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消失的海棠花
    齐宴礼和字聊刚坐下,大门口,白发中年人推门而入。

    顺顺甜甜地喊:“村长!”

    沈姨笑着摇头,“这小男孩比女孩子都黏糊。”

    字聊注意到,村长进来的时候,阿铃表情很僵硬。他总觉得这家人的关系没有表面简单。

    村长沉默寡言,吃饭全程只会回应顺顺几句话,没吃多少就草草离席。

    顺顺也不尴尬,还解释:“村长今天应该是心情不好,他平时很不错的。”

    阿铃夹菜放他碗里,“快吃饭。”

    沈姨从锅里分出一碗米和菜,端到卧室,没多久又端出来,表情也不大好。

    这顿饭除了顺顺,其他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齐宴礼和字聊住一间,村子的客卧虽然简陋但是干净。

    字聊支起行军床,放上被褥,齐宴礼简单收拾背包后,把东西放进被窝,堆成人平躺的形状。

    他和字聊在院子洗漱完,装模做样地回到房间,“我争取天黑前回来,就说我睡了。”

    字聊明白他的意思,建议道:“现在人生地不熟,至少要先掌握一些线索再出发。”

    齐宴礼等不及,“我现在不去看一眼,难受。”

    他没有从正门走,直接翻窗而出,靠着原本的记忆先到村门口,然后顺着早上看到壮汉的位置摸索地往南边走。

    南边的居民很少,路上几乎看不见行人,绕来绕去的小巷子还多,齐宴礼直接失去方向感。

    正当他觉得今天没有结果的时候,突然闻见一股檀香。

    有的巷子很浓,有的巷子几乎没有这股味道,顺着这股香气前行,越近味道越刺鼻,他掏出口罩带上。

    前调是檀香,中调参杂着玫瑰的清淡花香,后调只剩廉价的香精味道,前调中调完全消失。

    齐宴礼寻找好几家,最后刺鼻的臭味停在一户小院。

    避免翻墙被当场抓住,他决定先试探,站在门口“哐哐哐-”重力敲门。

    没动静?

    他再次“哐哐-哐哐哐-”敲门,试图找点规律出来。

    依旧没动静?

    齐宴礼绕到后面,踩着几个箱子,双手扒着墙,一跃而上,他俯视院内,空无一人,只有一间小房子,翻身而下,靠近小房子,刺鼻的味道就越重。

    门虚掩着,往外飘着烟,他警惕地朝里面看去,忽然身后刮过阵凉风,肩膀处猛得被重量压垮。

    他半跪在地上,一抬头,红眼白发的扭曲面孔正垂着头盯着他。

    那张脸不能说丑,算不上正常,除了双眼的异样,鼻子下巴都是歪的,皮肤像老树皮皱在一起,咧着嘴露出的牙齿又黄又尖。

    齐宴礼一个翻身,用力甩掉趴在他头上的怪物。

    怪物滚在地上的时候,还发出“呵”地吐气声,它勾着身子,瘦得跟片纸一样。

    不人不鬼的怪物,真是最糟糕的情况了。齐宴礼抿着嘴唇,后退几步,观察院子角落有铁锹。

    有武器就行。想到这他一点点移动位置。

    怪物并不直立行走,倒是和狗一样用四肢在地上爬,好似看穿他的想法,飞扑而上,又快又凶。

    齐宴礼都没看清,就被压在地上,口罩也被扯下。

    他死死掐住怪物的脖子,怪物一口咬住他的胳膊,生生撕下一块肉皮,齐宴礼痛得使出牛劲,双腿夹住它的身体,再一次把它摔出去。

    怪物好像没有痛感,一个劲地冲上前撕咬。

    齐宴礼找准它滚出去的时机,拿上铁锹,朝着它的头狠狠一拍,没注意方向,怪物被打进虚掩的房间内。

    谁知道,它躺在房间的地上,一动不动。

    拍晕了?齐宴礼上前检查,发现它睁着眼,依旧是要吃人的表情,但是四肢软趴趴地摊在上,没了力气。

    一抬头,突然发现这个房间的味道格外刺鼻,烟雾缭绕,都快呼吸不上来。

    刚要退出,齐宴礼注意到内室有烛光在闪动,因为是白天,所以不是很明显。

    他走进,原来烟雾都是从这个房间传出来的,捂着口鼻,眯着眼睛,甚至没忍住弯腰干咳。

    就在齐宴礼靠近蜡烛时,那是一张床,床头放着香炉,香炉内正燃着九根香,床尾立着三根燃烧的蜡烛。

    床上的少女穿着朴素的麻布衣服,双目紧闭,黑而浓密的头发散在肩膀上,胸腔的起伏又轻又慢,在浓雾中像一幅宁静的雕塑。

    白桑?

    齐宴礼托起她的上半身。

    白桑软绵绵地歪在他怀里。

    是还没穿越过来,还是已经被关在这里了?

    ==

    白桑做了一个梦,她赤脚走在草地上,穿梭过春夏秋冬,四周有无数个镜子,照射出她的样子。

    这条路悠长而宽广,她走过日出日落,走过黑夜黎明,都没有尽头。

    像被困在时间里。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她转身狂奔而去,却发现后路在崩塌.....

