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夜黑风高,雨雾四起。

    没有人注意到温清然身边的小厮已经换了个人。

    裴执甚至没有安排多少人保护,温清然来时几人,回去时便是几人,就这样顺利将阿宁从摄政王府转移到了温府。

    温祭酒说:“学生们这两日便要回来上课,还有许多事情没处理完。”

    需挑灯夜战一晚。

    阿宁作为他的小厮,便同另一位丫鬟跟着他在书房处理了一夜的事务,临到天明时温清然才让那丫鬟下去。

    “公主随意坐。”

    温清然抬眼,眉眼温和,“王爷也是昨夜突然将我叫去,没能提前准备,只能先委屈公主了,若是困了,那边有张小榻,昨日傍晚我才叫人放进来的,公主若不嫌弃,可至那边歇息。”

    阿宁顺着他视线方向看去,窗边明亮处有张铺了毯子的小榻。

    她颌首谢过便坐至那小榻上,外间天才蒙蒙亮,离晚间还要些时辰。

    温清然全然不困似的埋头书写,照他这架势,只怕今日天黑前都不会离开书房。

    若是如此,她更要养好精神才是,今夜的逃跑说不准要跑多少日,会经历些什么,想到这些阿宁想着紧了紧袖中的袖箭装置,单手撑着一边坐在榻上闭眼养精神。

    如此睡睡醒醒便到了晚间。

    整日里只有丫鬟送饭时,温清然才将阿宁唤醒来去梳洗。

    未免引人怀疑,他将饭食都让给了阿宁,自己只吃了些糕点。

    将至申时时,他才又将阿宁唤醒,眉眼间蕴着浅淡疏离的笑意,隔着书案远远地轻声道:“时辰不早,该出发了。”

    阿宁随他出门,加上马夫也才三人,阿宁怀疑地暗暗打量四周。

    并未发现暗卫的身影。

    “你警惕性还不错。”正上马车的温清然唇角微微勾起,在阿宁看来时收回别有深意的眼神,帘子盖下隔绝阿宁的视线。

    阿宁收敛视线,她只当温清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才没像在裴执面前那般伪装,却没想到这个表面上文弱的人还能注意到这些。

    她还是不够谨慎,阿宁心往下沉,垂首跟在马车旁边。

    马车停在闹市外,望着眼前人流如潮的长街,阿宁抿紧了双唇。

    裴执没有给她做任何的装扮或遮挡,就让她顶着这张属于长宁的脸到这藏着不知多少西姜暗卫的闹市,他到底是对自己的布局太自信还是故意在试探什么,阿宁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自己今夜无论如何必须出城,眼中跟着泛起坚定的光芒。

    温清然倒真像是来逛街的,步履从容,轻松融入进这繁华闹市。

    他挑选着书籍、扇子,还有各种小物件,口中念念有词:“……这个适合子云……这个给李游,可李游胞妹从来要求与他有一样的东西……老板,这个我要两个一样的……”

    今日元夕,月亮却被厚厚的云层挡住,半点光没漏下,好在这长街上的花灯如昼。

    阿宁很快便在重重人群中看见了个熟悉面孔。

    她当下手捏紧,那人却没注意到她,只装作普通行人般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进,目标很明确。

    “别这么紧张,王爷向来料事如神,你跟着我很安全,听他说,你来永安至今没出府上过街,今日便当出来游玩,这花灯胭脂,美食趣物,若有喜欢也可买下来。”

    温清然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阿宁回神对上那双淡然的眸子,抿唇点头。

    前方人群忽然往一个方向去,正是方才阿宁所见那人去的方向,阿宁再次跟着望过去视线。

    温清然却站在原地没动,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我不爱凑热闹,若是阿宓在,她或许会感兴趣。”

    阿宁眉头微蹙。

    身边人群越发着急地往那边去。

    他们口中道着:“圣上和摄政王都来了?”

    “……祈福赐赏,我若是得了岂不是后半辈子都不用干活了?”

    阿宁认真分辨着无数人声中有用的信息,越是思索越是觉得心慌。

    直到人群中忽然出现第二张熟悉的面孔,那人面色犹豫,似乎也在为难要不要往那边去,阿宁心中那个想法彻底成型!

