便应付一下好了,希望他最多是想痛揍我一顿。
我摆好姿势。
他冲了过来。
我倒了下去。
差不多算好时机,没有正面迎上他的攻击,三分靠对面的实力,七分靠我精湛的演技,我顺利躺在了地上。
“哇,直哉少爷好厉害。”我有气无力地发出诚挚的赞美。
前两次是事出有因,我可没兴趣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耍猴,正大光明对打起来,我不会是这种长年累月训练的人的对手,反正他就是一时心血来潮,这次也是,要我当女仆也是。
“果然是弱小的虫子,究竟是哪里……”他一脸没意思的表情。
“非常抱歉,没能让少爷尽兴。”有如上课借捡笔之机小憩,我恋恋不舍地离开地面,摄像头当然是没有位子坐的,整天站着着实是件不好受的事儿。
禅院直哉重重哼了一声。
这件事轻轻揭过。类似的试探还有不少,他像是打定主意要换其他方向解出我身上的秘密。
困扰归困扰,总归是小打小闹。
作为全天候摄像头,吃饭这等头等大事理论上不容错过,中午自己用饭,既不和仆人们一起,也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原来这里的厨子是知道怎样的饭才能叫人吃饱的,我盯着禅院少爷面前的声色俱佳的豪华料理,嫉妒的心马上要淌出黑水爬进他的盘子。
吃这么多当心变成小胖子。
某个恶心的影子一掠而过。
我后来知道,禅院诸哉就是禅院直哉那几个不成器的庶兄之一,他们大都没有术式,在躯具留队不上不下地混日子,毕竟继承人只需要一个。像禅院诸哉这样好运继承到术式的人,即便不是家传术式,在资源堆砌下,进入“炳”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不过这两年,随着禅院直哉的风头上来,其他人的名字便被盖过去了,性格层面也是,和他比起来,的确是小嚣张见大嚣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禅院直哉目前对我的处理办法是像对待自动跟随的摆件,一般情况下不会和我主动说话,我时不时能捕捉到他打量我的视线,他一定很焦躁吧,一个想要处理又不能处理的人天天在眼前晃悠。
都说有什么样的主人就会有什么样的仆人。禅院直哉这边倒是正好相反,他性格跋扈,目中无人到了一个极值,他的侍女则罕言寡语,脾气好得不像话,无论禅院直哉提出多么匪夷所思的要求,她都不会有任何波澜地应下,真是个能人,将来必会成为年薪百万的金牌管家。
不过在这里是不可能了。
晚上他依旧是自己用餐。真奇怪,他们都不在一处吃饭的吗?
“……喂,你又在想什么”禅院直哉放下碗,朝我问道。
除了下午训练的时候,这家伙差不多坚持了一整天没有同我说话。我是做不到放一个人在身边跟着,又不闻不问,真不知道是谁在监视谁。
“你们,你和父母都是分开吃饭的吗?”
“哼,一起吃饭,那是庶民的做法。”他露出讥笑的表情。
这家伙真是没有历史和社会常识,上课一定走神了。
那就当做是没有人愿意同他一起吃饭好了。
“原来如此。”我流露出深受其教的样子,既然最近要走顺民路线,自然是多多研习这方面的技巧,还真是我擅长的领域。
他好像还在期待我再说点什么,我没有配合他谈兴的必要,食不言寝不语是通用礼仪。
夜晚,我听着禅院直哉翻来覆去的声音,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真不知道他在折磨谁。
连监视一个女仆这种小事都要亲力亲为,疑心病未免太重了。只相信自己也得有个限度吧。
“喂,我要喝水。”
我倒出一杯水来。
偶尔,他会间歇性神经发作,指使我做这做那,有一个更加焦躁的人在旁边,我反倒变得平静。难不成他希望我自己主动交代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地方,消退了数天的梦境重新回来,犹如短暂消退的潮水涨回时会淹没更多的沙子。
有时是第一视点,有时是第三视点,我暂时无法摸清其中的规律。
没关系的。
我默念,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