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乌其耶的发言,乌其澈和乌雅缇眼角抽搐,相互对视。
“全晨?是那个把三哥哥打败的全晨吗?可“他”为何变成了女子,又被封为女将军,还改了名字,叫陈荃?”乌雅缇心想,“三哥哥认定最后一个人一定是全晨,认为他才是大钟拿出的最高人选,并且这个女将军的名字正好和全晨的名字是反过来的,所以才……”
乌雅缇认为乌其耶之前那一败受到很大刺激,听到一个相反的名字才说出宛如错乱一般的话,她凑近乌其澈,悄悄说:“二哥哥,三哥哥是不是受到全晨的打击太大了,以致于心中执念太大,看到最后上来的这位女将军,脑子里认为就是全晨。而且她的名字反过来正好是荃陈耶。”
“唉……我也不知道啊。”乌其澈看向陈荃,若乌其耶脑子没有错乱,说的是真话,那此人绝不好对付。
在乌其澈的记忆里,他和乌其耶从小关系就不好。乌其耶不把他放心上,他却是很关注乌其耶。他自认为还是很了解这个弟弟的,不认为乌其耶会因为一次失败就胡言乱语。实际上,他的内心已经接受了这个说法。
“我总算知道那股熟悉的感觉从哪来了。原来他们就是一个人。”乌其耶在震惊中消化这件事,在这一瞬间丧失了全部自信,“我们绝无可能胜,随便你们让谁上吧。”
乌其澈很少对一件事情这么好奇,他半怀疑半确信疑问道:“但是我记得大钟的军令很严格,军中不能出现女子。”
“难道你的眼睛认为站在那的人是男子吗?”乌其耶狠狠道。输给女子,简直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不,我的意思是,他俩真的是同一人?”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去问元将军。我想,他应该会告诉你答案。”
乌其澈朝元江律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元江律和刚才乌其耶一模一样呆愣吃惊的模样,看来还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不用去确定了。
“女扮男装混入军营,立下无数军功抵过,最终成为大钟第一位女将军。”乌其澈的好奇愈发被勾起来,“多么传奇的故事,我倒是很想知道,她是如何将我这个自大的弟弟打败的。过程一定很精彩,才能留给乌其耶这么大的阴影。可惜了,我不能在现场,我这个弟弟嫌丢脸,至今没能从他人口中听到只言片语。”
角落里迫不及待见识陈荃身手的羽兰高远等了很久,还没有等到开始。羽兰着急:“北吴在干什么,这么久还没有人出来迎战。难不成陈荃真的很强,所以他们都不敢出来?”
“她当然很强。”高远淡定答道,事实上他也很激动能否看到陈荃的身手,将刚才的担心暂时抛到脑后。
“反正都要输……不如我去?”乌雅缇乌其耶如此确定,提议道。虽然她不理解为什么传闻中的矮个强悍步兵,突然摇摇身一变变成了眼前的这位女将军。不过这样,她的好奇心也被勾上来了。
“你?”乌其澈摇头,“若真如你三哥哥所说,你上去两招就被打下来。虽然都是输,但这个速度着实有一些丢脸。不过,你是女子,之前又参加了别的,输了也情有可原。但这样会不会让大钟觉得我们看不起那位,消极应战,她好歹也是一位将军……”
“别想了,五妹妹的提议我觉得可行。”乌其耶暗自骂道,之前你不是一直很有信心选人吗,怎么现在一直在唧唧歪歪。
“也罢,就依了你们吧。”乌其澈脸上露出担忧,“但是,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万一她认真动手,没想到你这么弱,受伤就不好了。”
乌雅缇整理着装,喃喃自语:“有这么夸张吗?我的身手也没有很弱吧,在北吴女子里,我还是很能打的。”
乌其澈回头看她一眼,乌雅缇心虚一笑:“怎、怎么了?”
“没什么。别让人家等得太久。”乌其澈回以一笑。
乌雅缇讪笑:“好了好了,我这就过去。”她走到前方的时候,尴尬地摸摸胸口,刚才要被吓死,还以为乌其耶能听到刚才她的碎碎念。
“这一天天的,净自己吓自己。二哥哥身体这么弱,能听到我那点声音才是该吓死的时候。”
看到乌雅缇站到擂台上,羽兰惊掉了下巴,继而失望:“什么嘛,这个北吴公主也太能抢风头了。她那么弱,还敢上来第二次丢脸,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没有强敌,是不是就不能看到陈荃使出全部实力了。这算什么好的收尾!”
高远也没想到会是乌雅缇,他内心揣测:北吴是不是太轻敌了,甚至不愿意派一个强一些的人。就五公主这样的,陈荃只要出个手就能解决,什么复杂的招式都不需要使出来。
“女将军陈荃是吧,在开始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最好还是回答一下,要不然我怕我心有疑虑,不能放开手脚。”乌雅缇站在陈荃面前,细细打量着:在上面看的时候就觉得这位女将军瘦小,现在面对面,比我要矮快一个头了,身体看上去比我薄很多。三哥哥真的没有在胡言乱语吗?
陈荃情绪一贯无波无澜,面对乌雅缇的要求眼睛都没眨便答应了。反正不管什么问题,都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这是既定的事实。
得到许可的乌雅缇直接发问:“你是不是那位单挑三哥哥的全晨?”
