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厄蓝的尾巴尖部缠上梵蒂丝的手腕,倒刺扎得他鲜血淋漓,对他刚才说的话耿耿于怀:“你说的什么,公用,虫母?”

    梵蒂丝也不肯放手,两只雄虫无声对峙。

    乌希尔无意参与他们无聊的游戏,双手化为虫形挣脱,整只虫往前甩出去,撞在花丛里。

    梵蒂丝盯着那截被攥红的细长手腕和他飞出去的身影,去抓他手臂的刹那,厄蓝操纵鳞片将梵蒂丝扯到自己面前,“肮脏的黑堕种。”

    梵蒂丝的瞳孔闪过一道诡异的光,半晌,他笑了起来,大约3cm的毒牙抵在下唇里,目光在乌希尔脸上流连。

    “拥有公用的,多产的,美丽的,高贵的,虫母,”梵蒂丝艰难地用通用语说,“是,虫族的荣耀。”

    厄蓝注意到他的视线经常落在乌希尔的腰那里,尾巴鳞片更深扎进他的腕骨,“你的想法和议会那帮老东西一样,陈旧腐败。”

    梵蒂丝终于感觉到一丝痛苦,这种疼远远超过了全身被荆棘和凌虐的伤口。

    他低声说:“冷静一点,我们没有仇恨。”

    厄蓝盯着他的红眼睛,“你伤害他的我们就有仇恨。这只雌虫不是虫母,你认错虫了。”

    梵蒂丝嘴巴张开,嗷呜了一声,居然乖巧地点点头,晃了晃手,示弱一般,“痛。”

    厄蓝就把他的手松开了,梵蒂丝揣着手,被刺破的一个个血洞缩小、充足、血管生长,新血肉覆盖皮肤,也只用了短短三秒钟就完全愈合。

    梵蒂丝向后倚靠在枪灰铁栏上,慵懒的样子,他用人类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小臂,那上面有血,他楚楚可怜地盯着乌希尔,眸光说不出的戏谑。

    乌希尔听见舌尖舔舐过血液的水声,知道他在暗示什么。

    可惜了,目前没任何办法把这只虫的舌头剪掉。

    乌希尔别过头,不给他眼色看。

    梵蒂丝脸上的笑容却更明显了,他抖落着披风,站直了身体,高大的身材因为伤痕而显得性感,肆无忌惮展示着傲然的身材。

    突然出现的雄虫没有打断特情局的计划。

    特情局的虫火速将乌希尔包围起来,“现在发出第一次警告,所有虫离开目标虫,我们需要采集目标虫资料。”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尼克斯和约尔文来到了帕提斯特庄园,以最快速度找到了乌希尔。

    梵蒂丝挑起眼皮,似笑非笑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他歪着脑袋看着他们,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支起身体,优越的身高凌驾于特情局虫们,浓陈的长眉,威压着强势,他吐出一口血,也不知道是对谁说,但脸上那副轻蔑的表情做不得假。

    “还活着呢?”他笑得讥讽。

    三位昔日的圣阁下、如今虫族的至高掌权者会面。

    尼克斯怎么可能忘了他?

    大名鼎鼎的【堕天使】,梵蒂丝,虫母最不忠诚的奴仆。

    尼克斯掏枪对准梵蒂丝,不动声色道:“这种没用的虫族,不如打死。”

    梵蒂丝啧了一声,抱着脑袋,一副头很疼的样子,“别生气,我有话要说。”

    他举起双手,两条大长腿分开了站直,微微向前挺着胯,舌尖一卷,吐出一串模糊不清的词语。

    在场所有虫族都迷茫地看着他,乌希尔一怔,骤然意识到这是一种全新的语言,可能是圣者协会的通用密语,连虫母也不告诉的级别。

    果然,尼克斯和约尔文都停下了攻击,诡异的是,他们保持沉默,没有用相似语言回应梵蒂丝,但听得专注。

    乌希尔本能地意识到梵蒂丝不会说什么好话,怕他给他们洗脑,拉着厄蓝的袖子,一副天真单纯的样子:“主人,他们在说什么?”

