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天上掉下来个毒馅饼
    咦~前头似是发生了什么。

    众人把那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八卦是人的天性,这句话可见不假。

    池年挤进人群里,周围民众围堵在一辆马车旁。探着脑袋伸着脖子,眉飞色舞,吐沫腥子飞溅出去,交头接耳给身旁的人讲解因果缘由。

    池年凑到那婶婆身边,竖起耳朵,朝那婶子咧开抹笑,示意她绝对只听不打断。伸手不打笑人脸,那妇人撇她一眼,看她年岁不大,也没赶她默认让她留下听一耳朵。

    咳咳咳,轻轻嗓子。开始她的表演,指着那坐在马车里的女子,“诶呀,你们可知道马车上的那女子是谁?”手指轻点旁边站着的那位书生,“又可知旁边那男子是谁?”那妇人说到这里顿了顿,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一男一女总是不免让人往那感情事儿上想。莫非是那落魄书生做了那负心汉,官家小姐丢心丢身又破财?或是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反被那欺少年穷的父母拆散?

    只言片语,思绪纷飞。池年带入场景一只觉得自己钱包大破财,心隐隐作痛。官家小姐啊,你看他那小白脸的样子,怎能是良人。带入场景二,只恨不得替那小姐父母叫好,哪里的穷小子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妇人吊足了胃口,看着众人脸上的神情,也不再发问。她继又指了指那女子,“那位大有来头,可是知府家的千金,尊贵着呢!”此话一点不虚,开封府是北宋都城,开封知府可不就相当于现在北京市市长家的闺女。

    九品芝麻官十万雪花银,且九品芝麻官还是皇城脚下的官儿,不可小觑。

    来头可不大着呢?

    只见那官家小姐,头戴玉莲花开并蒂钗,身着金丝紫袍襦裙,端庄贵气,面似桃花。这身衣裳就得花费平民百姓家里一整年的用度,更遑论其他。

    “乖乖!”路人甲感叹道。

    “咋这么好命!”路人乙羡慕嫉妒。

    池年复议。

    池年目不转睛的看了人好几眼,舍不得挪开。再看看自己衣裳裤脚皆短了一节,鞋面薄的脚指头想钻洞。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要是有了这些她再躺平三年不成问题。

    “还听不听了,听我说。”周围声音唰的安静,相当给面子。

    “那男子就是咱们今年高中的状元郎,二十及冠还未成婚。”那男子却是样貌非凡,斯斯文文的。但也能从其中的细节里,看出他家境一般或者是贫穷。

    书生是最讲究干净整洁的,古代有个词语叫衣冠不整。如果连衣裳都不整洁干净,那是要被人嘲讽的,重则要被人攻击的。

    池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莫非那文弱书生是莫欺少年穷文里的男主?

    “咱这流行榜下捉胥,这不是一放榜就有达官贵人,富豪乡绅他们提前吩咐了小厮在那守着呢!等遇见那样貌非凡、前途无量的少年郎就捉了回家去给自己当女婿。这少年年纪轻轻就高折桂冠,可是各位老爷们的梦中女婿呢!”

    哄!大家讨论的更加热闹了。

    路人甲点点头评论,“佳偶天成。”

    路人乙嘲讽,“怎么这种好事轮不到我头上。那小白脸有什么好的。”

    路人丙撇嘴跟那乙吵了起来,“人家是状元郎,你是什么癞蛤蟆真是异想天开!”

    “你,你,你…”

    那妇人早已习惯了,这故事她都讲了七八十次,熟练的看着众人争执,等到他们没趣了才继续开口。

    “那你么就有所不知了,人家那状元郎有骨气的很。拒绝了。”啧啧啧,妇人也是感慨万千,“人家舍不得家里的老娘和妹子,拒绝当那赘婿。”说完摇摇头,也是十分理解男人的想法。

    哪怕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男人也把自己放在高位上。当赘婿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但都活不下去的谁管这么多。再者娶的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府令千金,谁人不羡慕。

    袭得良人妇,得少奋斗几十个年头。

    老天爷,你就天上掉个馅饼砸在我头上吧。

    官家小姐周宛如想的却是与他人不同。她年芳十八,正值青春貌美。也曾幻想嫁一良人,男主外女主内,安安稳稳与自家相公儿孙满堂,美满一生。谁知偶然听到娘亲和父亲的谈话,打破了她的憧憬。

    父亲主张将她嫁与三品官员何大夫做二房,那人已三十有六,岁数与她爹年龄相当。周宛如自幼被娇宠长大,怎能接受父亲的安排。父亲分明就是想将她当做那青云梯,扶持他那不争气的弟弟。