    余光瞥一眼温清然,他还在为学生挑选礼物,口中名字念着没停过。

    前方拥堵,身侧的人群也比方才更为拥挤着往前跑。

    阿宁看准时机,稍稍迈开半步,瞬间被后方奔来的人撞到肩头跟着挤入人群,她回头张开嘴,似要呼唤温清然,身体却跟着比肩接踵的百姓们往前挤。

    挤着挤着她便矮了身子,消失在花灯人群中。

    弯着腰在人群中艰难穿梭,阿宁再去看方才那人的位置时已经不见了人影。

    再看前面,阿宁暗道一声不好。

    她混在人群中寻找着熟悉的面孔,却没料前方太过拥挤,她被人群挤着险些被涌到前面去,站在桥上远远一瞧,她似乎已经看见了高墙之上那几道身影。

    阿宁谨慎地低下头朝人群边缘挤,往暗处挤。

    却刚行至边缘便被一只手拉入小巷,粗糙的手捂住她口唇,手被反缚在身后,阿宁抬脚向他膝盖袭去,又立马趁机反转身子,袖中袖箭顺势发出一枚。

    手被松开,袖箭钉在木头上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容,阿宁毫不犹豫再次将袖箭对准来人。

    他却一言不发,转头去将插在木门上的袖箭取下交还到阿宁手中,“别留下任何证据,进去换身衣裳,现在出城。”

    阿宁没动,她自是知道时间紧凑,可眼前这人……未必可信。

    邵武宽慰地笑了,“有这警惕性是好事,快走吧,别走官道,出城有马,二里地外纳福村再西出一里,有人接应你,别回头,西姜还有很多人在等你,破天军的人我会替你通知他们撤退。”

    外间有人往里看来,阿宁小心地往檐下更黑暗处站,邵武却一把推开门,将她推进去。

    “连我都不信了吗?”

    进院子她还是很警惕地往墙下黑暗处站,袖箭直直指着他。

    邵武苦笑:“阿宁,听邵叔的,你先回去,如今西姜朝中早不知被东夏渗透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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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被裴执抓走,皇上与长公主忙于稳住局势,只能托我来,我若要出卖你,那晚在宫中便不会帮你隐瞒。”

    阿宁有些松动,她原该无条件相信眼前这人,可眼下西姜局势不明,她又可以肯定亲近之人中必定出了叛徒。

    “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外间响起一阵欢呼声,邵武推着她往屋子里去,催促着。

    阿宁再出来已然变了张脸,成了个俊俏男子模样。

    邵武递给她一把匕首,眼神坚毅地对视一眼便要先走。

    阿宁忙拉住他,口型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外间欢呼声又起,邵武脸色沉重:“朝中叛徒不止一个,西姜的局势比你想的还要糟糕,若非沈将军带着破天军支援,东夏大军便要直入皇城了。我留下来找那本记录着所有西姜叛徒的册子,若有可能,也会伺机刺杀裴执。”

    他说罢拍拍阿宁的肩膀,眼中涌起一层热泪,“当然,还有你哑了的仇,邵叔也会帮你报,快走吧,回去找个大夫,好好活着。”

    他几乎咬牙切齿说完,眼神心疼,转身却格外决绝。

    他前脚出去,后脚阿宁选择翻墙,方才在桥上她便看到了个绝佳的射击位置。

    位置比小桥更近,对阿宁来说是绝对危险的存在。

    虽不能保证射杀裴执,但这一箭她既然决定冒险射出去,那就一定有值得她这么冒险的价值。

    如阿宁所想,这楼上也有人把守,独特的轻巧脚步,配合利落地手起刀落,阿宁在一切开始之前占据了这个位置,她拿了东夏士兵的弓箭,抹上小皇帝给她的毒药,那时大半的药被她留在了宫中作为证据,剩下一部分从始至终带在身上,只为寻一个合适的时机。

    现在,便是最后的时机。

    在人群的欢呼声中,那几人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上,只是那道本应该属于裴执的身形,似乎有些奇怪。

    随着城墙上有人说了什么,城墙下百姓欢呼声越发高振。

    阿宁依旧专心瞄准蓄力。

    管他是不是裴执,不是裴执她赚到,是裴执她赚翻。

    微微打开的窗户,厚厚云层没漏下半点光,冷箭拉满如人间满月,“嗖——”地一声,各色花灯照出夜空中那道暗箭飞向城墙上,照出箭头上的冷光。

    阿宁转身离去时听见有人在大声呼喊着:有刺客,救驾。

    裴执早便知道今日会有西姜刺客,必定早就有计划,这城门,她一定能出。

    百姓惊散,现场一片混乱,似乎没人来把控现场。

    这并不像裴执的作风,阿宁心下存疑却不敢停留,用尽全力向南城门而去,她前脚顺利出城门,没走多远便听到后面传来声音:

    “王爷有令!提前锁城门!”

    阿宁出城便往人少的地方走,夜色与草木能掩盖身形时直接狂奔起来,很快便瞧见一架马车,马车边是不知死活倒了一地的人。

    她心下了然,解出一匹马,夜色中扬尘而去!

    却不知另一处,有人咬牙发出死令:

    “抓回来,死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