“原来你的问题是这个。”陈荃的表情维持不变,没有对自己的战绩进行夸赞,“没错,正是我。公主,若没什么问题,就请挑选趁手的武器吧。”
乌雅缇回头看向两位王子,对他们摆手势,做了最后的证实。她心中想法万变,一会觉得都是女子她俩应该差得不多,特别是陈荃这么矮瘦,明显她更有优势;一会又是陈荃战绩那么猛,那可是连战神般的乌其耶都打败的人,待会到底要怎么接招。
在思绪混乱的时候,陈荃再次提醒她去挑选武器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智。她从腰间解下什么东西,展开道:“我刚才看到高相之子带的是自己的武器,我也有用习惯的武器,可以在这用吧。”
乌雅缇拿着那件武器往陈荃面前一甩,陈荃看清了这是什么,原来是挺长的一根鞭子。她回答:“当然可以,不过还得像刚才那样,请让大家检查。”
“没问题。”与此同时,陈荃到边上选了一把剑。她在手中掂量,有些沉,但对付乌雅缇绰绰有余。
“虽有内力,但我的弱点——力量还是得练。”陈荃暗自评判自己。
回到中央,乌雅缇的辫子没什么不对劲,宫人最后递给陈荃检查。陈荃摆手拒绝:“我相信你们,就不耽误时间了,尽快开始吧。”
为了今日两国的友谊赛,在座的朝中臣四更天便开始起床整理,在殿外等候的人们五更天也要开始准备。从天不亮到现在正午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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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刻也没有休息。即使比试能让他们提起精神,但依旧很累人。陈荃想尽快结束,让大家赶紧回去歇着。而且自己,饿了。
乌雅缇接过鞭子,提醒陈荃:“你确定你不亲自检查?可没有你反悔的机会咯。”
陈荃略过乌雅缇的话,对她说:“出招吧,公主。”
“那我就不客气了!接招!”乌雅缇手腕一动,鞭子随之甩向陈荃。陈荃向后一跳,跃过乌雅缇的头顶,来到她的身后。
“这么快?”乌雅缇眼神涣散,找不到人在哪。身后似乎传来不寻常的风声,她下意识挥动手臂,很巧,正好缠上了陈荃的剑身。她内心激动,两招就能制住陈荃,她也不过如此嘛。
可她还没得意完,就发现剑柄并没有人握着,她的眼前,再一次丢失了陈荃的踪迹。
当乌雅缇的鞭子缠过来时,若将她当成敌人,陈荃一定会立马用剑风割断。但她在这场“友谊赛”上不好破坏乌雅缇的武器,便只能扔下剑,赤手空拳对付对方。
清脆的声音响起,是剑掉在地上。乌雅缇松开缠着剑身的鞭子,再次挥动手臂。没等她的动作做完,陈荃轻巧跳起,一脚踢向她的手背。当然,这一脚的力度很轻,角度也是陈荃精心计算过的,乌雅缇不会受伤,也不会觉得疼。
乌雅缇手背一麻,掌心一松,鞭子落于地面。她还没从这变故中回神,脖子就被一只手掌制住,肩膀也被按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她尝试挣扎,却发现陈荃的力道其实不重,因为她能感觉到触感却没有感受到压迫。可在这样不重的力道下,她什么力气都使不上来。
她偏过头朝下看着比自己矮了快一个头的陈荃,心里服输,嘴上却不服气,大声说道:“我认输,你赶紧放开我!”她心有余悸,自己完全不是陈荃的对手,除了身体比她强壮,哪哪都比不上。
所以,赢过三哥哥的事,是真的。
最后的收尾太快,观战的人看着陈荃放开乌雅缇,将地上的剑收回放到架子上,才明白这场比试的胜负已经定了。
迟来的巨大欢呼声将要淹没整个校场,许多大钟人第一次看到陈荃的身手,包括皇上。他们从陈荃的几次闪避中和乌雅缇毫发无伤的结果,清楚知道陈荃实力不弱。
北吴虽然输掉了,但也鼓掌声欢呼声震天。这不止为了两国的面子,也因为陈荃出招的观赏性很强,以及比赛终于结束了。
“我什么都没看清。”羽兰和大家一样站起来鼓掌,大声对高远说,“陈荃的动作好快,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间那个乌雅缇就被陈荃控制住,然后就赢了?”
高远这等高手当然看清了陈荃的行动,他惊叹陈荃这位奇女子的身手堪比皇宫暗卫。不,应该说,她实力在暗卫之上。不过这些不需要告诉羽兰,他回答道:“你只要知道陈荃非常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控制了,不愧是能打赢乌其耶的人。”
他心里稍稍有些遗憾,虽然之前担心陈荃会暴露太多招式,但现在又遗憾北吴没有派个能与陈荃过个几十招的高手上来,要不然还能多欣赏欣赏陈荃利落的身姿。
于夏经过这几天的突击训练,已经不再是羽兰这等仅会体术的人,他现在能看清大部分的出招。若看不清,他会夸夸“我媳妇真厉害!”。而现在,他对于陈荃的厉害有了更多的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