    她不会坐以待毙,如那行尸走肉坐那愚孝之人。

    “宋郎,你为何不愿?”周宛如含泪欲泣,音若黄莺。羞怯怯的望着眼前的宋郎。似这男子真是那负心汉,辜负了崔莺莺的一片真心。

    这京城谁有胆量与我周家小姐,知府大人的千金争抢男人。宋郎,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宋余实在不耐与面前这毒蛇心肠的女子纠缠。他也不知哪里招惹到她,不仅要他当赘婿不成,还拿着他家人的姓名威胁他。如果他不同意,就把他那老母折腾的半死,把他妹子卖到那污秽之地。

    他宋年向来吃软不吃硬,早做地方将他老母和妹子托付给一户远房亲戚。两人现在已在那山林旮沓处避难呢。

    眉心紧皱,弓起小山丘。“宋某人卑位微,配不上小姐。”宋某拱手抱拳,“宋某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已有心上人。”

    周宛如明知这宋余鸡贼滑头,不然她的小厮不至于现在都找不到他的孤寡老母和他妹子。她早派人跟村里的街坊邻居打听过了,这宋余就是个只知读书的榆木疙瘩,根本不晓男女之事。

    “心上人?你若说出来,我不为难你。”周宛如娇纵的甩着帕子,大方的做出宽容的表情,“我也不是坏人姻缘的恶毒村妇,定成全你。”笑话,除非你当街给我变出个人,不然本姑娘就赖上你了。

    池年心中哦豁,惊天大瓜。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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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姐误会你了。没想到你拿的竟是邪恶势力□□大小姐胁迫白净书生的娇妻剧本。

    好好磕!

    小姐身边的大丫环红春给那书呆子使眼色,没看到小姐都给你递梯子,顺着下来吧。别再惹小姐了,她可知道这宋书生今天要是给不出一个小姐交代,又下了小姐的面子,小姐身边的他们得不了好,那宋书生下场肯定更不会好。

    谁知那榆木疙瘩根本不接话,要把红春气个半死。好好好,我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宋余沉下心不急着做决定,这是关乎他的卖身钱。他得想好利弊,再体面的解决掉这并不体面的婚事。不然还没上职就得罪朝中大臣,想必日后也是被排挤不好混的。

    宋余这时的心情竟完全和池年契合了,躺平当咸鱼真难!

    宋余环顾四周,从面前一张张脸上扫过。扫到其中一张小脸上顿了顿,那小姑娘分明听的乱七八糟的八卦有劲着呢。尤其是听到,谁家捡到五分钱,谁家丢了只鸡等关于钱财方面都能看出眼中放光,精神抖擞。

    他从没暴露过自己内心的心思,他也贼爱听八卦,还最喜欢钱袋叮当作响的声音。就是这爱好说出来太过羞耻,那小姑娘做出来他不仅不讨厌,还喜欢的紧,要是跟她在一起,日后肯定有许多八卦可以听。

    “让让,我找人。”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想看看他要找谁。

    他慢条斯理的朝向池年的方向走过去,一把拽住和那婶子婆娘混的相熟还磕上瓜子的池年手腕,用劲一拉,“娘子,该回家了。”

    宋余带着歉意的表情朝那周小姐笑笑,“这是宋某父母自小定下的妻子,抱歉了。” 表情里含带着恶劣的嘲笑意味,气的周宛如直跺脚,脸上装出来温软的笑僵在脸上。

    周宛如自觉丢了面子,恶声恶气的丢下一句狠话,“你净拿个村姑糊弄我,我要你好看。” 催那马夫快驱车离开,她这辈子还没受过那么多人看猴似的看着他。

    池年被晕乎乎的拉住往外头走,手里拽着大娘的衣角不舍得放开。“大娘,我回头还来,您可真是这个!”竖起大拇指,把大娘逗得呵呵直笑。

    大娘朝着他挤眉弄眼,意味深长,“快和你得状元郎相公回家吧。”

    满头问号的池年,张大嘴。相公?相公?我哪门子相公?难不成我娘他们还给我订了娃娃亲?那不早来,我现在都快被嫁给家暴男了。

    转头一扭脸,眼前这张脸。

    瘦弱的文弱书生,乌发半披在身后,说不尽的书卷气。身形欣长,池年比了比,自己才到他肩头。五官不含攻击力,确实符合小白脸的人设。

    这,这,——不是刚刚那状元郎!

    什么,状元郎是我相公?

    不是我说,我是状元郎的妻子?

    真的假的!苍天开眼,天上终于掉馅饼砸中我池年的头上了!

    不对,分明是毒馅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