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要求大一每个班拍摄一部红色题材微电影,限制十五分钟以内,时间也不算宽裕,半个月后就得交。
冯清莹连忙筹集人把剧本写出来。
校外有租赁服装的店铺,定完角色后,周末,几个班委一块去挑。
店很小,密密匝匝挂着五花八门的服装,从中式到西式,从古代到现代,人只能从缝隙中穿过。
冯清莹问了下价格,不比买新的便宜多少。
生活委员负责管班费,她问老板:“能不能便宜一点?”
“你们学校的学生都是来我们这里租,一直都是这个价,便宜不了。”
老板忙着招呼其他顾客,让他们自己先看。
冯清莹小声说:“他们把这门生意都垄断了,也不差我们这单,估计砍不下来,就这样吧。”
生活委员想说什么,但班长已经拍板,就只能听她的了。
交了钱,冯清莹让老板开了发票,说下午就开拍。
A大历史悠久,占地面积大,建筑多,拍摄地点她事先摸排好了,分别在老教学楼,植物园,人工湖边,还有一条林荫小道和凉亭。
阮季星演一位革命伟人的妻子,头发盘在脑后,旗袍虽不大贴身,还冷,但感觉挺新鲜。
谢晓羽是来凑热闹的,招呼着:“星星,我给你拍照。”
其他人也在嘻嘻哈哈。
冯清莹肃声说:“你们台词都背熟了吗?待会儿尽量少NG几次,这样也节省大家时间。”
在老教学楼还遇到一班的人。
阮季星看到中间的沈轲,“噗”地笑出声。
他穿的是民国青年学生装,裤腿短了,露出一截脚腕来。
怎么看,怎么违和。
暂时没她的戏份,阮季星走过去,调侃他:“欸,你不是无利不起早吗,居然会来拍微电影?”
沈轲睨睨她。
她今天化了淡妆,配上发型,显得成熟了些,旗袍外面披了件外套,腰身微收,颇衬身材,她瘦而不干巴,肉长在恰到好处的地方,骨肉匀称。
腿是光着的,小腿又细又直,脚上一双布鞋。
没见过她这副打扮,目光不禁多停留了两秒。
继而移开视线,他说:“你当我想?还不是唐天和非要拉上我。”
唐天和跟他一模一样的扮相,但一个像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一个像一心向学的好学生。
他攀着沈轲的肩,说:“你长这么张脸,不能浪费了啊是不是。”
沈轲嗤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班级荣誉感了?”
唐天和脸皮厚,对他的冷嘲热讽不予理会,问阮季星:“你演的谁啊?”
她正要开口,沈轲按着他的后颈,将他带走。
沈轲看着不壮,但他力气有多大,阮季星是见识过的,只是没想到,连唐天和也被他控制得老老实实的。
跟拎鸡崽似的。
他们到二班的拍摄地附近,被冯清莹发现并驱赶:“干吗?刺探敌情来了?快走快走。”
唐天和耍赖皮:“别这么小气嘛,看一眼都不行?”
冯清莹不客气地瞪他,“去拍你们自己的。”
沈轲本来也不感兴趣,转身走了,唐天和撇撇嘴,跟上他。
*
结果后面在凉亭又遇到了。
阮季星和一个男生面对面地坐着,石桌上摆着茶杯道具,隔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忽地,男生双手握住她的,两人深情对望。
唐天和幸灾乐祸地说:“老沈,你的青梅要被别人摘走了喔。”
沈轲没作声,唇线却不由自主地抿成直线。
冯清莹觉得这段没拍好,跟他们比划一通,要求再拍一次。
谢晓羽用手打板,“第三场第三次,action。”
阮季星的第六感慢半拍地起了作用,察觉到,不远处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别扭的不适感迫使她停顿,望向源头。
沈轲手里拿着一只用硬纸卷起来的简陋喇叭,被他捏瘪了一头,眸色幽深,面上喜怒不明。
这段戏是她和“丈夫”即将分离,依依惜别,被他盯着,她莫名觉得尴尬。
有一种……出轨被捉奸的感觉。
呸呸呸,他们又不是那样的关系,为什么要有背叛他的愧疚。
然而,台词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Cut。”
冯清莹不太满意,“星星,你怎么了?”
“等等,让我酝酿一下情绪。”
阮季星做着深呼吸,刻意避开了沈轲的视线。
不知道该不该怪谢晓羽她们,这两天,她偶尔一对上他的眼睛,就会想到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她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但始终没有明确的证据。
反而搞得她自乱了阵脚。
古代为什么只说红颜祸水?
这一定是性别偏见,男色也未必不会平添事端啊。
沈轲就是个例子。
阮季星给脸扇着风,仿佛能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扇出去。
男同学问:“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
“啊?”阮季星干笑了下,“对,没有。”
“刚刚我握你的时候,你确实挺不自在的。”
他向冯清莹提议:“要不然把这个动作去掉吧?”
