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尴尬的夜行体验!
    秦闻潺眉间紧锁,鼻翼间满满的都是少女清冽馥郁的栀子花香,不知何时他扬起下巴,将后脑勺抵在壁橱柜面上,压抑着自己有些急速的呼吸,豆大的汗珠从鬓际不断渗出,啪的一下,滴落在叶玉颜的腮畔。

    垂在腿侧的双手渐渐握紧,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叶玉颜感觉到了脸侧忽如其来的湿热,不由得颤了颤睫毛,反应过来是他的汗水后,便嫌弃的扭起眉毛,抬起手用袖口蹭了去。

    她的耳朵依然紧紧趴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之上,被迫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咦,怎么越跳越快。

    而另一边床榻上两人的动静竟越发的大,那晃动的床腿吱呀声中还交杂着红娘的娇吟声也愈发高昂,叶玉颜尴尬的微微鼓起腮帮,有些窘迫的侧扬起下巴做贼似的抬头看向正紧闭双眼似乎昏睡过去的秦闻潺。

    片刻,仿佛感受到了下面哀怨的目光,他微微抬起眼睫向下望去。

    叶玉颜正一脸无奈的扬起小脸看着他,窘迫地向他做出什么时候能结束的疑惑表情。

    那男子的粗喘声也愈发的大,口里竟开始不断吐出一些粗鲁的腌臜话来,秦闻潺眉心紧皱,只得将在他胸口侧趴的小脑袋掰正,然后用干燥修长的手掌紧紧捂住了叶玉颜白嫩柔软的两只耳朵。

    她此刻有些生气的脸颊微鼓,白皙如瓷的额头上正香汗淋漓,长而卷如同蝴蝶展翅的睫毛下有委屈的水光在她的灵动杏眼里光华流转,秀挺的鼻尖下是粉盈盈的唇瓣,皎洁小巧的贝齿正无措的轻咬着下唇。

    秦闻潺脑子里那根一直强行紧绷住的弦儿即将崩断,他深吸一口气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心跳早已乱了节奏。

    彼此间那似有若无的触感,懵懂又无措的视线无言交汇,这些开始一点点的将他的心理防线逐渐摧毁。

    窗外的明月光洒落床帘,吱呀声渐渐消停,不知又煎熬了多久,卧房内终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酣睡声。

    秦闻潺用食指抵在唇间示意叶玉颜先安静的待在原地,他蹑手蹑脚的轻探出身子去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确定两人都睡熟后,又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打了个手势示意叶玉颜先走。

    他半蹲下身子一只膝盖撑地,一边摊开掌心,叶玉颜咬着唇点了点头,屏住呼吸一边攀住窗沿,一边用脚踩上他的掌心借力,另一只手则按住他宽大坚硬的肩膀,轻盈的踩上窗口,轻落下地,然后迅速闪开位置,待秦闻潺一个跃身便轻松落地,他利落地无声关上窗户。

    两人一路无言的一前一后去了假山里换下了外面的夜行衣,迅速穿回了原先的着装。

    秦闻潺随意的将胡子匆忙按回唇畔,只那胡须翘起了个边边也没有注意到,便要走出假山送她回卧房。

    叶玉颜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捂住嘴巴笑得一脸肆意。

    他疑惑地挑起眉,无声地询问。

    她轻踮起脚尖,细心地将他的胡子取了下来重新贴了一遍,确定不会被人发现破绽。

    他明白了过来,然后就那样无言的垂下眼睫看着她,呼吸间又是被那沁人心脾的栀子花香占据得满满。

    心底好像有什么特别柔软的情绪在发酵。

    “今日还算有所收获,下次等红娘出门,我们再去密道一探究竟。”

    叶玉颜收回手指,站稳脚跟,确认对方的胡子粘牢固后,便将头探出假山,伸出手臂背对他挥了挥,然后蹑手蹑脚的跑出了假山,往自己的卧房方向跑去。

    人都跑远了,秦闻潺还留在原地发怔。

    恍惚片刻,他方才轻轻抬起手指摸向自己的脸颊,仿佛那芳香的余温还留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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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翌日,红娘莲步轻移,漫步春风,腮旁的青丝随之风情摇摆,脸色较平时更显美艳。

    “明日岛上有外邦贵客大驾光临,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使尽你们的浑身解数让贵客满意。”她转身,嫣红的齐胸襦裙随之漾开花纹。

    “这是你们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大好机会,谁能攀上高枝,我红娘第一个替她高兴。但若谁招惹了贵客扫兴或者想搞什么幺蛾子——”

    红娘嘴角的笑意变得阴狠又渗人,眸子染上一层冰雾,杀气横生,“我有一千个法子让你们生不如死,我相信在场的娘子们都不是从那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谁也不敢说在这个世上没有一点软肋吧——”

    叶玉颜站在清倌人们的队伍里姿态柔顺,同其他娘子一样嘴角笑出统一训练过的弧度,面如春花,发如黑瀑。

    他们原先就是这样一日日一次次的恐吓着水仙花神的吧。

    她嘴角笑着,眼里却是淬了冰的寒意。

    “是。”

    她同其他清倌人们一起柔顺的回道。

    “明日梨梦抚琴,青歌伴舞,星月挥墨,锦鹂唱曲,其他娘子待贵人挑选,在酒席陪坐倒酒,都好好伺候着,听懂了吗?”