    厄蓝确认乌希尔没有受伤后,说:“看尼克斯和约尔文的表情,大概那只野虫在说一些对你有利的言论,似乎在向他们递出橄榄枝,用一些奖励,或者诱惑之类的东西。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绝不可能是一只野虫,雪落,你认识他吗?”

    乌希尔不能说嗯认识,他是我的死对头,一心想搞死我,还想让我给他生孩子。

    乌希尔无辜地摇头:“我不认识那个疯子。”

    梵蒂丝在触及灵魂的演讲中抽空瞥了虫母一眼,满眼的不满。

    乌希尔,他的小妈妈。

    啧,还是那么难搞啊。

    哪怕失去记忆了,梵蒂丝也依稀记得一件事:

    虫母要给他产卵,孵化血统最纯净的优质高等种虫族。

    他身为超凡种,和虫母诞育的后代会是虫族新的希望。

    可是。

    梵蒂丝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哈哈哈,那什么梵蒂丝,联盟总议长,超凡种诶!怎么样?还不是得不到虫母的垂青?”

    “他颁布了宪法又怎么样?虫母根本就是他的死敌,想杀了他来着!”

    “不如先占有虫母,这样的话,哪怕虫母杀了他,种子也种下了不是吗哈哈哈——”

    “像梵蒂丝那种荒星监狱里出生的遗腹子虫,凭什么拥有亲生虫崽?”

    ……

    破碎的记忆闪出来,梵蒂丝闭了闭眼,定神,继续和他们说自己的想法。

    【你们误会我了,比起实现前世的抱负,“杀死虫母”对我而言不再重要,虫母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而是虫族打破头才能夺得的战利品,虽然都一样珍贵,但意义显然不可同日而语,你们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只想夺回议会所有权,你们知道的,乌希尔很狡猾,他嘴里几乎没有真话。】

    约尔文一头金发如同璀璨的明珠,他站在出口,口器发出同频率的震动:【回到旧制度不是好事情,而且你死而复生,来历不明,我不信任你。】

    梵蒂丝露出那种诡异的,慢条斯理地笑,好像是讥讽嘲笑,但语气很温和:【你们不想占有虫母吗?不想看着他重回王座之巅吗?哦,原来你们想看着他依偎在其他雄虫怀里,而不是凌驾于规则之上,把虫族驱使自如。】

    【你们这群懦夫,如果真的舍得,怎么不在三百年前就死,畏首畏尾活了三百年,现在亲眼看到他隐姓埋名被欺负,连保护他的理由都没有,我真瞧不起你们,约尔文,尼克斯,还有未曾见面的那群废物圣,你们不配当虫母的雄侍。】

    尼克斯语气质感冰冷:【别洗脑了,你对妈妈做了什么?他连看都不愿意看你,闭嘴吧,我不和你结盟,这套对政客而言很有诱惑力,但对我没用,我只听乌希尔的话。】

    约尔文迈开腿,轻巧如猫地走到尼克斯身边,把他手里的枪收回去,难得和尼克斯站在统一战线。

    约尔文转了转手腕,活动了一下颈椎,表情冷淡。

    【回首都星吧,只有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监管,戴上电击镣铐,王才会睡好觉。】

    梵蒂丝脸上表情僵硬,裹紧了长袍,阴鸷的眼神盯着这两只雄虫。

    在他有限的清醒时间里,他在其他被关押的虫族那里得知了现在的联邦形式。

    高等种掌握话语权,低等种只能从事低端行业。谁能设想,当年留下《至高宪法》的子弹掉转回头跨越三百年,打在自己身上?