冯清莹摇头,说:“作为‘夫妻’,又是离别,总不能没有一点肢体接触,那也太假了。握手已经是程度最轻的了。”
这倒也是。
男同学进退两难。
他当然不介意,从男生的角度来说,阮季星长得漂亮,他还占着便宜了呢,所以他当时立即报了名。
但她似乎有些排斥,弄得他也不好意思了。
阮季星余光看见沈轲他们走了,暗松一口气,笑了笑,说:“我没关系,继续拍吧。”
由于冯清莹精益求精,拍了一整个下午才拍完。
在她的观念里,既然参加了,至少得拿个奖,所以她对这次微电影拍摄颇为上心。
阮季星她们和她接触得多,对她的行事风格习以为常,但其他同学难免有怨言,只是隐忍不发。
冯清莹是个会来事儿的,她说:“感谢今天大家配合我,真的辛苦了,我请大家喝奶茶吧。”
不然她怎么能当班长呢。
她虽然有时强硬、独裁了点,但她也很照顾人,又大方,软硬兼施,笼络人心。
阮季星想回宿舍换衣服,太冷了。冯清莹说帮她带,问她喝什么。
她脱口而出:“黑糖珍珠奶茶吧,八分糖,谢了。”
*
未到宿舍楼下,远远地看到沈轲的车停在路边,他的胳膊压着车把,在玩手机。
阮季星放轻动作,小步跑过去,想吓他,正欲拍他肩膀,他突然回过头,反倒把她吓了一跳。
沈轲笑了声,“就你这段位,能吓得着谁。”
她将下巴缩进外套衣领里,指了下墙上贴的“女生宿舍,男生止步”的牌子,“你在这儿干吗?”
他摘下车把上挂着的奶茶,“买多了,扔了可惜,给你了。”
“给我买的就给我买的,说什么买多了。”
“嗯?”
阮季星反应过来,自己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没什么。”
她接过奶茶,一触手还是温热的。
沈轲说:“是唐天和请的,有个人不喝。”
那就是她自作多情了呗。
她“哦”了声,为打圆场,说:“好巧,冯清莹也说请奶茶,他们俩想到一块去了。”
他问:“你怎么不去?”
“我回来换衣服。”
“那你上楼吧,我走了。”
沈轲做事一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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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利落,话毕,就启动车。
“欸。”
阮季星忙叫住他,追了几步,风把她的耳根吹得有点红,口红吃掉了色,但一双水眸在这个仲秋,仍透亮如荷叶上的露珠。
他停下来等她。
她捧着奶茶,站在他旁边,说不出台词的滞涩感再一次涌到喉间。
但不一样的是,这次是因为犹豫。
想问什么呢。
之前你站在凉亭那边干什么?
你为什么学我喝珍珠奶茶?
你说的喜欢我,是指朋友之间的吧?就像我说喜欢猫,喜欢狗。
……
正因为想问的太多,没有主次,也就无从开头。
沈轲也没催她,视线下移,猝不及防地朝她伸出手。
她的呼吸、心跳,以及血液的流动,像被施了咒,这一瞬,都仿佛止住了。
四肢也做不出动作。
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他的指尖触到她的后颈,像鹅绒落在皮肤上,微微惹起痒意,刺激得汗毛竖立起来。
她脑子里浮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他不会是在……撩她吧?
下一秒。
他拈起一根线头,吹掉,“这衣服质量有够差的,还有,你的演技也是。”
阮季星语塞。
她就不该胡思乱想,以这人的破性格,怎么可能会喜欢人!
丢下一句“谢谢你的奶茶”,扭身上了台阶,刷卡进门。
沈轲望着她的背影,唇边缓缓牵起一抹笑,又随着门的合上而消隐。
*
阮季星给冯清莹发了条消息,说不用买她那份了。
后者回了个好。
她趴在桌上,回忆着很久以前的事。
刚认识时,因为性格的差异,她和沈轲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僵。
季曼却很喜欢他,她随口说的一句“星星学习要是有你一半认真就好了”,他回答说:“我可以帮她辅导功课。”
从那以后,在她心目中,他的形象就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现在仔细一想,就猜得到,他是为了他妈妈。
但当时阮季星对他有偏见,觉得他是故意讨好季曼。
也不是断定他想从阮家得到什么,可每个人的学生时代,都有几个巧舌如簧,讨得老师的欢心,并“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学生吧?
恰巧,她讨厌那样的人。
所以她极不配合,故意捣乱,偏不按照他教的做。
出乎她意料的是,沈轲的脾气稳定得很,没有不耐烦或是生气。
她的逆反心理愈发令她想戏耍他。
好好地写着作业,阮季星猛地抬头,对他说:“我想喝奶茶。”
“哪来的奶茶?”
她理所当然地说:“你去买啊。”
沈轲皱眉,但还是去了,来回半个多小时,带给她一杯黑糖珍珠。
一连被她指使了好几天,他依然没发脾气。
甚至干脆在下次来阮家的路上,顺路给她买一杯。
阮季星喝腻了,也对这个游戏乏味了。
她问他:“你是机器人吗?”
“不是。”
她大惊失色,指着他,“你还说不是,更像了。你还不快快老实交代,你是哪个星球派来窃取地球机密的?”
沈轲笑了,反问她:“你家能有什么值得窃取的机密?”
“比如,如何培养出我这么漂亮可爱又聪明的女孩子。”
他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肩膀轻颤。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出自内心的笑,而不是那种礼貌的,浮在面皮之上的笑。
那天之后,他们的关系渐渐好转。
大概是她意识到,他再如何伪装成熟,到底也只是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孩子,他们是可以玩到一块去的。
她想得入神,没注意到戚蓝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