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之种被激活的原因真的是它。”谢不尘看着在造化碎片现身的瞬间堕魔的人群,忽然间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速战速决。”沈清川已拔剑出鞘,霎时间,结界之内的空间被剑气席卷而过,万千道明亮凛然的剑光如流星般划破夜幕,将魔气与堕魔的修士一并扫清!
谢不尘冷眼看着血河铺地,召出命轮天书,在卷轴之上轻点一下,只见纸面上一点墨迹晕开,现实中,阴阳漩涡具现出来,将仍在源源不断散发出魔气的尸身尽数吞没,化作虚无。
两人身后,碧虚宫宫主风岫月上前一步,神色复杂地看着已经逐渐缩小的阴阳漩涡,脸色苍白得像是大病未愈。
“谢过谢真人、沈掌门,”风岫月眼眶微红,“我也是察觉到有些弟子似有异状,才会向您二位传讯求援,只是未曾料到竟有如此之多的弟子都被那心魔之种所控。”
她的手指颤动,紧紧抓住了当作披帛缠在手臂上的素色绫缎,沉声怒道:“我门中弟子受到如此残害,着实可恨!却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为?”
生怕他们二人还有所顾忌,她紧接着承诺道:“今日之事,我碧虚宫定会全力追查,务必查明真相,二位真人及清霄派诸位同道有任何需要,碧虚宫上下定当倾力相助。”
见她向自己看来,谢不尘摇头:“我也只是有些线索罢了。并不能肯定确实就是那人。”
“不过,我已制成符箓,可用于探查心魔之种,”谢不尘取出一只玉盒,递给风岫月,“另有阵图一张,可用于剥离心魔之种。”
看着风岫月接下玉盒,面上仍带有些许疑色,他道:“宫主收好就是,绘制符箓与布阵的方法也在里面,即便我二人离开,相信宫主也能利用好此物。”
风岫月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立刻将玉盒收好。她没有料到谢不尘竟会倾囊相授,深吸一口气,待情绪平复些许后才开口道:“二位真人的大恩大德,碧虚宫上下必铭记于心。此番恩情无以为报,从今以后,但凡真人有所驱使,碧虚宫上下定当全力以赴!”
同样的承诺,她先前说来只是想让二人安心,现在却是真心实意。而除了全力相助清霄派以外,碧虚宫竟拿不出任何对等的回报来。
谢沈二人并没有时间在碧虚宫内停留太久,将玉盒交给碧虚宫宫主风岫月之后不久,沈清川就接到急报,又有宗门发来求援信,两人就此分别,沈清川去求援宗门解围,谢不尘则继续前往与清霄派结成同盟的宗门视察宗门之内的状况,另外将玉盒交予可信之人。
“等等。”临别之时,谢不尘叫住了沈清川。
沈清川正要御剑而去,听见谢不尘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
“早些回来,”谢不尘的眼中笑意醉人,“三天之后,是你的掌门继任大典。我等着看你成为清霄派掌门的模样呢。”
闻言,沈清川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这一次,他无比认真地看向了谢不尘,想要透过谢不尘的双眼,看清他的内心。
在这双眼睛中,他只看到了某种深挚又热烈的情感,在鼓励着他,蛊惑着他,更进一步,再进一步。
他总是无力抵抗这样的蛊惑,在这种蛊惑中,他被引诱着一步步朝谢不尘走来。
两人的距离顿时被拉得极近,几乎能感受到交错的呼吸。越发深沉的夜幕之上点缀着万千星辰,四下虫鸣声声,清风拂过草叶发出细微的声响,但在此刻,似乎一瞬间万籁俱寂。
早在他转身的时候,谢不尘就已有预感,此时此刻,他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结网之人,在等待着猎物主动撞上门来、昏头昏脑地被情丝包裹,还是被包裹在网中,无法挣脱也不愿挣脱的猎物。
他从未看过沈清川露出这般痴缠的目光,而且,还在露出这样痴醉迷恋的神情的同时,郑重地问道:
“在我的继任大典上,你会站在我的身边吗?”
“仅仅是这样?”谢不尘克制住捧起他的脸颊的冲动,觉得自己声音都在发颤,“便是以后岁岁年年都如此,又有何妨?”
沈清川微微睁大了眼睛,愣怔了片刻,随即,仿佛云破天开一般,眼中绽开了无法掩藏的喜色,他拿惯了剑、沉稳无比的双手此刻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几乎要欣喜得连声音也发不出了。终于,他在过量的喜悦冲击下开口,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心悦你。”
“我亦是如此。”谢不尘心中一震,他从未料到沈清川的目光竟能热烈到如此程度,似乎自己也要为之融化。他紧接着答道,生怕稍稍迟些就会让沈清川心生忐忑。
沈清川不禁心神摇曳,仿佛被蛊惑了一般,突然凑上前去,嘴唇轻擦过谢不尘的嘴唇。
触碰的一瞬间,他便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谢不尘捧着脸,含笑问道:“只是如此?”
