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阿宁停在院门口。

    “进来吧,人都被我支走了。”楚婉语气平静。

    阿宁缓缓行至门前,头上还沾着白雪,她低着脑袋站在门口,一身颜色偏深的衣裳与先前已经不同。

    楚婉又道:“进屋来,把门关上。”

    阿宁照做,却不敢靠她太近。

    脑海中已经想了好几种无声无息灭掉楚婉的法子,只等她一开口她便准备行动。

    她等着等着,却等来楚婉快速道了两个字:“谢谢。”

    冷漠又别扭。

    阿宁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抬眼看她,她蹙着眉头:“没听清?没听清我也只说那一遍,我并不觉得我应该感激你,我既然选这条路便做好了准备,不需要谁来救我,若还有下次,你也不必再救我,更不必将穆苏牵扯进来。”

    她说罢便深深叹口气,眉眼间几分冷漠化为担忧。

    “王爷是何许人?你让她去王爷手下抢人,我是出来了,可她现在还在书房门口跪着。”

    阿宁偏了偏头表示疑惑。

    楚婉垂下眼。

    “她与我不同,自打来了王府便没做过任何对王爷不利的事情,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去为了我将自己送到王爷面前。”她忽而沉默片刻,又道了声,“今晚的雪好大。”

    房间里安静着,窗外风雪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楚婉抬头,轻笑一声,“你不必担心穆苏会将你抖出来,她不会,我也不会,她向来聪明,王爷只会怀疑是她自己发现的,她要我在此等你便是要告诉你,今夜是她发现了我危险的处境,将你请过去求你帮忙,但你没应下来,所以她自己来了。”

    她连供词都帮阿宁想好。

    她们在房间里时无人伺候,临走时桌上的饭菜也没动过,这番说辞确实说得过去。

    阿宁点点头。

    穆苏反应很快,能从裴执手下将人抢出来确实有些本事。

    “今日你救了我,但并非我本意,今日我不问你为何知道我有危险,也不将你抖出去算是报答了你,往后若是需要利用你时,我亦不会手软。”她面无表情说了这番话。

    阿宁皱紧眉头。

    “我不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往别人的圈套里钻,你嘛,运气不太好。”她嗤笑着。

    阿宁只是看着她没讲话,眼前这人看着寻常人没什么区别,但实际内里已经疯了。

    “趁着她们还没回去,你回去吧。”她单手撑着头闭上了眼睛。

    阿宁想问她关于今夜来的那个西姜人的面貌,却终究没有问出口,楚婉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了,她不会帮她,若是多问暴露身份也麻烦。

    她回屋换好衣裳灭灯躺下时,恰好便听见外面知春几人回来的声音,忙忙碌碌到半夜。

    这一夜没有人来找阿宁。

    楚婉出去过,试图去探望穆苏,却很快回来,穆苏被禁了足,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

    三日后除夕,裴执一早便入了宫,今夜想来是不会回来了。

    阿宁被楚婉叫上,“你随我去松云居。”

    她面上算不得好脸色,仿佛是为了挑阿宁的错特意只吩咐她一人跟随。

    知春犹豫着上前,“阿宁不会讲话,奴婢也一同过去吧。”

    楚婉看都没看她,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我是让她用嘴办事吗?有手有脚这点小事她若都做不好,更该好好调教调教。”

    阿宁全程低着头没说话,看起来就好欺负的模样。

    终是阿宁提着东西跟楚婉一同出了门。

    楚婉的腿伤还没好,走路需要阿宁扶着,她手抓在阿宁的肩头上,隔着冬日厚实的袄子,也能感受到她的瘦弱,她垂眼看看阿宁扶着自己的手,比初来王府时还要瘦。

    松云居外依旧有人把守着。

    两人将将靠近便被人拦下来。

    “王爷有令,穆姨娘禁足松云居,任何人不得探望。”

    “今日除夕。”

    “楚姨娘不要为难我们,没有王爷的命令我们也很难办。”守卫说罢便目不斜视看向前方。

    楚婉想给他们塞钱,阿宁忙一把攥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只见见也不行?”

