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归途
    (十七)

    回到云湖的客栈后,王瑶和祁水一屋。

    “阿水,我爷爷,瘦了吗?”

    刚进屋坐下,王瑶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祁水想到王老头被一把抓起的模样,有些不忍心,不知从何开口。

    “哦,是,怪我,你之前也没见过他,哪认得他瘦了还是胖了,你看我这个脑子。”

    王瑶迟迟未等到祁水的回答,心里大概有了底,但还是笑着打了个圆场。

    “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祁水安慰地说道。

    王瑶起身摸索着到了窗边,想要透透气,腰间的玉佩露了出来,虽不是什么好材质,但被爱惜地很好,发出阵阵透亮。

    “真是一块美玉。”

    祁水忍不住赞赏道。

    王瑶摸了摸,赶紧塞了回去,

    “嗐,你看,让姑娘见笑了。这哪是什么新奇玩意,就是陈宣与我当年的定情之物。只是现在这情形,恐怕我们连见一面都不可能了,留个纪念吧。”

    看得出来,王瑶并没有放下陈宣,不明不白地发生一场巨大的变故,哪怕过了那么多年,她也还是没有缓过来。

    祁水察觉到王瑶心绪的复杂,此刻应该更想一个人待在屋里,便起身出去了。

    “我去湖边转转,来这里,还没有好好逛过,你一个人在屋里,不要随意走动,注意安全。”

    说罢,祁水走出了客栈,径直向湖边走去。

    早就过了打渔的时段,湖面上空荡荡的,云雾相连,水汽一点点升向天空。

    时安站在湖边,盯着湖水出神,湖水一点点拍打到岸边,又退了回去,来来回回,循此以往。

    “云湖的景色真不错,可惜就要走了。”

    祁水站到了时安旁边。

    “嗯,你可以留在这。”

    时安眼神依旧盯着湖面。

    “怎么可能,我们可是有契约的。一起合作,然后......”

    祁水突然顿住了,她好像也说不出来然后,然后还能干嘛呢,合作,又是干什么呢。寻找真相吗,可时安好像一个人也可以。

    “解约吧,我不需要你了。”

    时安说完,冷冷地转头,视线尽量逃离祁水。身影高大而冷冽,孤寂地好似没有一个人可以接近。

    “可我还什么都没做。”

    “你同我找了时泽,领回了玄武剑,足够了。”

    此刻,时安像一个无情的机器。

    “我的记忆呢。”

    祁水心底其实是失落的,她好像才与眼前这个神秘的人有所接近,经过那么多天的相处,自己心里是在意这个人的,如果要离开,至少也应该有一个过程,而不是这么突然的结束。

    时安顿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最关键的已经找到了,接下来你也不用我帮忙了。”

    “想干嘛就干嘛,别回华中城,也别再找我,我们的契约到此为止。”

    “时安,你果真同传言里一样,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祁水一字一句地说着,说不上情绪里有什么起伏,反倒是一种怅然。

    她本来也不相信传言里说的那些,她也觉得眼前的人是有温度的,是可以接近的。

    可现在的一切却将她的幻想破灭。

    “所以我也只是你的一枚棋子罢了。”

    这句话无疑是击中了时安的心,当初签订契约,合作只是幌子。他本只是想保护祁水。

    “是。”

    时安从嗓子眼里冒出了一个字,神情变得更加淡漠。

    “行,你带她们回去,我留在云湖,继续找我师父的线索,以后,进水不犯河水。”

    祁水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她本以为这个冷冰冰的人还是可以接近的,但现在看来,她错了,错的很彻底。

    她不是一个会去挽留或者站在原地纠结的人。

    云湖的美景印入两人眼底,却没有一人在真正的欣赏。

    时安受时不尘那么多年的教诲,终于把他也活脱脱养成了一个口是心非的人。

    祁水的眼眸微微扫过那个冰冷的男人的侧脸,一副透明银丝眼镜下,依旧是那双始终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

    这次,祁水决定先走了。

    她转身,没有说一句话,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没有一丝停留。

    *

    第二日,简寻被时安叫起,阿瑶也睡过了头。

    “哥哥,我去叫祁水姐姐。”

    未等时安回话,简寻便跑去敲了祁水那屋的门。

    隔了好一阵子才开门,阿瑶杵着拐杖左右探寻。

    “阿水呢。”

    阿瑶四处摸索着,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简寻也朝屋内望去,没人。

    “奇怪,昨天从湖边回来还好好的,跟我说了好多华中城的事情。”

    阿瑶疑惑地站在门口。

    简寻将她扶了出来,又进屋找了好一会,没人。

    “别找了,我送你们回去。”

    时安来到了祁水屋门口,这是他第一次走的那么近。

    简寻不明所以,张口就要问,却被阿瑶捂住了嘴。

    “有时家二少爷在,我们放心着呢,谢谢二少爷了。”

    简寻挣扎了一会,脑袋才从那双粗糙的手里挣脱。

    “简寻,大人自有大人的安排,更何况是他们,放心吧,祁水肯定没事的。”