“……我不知道。”沈清川脸色绯红,看向谢不尘,目光却没有丝毫游移,“请阿尘教我。”
谢不尘顿时哑然,他以前从未对情爱之事起过兴趣,也只是从旁人的闲谈中听闻过与之相关事项,会这般发问,只是下意识地想要调戏一番,想要看沈清川神色变化而已。他没有料到居然会被这样反将一军,但看着沈清川淡色的双唇,想到刚才触及的柔软,谢不尘顿时有些被引诱到了,有些不管不顾地贴了上去。
夜已渐深,逐渐静谧无声,山花开落,随涧水东流。
沈清川双唇微肿,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过还带着些许晶亮水润的唇瓣,耳根通红,有些迟疑地问道:“是这样吗……?”
谢不尘的手指反复碾着自己的袖角,心脏狂跳,不争气地脸红了。他抿了抿唇,硬着头皮说道:“没错,就是这样。”
……
三日后,清霄派第二十二代掌门继任大典召开,沈清川正式成为清霄派掌门。仪式之时,谢不尘在旁观礼,座次等一应事物皆与掌门沈清川无异。
谢不尘坐于席上,等待钟鼓齐鸣三遍过后,便看见沈清川头戴莲冠,身穿掌门法衣,从殿内缓步走出,接受众人祝贺。沈清川俊美的面容在一身庄重华美的衣饰衬托之下更加清冷绝尘,掌门法衣以银白为主色,广袖与衣角之上都绣有云纹与剑气交织的精细纹路,随着他的动作,衣袍之上的图案仿佛真的活动了起来一样,像是真有云雾缭绕,更添几分仙风道骨。
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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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注意到沈清川所穿的掌门法衣与清霄派传统的制式相比,并不一致,改动颇多,却是与被奉为上宾的谢不尘所穿的衣饰一模一样,只是谢不尘所穿的是青衣罢了。但在天魔宗肆虐的情形之下,并无一人指出两人所作所为违背古制。
五日后,新任掌门沈清川越阶斩杀天魔宗左护法,并突破境界。与此同时,谢不尘坐镇清霄派,通过命轮天书,摧毁了万里之外的天魔宗核心城池之一的风城,与沈清川合力收回蓬莱境内十二座城池,斩杀心魔傀儡,扫清魔气。
九日后,战局开始偏向正道,孟玄诉所率天魔宗众人在连番打击之下士气受挫,节节败退,不得不收缩阵地,战线也逐渐远离清霄派。清霄派山脚下的灵缘镇则因为有各派修士及散修来往而发展壮大,越发繁荣。
半月后,在各派掌门齐聚与清霄派、商讨战事方案的时候,许久没有现身的孟玄诉突然带领大军出现在前线,眼看就要攻破元洲城!
……
元洲城城墙之上,一众正道修士与孟玄诉所帅入魔修士遥遥相望。
“沈掌门……”二人的身影刚一出现,孟玄诉就有些迫不及待地用嘲弄的口吻说道,“别来无恙啊!”
“还有你,”他猩红的眼珠转动着,移到了谢不尘的身上,“我算是知道了,原来那两个该死的散修都是你的化身!”
“魔尊未免有些太记仇了吧?”谢不尘作讶异状,笑道,“不过,你能反应过来,倒也还不算太蠢。”
“恨一个人,却没法杀死他,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谢不尘的声音又轻又缓,尾音微微上扬,格外刺激孟玄诉的情绪。
早在刚来到青梧界、被孟玄诉莫名针对的时候,谢不尘就想当面嘲讽他了,当时实力不够且心怀顾虑,而现在双方已经彻底成了敌人,又是孟玄诉主动开口,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孟玄诉神色阴鸷,隔着两城之间的空地,深深看了正道这边一眼,忽然咧嘴一笑。
“像沈掌门这种残杀同门、犯下弑师罪孽的人,居然被你们奉为仙道魁首,还真是讽刺!”孟玄诉的声音锋利无比,划破了压抑的寂静,清晰地传到了正道一边,顿时引燃了众人凝重的情绪!
“孟玄诉,你曾为天剑宗少主,却致使整个天剑宗入魔,又有何脸面在此胡言乱语?”冯玉书愤怒道。
“你以为编造出所谓的罪孽就能骗过我们?像你这样的魔道小人,嘴里除了谎言还能有什么!?”
孟玄诉没有料到最先反驳的竟然是冯玉书这样的小角色,顿时觉得失了面子,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种阴鸷的笑容。
他并未受冯玉书的反驳影响,反而更加兴奋地高声道:“哦?是吗?你们当真这么确定?”
他满脸邪气地笑着,向一旁闪开身子,露出了藏在身后的人——
“江蕴白!?”
清霄派弟子之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
他们还没能理解事情的走向,这时,便听见了江蕴白的声音:
“你们都是被这两个人骗了,别再错下去了!我要揭露他们的真实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