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啪”一声展开折扇,“刚刚那人是谁?”掌柜回头看了看进入药房的女子,拱手作揖道,“她啊,是我们药房刚刚招来的医女名叫青岚,父母皆亡,跟五六岁的阿弟相依为命,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如果她哪里得罪了公子,老夫在这里代她陪个不是”。
顾言听罢鼻子里冷哼一声,“既然掌柜这样说,我也就不好计较了。”
“是极是极,多谢公子通融”,掌柜笑道,“不知公子来济世堂所为何事?”上下打量着他,看着顾公子也不像生病的。
“我陪这位姑娘前来”,顾言说着往旁边看去,可除了几个跑堂的药童别无她人。“人呢?”顾言左看右看,不见佳人踪影。
这边,陈楹月已经进入内室,一老者正为她请脉。片刻方把棉帕从她手腕处拿起说,“姑娘是体寒之症且甚为严重,现下只能慢慢调理,不过有没有子嗣缘分不好说”。老大夫斟酌开口,陈楹月听完俏脸一红,“大夫,我此番前来不是为了怀孩子,是……是……”
“哦?”大夫听罢有些好奇,他活了这么些年,多少妇人来济世堂不是为了调养身子好为家里郎中怀个骨肉的?“那你是来看的何病?”
“我想问……您能不能给我开些对身体伤害小的避子药,或者您看我现在的身子适合喝避子药吗?”
话音刚落,老大夫连连摆手,面色发愠,胡子都吹起来,“夫人,这天底下哪里有不伤身的避子药呐?更何况你这身子再吃寒性的汤药,往后想要孩子连一丝可能也没有了。你听我一句劝,这东西能不喝就不喝。退一万步来讲,要是夫人真不想要孩子,制止一下你家夫君不要与他同房不就好了?”抬眼看她长得艳丽绝伦,又心中暗想,长得如此绝色,她家里那位想忍也忍不了罢。
“大夫……我……”陈楹月说不下去,寻常时候她肯定约束沈潮生,可若是自己一个情难自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的中了可怎么办?
看到她涨红的面色,老大夫想想又接着道,“其实夫人要是不想要孩子不必吃那虎狼之药,你身子虚空凉寒,要是不调理也是极难有孩子缘分的,夫人且安心”。想必这位夫人极不喜欢家中郎君,不然也不会偷偷前来询问此事。
“果真?”经老大夫刚刚一番话,陈楹月准备偃旗息鼓的念头又冒出来,“那我的身子不调理会对日常有碍吗?”
“这个倒是无碍,夫人一定听老夫一句劝,不可吃那等寒凉之药呐!”郎中再次劝。身体康健是根本,要是因此而坏了底子,到时候可有她哭的。
陈楹月也知道郎中是为自己好,认真点头,“大夫所言我一定铭记在心”。为了避子而坏身体确实荒唐,大不了等沈潮生回来让他睡厢房好了。她自己……也必不会被男色所迷惑。
待走出去,顾言正四下巡查她踪影。见人出来,露出一口大白牙,疾步走过来道,“你去哪里了?我一转身人就不见了”。
“刚刚找郎中问了些问题”。
“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这济世堂郎中医术不高明,我府上有位从皇宫出来的御医,要不你到我府上叫他给你看脉?”
“嗳,你怎么嘴巴没个把门的?”陈楹月连忙捂住他嘴,已经见旁边有几个人侧目朝这边看过来,“这还是在医馆里,你竟敢这样说人家,不怕被赶出去?”
“呵,谁敢赶本公子?”顾言忍不住笑起来,嘴角处那抹温热虽稍瞬即逝,他心中还在回味无穷。又意识到自己这个不值钱的模样有损英明,于是轻摇手中骨扇慢慢踱着,端的是闲庭信步。又指着旁边掌柜道,“掌柜的,我说你们家郎中医术不好,你会把我赶出去吗?”
掌柜讪讪一笑,作揖道:“青县人人都知公子家住着位神医,跟您家神医这么一比济世堂的确实上不得台面,老夫怎么会敢公子出去呢?公子真是折煞老夫了”。
看着对面略显傲娇的目光,陈楹月无言以对。
“你身子真没问题?”过后顾言还是有几分不放心,“没问题你来医馆干什么?”