    阿瑶摸了摸简寻的脑袋,交代道。

    简寻一把缩了回来,

    “哥哥姐姐可以叫我小孩,至于你,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

    阿瑶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孩什么意思,可是从声音来听确实是个孩子。或许是自己的那句话扰了他,便把手伸了回来,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你也要去华中城吗。”

    时安看了眼简寻,冷冷问道。

    “回啊,当然回。反正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家了,干脆去华中城看看。”

    “随便你。”

    时安的语气不太好,简寻琢磨着,要么是时安心情不好,要么就是他在划清界限,大概意思是到了华中城,应该就不会管自己了。

    不过简寻不在意了,自己反正都是流浪来的,去哪都一样,跟着去华中城,一个是新奇,还有一个,他坚信祁水会回去,跟着自己娘的徒弟,总归更好些。

    眼前两个人,一个瞎子,一个闷子,想想都知道,没有祁水,自己这一路得多无聊。

    果不其然,有了来时的经验,回去的路顺畅很多,走的快了不少,只是更加无聊了。

    没有人讲话,时安除了和显示器里的人说话,交代任务,在没有理过他。

    要回去,阿瑶心情本来就复杂,也无心理他,更何况他和一个瞎子能有多少共同话题。

    离开的第一个小时,想祁水姐姐。

    离开的第二个小时,想祁水姐姐......

    简寻就这样在心里默默算着,心里巴不得在黑山窑见到祁水,心里盼着啊。

    到了黑山窑,一切还是和往常一样,还是路过了青玉坊。

    天色还早,这一路三人一直赶路,也没怎么歇息,简寻看时安这架势,是打算一鼓作气赶回去。

    谁知时安竟然在青玉坊前停下了脚步。

    “哥哥,你还好这口啊。”

    简寻早就没了心力,无精打采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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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时安并未理会,神情泰然,但心里确实是五味杂陈。

    阿瑶其实也有些累了,但自己也是求人帮忙,不好得开口。

    “哟,小公子,这次怎么自己来了,那个美女呢。”

    妩媚女人又一摇一摆地出来了,一眼便认出了时安。

    “你记得我。”

    时安终于开口了。

    “怎么不记得啊,你和那个美女,无论气质还是样貌,那都是头等的,站在一起,那叫一个般配的。我们青玉坊的几个姐妹,都羡慕的不行呢,那边有几桌客人,现在还在聊那天的场景。”

    女人说着,笑着指了指屋内,依然人声鼎沸。

    “怎么着,公子这次就一个人。”

    “嗯,喝口茶。”

    妩媚女人看了眼时安身后,一个瞎子一个小孩,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请了进去,坐在最外面的窗边。

    “公子,这里安静,等会就给你上茶。”

    这架势,和当时祁水来显然不一样,倒显得像个正经茶室。

    “我还没进来过,看来青玉坊也没什么不一样,和外面的茶室差不多嘛。”

    简寻探头四处看,喃喃说道。

    不一会,茶便端上来了,那人放下茶后立马就离开了,再没有任何活动。

    “喝茶。”

    时安边说,边给阿瑶和简寻一人倒了一杯,递了过去。

    两人接过茶,埋头一杯接着一杯喝。

    一是这一路确实没个歇息,又渴又累。

    二是这氛围实在是太怪了,感觉时安气场更冷淡了,与其开口说错什么引来祸端,还不如闭嘴喝茶。

    时安喝茶的瞬间,一个长得娇嫩白净的男人从时安面前走过,看着眼熟,时安也一眼认了出来。

    视线随着跟了过去,可是却被帘子挡住了,时安不经意地站了起来。

    “我去个厕所。”

    时安说完便快步跟了上去,转角处停了一下,看着男人推门进了一个包房,手里拿着乐谱。

    犹豫了一下,转身打算走,却被小瞎子挡在了面前。

    “时家二公子,我听你说你想上厕所,我也想上,就跟上来了,我听力好,跟着你的脚步声来的,但是总感觉有些急,你在找人吗。”

    “我记错了,厕所在那边。”

    时安说着,便转了个方向,准备走,却被阿瑶一把拉了下来。

    “二公子,虽然有些话我不当说,但我总觉着,祁姑娘是个敞亮人,有什么事摊开来说明白了,她会理解的。我本不想说这些,也不该说,但我和陈宣,那是连这样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一别就是十几年。”

    时安的心沉了下来,脚停在了原地。

    “厕所在那边是吧,我应该可以自己过去。”

    阿瑶杵着拐杖,又摸索着朝前走去,眼看差点被路人绊倒,时安下意识伸出手肘扶了一下。

    阿瑶点了点头,站好后又摆摆手,示意时安不用跟着她。

    “我早就习惯这样摸索着了,公子要是再帮我,我恐怕要不适应了。”

    时安看着阿瑶的身影渐渐离去,方向没错,才放心转身。

    但他心里其实一直在想阿瑶的话,她说的没错。

    可自己就是一个不值得靠近的麻烦。

    时安跟着的男人早已没有了身影,可眼前也只有一个包房。

    时安想了一下,还是缓缓上前,轻轻拉开了包房透窗的帘,一个小小的缝隙,刚好可以看清里面,也刚好不会打扰到里面。

    几个姑娘开心地坐在里面鼓掌,眼神里满是欣喜与欣赏。

    时安的心落了下去,一时半会,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又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