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山上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风拂过,起了一层寒意。
温姝抬眸间,她瞥向师父白衣飘诀的身影时,为何她会感觉师父比起这暗夜还要冷。
师父是生来如此吗?
没有感情,亦没有心。
若是这样,师父他也太可怜了,无心无情之人,那不就是怪物吗。
有时,温姝真的很想,让师父感受人间的温情,还有人与人之间的爱意。
只可惜,她不喜欢师父这样的,不然,她倒是可以成为被师父放在心尖尖儿上之人,看着他这座冰山彻底融化。
“温姝,你在想什么?”慕隐问。
“师父,温姝能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
慕隐垂眸,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温姝所问之事,不会是什么好事。
“且问罢。”
“师父,你活这么大,可曾有过心仪之人?”
“未曾。”
温姝听后,她沉眸,师父今年二十又二,果然也不知情为何物。
“温姝,你问这个作甚?”
“就关心关心师父呗。”
“温姝还是管好自己的事罢,为师的事用不着温姝来操心。”
“哦。”
不管就不管,她才懒得管。
等她将师父的高超医术都学了去,她就逃离这个冰冷的师父,日后不再相见也可。
温姝这么想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还挺无情的。
可是,谁会喜欢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啊。
可是,温姝忘了,曾经的洛凝,会喜欢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洛凝为了仓诀神君,灵识散去,到最后却得不到仓诀神君的一丝垂怜。
——
这一个月来,温姝都在山上同师父学医。
慕隐同温姝相处了一月时光,这一个月以来,慕隐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岁月。
慕隐立在桃花树下,望向皎皎月色淡然一笑。
这样的岁月,甚好——
温姝挪步走来,她打量着师父这番模样,奇了怪了,师父这样的冷冰块儿竟然还会笑。
“师父——”温姝在身后突然唤道。
慕隐方才并未察觉到温姝走了过来,如此以来,他当真是吓了一跳。
“温姝,你这般一惊一乍是作甚?”
“温姝就是瞧见师父破天荒头一遭这么开心,想要吓吓师父咯。”
“胡闹。”
“就当徒儿在胡闹了,反正明日一别,徒儿也没机会同师父胡闹了。”
“温姝,师父还会回来看你的。”
“师父,其实不必强求的,师父还是一心求仙问道去罢,你教徒儿医术,本就扰乱了凡人命数,温姝这心里头也甚是过意不去。”
“温姝,对于为师来说,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在师父眼里,徒儿亦是凡人,是师父眼中的凡人。”
“不,你不一样。”
“不一样那便不一样罢,反正这个也不是很重要。”
原来,在温姝眼里,他觉得的不一样,根本不值一提。
慕隐沉下眸子,人生头一遭,他感觉这颗跳动的心会隐隐作痛。
“师父,天色已晚,温姝要睡了。”
“好。”
温姝说完,她躺在松软的草地上,将外衣搭在身上,此觉她睡得香甜。
夜里凉,慕隐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并盖在了温姝的身上。
—
翌日
柔暖的日光穿透云层,洒在苍翠的林间。
温姝翻了个身,这才发现她身上还有一件厚实的白色衣袍,此乃师父的外袍。
哟嚯,她那个冰冷的师父会关心人了。
温姝还以为,她这个师父万年都不会有任何温情,一言一行,皆不带任何感情。
温姝将衣袍拿给慕隐,而此时的慕隐正在为温姝煮桃花酒酿。
温姝不知道,慕隐在这锅桃花酒酿中放了一些药材,这是用来调理温姝的身子用的。
她出身在民间,打从娘胎起,便先天不足。
也许是跟温姝母亲的身子有关,她母亲身子不好,吃得也不好,生养了温姝之后,温姝的身子也不甚好。
只是,温姝不喜欢药味,所以,慕隐才想了这个法子。
“师父,谢谢你的衣袍。”
“不必客气,温姝,过来吃早点。”
温姝闻着味儿,好香啊。
不得不说,师父这厨艺甚好。
吃完桃花酒酿,温姝便要跟师父道别了。
于是,小姑娘眼神淡然道:“师父,温姝谢过师父的大恩,今日就此别过罢。”
慕隐闻声入耳,此时的他,内心五味杂陈。
似乎,人生破天荒第一回感受得到,离别究竟是何种滋味儿。
“温姝,今日下了山,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师父,温姝会的。”
“还有,天凉了要多添衣,切莫穿得单薄。”
“行了,我知道了师父。”
温姝扶额,今日的师父似乎与往日甚是不同,如此唠叨,跟个爹似的。
怔了片刻,温姝又问:“师父,你可还有其他事要交待给温姝的?”