    守卫这次甚至没有回答她的话。

    楚婉深吸一口气,“走。”

    阿宁扶着她往回走,走远后楚婉才问她方才拦着是何意思,阿宁指了指一旁的小道,守卫只守着大门,旁边的院墙却无人看守,今日除夕,府中守卫松懈,下人们都各自聚在小角落里吃茶偷懒。

    松云居本就偏僻少有人来,今日更不会有人来。

    阿宁搬来不远处院中的假山石垫在脚下,楚婉颤颤巍巍爬上去,却也知道不能发出声音,向着里面不敢往下跳。

    还是里头遇夏听见声响出来将她扶进去。

    阿宁紧跟着翻过去,却见遇夏站在墙下等着接她,楚婉则面如死灰地看着她。

    遇夏将阿宁接下来后,楚婉拉着阿宁落后于她,声音极低:

    “遇夏是王爷的人。”

    阿宁脚下一顿。

    与楚婉对视那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绝望。

    很快屋里穆苏便出来了,她站在檐下看着两人的目光也有些无奈,遇夏站在她身后面带浅笑沉默着。

    遇夏与知春都是裴执的人,楚婉不让知春近身伺候,穆苏却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遇夏,她这等态度,也难怪裴执这次仅仅只罚了她禁足。

    进屋后遇夏便主动出去了,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行了行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是我一意孤行要进来,王爷回来罚我便罚吧。”楚婉脸上不悦,还有几分厌倦。

    穆苏与阿宁对视一眼,“你我不在乎,可你今日怎偏生便带上了公主?公主与我们处境不同,今日她只怕是要受连累了了。”

    楚婉蹙眉没解释,只道:“今日除夕,我是无论如何都要看看你的。”

    阿宁苦笑,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

    事情确实已经发生了,现在回头也已经晚了,裴执一早入了宫,西姜除夕夜里会守夜,东夏这边应当也是,要罚也得明儿他回来后再说了。

    穆苏关心着楚婉的脚,楚婉记挂着穆苏风雪中跪了一夜的膝盖,三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前几日的事情。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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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不会说话,多数时候听她们谈话,说的无外乎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日常。

    她安安静静坐着烤火,身边的糕点盘子吃完总会被满上。

    阿宁终于听见两人提到了那晚的事情。

    “那晚那人只看长相便不是东夏人,你去之前怎没同我商量商量,你可知那晚你去了便回不来了?”

    阿宁竖起耳朵。

    不像东夏人?

    东夏与西姜同属一源,这两百多年过去,两边的人长相已经有如此大的区别了?

    阿宁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暗中观察楚婉与穆苏的面庞。

    只是还没等她细细思考,外面便响起了遇夏的声音:“姨娘,王爷有令,请长宁公主入宫。”

    谈话声停下,阿宁动作也停住,三人对视一眼,阿宁收回视线在她们开口之前转身去开门,遇夏面上依旧挂着笑脸。

    “马车已备好,天色将晚,公主快些进宫去吧,王爷正等着您呢。”

    阿宁点头,没再看身后两人的表情,就这么走着从正门出去了,门口守卫都瞪大了眼睛。

    天快黑了,大雪之下浓雾四起,今日的路怕有些不好走。

    阿宁回储玉苑时知春正在门口等她,拉着她便往她身为长宁公主才住的飞雪阁去,里头几个丫鬟早已备好阿宁进宫要穿的衣裳首饰,外头是嫣红宝相花纹斗篷,里头一身嫣红织宝相花纹长袄。

    阿宁任由她们给她梳妆打扮。

    只是镜中人的脸比之前瘦了不少。

    离宫第三年的年节她回了王城,那年除夕是母后亲自为她打扮,那时母后便看着镜中的她红了眼,哽咽着说她瘦了,让她留在宫中。

    还去求了父皇,想将她强行留在宫中。

    阿宁不肯,后来也没再在年节回去过。

    阿宁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当年哪里就瘦了呢,如今才算是瘦了。

    大雪大雾的晚上,路再不好走马车也是慢慢悠悠往宫里去,每一次她出行马旁都有不少侍卫跟随,今夜许是怕她趁着今夜守卫松懈跑了,竟是加到了数十人。

    阿宁忍不住冷笑。

    只怕裴执自己出行都没这么些人保护,这么大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马车里坐的是哪位皇亲国戚。

    知春手上有摄政王府的牌子,进宫没有什么阻拦。

    本以为会将她又送到什么宴上,马车却摇摇晃晃停在了永华殿。

    这殿她倒是没来过。

    知春只将阿宁送到门口,殿内烛火通明,却显得有些冷清。

    阿宁迈进门槛时,外间天上“嘭”一声炸开一朵烟花,紧接着便是无数烟花在天上炸开来热热闹闹的声音,落在阿宁耳中多多少少有点吵闹。

    知春低声催阿宁进去。

    阿宁往里走了几步,听见里头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在烟火盛开的声音掩盖下,让人听得不清楚。

    裴执在见客?

    阿宁放轻了步子往里去,沿着边尽量掩盖自己的身形。

    若里头是唐晚,那她便等等再进去。

    可阿宁靠得越近便听得越清楚,里头是个男子。

    那声音……她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