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制的存在让他冷静了些,谢不尘思索道:“你可还记得宗门的名字?或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事物?”
沈清川的神色有些恍惚,他仔细回忆着,面上带着些许迷茫:“并不记得,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只是每次回想,总觉得心中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执念。”
禁制加身,必定是有大能出手掩盖,谢不尘料到自己不会这么轻易就接近真相,微微颔首,想起自己曾见过鹤鸣剑染血,继续问道:“那么,作为掌门,你对自己的衣着配饰是否还有印象?”
“衣着配饰……”沈清川沉吟片刻,眼前一亮,“对了,在幻境之中,鹤鸣的剑锋亦是血色的,只不过我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在这之后,幻境好像就崩塌了。”
谢不尘心中一动,没有错了,他通过考验时,最开始见到的掌门佩剑也是没有染血的样子。鹤鸣也许正是关键所在!
他伸出手问道,柔声道:“可否借鹤鸣一观?”
沈清川没有犹豫,就将鹤鸣交予了谢不尘。掌心被素白无瑕的指尖划过,泛起一阵痒意,谢不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剑修的灵剑往往傲气非常,而且越是神兵,越是脾气古怪,他接过鹤鸣,本以为还需要一番震慑,没想到鹤鸣在他手中居然乖顺无比,甚至透出了些许亲近的意味,似乎对他的气息极其喜爱。
谢不尘笑得愈发温柔,弯起的双眸像是两轮皎月:“都说剑灵与主人心意相通,看鹤鸣这副样子,是不是说明你也喜欢我?”
鹤鸣闻言,竟发出了一声欢悦的剑吟,似乎对他的话赞同无比。
见状,谢不尘更加开心,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清川,似是想将他身上那层保护性的冰霜灼化。
他的容貌本就生得极好,眉目疏朗,此时微侧着头托腮看向沈清川,几缕散下的发丝垂落在光洁白皙的脸颊,将他俊美出尘的容颜勾勒得更加让人移不开视线。
更别说他气质独绝,不带半点侵略性,即使是这样目不转睛地直视着人,也不会让对方生出半点被冒犯的感觉,只会觉得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先心头发软,下意识地将所思所想尽数对他说出。
沈清川看着他这个样子,竟有种想要立刻答应的冲动,然而两人之间还有许多未解开的事情需要处理,何况现在……似乎也并不是多么好的时机。
他无法辨别是谢不尘究竟是借着鹤鸣随口调侃,还是确实对他也有不一般的心意,只能强行按下这股悸动,回以一笑:“当然如此。”
“阿尘救我性命、护我周全、愿意陪我回到宗门解决危难……”
私心所致,他不愿再将谢不尘称作“谢道友”。
随着一个又一个字句吐出,他的掌心逐渐渗出冷汗来,怀疑自己这样回避究竟对与不对。暧昧不清本来不是他的待人方式,同样,思前想后也绝非他的行事风格,有生以来,他何曾这般软弱过?
然而,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是在深渊边缘行走,稍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在这样的压力下,他怎么敢轻率地赌上两人之间的关系?
连他自己也嫌自己太过软弱,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退缩了。
而在试探性地问出那句话之后,谢不尘就有意将鹤鸣放在了膝上,让沈清川难以一眼看到。
“这样啊。”
他轻声应道,似乎并未发现沈清川的掩饰,却慢慢圈紧了躺在膝上的鹤鸣。感受着鹤鸣的细微颤抖,他的心底产生了恶劣的愉悦感。
他发现了,他是真的喜欢看沈清川为他心神不宁的样子,无论是听到他的话以后瞬间的失神,还是强装镇定下的克制隐忍,都让他想要铭刻在心,时时回味。
这么恶劣的趣味,似乎早有端倪。他并没有从鹤鸣身上找出什么线索,将鹤鸣还了回去,看着沈清川的唇线随着他的声音而紧绷了起来,心底一片柔软。
意外来到青梧界,如今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一件幸事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意外,他只能一直独自走下去,直到飞升抑或身死道消。曾经不觉得有什么的事,现在想想,却觉得太过寂寥。
正因如此,无论是孟玄诉还是清霄派内那些被心魔之种操控的人,都该被一一清除。
谢不尘眼底闪烁着幽芒,幸而玄机子已经完全与心魔融合……不得不除。
不过,即使玄机子仍有摆脱控制的可能,念及他的所作所为,谢不尘也不会让他活下去。
他既然已经下手,就是做足了准备,绝无后悔的可能。
沈清川眉间有郁结之色,谢不尘猜测他应当是为玄机子之死而困扰,便说道: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自从说完那番话之后,沈清川就开始思考究竟该怎样提起师尊之事,有些神思恍惚,此刻刚刚打好腹稿,想要开口,就听见谢不尘这样说道。
他抿了抿唇,语调干涩:“这句话应该我来对你说才是。”
谢不尘没有看他,只是说:“这段时间,我会去风城看看,或者找一下鬼帝萧铭业的踪迹,解决掉鬼界的入侵者。”
不管怎么说,终究是他杀了玄机子,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此时见面都多少有些尴尬。谢不尘总觉得在处理掉玄机子之后沈清川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劲,心想道。
他绝对没有料到自己的话会起反效果,闻言,沈清川心脏一紧,酸意蔓延开来,几乎要扼住他的咽喉。
他将鹤鸣抓得越来越紧,坚决道:“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一同做下的!无论世人如何评价,我都会和你一起,我并不是……”
这时,清霄派一角,魔气突然冲天而起!
