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许清秋极为悠闲,没事的时候便逗逗猫,赏赏风景,日子倒也平稳,只是她总是睡不好,每日醒来后腰酸背痛得紧,每日每日地做梦,醒来却记不清梦中的丝毫记忆。
偶尔凌昀生会来卿琅阁小坐一会,说几句话便又走了,许清秋耐心地敷衍几句,对方应当是看出来了,后面来的次数便少了些。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两日前,宫里送来了些西域的樱桃,许清秋最为喜爱吃樱桃,却独爱吃那种水分浓到极致,一口咬下去便能充斥口中的樱桃,由于地域的气候差异,京城中盛产的樱桃一向不合许清秋的口味,但习惯忍受的她从未将自己这个挑剔的口味说给旁人。
不曾想凌昀生竟是知晓。
那日天气阴暗,细雨绵绵,水滴落在屋檐上发出“嘀嗒”的声响,凌昀生披着瑞兽纹素软缎氅衣,单手撑着一把纸伞步步走来。
这件衣裳极为适配他,衬得人愈发眉眼俊朗,气度不凡。
凌昀生进了门,将樱桃放置在桌上。
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动作之娴熟。
许清秋当时刚午睡醒来,她庆幸自己及时穿了外衣。
凌昀生抬眸看她,嘴角含笑:“宫里送来了些樱桃,夫人不若尝尝?”
许清秋无奈地垂眸。
前日送桂花糕,昨日送酸梅汁,今日送樱桃。
不知明日又会是什么。
凌昀生真是反常极了。
她本是附和似的随意地尝了一颗樱桃,下一刻,双眼惊愕地睁大。
许清秋只在幼时参加盛宴时尝到过一次这种滋味的樱桃,那是皇太后的寿宴,其间宴席之上便摆了一道樱桃肉,许清秋本是来不得的,爹娘本意是带弟弟来参加,谁料弟弟顽劣,与人玩闹之际不慎掉入水中,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日,许清秋便跟着来了。
她尝了一口樱桃,从此便记住了这个味道,此后一直念念不忘,却始终没有尝过这个滋味了。
看到她这副模样,凌昀生弯眸道:“本王知晓夫人会喜爱,特意送了过来。”
俗话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吃了凌昀生的樱桃,许清秋也不便像往常那般敷衍他了,两人对席而坐。
凌昀生道:“宫里的贤妃生了一个皇子,皇帝龙颜大悦。”
许清秋点点头。
皇帝子嗣充盈,足有三十个子女,但其中公主就占到了二十三个,算上这位贤妃的儿子,也只有7个皇子。
这倒也不奇怪。
“今日去宫中面圣,圣上说:‘在你这个年纪,朕已经有五六个子嗣了。’本王羞愧难当,只好笑称快了。”
这话说得突然,许清秋惊愕地看向他。
“可本王房中便只有夫人一人,子嗣自然也只有你我努力才能拥有。”
凌昀生一本正经道。
许清秋红了脸。
撇过头道:“何以见得,安侧妃难道不在王爷的后院之中吗?”
凌昀生眉间几分兴味。
“夫人难不成不知那安侧妃是个怪物,还是说,夫人仍在介意此事?”
许清秋抿唇:“怪物又如何,也是王爷自己招来的。”
凌昀生弯眸,眼中神色莫名。
“夫人怎生一直向着那怪物说话,难不成夫人真的如府中传言,与那怪物情真意切?”
这话好生尖锐。
许清秋努力压下心中的不适,但那尖刺始终平缓不下去。
“王爷说这些所谓何事,倘若是想要纳妾,妾身作为王妃,自是懂得此事,定不会胡搅蛮缠,让后院失心。”
话落,许清秋便有些后悔了。
她一向识得大体,方才这番话看似包容体谅,实则充斥着个人的情绪,这实在有违风尚。
凌昀生听后倒也不恼。
他往前坐了些,离许清秋更近一步。
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桂花香,许清秋脸色一僵,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他为何突然离自己这么近,而是作为一个男子,凌昀生身上竟然会带有香味。
京城之中,女子为了打扮,会买一种香料,带在身上久了,香味就会久久不散。
不曾想,王爷竟也会这样。
凌昀生长臂一伸,将人揽入怀中,桂花香愈发浓烈。
他凑近许清秋的耳边,悄声道:“夫人莫气,夫人莫气,都是本王的错,本王哪里是想纳妾了,有夫人一个美娇娘便已足够了,夫人羞涩,本王不便直说出口,但夫妻本为一体,什么话都是说得的,夫人说呢?”
许清秋被他的动作惹红了脸,有些抗拒地想要推他,无奈女子的力气过小,凌昀生将她的手包在手心里,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
凌昀生好似仍不满足,又抱住人的腰身,微微一提,就将人带在了自己的腿上。
凌昀生满足地眯眼。
将头靠在许清秋的脖颈处。
“话到这里,夫人竟还是不懂本王的意思吗?亦或者是,不懂装懂?”
