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观音庙真心换真心
    江时清见那纸条先是眉头一皱,而后想起该是演戏道具,于是将其攥在手心,刻意地重重呼出一口气,仰头看天没憋出一滴眼泪,无奈垂下头,颇为压抑克制地笑了笑。

    她还怕戏不足,肩膀缩起又落下,将纸条小心收好,脚步轻快地朝着观音庙走去。

    到了观音庙,黎大人已经做好准备进入了状态。

    “江姑娘果然守时。”他背手立在送子观音像前面,仰头看着观音无半点尊敬的样子,跟江时清说话的语气神态,也变成了那日审查吴叔死因时的模样。

    江时清绕到他身侧福礼,看起来心情很好:“大人之命,哪儿敢不从?”

    黎允偏头瞥了一眼江时清,抬手一招,有侍卫扛了一个人从观音庙背后出来,被扛着的人滚躺在地,露出面容。

    此人从嘴角到眉梢,都有溃烂的痤疮,手上也如冻疮般皲裂痕迹,若不是外头酷热难耐,江时清要猜测此人是不是冻死的。

    “大人,这是何意?”江时清不认得刘邵模样,但这是请来的演员,她还是要表现出自己认得却不能认的模样,当真为难。

    黎允用剑鞘一端将“刘邵”的脸转向江时清,轻笑一声,道:“此人帮你杀了仇人,而后死于狱中,姑娘不认得?”

    江时清低头看着“刘邵”尸体,目光瞥到窗外有黑影闪过,于是她将脸扭向窗那侧,好似是在躲避黎允目光,面色上有按捺不住的得意表情,“大人惯会说笑,我如何进得了提刑司,如何在守卫看管下杀得了重犯?”

    两人间十分安静,瓦片上有些细微动静都听得见,然而黎允只是收了佩剑,靠近了江时清,压迫似地问她:“姑娘借刀杀人的手段还是第一次用吗?”

    他打了个响指,一个侍卫扑跪到两人面前,身上绑着麻绳,浑身被打得绽开了皮肉,正是城门口给江时清塞纸条的侍卫。

    侍卫抬眸看了一眼江时清,而后挪开视线,对着黎允低吼道:“就是我杀了刘邵,你关着他却什么也审不出来,当得了什么提刑官,不如直接让我杀了!”

    黎允低头冷冷瞥他一眼,听命演凶手的侍卫头皮一紧,差点磕头谢罪,然而他谨记命令,硬是挺直了身板,撇着嘴跟黎允对视。

    江时清配合着侍卫激昂的陈词,深呼了一口气,梗着脖子跟黎允谈判起来:“瞒不过大人,既然你我二人合作多时,不如再合作一次吧。”

    “大人不是要查家母参与的假.币案吗?”她从腰间暗袋里掏出一封信件,看了一眼侍卫:“放了他,我想大人一定有兴趣看看这封信。”

    黎允看着那书信笑出声来,步步逼近江时清,嗤笑她:“江姑娘好胆色,为人鱼肉还能这么硬气,不知姑娘能挺住黎某的几招啊?”

    说着,他拨动手里的长剑,像是真要跟江时清过起招来。江时清盯着那剑,而后目光流转,自剑身游走向上,在黎允下巴处停留片刻,眉头故作忧愁地皱起来,而后一双淡漠坚忍的眸子撞进黎允眼中。

    “大人,这只是残页,我没有蠢到把这么重要的证据带在身上,给大人做活靶子。”

    如此一双动人而又狡猾的眼睛,黎允笃定此人有那么一瞬间并不是在跟他演戏,而是真的在挑逗他。

    他眼珠转动两下,将江时清狡黠神情收进眼底,剑身出鞘,挑断了侍卫身上的麻绳。他目光微动,对上江时清调笑的眼睛,心中泛起邪念。

    “滚吧。”他对侍卫道,目光定在江时清身上半寸不离:“完整的信件……”

    黎允出手要拿江时清手上的信,不料江时清手腕一收,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她说:“大人,不如我们真心换真心?”

    她这副具有十足把握的模样,叫黎允想起自己被江时清绑架那晚,三万四绕地就被带上了贼船,以至于现在还在这贼船上假装演戏。

    黎允不忍笑出了声,将剑柄靠在江时清肩膀上,往下一拉露出半寸剑身,寒意透过锋利的金属剑身,冰得江时清心脏忽而一提。

    她垂眸看了眼剑,又抬眸看向黎允,“佛面蛇心、玉面阎罗”八个大字浮上心头,让江时清倒吸一口凉气。

    “我待姑娘是真心啊,姑娘如何待我的?”

    若不是有故事背景在,江时清真要恍惚自己钓鱼计划败露,叫这玲珑心思的病娇看出来,还拿刀逼问她了。

    江时清伸出一根手指,将剑鞘往旁边推推,让自己的脖子远离剑刃。

    “这里不方便。”江时清左右瞧了瞧,道:“大人若想知那几具婴儿尸体的秘密,不如跟儿去墩子庄一趟?”