    “啊——”她猛地坐起身。

    环顾四周,没有檀香味道,房间里一张靠边的小床,一张行军床,桌子上摆着一些杂物,和之前被囚禁的房子完全不一样。

    那里空荡荡的,这里有生活气息。

    她低头观察自己的血管,依旧是黑色。

    看到门口挂在墙上的镜子,急忙下床走上前,眼睛依旧是可怖的红色,但比之前颜色淡了很多。

    突然身旁的门被推开,走进个男人,板寸,长得算是标志,有种说不上来的正气。

    男人看见她的样子,吓得浑身一抖。

    白桑感觉他和之前的黄毛和纹身壮汉不是一伙的,要不然不会被吓到。

    不知道是敌是友,她皱着眉,后退几步,“你是谁?”

    看她充满戒心,字聊连忙解释:“齐宴礼去洗漱了,刚走,马上就回来。”

    齐宴礼救下她?

    是搭子那就放心了。

    男人自我介绍:“我是字聊,写字的字,聊天的聊,你放心我不会出卖你们。”

    白桑还不知道齐宴礼怎么介绍她的,以防穿帮,就没有主动介绍自己,只是坐回床上。

    她指着床,“这是齐宴礼的床吧?”

    字聊放下东西,“对。”

    两个人局促了几分钟后,齐宴礼抱着洗脸盆回来。

    他也有些错愕,“白桑?你的眼睛?”

    白桑站起身,无奈地看向他,“我也不知道,一醒来就这样了。”

    齐宴礼追问:“你是今天刚醒?”

    白桑意识他话里有话,也含糊地说:“我中途醒过一次,就已经这样了。”

    那就是被关起来了。

    字聊站在门口检查了一圈后关上门,“这里不隔音,咱们声音小一点。”

    白桑给齐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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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眼色。

    他是闯关者?

    齐宴礼摇头,压低声音说:“字聊是警察,这次来村子找拐卖人口的罪证,而且他女朋友也被抓来了。”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

    白桑惊讶,“拐卖?”

    字聊眼中满是紧张和期待,“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苏笑的女孩?”

    白桑摇头,“没有,我一直是单独管的。”

    说到这,她开始分享信息,“我感觉他们对我很奇怪,我像是实验品,因为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有一个壮汉胳膊上纹着很奇怪的符号,后面又来一个黄毛,反正一直检查我的眼睛,还说我是货。”

    齐宴礼补充道:“我今天去找你的时候,也有个红眼睛守着你,但是它更像怪物,你更像人,那个怪物不仅速度快力量也很大,还不怕疼,但好像怕房间里面的香。”

    “香?”白桑想起第一次晕倒,“没错,我就是闻到一股檀香,吐了一地然后就没意识了。”

    字聊搓着手,“这个村子,专门抓女孩做实验吗?那苏笑也被抓去做实验吗?”

    白桑想起壮汉说的话,“有可能,因为他当时说这批货成了,那就是不止我一个,还有别人也被搞成红眼睛?”

    齐宴礼拍了拍字聊,“你记不记得顺顺说得鬼故事?”

    字聊:“红眼鬼!”

    ——“...村子有邪物,叫红眼鬼!长得可吓人了!眼睛血红血红的,然后像豹子一样,跑得又快,力气又大,专挑小孩吃......”

    白桑觉得很离奇。

    从现实题材转变到玄幻灵异了?

    她想不通,“那图什么呢?”

    齐宴礼苦恼地摇头,“这还不清楚。”

    白桑一低头,看到他包里露出一角衣服,有血渍,问道:“齐宴礼,那个是你的衣服吗?”

    齐宴礼伤口包扎过,还穿着长袖,所以现在看不出来。

    白桑拉起他的胳膊,看到白花花的纱布,“你受伤了?那个红眼鬼给你咬的吗?”

    齐宴礼收起胳膊,咧着嘴笑:“没事,那个怪物偷袭,要不然我才不会挂彩!”

    接二连三得被撂倒,白桑本就一肚子气,“你救的我,这仇我一定给你报!”

    字聊没看出二人的关系,问道:“你们是朋友?”

    齐宴礼没说两个人关系?

    想起为她受那么重伤,白桑直接说:“这是我哥!”

    齐宴礼很庆幸没有提前透露具体的关系,他真的不太理解白桑的脑回路。

    字聊疑惑:“你们的姓.....”

    白桑解释:“表的,我表哥。”

    字聊感觉自己有点冒昧:“嗷嗷。”

    齐宴礼提醒她,“我们跟着两个本地朋友来的,他们不知道我们真实目的,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在这,我们要随机应变一点了。”

    白桑:“本地的?那确实不能让他们知道,别是一伙的。”

    “咚咚咚-”突如其来地敲门声。

    白桑翻身躺进被窝里,字聊前去开门。

    门口站着阿铃,有些抱歉地说:“走失了一个女孩,你们现在方便吗,村里人找来说希望我们能帮忙找。”

    字聊:“有什么特征吗?”

    阿铃:“黑色长头发,中分没有刘海,身上有檀香的味道.....”

    糟了!白桑身上全是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