凌昀生抬眸,眼神缠绵。
“——本王想和秋秋有个孩子。”
许清秋这下从脸红到脖子。
她不知说些什么。
只好呆呆地看着凌昀生。
凌昀生惯是受不了她这副娇憨的模样,眼底一暗。
他抬头凑了过去追寻许清秋的唇,将人的唇含住舔舐。
很轻柔。
许清秋被迫闭着眼,鼻间都是属于凌昀生身上的桂花香。
意识昏沉之际,许清秋心想道。
可能府中的传言不假,她应当是与凌昀生情感极好的,要不然怎么会他刚亲上来,她就习惯性地想要张嘴了。
待他坐好,两人的唇瓣分开,牵扯出一条缠绵悱恻的银丝。
许清秋茫然地看着凌昀生,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男女缠绵过后,之间的温存极为自然。
凌昀生将人收紧,忽然抑制不住笑声来。
他闷笑了两声。
许清秋疑惑地看了过去:“王爷怎么了?”
“本王快忍不住了,秋秋呢?秋秋能否忍得住?”
他调笑着。
许清秋没听懂,紧接着便听到一句:“待本王的伤势好了,定不会让秋秋忍了,现在先委屈委屈我们秋秋。”
许清秋忘了她是怎么回的,只是羞愤欲绝地将人推了出去。
只听见门后传来愈发爽朗的笑声。
*
没过多久,府中又不太平了。
老王妃多日的梦魇让她的情绪极不平静,她易怒暴躁,听她房中伺候的丫鬟说道,她还会在梦中惊恐地喊道:“救命,我错了,别来找我……”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话语。
老王妃本是打算除掉扰乱王府的画皮妖之后就启程回寺庙,谁料出了这种事,一时人心惶惶。
好多人都声称老王妃这是中邪了。
还有人说是那只画皮妖没死干净,来报仇了。
许清秋依然会做梦,但与此不同的是,她的梦中总会出现一个娇俏的女子。
梦中她们二人共同作画,骑马,共眠。
皆与碧水所言对上了。
许清秋知晓,她便是那个安侧妃——那只画皮妖。
她在梦中将两人的温馨日常看了一遍又一遍,逐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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稔于心。
但与此同时,安侧妃的占有欲,强势,待许清秋不正常的亲昵也显露出来。
许清秋心惊的同时,那次方丈杀掉画皮妖的画面开始在她的脑海中重映。
初次,许清秋恐惧,大叫,害怕。
次数多了,她开始麻木,痛苦。
梦中的那个女子步步紧逼:“姐姐为何不救我,小安好疼,小安好疼……”
许清秋迷茫心想,是否真如府中传言那样,那只画皮妖前来复仇了。
在接下来几日,林夫人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越发消瘦,请了郎中也无甚作用,郎中摇摇头,对凌昀生和许清秋说:“这是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药物是没有效果的。”
许清秋去看望林夫人时,却听见屋中传来说话声。
“方丈说我身上有妖气,肯定是那群贱人,好在方丈给了我能感应妖气的铃铛和符咒,你们敢来报复我,就等着下地狱吧!”
许清秋这才意识到是林夫人在自言自语。
这样说来,林夫人是去寻了住持。
妖气……
许清秋心里已有了打算。
在林夫人用膳时,许清秋悄悄潜入她的房间。
仔细搜寻着她口中的铃铛和符咒。
不得不说,林夫人是个很小心的人,她就将这两样东西放在自己的枕头下面,以备不时之需。旁人定不会想到竟是在这个地方。
找到东西后,许清秋迅速离开了房间,小心抹去了痕迹。
黄色的铃铛小巧精致,看起来与女子做配饰的铃铛没有区别。
许清秋沉思了下,将铃铛与符咒锁在自己的胭脂盒里,倘若那妖气指得是那只画皮妖呢?
梦中的她每日都在哭,她死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地回放在自己的脑海中。
次数多了,就连许清秋都在想,是不是因为她没有尽力救下安侧妃,所以她才死得这么惨。
躺在床上后,许清秋仍是失眠睡不着,待凌昀生走进她房间,她忽然听见一声铃铛响,许清秋看向青年,若有所思,似乎声响是从梳妆镜那个方向传来的。
青年躺在她身侧。
两人像往常一样交谈着,说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许清秋说:“今日云秀阁送来了口脂,你要看吗?”
在看到凌昀生笑着点头后。
女子悄悄攥紧了手。
“那王爷能不能帮我取一下胭脂盒,我有些困乏了。”
凌昀生取笑她道:“夫人如今使唤我倒是使唤得熟练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乖乖地下床去拿了。
刚碰到那胭脂盒,便发出几声清脆的铃铛响声。
青年好奇地挑眉:“夫人这盒子里还装着铃铛?”
许清秋点头:“女子一般都喜爱用铃铛作配饰。”
打开盒子,许清秋不动声色地讲铃铛放置在一旁,取出口脂,向自己的嘴唇上抹了些许。
她抿唇,将口脂涂抹均匀,红色的口脂衬得女子更为娇艳动人。
“王爷可觉得好看?”
凌昀生用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笑道:“自然是好看的。只是不知夫人可否也赏本王一点口脂?”
许清秋疑惑地看向他:“王爷想要,妾身定是会给的,何来赏一说。”
青年眼眸加深:“本王想要夫人怜爱一下我,赏唇上的口脂给我吃吃。”
微微低头,便将女子唇上的口脂吃得一干二净。
许清秋脸红得不看他,凌昀生搂住女子,慢吞吞道:“谢谢夫人的赏赐。”
青年在背后笑弯了眼,姐姐这是终于要发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