    “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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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客来临之日,整个湖心岛皆张灯结彩,清倌人们盛装打扮,巡逻的护院也明显增加了人数。

    叶玉颜嗅到了特殊的信息。

    今日那个暗香阁背后的主人一定会出现。

    故她一早便将蒙汗药小心塞进自己的发钗里有备无患。

    “娘子可满意今日的妆容?”在梳妆镜前为她仔细画着今日的妆容的妆娘打断了她的思绪。

    叶玉颜抬起眼睫,仔细的看着铜镜里有些模糊的自己。

    “姐姐画的再艳丽些吧。”

    她端详了一会回道。

    “哟,有的人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旁边梳妆镜旁的锦鹂出声,像是腌了好几年的醋坛子打翻了,“姐妹们可都学着点儿,看这玉叶娘子抱对了大腿,不仅能穿今日最夺人眼目的华丽衣裳,还想画最美的妆容去魅惑主人,那点子野心怕是都画在脸上了。”

    未等叶玉颜回怼她,一向心直口快的青歌就出了声。

    “某些人自己肮脏就别把别人也想的那么肮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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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娘子平时得了什么好物都分给姐妹们了,你想上赶着伺候那些臭男人你就去,用不着讽刺别人。”

    “谁愿意要她的下贱东西?你清高,你干净到还能忍受在这臭水沟里伺候男人?你怎么不羞愧的去死?”锦鹂恶毒的推开正给她梳发的妆娘,伸出食指尖酸的指着她叱骂道。

    “我自是已沦落风尘,可本娘子的心是干净的,不像某些人,早已被虫子蛀空了,心都是黑的!”

    青歌没有看她,自己轻嗤一声,仔细的对着铜镜里的自己抚弄着发丝挽到耳后,气定神闲的回道。

    “两位姐姐别吵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们已经够艰难了,可不要再互相为难了……”梨梦踌躇着开口,有眼色的观察着锦鹂的怒色,轻轻地推了推青歌的胳膊示意她少说两句。

    叶玉颜眼睛的余光打量了一下锦鹂的发髻,嘴角微挑,轻推了推妆娘正为她描眉的手示意她先一停,继而站起身来走到锦鹂身后。

    锦鹂还以为她要打她,急忙用手护在胸前作抵御状。

    叶玉颜冲她大大的咧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贝牙,眼疾手快的将锦鹂发髻上最光彩夺目的黄鹂嵌蜜桃发簪拔了下来,连带弄下一缕乱了的发丝耷拉在锦鹂的白皙额间,狼狈的紧。

    “下贱东西可不配在锦鹂姐姐的头上呆着,这就速速收回。”

    叶玉颜轻松的回到自己的妆台座位上坐好,顺手将发钗递给了妆娘,“这是我亲手做的,如今送姐姐了,可要帮我画的艳煞众人,倾国倾城才好。”

    妆娘平日替贵人们化妆,早已不稀罕寻常发饰,但叶玉颜手中这支发钗用料虽说不上极佳,但难能可贵的是新奇的式样,那黄鹂简直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便能听见其歌唱一般。

    “玉叶娘子本就天生丽质,再配上我这一双手,今日一定让娘子艳绝全场。”妆娘得了好处,竟捡好听的话说。

    “你,你——”锦鹂气得直打哆嗦,食指隔空指向叶玉颜的鼻头却不知如何反驳,毕竟东西是人家送的,自然收回去她也作不得拒绝。

    那是她最喜欢的一支钗!

    锦鹂从小家境贫寒,家里哪里有闲钱去给她置头面,被家人卖到暗香阁后,虽说有了些发饰,可哪支都不能和那支相提并论!

    初来那日玉叶为了和众人打好关系,松开包裹摊到她们面前是闪花了眼的各式各样的发钗玉簪!

    她一眼就相中了那支活灵活现的黄鹂蜜桃簪!兴奋的一夜搂在枕下唯恐被偷了!

    如今她却收回了!

    她又气急又心痛,浑身如针芒刺背,道歉她又做不到怕丢人现眼,可又真心不舍,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嗨,这就叫作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哈哈哈哈哈哈,唔——”青歌忍不住来‘锦上添花’‘雪中送炭’,却被胆小的梨梦一把捂住了那张多话的嘴。

    叶玉颜端坐镜前,仿佛看到了水仙娘子在对她如初见那次一样温柔笑着。

    黎知筝,你放心。

    本娘子一定会将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绳之以法。

    也一定会让这里清白人家的娘子们都逃出生天,获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