两人皆是一怔,随即猛然起身,朝着那处看去。
“是接引殿附近!”沈清川目光一凛,那是清霄派迎接客人之处,在现今的情形下应该没什么人了,魔气又怎会在那里出现?
“我同你一起。”谢不尘紧跟在他的身后。
踏出戒律堂的大门之前,谢不尘想起沈清川刚才所说的话,暖意漫上心头。
“何必如此?”他道。
“论起修为,我自然不及你,”沈清川道,“可我怎能总是躲在你的身后?”
谢不尘笑了:“你有吗?”
“我现在不就跟在沈掌门的身后吗?”
沈清川被他一声“沈掌门”叫得耳根发烫,身形一晃,化作流光朝着接引殿而去。
在他身后,谢不尘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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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
以两人如今的速度,只是瞬息,就已经到了接引殿上空。数十道魔气凝聚成箭矢状,朝着两人身前一道御剑的身影袭去,沈清川神色冷凝,一道剑气荡平了接引殿上空浓烟般的魔气,用灵力托住了要从飞剑上掉下来的人影。
“大师兄……咳咳,不对,掌门?谢过掌门啦!”
身着内门弟子服饰的少女站稳以后立刻激动地行了一礼,对着沈清川叫完“大师兄”,突然想起来玄机子已经传位,连忙改口。
沈清川还不适应被这样称呼,只是点了点头。
行完了礼,那少女又看向谢不尘,高兴道:“谢前辈?您还记得我吗?”
“你是丹峰弟子薛雅宁,”谢不尘发现这竟还真是个熟人,笑道,“我本人与你没什么接触,但在秘境里的时候,你倒是给我的化身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他一面答着,一面向沈清川传音道:“说起来,你这师妹可是和人力争过,说你不该被人和江蕴白绑在一起呢。”
薛雅宁挠了挠头,有些傻气:“我还以为您就叫周寒呢。”
她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突然脸色大变,慌乱道:“对了,师兄,您快去救救戚师兄和冯师兄吧!”
见沈清川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谢不尘施施然拦住了他:“不用急,他们没什么事。”
“怎么回事?”沈清川信他,问道。
“护山大阵如今在我掌控之中,我开启了接引殿内的防御阵法,无须担心那些入魔之人外逃。至于接引殿内的人,我已设下幻阵,入魔之人与未曾入魔的人所见景象不同,自然会被分开,无须担心他们受伤。”谢不尘解释道,“冯玉书与戚子瑜两人修为不错,不仅没有受伤,甚至还有余力帮忙抓捕那些入魔的人。”
他看向薛雅宁:“你知道些什么,魔气到底为何产生?不如先说来听听。”
薛雅宁回想了一下时间,说道:“我之前是负责灵缘镇外的巡防的,今天轮值回来,刚要上山的时候就遇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他们声称自己是天剑宗幸存弟子,有关乎我派生死存亡的大事,必须禀报掌门。我虽然不太相信,但事关重大,还是决定先带他们上来。”
谢不尘提起了些兴致,这两人莫非就是邹七与徐文彦二人?
“反正那两人修为不高,我也不担心出什么意外,将他们安排在了接引殿,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没想到他们过来之后,接引殿就有人入魔了!”
薛雅宁咬牙道:“准是被那个叫邹七的小子害的,那些身上爆发出魔气的人全都追着他跑呢!”
“好在他还有点良心,躲的时候也知道就在接引殿那边躲避,没有将祸水引到外面去!”
“戚子瑜和冯玉书又是怎么回事?”沈清川问道。
“我刚带着邹七过来就撞见戚师兄了,他带着冯师兄过来,说再晚一步就要出事了,然后魔气就爆发了,他们两个带着邹七跑路,让我来找救兵。”
薛雅宁也十分不解。
她刚说完话,三人就见下方一道红影掠过,手中剑狠狠地贯穿了一名入魔修士的胸膛!
“戚子瑜!”沈清川寒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