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日营
    许知鱼伸手轻轻扯了扯盛昭白色校服的下襟,小声道:

    “昭,有没有很疼?需要去医务室看一下吗?你别气了,放学我请你喝奶茶。”

    盛昭对于奶茶一直有种特殊的嗜好,除非是特别亲近的人,却不会知道盛昭本人对奶茶情有独钟——因平常都不见他喝——偏偏盛昭的肤质,对于奶茶又有些不耐受性,作为青春期的少年,对于爱美这一方面看得重中之重,根本无法容忍每次喝完奶茶,平时光滑洁白的脸上出现一粒粒小痘,挣扎了一段时间,在去年十月上旬,在许知鱼的陪同和监督下,慢慢把爱喝奶茶的习惯戒掉了。

    盛昭紧绷的眉眼逐渐松懈下来,眉宇间虽仍有几分幽怨,却是柔和不少,乜斜着向她嘟囔道:“要芋香味的。”

    “好,都随你。”

    许知鱼表现的十分大方。

    事后,二人与许应年、黎砚舟在图书馆自修完,四人一同在雾蓝的天空下走出学院与门口的凤街,许知鱼特地到前街的奶茶店,给大家都买了一杯现制的奶茶。

    盛昭的奶茶最先做好。

    店面右侧的等待栏内,盛昭一边咬着纸质吸管,一边可怜兮兮地又提起,早间晨会与洛朵发生的冲突,似是想起了什么,在吸溜了一口芋香奶茶后,冲许知鱼愤愤不平道:

    “洛朵之前不是在填心仪程度排序一栏吗?她当时在写最后排序的活动,回执前面露出来一部分。我隐约看到她前面几个填上去的活动名称,似乎跟你写的一模一样,排在第一个的也是电影学会,简直像直接抄你的一样。”

    许知鱼虽也有些疑惑,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过来安慰盛昭:

    “不论她抄谁的,对我们都没有影响,又不是什么默书测验。可能是她没什么属意的课外活动,再者当时时间紧迫,她想早点交,便就着我回执上的选择写了,也未可知。不用那么在意。

    “对了,”许知鱼似是想起什么,凝眉思索片刻,对盛昭掰起手指算道:“我和砚舟参加电影学会,阿年自己申请高阶画班,那你报了什么?我在收回执的时候都没仔细看。”

    盛昭微微瞥了一眼,一旁还在刷手机的许应年和黎砚舟,齿舌松下快要被他咬扁的芋香奶茶吸管,凑到许知鱼耳边,面带兴奋地与她“如此这般”嘀咕一阵。许知鱼由一开始的疑惑,逐渐转为哭笑不得的神色,嘴里没好气地嗔道:“你这花痴……”

    原来,盛昭在心仪程度排序第一栏里,填了“陶艺”。至于为何是陶艺而并非舞艺(澜禾开设街舞社)、农艺(农耕社),内里就有值得细说的门道了——但却与自身的热爱或者喜欢无关。

    盛昭报名“陶艺”的主因,实则直白又好笑。因陶艺班与高阶绘画班开设的时间相同,都是在周三放学,且场地亦相同,两班都是一起用许知鱼他们之前去过的那间VA室上课,属于合并制。

    这意味着,每周盛昭开课,虽然与许应年隶属不同班,但仍旧可以在一个班房里上课。

    盛昭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小鱼儿你跟砚舟在一起搞活动,可以搭伙作伴。独独剩下我和阿年孤家寡人的,多寒碜。有朋友在跟没朋友在的感觉,肯定完全不一样的。像我这种对活动班完全不感兴趣的人,如果不能勾起一点儿我的‘兴趣’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到最后,肯定会完全坚持不下去。”

    许知鱼贴在盛昭耳旁,轻声咬起耳朵,“你现在假设的只是最好的情况,但因现在还不确定,若是你在电脑随机分配中,没被摇进第一心仪的陶艺班,或是你摇进了,阿年最终却申请失败绘画班,你该怎么办呢?”

    “第一,我相信自己的运气;第二,我相信阿年的实力,第三……”盛昭似是早就预料到许知鱼会这么问,显然是有备而来,昂首嘚瑟道:“除却第一心仪一栏上,我填了与阿年不一样的活动班,其他的心仪程度排序,我都是与阿年填报一样的活动,就不信最终还无法在一个课室里上课。”

    许知鱼“呵呵”笑了两声,蓦然很想逗逗盛昭,便继续贴在他耳边说道:

    “如果最后的结果与想象中南辕北辙,完全不一样呢?我是说,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假设你们当中一人被摇进第三心仪排序,一人被摇进第五心仪排序,刚好分叉开来;或者是其中一人,在一至五的活动排序中,全部落选,被调剂到其他根本没想到的活动班,你会怎么样解决?”

