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夜聚观音庙
    陈福自后门处伸头进来:“啊?”

    “娘子要做甚?”他搂起围裙擦了擦手,进门问江时清,只听得自己姓名,却不知老板要做什么。

    江时清招呼他过来,神神秘秘道:“阿福啊,你可去过南城外的观音庙?”

    陈福闻言一顿,而后挠了挠后脑勺,支支吾吾得说:“某……某还没成亲呢,去那里做甚?”

    “嗐,不是要你去求子,那庙里出了怪事,你可知?”江时清故弄玄虚,示意陈福低下头来,三个人脑袋凑到一起,低声悄悄道:“庙里总有小孩儿哭嚎,有人家孩子丢了找了许久,最后在那庙里发现了尸体!”

    陈福一瞬间瞪大双眼,他块头本就大,这么一激灵,店里客人好悬没给他都吓跑了。

    “莫不是,求了子没好好还愿,遭了报应?”

    “那哪儿能啊,观音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江时清阻止了陈福的神鬼猜想,要把他往新奇探险上引:“所以说这事儿蹊跷,保不齐是人为的!”

    陈福喜爱小孩子,邻居家里的几个弟弟妹妹都给他投喂的白白胖胖,一下班回家如同孩子王大捷归来。

    所以江时清要拐带他去探寻观音庙,非常容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还有这种事!”陈福不懂江时清用心,上次去绑架黎大人也是听信江时清鬼话,于是轻易上钩。

    “那么咱们今晚就去看看,那贼人究竟是如何作怪的!”江时清鼓动着陈福,然而陈福脑子一转,反问道:“娘子怎会要探查此事,难不成与江夫人有关?”

    江时清没想好怎么忽悠,钟臾在旁边笑出了声,拍了拍陈福肩膀,提前给他透了底:“清清得知那儿有线索,只是夜晚不敢自己过去,要糊弄你去呢。”

    “那娘子直说便是,何必拐个大弯呢!”陈福锤了自己胸脯,娘子给他活干,算是救他一命,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江时清计谋败露,只得坦白,但不能白把陈福卷进来,晚间行动最好还得乔装打扮一番,好在钟臾大度,给她拨了两个暗卫来保护她,也算是一层保障,免得有去无回。

    三人做好打算,钟臾匆匆回家去了,“保不齐那小人又去告状,我先回家了,万事小心。”

    钟臾走后,铺子也到了午间开饭,小嘉拿了个簿子给江时清,预备趁着人齐,把端午的活动都敲定下来。

    “粽子有黄米糯米两种,馅儿有杨梅、蜜饯、火腿,咸鸭蛋、蜜枣,茶饮有乌梅清暑饮、荷叶露,银花扁豆汤,儿还备了两坛菖蒲酒,糕点就选了铺子里卖得最好的几样,加上娘子说的粽香水晶糕。”

    小嘉翻着簿子,一样样跟江时清确认。这些商品样式都由伙计们一起商量,接下来就要江时清来定营销策略了。

    “端午定是人潮拥挤,所以咱们的主要策略就是省时高效,店里可以由客人们挑选,摆去江滩边的需得提前装盒,凑几句吉祥话做名字。”江时清掏出编好的手绳,继续道:“买两盒送这种最简单的五彩手绳,买三盒不仅送五彩绳还再送一盒,五盒送带小饰品的,十盒不仅半价送五彩绳还送货上门,最重要的是,能免费成为我们店的会员!”

    这时小嘉问了:“会员是做什么用的?”

    江时清给她解释:“会员到店不仅可享优先服务,多种折扣叠加,而且凑齐三百钱就立减三十钱,累计消费过五十两,逢年过节还送礼品,消费越多送得越贵!”

    太长远了,这店才开几日,老板就想着逢年过节给人送礼去了。

    小嘉努努嘴,不太敢想那么长远的事情,于是忧心地提醒道:“娘子,这噱头会不会太大,到时候达不到反而砸招牌啊?”

    “咱们有招牌?”江时清真诚发问。

    靠着擦边蹭人家才子名声起的家,好在糕点味口还过关,可不得继续靠着这些手段继续吸引回头客嘛?

    既然质胜不过别家,但在江时清有后世经销的见识,狠狠抓住世人的消费痛点,能发家发家,不能发家求稳。

    赛道拥挤那就骑马超车!