“哎呀,你怎么这样多的问题,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咱们快点去吃东西”,见他不依不饶接着问,陈楹月只想搪塞过去,连忙把人往外面推。看女人那双玉手正扯着自己袖子,顾言嘴角勾起,阿楹如今主动接近自己,不会……真的对他动心了罢?想想之前她面对自己都是规矩守礼,他心中暗暗点头。一个反手把女人皓腕扣在自己大手里,低头对着她笑。
冷不防被男人握住手,陈楹月微微有些愣神。他的手不同于沈潮生的,沈潮生是个粗人,大手上是数不尽的茧子,很多时候扎得她手疼。而他的手却跟个女子一般,白嫩细长骨节分明。只有食指处可能积年握笔,留了个茧子。
看女人盯着他手看,顾言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阿楹……真对他有意,现在看见他握手都不挣扎。
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跟那乡巴佬和离了?
这边还在想得入神,这边陈楹月已经挣脱开他的桎梏,脸色有些红,正低着头不说话。
哦,她肯定是害羞了,毕竟众目睽睽的,她一个女子脸皮薄害羞也正常。于是二话不说拉着人往前跑,兴奋得还哼起了歌。忽略了身边女子紧锁的眉头。
“嗳,你干嘛?”陈楹月被扯着往前,小脸上已有愠怒。大街上的被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她可是有夫之妇,同一个外男纠缠成什么样子?
应当沈潮生也不会介意吧,毕竟她没有移情别恋,身体上的接触也不是她主动的。
对,想到这儿她内心点点头。
顾言把人拉到无人的一条小巷子里,把人压在墙上,双手支在她肩膀两边。目光不甚清明,抑制不住欢喜道:“阿楹,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
看着男人的俊脸近在咫尺,热气把自己环绕,陈楹月只能把头扭过一边去。见她还是害羞样子,顾言索性挑明,“阿楹,我喜欢你,自在桃临书坊第一面就已经深深被你折服……”
“然后呢?你喜欢我这个有夫之妇,是要我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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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吗?”听到男人表白,陈楹月扭过头来。
“我知你心中也是有我的,我不在意你嫁过人,我爹娘也不介意,哦对,我爹你上次也是见过的,就是堂上审问的上官,他对你可是满意的很”,说到这儿顾言可是滔滔不绝,“你跟沈潮生那乡巴佬和离,到时候就可以嫁入我们顾家,你放心,家里上下都很好,没有长辈会给你立规矩……”
听到这儿,陈楹月一把拍开男人的手,大声道,“你说什么呢?谁说我心里有你?谁说我要跟沈潮生和离?”她对沈潮生虽没有至死不渝的情深,可喜欢还是有的。
听到她义正言辞说着拒绝,顾言心中微痛,但还是不死心,“你不喜欢我,刚刚为何还任由我牵着你的手?为何放任我的接触?”
“刚刚不是你非要拉我的手吗?我力气小挣扎不出来,难道是这个举动让顾公子误会了?”陈楹月实在想不到自己这样还被认为是喜欢人家。这……得对自己有多大的自信?
女人眼神清明毫不躲闪看着自己,顾言忽然觉得耳边响了个闷雷,把自己震得神思不清。可到底不舍得放弃,双手搭在她肩膀处摇晃道:“我到底是何处不如那个乡巴佬?你喜欢上他也不愿喜欢上我?”
此时已经夕阳微斜,缕缕霞光映在男人俊郎的脸上,他嘴唇翕动着心中刺痛,“只要你嫁给我,你就是知县家的少夫人,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现在已是举人。你嫁过来后我一定加倍努力考取功名,到时候给你挣个诰命回来。你在我身边不比在那个乡巴佬身边好得多?如今他身份低微如何能配得上你?”
男人执着炙热的目光紧紧盯着她,陈楹月低下头不去看他,嘴里小声道,“你的家世确实比他好上不少,可我是他妻子,如今心里也是喜欢他的。总不能昧着良心离开他跟你一起吧?”
“你是卖身葬父嫁给他的,能有什么感情?况且我能看出来你对他的喜欢也没有几分”。
“你!”男人话音刚落,陈楹月猛然抬起头来,面色涨得通红,显然是被人戳中心思的恼怒模样。
她虽喜欢沈潮生,却并无太多情深,否则也不会幻想着离开他回家去了。
看她这个样子,顾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继续循循善诱道:“既然你并不十分喜欢他,为何不能离开那乡巴佬跟我在一起?我肯定比他好上千倍百倍!”
男人胸膛起伏不定,显然情绪已经到达顶峰。陈楹月知道今天不说明白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她微微蹲下身子从旁边绕出来离开男人的桎梏。
正色道,“诚然我对我家夫君没有十足的情深,可我对你一点男女之情也没有,这叫我如何嫁给你?更何况我如今是个有夫之妇,清白已经没有了,像你这样的高门大户肯定嫌弃我不是?您身为知县独子何必要自降身份娶我这个不清不白的女子呢?说句难听的话,我这人非常自私,公子是只知表面不知暗处,没了解到我的缺点,娶我回去到时候你可要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顾言语气十足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