    盛昭眨巴了两下大眼睛,喃喃道:“这应该是最坏的情况了吧?如果是这样,我应该会先和与阿年在一个活动班的人沟通,看有没有愿意与我换班的人,如果实在不行……”

    盛昭狠狠吸溜了一大口芋香奶茶,尚未融化的冰块,通过盛昭的动作,在浅紫色透明长杯内撞击,发出微微碰撞的声响。盛昭两边的腮帮子被奶茶撑得鼓圆,仿佛一只呆萌的仓鼠。

    仓·盛昭·鼠吭哧吭哧地咽下这口,才深沉地吸了一口气,补充方才未完的话,笃定而信誓旦旦地道:“如果实在不行,我就直接翘课走人。没有第二种选项。”

    许知鱼:“……”

    真的,盛哥儿你考虑的太周全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似是被盛昭说出的话语所吸引,原本在刷手机的两名少年先后抬首。

    “怎么了?翘什么课?”

    许应年将手机塞回黑底蓝纹的校服外套口袋,眸光探寻地落向许知鱼和盛昭两人。

    许知鱼刚想照常回答,却感到自己的脚裸处,被还在吧咋着奶茶的盛昭不动声色地踢了一下。她便也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鼻尖,搪塞道:

    “没什么,就是盛昭觉得奶茶太好喝了,好喝到让他想以后天天翘课,跑过来喝奶茶。”

    许应年:“……”

    黎砚舟:“……”

    我信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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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阳光被掩藏在云层之后,虽是晨早,并不显得温暖或晴朗,反而更似晚间的黄昏,时有泠风拂过,鳞次的梧桐木散出的清香,混杂在大巴的嗡鸣和尾气里,淡得几乎要闻不到。

    凤街东面的汀澜路上,人流稀疏,街边已经陆续停留了十几辆大巴,规整地排成长龙般的一列,颇为壮观。

    此刻的凤街上,从学院大门鱼贯涌出各班、各年级的学生。

    如果天空是寂静的海,那成群的学生,就是大海下闪动的白色浪沫,翻涌着、欢腾着,各班都由先前勉强维持着的两列队形,逐渐松散开来,四周皆是轻快的嬉笑声。

    可以短暂出逃学院牢笼的学生们,似乎暂时忘记了不久之后,将要开启先前频频抱怨的军训生活——叽叽喳喳的聊天声汇聚成奔流的小溪,引逗着梧桐叶簌簌微动起来,学院对面成排的居民楼里,不时有三两脑袋,从拉得严实的窗帘后微探出来,眸光好奇地扫视地面浪沫般涌动的学生们。

    许知鱼被夹在人流中,推挤着向前走。她手提明黄色的长形行囊,袋囊是她周末两日,在安妮塔和女佣们的帮助下,协力收拾的。齐齐整整地装了保鲜袋套着的洗漱用品、卷糕状的换洗衣物、防晒霜……以及一些新鲜水润的莲雾果,被放在行囊内侧左边的小袋子里。

    安妮塔知道,许知鱼从小就爱吃莲雾果这种味道淡而粉糯的水果,便特地洗濯干净,放置了些。

    并且,许知鱼的双肩上,还背着一个放着随身物品的小包。诸如此类物什,虽都是小件的行李,但这一两处,零零碎碎地堆叠在一起,重量便在一点一滴中积累起来了,对于许知鱼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

    许知鱼身前原本排着孟晓檬——她是周笑芃的铁闺蜜,牛烷的第二号敌对者,属于跟周小鸟一样,都是很话痨的女生。话痨跟话痨凑在一块儿,结果是得到双倍的吵闹。

    此时,就算身处如此拥挤难受的人群中,也丝毫不影响两个女生聊天的欲望,在离许知鱼不远处的地方,亲昵地手挽手、头对头,两人脑后高高扎起的马尾,随着她们的动作微微摇晃,乌亮的鬓发下,露出半边因激动而沁出红晕的侧颜,与弯成月亮状的眼眸。

    许知鱼不时抬眼,谨慎地逡巡她们的动向,确认自己没有落队,若是见自己离得有些远了,便会用手臂往上提一下拎着的行囊,加紧脚步赶过去。

    “小鱼儿,你别走这么快,等等我嘛!”

    身后隐隐传来盛昭的呼唤,由远渐近,伴随间歇的喘息。

    许知鱼微微侧头,便见盛昭右手提着一个米色的大型手提包,趔趄磕绊地穿过她身后蜂拥的人群。

    盛昭跑动时,肩后鸽灰背包的背带,时不时从他削薄的肩膀上滑落,额前精细打理过的碎发,被剧烈的动作吹到两边,露出额间新冒出来的粉红痘痘,莫名为漂亮的少年添上几分违和的可爱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