    店里伙计大多都受点江时清的忽悠,小嘉更是严重,听得老板的一通随性营销策略发言,当即觉得端午一战定生死,花糕铺往后何去何从就得看后日的仗打得如何。

    “咱们店的招牌就是娘子!”小嘉十分笃定万分激昂,一看就没少被江时清忽悠。

    江时清摸了摸小嘉的头,嘴上说着“属你能夸”,脸上的笑早咧耳后根去了。

    “端午卖得好了,月末跟玉器行联名活动才能预热起来,你们给人打包时记得要塞花笺啊!”江时清嘱咐道。

    那小花纸笺是钟臾画的,江时清稍作设计,给工匠师傅做了印章模子,三种花笺模子和五种字模,组合着能印出好些样式来,江时清早安排了伙计印好了,算是广告传单。

    小小的一张好送也好接,宣传效果也最好。只是开业那天工匠刚做好送来,不然早满大街的花糕铺小广告了,或许早就要有人学,端午的效果可能要打个折扣。

    饭后大家各自又都忙活起来,江时清去了玉器行协商联名细节,跟杨兰选了好几样簪子手串的设计,事后又商议起刘本廷的奴籍。

    “他们二人是一起买进来的,具体多少都是老爷定的,你要是想要就十两吧。”杨兰爽快出价,这价格在仆从市场够买五个刘本廷了,江时清也不过多压价,反正最后刘本廷是要还她的,也就答应下来了。

    回了花糕铺,那刘本廷用他臃肿皲裂的手熟练地团花糕,不过一天多,团得有模有样的。

    江时清满意一笑:这手艺,别说一两,再练几个月,出去高低二十两!

    江时清招手将刘本廷叫去二楼议客厅,先是掏了包草药给他,叮嘱他每日记得涂抹把冻疮养好,没等刘本廷道谢,她又将刚买来的奴籍递到刘本廷面前。

    “一共十两,你如今的工钱呢是一月三贯,也就是要干三个月半才能还清,还清后我会给你脱奴籍,你便留去自由啦。”

    刘本廷低着头,攥着手里的奴籍和草药,心有千万感恩之言说不出口,憨憨傻傻地掉了两滴热泪。

    “某,某不走,某现在会搓面团,复杂的糕点也在学,娘子莫赶。”刘本廷用袖子擦着眼泪,两手微微颤动,却还依旧撇着嘴,硬要装作镇定模样。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江时清喜欢欺负老实人调侃正经人,可那人真在她面前掉眼泪,她还真没法子应对。

    于是乎,面对情绪激动的刘本廷,江时清也只干干地摆了摆手,跟他解释道:“没要你走,你把我这买卖银两还了,今后就是我铺子里的伙计,工钱都随你支配,如何?你若再掉眼泪推脱,我可现在就放你走了!”

    听得江时清要放他走,刘本廷立马吸吸鼻子,擦掉眼泪,对着江时清又是点头又是拜,最后终于道完谢,撒丫子就跑了。

    江时清也松了一口气,她平生最怕跟这种人扯恩情,却又时常乐在其中。自兜里存了些钱,她便沉迷这种“救风尘”之中。

    一通事情处理完后,甩手掌柜江时清又想溜了,不过刚到门口,陈福喊住了她:“娘子,某找了些行头,咱们晚上打扮一下?”

    江时清定睛一看,一大一小两套打更夫的衣裳。

    那陈福乐乐呵呵得意道:“某块头大,扮那打更人,娘子个子小,跟着某扮徒弟。”

    “那城门如何出啊?”江时清不愿穿那丑衣服,自己的夜行服蛮好的,翻墙溜守卫她还算在行,出去不是问题。

    陈福没想到这个,一时间哑口,抱着衣服低下头去。江时清见状想法子找补:“你扮上,最好让人知道今夜是你打更,打完三更后去城西瓦匠铺后院,咱们从那儿翻过去。”

    徐郎君家娘子这些日子总睡不好,徐郎君经常半夜给娘子喂水煮粥,有些动静邻居不会起疑,而这徐郎君跟江时清认识,打声招呼也算能遮掩过去。

    两人说定后,入夜便各自行动起来。

    江时清驾轻熟路地翻墙出城,带着陈福摸到了观音庙附近。送子观音庙的香火一直很旺,昨夜挖出尸体后,这地方让黎允差人看管了起来。

    不过看管得十分不上心,拢共两位侍卫,一人窝在火堆旁睡觉,一人拿着刀靠旁边树上打盹儿。

    江时清都不需要观察行动,大摇大摆地进了观音庙。

    两人在庙中转悠半天,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连刘邵交代的通信方法,都让官府的人翻出来,大喇喇的摆在墙角。

    黎允带人搜查过一通,江时清也不抱希望能找到什么落下的信息,随意看过一遍后,她立于跪拜的蒲团旁,仰头观察那观音像。

    观音低眉不语,神态沉静慈爱。因为像身过高,观音娘娘头顶的屋檐上,已经被蜘蛛的蛛网占领,显得有些破败。

    观音像前香火不断,观音像顶蛛网盘结。

    陈福见江时清盯着屋檐出神,便也站在江时清旁边仰头盯着屋檐看。

    半晌,江时清终于等到撞上蛛网的飞虫安静下来,那蜘蛛也行动起来,对着猎物收网捕食。

    然而飞虫并非真被困死,而是等到蜘蛛靠近后,一个猛挣将蜘蛛缠住。

    江时清看不真切,待仔细看看时,两只虫重叠的身影坠落,就要朝着江时清面门砸去。她见状要躲,便听一道利刃出鞘之音,白光在她眼前闪过,精准切开两只虫子。

    江时清正要感叹好剑法,却被人捂嘴摁倒观音像后面,透过小缝看见门外走近来一黑衣蒙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