    黎允哼笑一声,收了剑,偏头察觉窗外偷听之人已经离去,这场戏算是落幕,只是难保还有别的鱼藏在暗中,两人对视一瞬,黎允开口道:“好啊,请姑娘带路吧。”而后待江时清先一步朝外走去时,他抬手砍在江时清后颈,江时清顺势倒下,被黎允接住。

    此番叫暗处的人摸不着头脑,而后反应过来,黎大人几日前就去过了墩子庄,难说没发现什么,这场黑吃黑的戏,黎大人赢了。

    黎允将江时清扛起来上了自己的马车,马车帘子一放,江时清便支棱起来,朝黎允肩膀一拍,赞扬道:“肩膀挺宽啊!”

    这句不着调的话将黎允从方才阎王人设里拉出来,颇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挪过身子看向车窗,从缝隙中观察外面的动向。

    “到墩子庄多远啊?”江时清问,然而黎允却答非所问:“你还骗了什么人过来?”

    江时清被看穿,“嘿嘿”两声,两手一摊,道:“杨兰啊,我昨晚找她谈生意,说我娘给我留了点线索,今日要拿着它们去跟黎大人谈判呢!”

    就这都能把杨兰骗过来,那方才那么大的动静,怕不是也是杨兰弄出来的了。

    两人走戏全方位都能看清,完全不怕传达错意思,愿者上钩,那群人捉到关键词应该都朝墩子庄去了,坐马车的用意也是为了叫那些人比自己先到。

    “马车这么不符合黎大人出行的工具,会不会被怀疑啊?”江时清问。

    “再怀疑也会先去那边。”黎允指了指江时清坐着的凳子,仔细一看是个大箱子:“我带这么大的箱子坐马车不是很正常?”

    江时清闻言看了眼身下,一股恶寒自下而上侵袭,她将两腿一并,两只手撑在箱子上,战战兢兢地问道:“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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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不知江时清一个坏人,同样也是坏人的黎允嘴角一勾,露出的笑意,一字一句道:“当然是换姑娘真心的……婴尸啊。”

    江时清被这一句话吓得头皮一紧,机械地起身,木僵着挤到黎允身侧,像个泼皮无赖似地扯住黎大人衣袖,道:“我对大人全心全意都是真心!”

    要说最坏还属江时清,黎大人刚胜一招,再就败下阵来,耳尖隐隐有些发烫,老实交代了箱子里究竟是什么。

    “稻草猪皮扎的假人而已,莫怕。”

    江时清注意到黎大人耳朵泛红,交代了也不放人,扯着衣袖的手慢慢攀向手臂,而后一歪脑袋,说出后世经典发言:“你好坏哦!”

    谁知黎大人撩到极端反倒不耳红了,面色煞白,身体一个前倾脱离江时清的“咸猪手”骚扰,伸手打开了装“婴尸”的箱子。

    江时清顺着黎允的手,跟那“婴尸”来了个直面冲击,感叹提刑司仵作之手精巧的同时,中午刚吃的饭差点哕出来。

    然而黎允却恢复了血色,十分得意地跟她炫耀:“怎么样,做的很真吧!”

    真,可太真了,真到江时清要吐黎大人一身了。

    于是江时清终于老实,靠在车窗旁安心赶路。没了干扰的黎大人终于平复了心情,趁着还有些时间,在脑中又盘了一遍接下来的演出。

    到了墩子庄门口,大雾比上次来还要浓重。江时清被吓白了脸,又被黎允套上了道具限制了两只手,看起来颇为狼狈,叫人一眼看出两人确实联盟破裂。

    黎允叫车夫将箱子搬下来,亲手将箱子打开,喊江时清来看。

    纵然已经被吓过一次,再次在这大雾旁看见那些“婴尸”,江时清也是眉头紧皱,腹腔翻涌,不是演的。

    远远有人看见箱子中的景象,倒吸一口冷气,伸手拍了拍胸脯,让自己尽量不发出动静。

    黎允扶助江时清,问道:“姑娘要怎么换真心?”

    江时清手上绳子绑的挺紧,被黎允扶一下反倒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在地上,她咽下一口唾沫,佯装被逼到绝路,声音沙哑倔强道:“这些婴孩儿都死于寒虫,墩子庄内有一口井,大人想知道的都在里面,能不能……”

    江时清话没说完,黎允就一把将人推进雾里,而后跟旁边的侍从车夫道:“把这些带回去吧。”

    车夫低头领命,黎允也跟着进入了那大雾。

    “时清?”

    “嘘!”

    黎允刚进大雾不见江时清,喊了一声被不远处的一声“嘘”管住了嘴。他摸索着朝声音来源摸去,正巧被江时清抓住。

    江时清将他拉着蹲到角落的地上,近距离还是看得清人的,他见江时清在口鼻上蒙了块儿纱布,手里还拿了一块儿准备给他。

    “这地方常年积雾,水汽凝重,那些毒粉颗粒被包在这里面,很容易中招,快,你也带上。”江时清理开纱布往黎允脸上遮,黎允侧目接过,自己将绳结系好遮住口鼻。

    “我里面缝棉花纱布,好几层,一个时辰应该够,咱们赶紧……”江时清说话间,一道脚步声靠近,黎允慌忙捂住江时清嘴巴,两人一同往角落里挤了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