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方生方死
    红色身影随着水波化为人形,红衣红发,一双血红瞳仁斜睨着容晚。

    “九方氏?”容晚指尖一勾,杀阵化作枝叶链条冲出,将九方氏捆在地上。

    “昼公子,你怎么样!”褚华秋扑倒他们身边,而褚扶光握着剑指向那道红色身影。

    “阿昼,如何?”容晚扶起夙昼,他捂着心口,四溢的红光朝外散去。

    心口一痛,容晚压下痛楚,在夙昼心口落下一个小巧精致的符文。

    “我没事。”夙昼被一种诡异的灵气吸引着,推开那扇门,甚至在对方朝他出手时避无可避。

    “上仙,好久不见。”角落里的声音懒懒传来。

    “上仙?”褚华秋小声嘟囔道:“人间没有上仙啊,有也不可能是大小姐,她才多大,再说这人脑子有毛病是不是叫错了——”

    “闭嘴。”褚扶光生怕他俩引起这几位注意,死命地掐住褚华秋的软肉一转,只听褚华秋一声痛呼,“好了好了,扶光我小声……”

    两双眼睛齐齐盯向容晚,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引人注意。

    “名字。”容晚一抬手,五花大绑的九方氏漂浮至眼前,这才看清他眼中火红色的莲纹,“你是莲。”

    “九方氏历来独子,代代相传只用过一个名字,我或许该唤你一声九方莲。”容晚的指尖戳上他的额头,一朵火红的莲花盛开,“果不其然,九方氏世代拥护上因,你做了什么被容皓流放至此?又为什么绑了两个小孩引我来这里。”

    “上仙说笑了。”九方莲挣了挣,束缚阵印勒得他呼吸不畅,“放了我。”

    “你背后之人,是我想找的人。”容晚绞禁紧九方莲脖颈上的阵印,他疼痛欲裂,却在下一瞬,被容晚放开。

    束缚阵化成一丝一缕的符文,爬上九方莲的脖颈,化成一道咒印。

    “没成想大名鼎鼎怜光上仙,竟也私修禁阵。”九方莲爬起来,唇齿间溢出幻灭的吟唱,“当故去之人重回,仇恨与罪恶终将淹没众生。死去之人的魂灵永不安息,唯有此间堕入地狱,万物得生。”

    “胡说。”夙昼手中握着一把血光所化的长剑,剑身剑锋同不晴剑一模一样。

    剑锋划破喉咙,九方莲勾起奇异的笑,吟唱声声入耳,“当起源归于本位,一切终将毁于一旦。旧世彼岸迎来曙光,是谁将尘封的壁垒打破——你不能杀我!”

    “住口!”夙昼眉目间爬上血光,暴动的血灵冲出胸口的阵印,和着碎碎金光流淌。

    杀阵裹着激浪涌向九方莲,一击即中。他喷出鲜血,原先的红瞳淡成白色。

    “别杀他。”容晚倾泻着灵力维持九方莲的生机。

    望着容晚清透的眸光,夙昼散去杀阵,静默着望着容晚为九方莲疗伤,“你相信他了?还是被他所蛊惑?九方氏的吟唱惑人心神,你我都分辨不出真假。”

    “正是分辨不出,所以才不能杀他。是好是坏,来日如何都不是杀他的理由。”容晚将所有四溢的灵气封在九方莲体内,揪出小树喂了他十几颗金丹。

    小树十分满意这个体质奇特、半死不活的实验品,脸上的笑没有一刻停下来,围着九方莲这里诊诊,那里摸摸……

    完全不敢参与大小姐和公子争吵的两个少年,默默围在小树身旁,感谢小树救命之恩,将他夸得上天入地。

    而隔绝声音的阵印落下,夙昼淡淡睨了一眼围在一团的三个小孩,又布下一道隔绝他们视线的阵印。

    “所以你一次次救我?是因为不想杀我?”

    细碎的血灵随着水波涌动,夙昼倚着小院庭前的石柱,发丝衣衫随水波而荡,像着了一身红衣。

    “我不杀人,从不想杀人。”容晚起身在石桌前坐下,指尖抚摸着桌上刻痕,仙魔棋的棋盘以灵力相刻,几千年也不曾消散。

    确实是想过,如果大杀特杀,但凡她心狠一些,那个故事结束得定然极快,也不会是如今的结局。

    “您有过杀我的念头吗?雪夜、金丹、心尖血、五指成契……全都是曾经想过杀我的补偿?”夙昼问。

    水下城池的断壁残垣证明着他们的过往。而对容晚而言,不过九年,她忘不掉。

    当年夙州灵阵里,结阵囚禁无数有罪者。容皓主张尽杀之,但她颤抖着手,推开那道即将盖上玺印的诏书。谁来量罚,如何审判,什么是公正,什么是徇私?