    梵蒂丝从来不抱怨环境,他慢声说:【你们就没有想过,王室覆灭后,为什么没留王室成员和现联邦成员进行权力交接?他们太愚蠢,没有想到王室的存在不是夺权,而是稳固政权,虫母刚好可以做这样一个闲散的权贵,自由自在,不好吗?】

    【你们可以考虑,如果不加入我,就别阻止我做事,别怪我翻脸。】

    特情局的监察官看不下去了,“抱歉,阁下们,我们秉公执法,要对他进行抚慰师资格登记,你们想打架去外面。”

    然后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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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官不容拒绝地把乌希尔带走了。

    乌希尔无缘得知他们在密谋什么,但无论是什么,对他而言都不太重要,他现在只想去读书,然后毕业,用一切办法,到联邦里能接触到核心技术的地方,先扭转虫母必须被豢养的地位再说。

    至于眼前这严峻形势的虫族形式,他的身体没发育成熟,无法进行精神链接控制,也没那么大能力改变。

    突然,乌希尔的怀里被塞进了一颗蛋。

    监察官对他的态度很友好,“这是我们在防护林里捡到的一颗弱胎卵,外壳暗淡无光,用超声波探进去就发现没有生命活动的痕迹了,你有没有办法让这颗蛋死的不那么痛苦?”

    一颗死蛋在腐烂之前会越来越灰扑扑,代表着里面的生命正在逐渐失去活力,虫族对任何一颗死去的新生蛋都怀有敬畏。

    乌希尔摸了摸这颗蛋的外壳,觉得不好,冷静说:“我只能试试。”

    他把那颗蛋贴在心口,用蝶翅将蛋环抱,监察官就眼睁睁看着那颗蛋面的花纹居然真的开始流转光华,一颗死去的蛋重新焕发生机,惊叫一声:“居然真的行?”

    特情局赶快把结果记录,上报给总部,然后把蛋小心翼翼接过来,“快送去检查!”

    监察官满脸兴奋,“这只F级果然很幸运,相信有这个特异功能,他的通关证能很快就办下来,我们会给他发放军部通行证,允许他定期进行精神力抚慰,这样的话,如果他在成年期真的分化成虫母的话就太好了!”

    “是啊,这样乌希尔陛下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不要瞎说,没证据显示前任虫母去世了!不许对王不敬!”

    虫母死后,联邦为他保留了王的称号。

    所以,联邦政府没有建立新王室,却暗戳戳改了宪法,转移了王的大部分职权。

    乌希尔脑袋一疼,眼前开始眩晕,抱着那颗蛋跪坐在了地上。

    最近一直头疼,不严重,所以没有理会。

    现在忍不了了,后果就是失去意识。

    四道虎视眈眈的目光同时射过来。

    厄蓝第一个飞扑过来,一手抱住蛋,一手接住乌希尔。

    乌希尔陷入了昏迷,嘴唇迅速变得红,他想推开厄蓝,但是手臂没有力气。

    厄蓝:“别乱动了,让我看看你的情况。”

    把乌希尔打横抱起来,一闻他的腺体就知道,他的发育周期第二周开始了,伴随着蜕皮反应,脸颊泛红血丝,脖子翻起鳞片。

    南银十字星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降雨,空气阴湿,黏腻,好像张不开十指。

    虫族不习惯阴雨天,尤其是第二轮发育周期,身体内脏的生长发育极其重要,不能破损、生病、着凉,蜕皮的皮肤不能淋雨。

    几只成年雄虫没有经历过虫母的生长发育周期,哪怕是梵蒂丝也停下了宣讲。

    约尔文跑过去,撩开乌希尔的鬓发,发觉他苍白的脸颊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尼克斯抓住梵蒂丝的领子,冷着一张脸:“梵蒂丝,都是你惹出来的祸。”

    梵蒂丝握住他的手,按下他手臂,戾气肆虐的一张脸可怖,“我失忆了,对我客气点。现在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吗?你不懂这里发生过什么。”

    尼克斯挑眉,“什么意思?”

    梵蒂丝回头看了眼沉睡的乌希尔,又看了眼偌大的庄园,在雨中阴森沉沉,像是不会说话的鬼魂,矗立在雨中。

    梵蒂丝华丽丽的声线阴鸷而寒冷,低声私语:“我身上的伤都是法塔赫抽的,他对帕提斯特虐待久了,帕提斯特患上了严重抑郁病,法塔赫正缺一个年幼虫族发泄凌虐欲,他不会让乌希尔走的。”

    梵蒂丝话音刚落下,帕提斯特庄园瞬间拉响了刺耳的警报。

    乌希尔在阵痛中想。

    很好,【入局牌】第一次发挥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