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摁住她的人下了口令,江时清顺着他力道往门外跑,蒙面人见人便要杀,然而剑还没抬起便被人逼回去。
寒光相见,势均力敌。
江时清带着陈福往门外跑,那两个守卫才察觉出了事儿,将江时清二人护至身后,却并不上前帮忙。
江时清看清相救之人是黎允,抵了抵两位侍卫,问道:“上去帮忙啊?”
那两侍卫举着剑面面相觑,而后其中一人低头小声道:“我们打不过,上去也是帮倒忙。”
好好好,还挺有自知之明。
于是四人躲在草垛后面观战,眼见那蒙面死侍要耍诈脱身,江时清赶忙吹出一声长哨,身后树林里几声“沙沙”,两道黑影如利箭冲锋,于夜色中呼啸而过。
陈福不知此景缘由,瞪大了双眼。
随着两道黑影出现,蒙面死侍更不敌攻势,即要赴死,江时清觉出不对正要提醒,黎允侧身躲过攻击,与黑影配合,转身在蒙面死侍后颈一敲,那人动作一滞,扑跪在地上。
黎允立刻将人翻面,扯了面罩将人下巴卸了,防止嘴里有毒药,趁机自戕。
江时清一行人从草垛中出来,两位黑影暗卫朝她抱拳行礼,之后又如一阵风似的消失在树林里。
黎允检查完一通,对着江时清身后两位侍卫吩咐了两句,侍卫应声上前,将人扛起来带走。
准备跟侍卫一起偷摸溜走的江时清被黎允喊住,他起身擦了两下剑上污渍收回鞘中,“姑娘半夜来此……”黎允转脸看了一眼背后的送子观音庙,故作惊奇道:“求子?”
“说什么呢,我家娘子还未成亲呢!”陈福心直口快,即跟着江时清捉过这人一次,他倒是不怕这位黎大人了。
江时清拦了一下陈福,跟黎允假笑两声,欠身行礼:“多谢黎大人相救,儿犯宵禁出城按律要罚,明日就自己去官府领罚。”
她说完,拉着陈福急急忙忙要走,黎允一个快步,用剑拦住二人去路,嘴上依旧温和道:“不劳姑娘再翻墙了,跟某走吧。”
江时清一听,心中腹诽:好啊,一路跟来的!
一定不是我大意,是那黎允太狡猾!
于是江时清认栽,没好气地跟在黎允后面。
“姑娘的两位暗卫身手不错。”黎允找话。
“钟府培养的当然不错。”江时清漫不经心地答,却听黎允一声哼笑,两侧林中树叶被人略过,发出轻响,她忽而察觉对方用意,于是也冷笑一声:“一对二的话,郎君怕是要占下风,我二人脱身也不是难事,只不过……”
江时清顿了顿,黎允闻言侧目低头看她,等她说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郎君今晚吃了亏,明日就能带人抄了我的铺子,我在呢五花大绑押去官府,我躲呢满城通缉,天网恢恢总要被抓。”她叹了口长气,继续说着:“若是今夜乖乖跟大人回去,左右不过是犯宵禁,那半夜跟夫君出去求子又能罚多重呢?”
说到夫君,黎允抬眸看了一眼江时清身旁的陈福。陈福被江时清发言震慑,想解释却见黎大人眼中带刀地看了自己一眼,于是又抿了嘴低下头,做鸵鸟状。
黎允目光又落在江时清身上,见人不羞不臊满嘴胡言。见把人堵得没话说,江时清得意自己扳回一城,脚步不由轻快起来,黎允一见转正了头,抱着他那剑不再言语。
陈福扯了扯江时清的衣袖,虽然他是江时清雇的伙计,但是作为年长者的自觉,还是小声数落了她一句:“娘子不能乱说这种话!”
江时清自己不认为有什么,毕竟二十多年的开放思想熏陶,不能来这十几岁壳子里几天就内敛起来,但陈福作为粗线条细神经的大哥,自然也担起教育小妹的责任。
两人东拉西扯,黎允只当听不见看不见,一直到三人走到城门口,他才出声跟守卫道:“提刑司黎允,出城办事。”
守卫看了腰牌,又看了看黎允身后的两人,刚要开口问,便见面前这位大人眼神不善,好似他要问,天亮就得脱了官服回家,于是讪讪让路,还给三人做了请的手势。
黎允带着两人没回衙门,也不去提刑司,江时清见这路越来越熟悉,而后停在了自己住的小院儿门前。
“姑娘早些休息吧。”黎允道。
竟然放了她?
江时清也不客气,权当黎大人宽宏大量,有些时候是个好人,于是给他福了礼道谢,脚步轻快地走了。
见娘子回了家,只剩下陈福一人面对黎允,于是更不敢放肆,索性沉默不语等着吩咐。
黎允送了江时清,转脸看陈福闷头不动,语气生冷下来,活像个阎罗:“你我也要送?”
一句话问得陈福两腿哆嗦,大脑反应半天,才颤颤巍巍地行礼,“多谢大人,某告退!”