“还有,为师在云仙宗修行,倘若你遇到了麻烦,随时可来云仙宗来找为师。”
“温姝记住了。”
温姝应声完,她却在心里想,云仙宗立于云山之巅,入口还会设下结界,她若真有什么麻烦,亦不会千里迢迢去趟云仙宗,她怕是有命去无命回。
师父他是修道之人,也许腾云驾雾与他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
可是,这对于温姝而言,翻山越岭都是极为困难之事,更何况还去叨扰道人修行之地。
“温姝,路上注意安全。”慕隐道。
“好。”
温姝离去之后,慕隐坐在云山深处,拨弄着木琴。
琴声悠悠扬扬,绕于山间。
慕隐情绪不稳,难道是为离别而伤感落泪。
只因,慕隐为温姝算过一卦,温姝这一世乃是进宫当皇妃的贵人之命,也不知这一别,以后还会不会再相见。
罢了,凡尘不过过眼云烟,百年之后,这凡尘中的一切宛若梦一场。
——
温姝下山后,便去镇上买了米酒和糕点,只因,父亲爱喝酒。
此外,温姝还去药房抓了药,这药是为给娘治病用的药。
至于银钱从何而来,当然是从师父那里要来的。
温姝觉得她这个师父虽然冷冰冰的,可是,师父却是待她极好,又是传她绝世医术,又是给她做桃花酿,还给她银钱花。
貌似,她还从未为师父做过什么。
也许,师父上一世欠了她的,所以今生是来偿还她的罢。
且不管这么多了,她还是带着米酒糕点和药材回趟家。
“爹,娘——”温姝在门外唤着。
温母和温父见是女儿回来了,连忙出门来迎接。
“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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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你此行随你师父学艺,已有数月。”温母说这话之时,脸上满是忧心之情。
“是啊,不过,娘,姝儿将绝世医术学了来,如今都能为娘开药方了。”温姝说完,她将手里抓的药拿了出来。
“对了,爹,姝儿还给您买了米酒和糕点。”温姝继续道。
温父见状,连忙问:“温姝,你哪来的银钱?”
“反正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是——师父他给的。”
温父温母听后,眉头紧锁。
在温姝六岁时,她便拜了一位世外高人为师,当时,温父温母只见那位道人白衣飘诀,仙风道骨,一瞧便是修炼的仙人。
于是,温父温母便应允了。
却不曾想,那位世外高人在温姝十岁时回来,不仅教会了温姝医术,还给了她银钱。
“温姝,你师父给你了多少银钱?”
“也不算多,师父说他乃是修仙的道人,用不着这些凡尘俗物,可又觉得温姝需要,就赠予给了我。”
“罢了,既然如此,那且收着罢。”
“恩,娘,等我们吃完晚饭,就让爹爹给你煎药,娘吃了温姝开了方子,娘的病一定会很快好起来。”
“好,温姝,我们还是先吃晚饭罢。”
于是,温家一家便坐了下来,其乐融融地吃了顿晚饭。
——
六年后
楚国建国以来,内忧外患,众皇子之间你争我夺,皇城之内,众人惶恐不安,就担心站错了队,引来无妄之灾。
如今朝中,六皇子早已失势,且被贬去幽州已有六载。
六载过去,皇上突然又宣六皇子回宫。
众朝臣一时之间,也难揣圣意。
六皇子夜尘率领大军离开幽州后,路经洛州。
如今朝中局势复杂,一旦夜尘回宫,便会危及太子之位,回长安城的路上,定会危机重重。
一切如夜尘所料。
路经洛州之时,夜尘遇到了刺客。
夜里,风高月清。
夜尘率领大军进入了迷雾森林,夜里能见度低,夜尘虽然率领五万大军,可是,五万大军却不能视物,加之刺客用了迷魂香,将士们中了迷魂香之毒后,皆晕了过去。
夜尘屏住呼吸,并在夜里同刺客厮杀了起来。
风起,卷起地上的片片落叶。
夜尘手握着剑,飞身朝着刺客而去,当他制服其中一个刺客时,并紧随着逼问对方身份:“究竟是何人派你们来的?”
“六皇子,你自己想,如今皇上召你回宫,谁最不愿你回到皇城。”
“可是太子?”
“算你聪明,不过当六皇子得知这个消息后,绝不会留六皇子活口。”
“是吗,那倒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语毕,夜尘正要索刺客之命时,他却遭到了偷袭。
背后有人背刺一刀,并在后背上落下了极深的伤口。
夜尘遇刺后,他感觉伤口隐隐作痛,这才察觉到背上的伤口有毒。
于是,他只好屏住呼吸,并封住了全身筋脉。
当刺客乘胜追击,想要结果夜尘性命之时,夜尘用尽全身气力,朝着悬崖边跳了下去。
刺客纷纷来到悬崖边。
其中一个刺客道:“主子,六皇子已坠落山崖,我们可还要追?”
“不必了,这山崖深不见底,加之六皇子已身重奇毒,此毒若是七日内没有解药,六皇子必死无疑。”
“那便就此作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