    几经推开玺印,复又拿起,容晚终是没能盖下玺印。

    “有过。”容晚坦诚。

    “我想过杀掉审判那日以灵阵相困的所有人,也曾想过杀掉你是最简单的办法。”容晚摸着仙魔棋中名为首座的棋子所在的位置,眼前恍惚浮现霜元百年的大雪夜,容皓盖下诏书屠戮夙州,“可那我和容皓有什么区别?那我和那一夜的我们有什么区别?以杀止杀,不对的。”

    “雪夜?后悔赠我不晴那一夜?”夙昼纵是敏锐地捕捉到她所有的情绪,抓到所有隐晦不明的重点,“还是后悔助我复仇?但那日死在不晴剑下的人有谁无辜?那日死于夙州的所有百姓谁非无辜?”

    “我非无辜?”夙昼笑起来,他环视着此间没落的水下城池,在深不见底的水渊里,沉没着从前那一座春有赏花宴,冬有温酒会的夙州城,承载着他少时儿时所有的欢乐。

    眸光落在容晚脸上,他眼中再无泪意,细密的血丝爬上瞳仁,语气皆是悲凉:“我不无辜吗?”

    他大笑起来:“薛、钟、夙三姓之盟,以彼此亲生之子为盟约,居然是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预言?三界共主这样可怕吗?可我从未想过争权夺利,是命运将我一步步推到如今。”

    “不是命运。”容晚轻声说:“是我。”

    隔绝的阵印被打破,褚华秋看见玄衣公子忽然出现在眼前,神色好似很淡定,可剧烈起伏的胸膛又显得他很生气。

    见到容晚跟着出来,眼神低落,褚扶光凑上去笑:“大小姐,你用了什么术法,能让我们避水而行,且不会漂浮呢?”

    “这样,伸手。”容晚弯起一丝笑。她将符文阵印画在褚扶光手心,“我改了原先的阵印,你维持不住的时候,就会生效。有些难,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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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似乎天赋不错。”

    金光映得他们如在日光之下,夙昼脚步已至门口,余光中的她被飘扬乌发遮住眸光,却挡不住碎意。

    从前,容晚也曾在他掌心画下无数阵印,细细讲解,大多时候,她会夸他是天赋极佳之人。

    后来她抱着他,希望他归于她。

    是非无辜都不重要了,他剔除所有的念头,走至容晚身前,一抬手,围着她的两个少年被挪至墙角。他单膝跪在她身前,仰头望她。

    “我归于你。”夙昼轻轻握住她的手,歉意自责漫上眼眶,泪意盈盈,“容晚,我归于你。是非无辜,不及你重。”

    “阿昼。”容晚含笑望他,抚上他的脸颊、眉眼,毫无介怀之意:“我不在意的。相反,我乐意听你说这些。”

    世间囚牢万万,唯有心牢难破。夙昼被困住了。自那一个雪夜起,同整个夙州一起困在了过去。

    “你只是被困住了,”容晚同他额间相抵,“我都明白。”

    眼中不见怒意,未曾有过一分介怀,只是浓重的疼惜。

    不曾怨我,倒是我险些负她。夙昼闭了闭眼,倚在她膝上,轻抚顺着颈后往下,放松他紧绷的颈背。

    “阿昼,你比我勇敢。而我或许有些卑劣。”容晚一下下轻拍他,“我知道我们之间所隔甚多,但我想自私一段时间……我想和你在一起,过一段无关其他的日子,好不好?”

    夙昼随意地席地而坐,环着她的腰身,闷闷说了声,“好。”

    怀中人不过是太想和她在一起,毫无阻隔地在一起,他只想解决掉所有的问题。可事与愿违,太多太多的阻碍挡在中间。

    躲起来吧,就像胆怯的幼鸟一样,相拥着取暖,直到风雨将至。

    等到九方莲挣开眼睛,小树累得喘气,容晚在一旁替他扇着扇子,像从前在衡游的丹房里为他扇风一样。

    而夙昼被褚华秋和褚扶光拉着,教他们仙魔棋的规则,他脸色铁青,不愿意教,却磨不过小孩,将玩法规则细细讲了一通。

    第三盘时,褚扶光便能反杀夙昼,赢他三子。

    “我累了,你们小孩自己玩。”夙昼佯装自在地挪到容晚身旁。

    两个小孩正玩得火热,容晚收回目光,笑道:“这些年还是下不会?”

    “太幼稚,无心钻研。”夙昼气定神闲,“不好玩。”

    “这样啊……”容晚朝他扇了一下风,“有没有凉快一点?”

    “嗯?”夙昼不明所以,配合着答道:“有。”

    “那就不要脑瓜一热,说大话。阿昼,承认自己有不擅长的事并不丢人。就像我,当年仙门史和灵植课修得不能再烂,全靠——”

    全靠衡游接济,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却谁都没有说出口。

    “大小姐!”褚华秋惊恐地叫了一声。

    九方莲的身下诞生出一个血色的繁复阵印,涉及无数地点的传送阵印,其间符文交错不成线。

    设阵之人极慧,竟能利用空间将传送阵改为杀阵,他们恐怕都要符文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