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忽然的转变让猗窝座有一瞬的愕然。
但他的思路还是不由得随着少女的问题飘向了她视线所及的庭院。
庭院的中间是一棵合抱粗的樱花树,那是当年便已经颇有年岁的古树,虽然经年没有人打理,加上周围的其他草木毫不客气地掠夺本被它独占的养分与阳光,致使它远不如当年繁茂,可在胡乱伸长的枝桠上,还是缀着星星点点粉白的花瓣。
这一年的樱花的确已经开了。
只是身为鬼的他已有许多年未曾注意过这样的变化。
他的时间太过漫长,以至于一年一年的季节更迭也与许多东西一样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毕竟那原本就是人类赋予它们的定义。
他原也不是善解风情的人。
事实上,在他还是人类的那些日子里,也并不都会留意什么风景。
至少在年幼漂泊无依的那些时候,他从未想过要去看春花的绚烂,第一次留意到那样的风景,还是在到了素流道场之后,听那个人提起时。
那时外面的天气是透着独属于春日的料峭的。
恋雪体弱,最受不得风寒,于是房间的幛子门总是关着,将一室火炉烘烤出的热气也都圈在里面。
那样的房间对于一般人来说未免有些闷热,对于火力旺盛的少年人来说更是如此,更不用说,跟美丽的少女单独处在那样狭小的房间里原本就让人局促,是而绝大多数的时间里,狛治总会陪侍在幛子门的外面。
隔着幛子门,他们看不到彼此的脸,却反而话多了起来。
恋雪总是央着他将过去的见闻将给她听,哪怕是春花,是秋月,是夏日的萤火虫,哪怕是对于一般人来说最寻常又不起眼的东西,她也总能听得兴致勃勃。
“算起来,也该到春天了吧。”
隔着幛子门,少女的声音和投在门上的影子一样缥缈。
“外面的天似乎也该暖起来了。”
“也并不很暖。”
狛治坐在门前如实说着。
外面春寒尚且很盛,远不到“温暖”的范畴。
“但总该比冬日更暖和吧?”
她又问了一句,语气里似乎带着种莫名的不甘心。
良久,她才似是恳求地说道:
“狛治先生,请帮我把幛子门打开一会儿吧。”
他愣了愣,一时没有动作。
“就算外面并不很暖,可只开上一会儿也不打紧吧?”
她又补着说道:
“屋内还燃着火炉,外面也是遮风的门廊,况且医师也说过,等到春日之后,我多透透气也是好的。所以狛治先生,请帮我把房门拉开一些吧。”
“就算不能亲眼看到庭院里的樱花,但打开门的话,我也能与外面的春光更近些。”
那一声声的请求太恳切,狛治根本无从拒绝。
可他又真的害怕,害怕她当真因此受了风寒,让才见好转的病情再度严重。
只是狛治也同样很清楚,恋雪看似温柔和软、无欲无求,可对待内心渴求的东西,却意外的坦诚又执着。
她是当真想要看春日的风光,哪怕得不到,也依然在内心里渴望着。
而她想要的东西,他当然没理由不去奉上。
良久,他才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他将拉门缓缓拉开,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风能吹向她的方向。
室内的空气被火炉烘得燥热,房门被拉开的时候,他便嗅到了夹杂着药气的松香。
迎着一点点拉开的幛子,他对上了那道熟悉的视线。
房间里的少女看着他,目光也是温暖的,比三月的初阳更胜。
短暂的安静过后,坐在屋内的忽然莞尔。
她向他招手,笑吟吟地说道:
“狛治先生,您再过来一点吧。”
狛治踟躇地看了看身侧的门框,又看了看殷殷望着自己的姑娘,他犹豫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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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反手将门掩得窄了些,将风隔在外头,接着一点一点地挪蹭到了她的跟前。
清丽的面容一点点地放大,室内的温度似乎也显得有些灼人起来。
少年有些局促地别开视线,一时间竟有些不敢去看她的脸。
于是他只看见少女一点点地将手臂抬高,下一个瞬间,似有一阵风略过了他的头顶。
那是如蜻蜓飞过的触感,落下的一瞬轻得让人几乎无法察觉,只当她离开之后,被触碰过的地方才漾起一层又一层温暖的涟漪。
少年愕然张大眼睛,猛然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却见她葱白的指尖上落着一片粉红的花瓣。
那是庭院里盛放的樱花的花瓣。
是他方才路过庭院的时候沾上的散落的花瓣。
娇嫩的花瓣柔柔软软地贴在少女的指尖。
而她的笑容远比盛放的樱花更绚烂。
她说:
“谢谢您,狛治先生。”
“谢谢您让我看到了外面的春天。”
她对他说谢谢。
可她大约不知道,也正是因为有她在,所以他才会留意到身边的春天。
是因为有她在,他的春天才有了色彩。
猗窝座重新将视线落回到了眼前的人身上。
灯光镀在她身上,可她看上去仍是灰暗的,那对眼里也并没什么光彩,只是定定地望着那个方向,似乎也带着渴望。
于是他问了句:
“你想去看吗?”
“你想让我去看吗?”
她也将视线转了回来,对上了他的视线。
目光交触,她的情绪似乎也并无什么变化,可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两个人中间悄无声息地蔓延。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许久,猗窝座却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外面春寒,她身体还很虚弱,他原本不该带她出去的。
可他还是扶着她去了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