然后立马开溜。
江时清爬门缝看见黎允走了,才直起腰往卧房那边走。小嘉房里的灯早灭了,江时清左右不太睡得着,便坐在院子里,欣赏早上种下的话。
且不论黎允知他们犯宵禁不罚的事儿,单那黑衣蒙面人就需得时清揣度一阵子了。
还有房梁上那蜘蛛与飞虫,当时没察觉,现下仔细想想,那房梁高得能装下三四米高的观音像,两只小虫子的捕食行为不该能看得那么清楚。
江时清又回忆起黎允剑从她脸上扫过,将那两只虫砍成两半的情形,她伸手比了比,剑鞘在黎允手掌有一握那么宽,换比到江时清手里,可能是剑刃握在手里差不多,那么两只虫的大小,怎么都要有大拇指大小。
难不成那就是毒虫?
难不成这群人早料到了她会去,于是派一个蒙面人在那里给她种毒虫?
想到这儿,江时清心里一阵发毛,感叹自己命大,不然还没给人报仇呢,自己先死得不明不白。
江时清双手合十对月亮拜了拜,嘴里念叨着:“感谢清清,感谢黎大人。”
不小心还是给黎允当了诱饵,但看在对方也没追究自己破坏宵禁的事儿,江时清暂时认为两人两清,只是其中还有些东西想查明,待明日再去问问钟臾吧。
忙活半夜,江时清合衣就睡了,等到第二日获得一双乌青眼。
盯着黑眼圈到店铺时,小嘉刚起一锅糕点,“娘子没睡过再回去补补觉吧?”
江时清摆了摆手,这几天事情都没个着落,她是有些睡不下了,先捡紧要的事情处理着吧。
怎么能员工忙得团团转,她个老板丢了话就撒手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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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这端午活动需得提前预热,不然人家当天都出去完了,谁管你花糕铺今日有什么活动?
花笺广告虽早早送出去了一部分,但那也只是吸引旧客来看,要想吸引新客,明日可得热闹着办。
江时清来了先把花榜撤了下去,换了醒目的五彩装饰,用那花笺模和字模印了一张海报,又提笔写了几个大字——端午安康,花糕促销。
那字体跟本朝字有很大区别,纵使江时清已经自穿越就在学这边的字,总归还是带点自己的特色。
江时清心里盘算着,街上人大老远一看觉得这字稀奇,凑近了也能认出来,这一凑近就闻见了花糕的香气,想着来都来了要不就进去看看?
江时清觉得自己简直天才,掐腰欣赏了半天,才继续进店忙活。
远处黎允看她换了花榜,内心活动跟江时清所预想得差不多。
感到稀奇,走近瞧瞧,认出来,闻见香,进去看看。
只是这步子没迈出去,就见前几日被忽悠的沈状元,风风火火地先他一步跑了进去。
“江小娘子!”沈淮序跑进门,头上渗出层细汗,该不会从他那翰林院下了班就往这儿跑了吧?
江时清疑惑,上前迎沈淮序,只是礼还没行完,沈淮序拉着她坐到旁边餐桌旁坐下。
“娘子,昨日可有个袁学士来谈合作一事啊?”他目光灼灼,似乎很期待。
江时清想起昨日袁明庭确实是为这事儿来的,但被他和钟臾二人之间的矛盾吸引,倒把合作一事儿给忘了。
“袁学士姓名可叫袁明庭?”江时清问。
沈淮序闻言点了点头,继而滔滔不绝起来:“正是正是,某那日买了十盒回去,跟娘两人也吃不完,便带到翰林院与学友同僚们分享,不料他们竟都稀罕得紧,只是碍于翰林院这几日工作繁忙,抽不出身,不然早来了!”
沈淮序是今年的状元,在翰林院自然受尊重喜爱,带了花糕去分享,这些人不是拍马屁就是飙演技,可要谈起合作,听闻那袁明庭是掌院学士,从二品大官,劳他来谈合作,一半可能是因为她家糕点真的不错,更多原因可能还是钟臾?
钟臾今日还是不得出门,江时清少了个作画出主意的好帮手,现下又遇上这事儿,她还真不敢轻易答应。
钱和姐妹,到底还得是姐妹重要。
“大人,这生意这般大,小店还在起步阶段,接这单子儿惶恐啊!”江时清假意自己受宠若惊,实则推脱着。
沈淮序闻言皱了皱眉,好似真觉得店主小娘子实在为难这生意太大不好做,于是摇摇折扇,低眉思考起来。
“娘子莫担心,只是走些后厨的账目,待娘子铺子做大了,咱们再合作也不迟!”沈淮序给她出主意,好似真的急于在书海中忙碌时能吃上她们店的花糕。
江时清笑笑,提议道:“那大人们想吃什么,着人送张单子过来,铺子早间做好,待翰林院庖厨郎君娘子来取,如何?”
“甚好甚好!”
此事就算定下,那沈淮序乐呵着,还没再将目光转到各色糕点上,便被突然出现的阎王挡了视线。
冰冷危险的目光之下,沈淮序惊觉自己还扯着人女娘的衣袖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