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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卿卿的单人宿舍,类似单身公寓。

    开放式厨房、客厅一应俱全。

    一进门,苏卿卿就像招待客人一般,领段微去沙发,自个儿进了厨房。

    段微看着苏卿卿在厨房的背影,闻到灶台传来的一阵香味,没有戳破。

    苏卿卿端来得很快,姜茶、热食一一放下后,终于意识到了有一些离谱,自我补救似的说道:“这几天看书太累,晚上回来饿,这些都是提前点的,夜宵,热一下,很快。你吃一点,我去给你找衣服。”

    说着,苏卿卿转身就进卧室了。

    段微听着卧室方向传来的翻箱倒柜的细微声响,苏卿卿忙了这件、忙那件,好像一个热情的主人,恨不得把来客的方方面面都照顾好了,生怕有一点招待不周。可实际上,苏卿卿并不熟悉做这些事,所以,几乎每一件事都有一点生疏、慌乱,透出一种真诚的笨拙。

    段微看着桌上的大盘小盘,拿起了筷子,吃了几口,喝了姜茶。

    然后,段微站起来,在房里转了转。

    苏卿卿的宿舍,处处可见许多人的痕迹。沙发上的一排公仔,是和凌少轩、秦舒明乐园游玩时带回来的;陈列架上的一排一排摆件,香薰、模型、植物、应援物品等,有的和秦舒明有关、有的和叶纬有关、有的和莘蜜有关;冰箱上的照片墙,单人的、双人的、多人的……满满的浪漫热烈的气息。

    这些,段微都清楚。

    可以说,段微十分清楚、了解苏卿卿。

    “伊逸,这套可以吗?新的!”苏卿卿拿着一套睡衣出来,看见段微站在墙边,在看什么,说道:“吃好了?要洗漱吗?洗漱,你喜欢什么味道的?清香的?还是浓香的?还是没香味的?我这儿有……”

    “苏卿卿。”

    段微回头,道:“我们谈谈吧。”

    苏卿卿惊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走了过来:“好。”

    她对段微是有一点复杂情绪的,正因为复杂,才这么格外小心……她怕段微说点什么,她招架不住。

    只听段微道:“苏卿卿。这儿,只有你和我。我们之间,说真话,好吗?”

    苏卿卿故作镇定的心,被段微这一句话说的,又一次狂跳起来。

    这么严肃的开头,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苏卿卿慌啊。

    慌又不能跑,坐在沙发上,头一次感觉冰凉的沙发垫发烫!

    “苏卿卿。”

    段微道:“你不好奇我,怎么来的帝都星?怎么在这儿吗?”

    苏卿卿睁大眼睛。

    她完全没想到,段微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无异于承认自己……

    但是,对段微而言,她有一些厌倦了——人人都认定了她的身份,她不承认,所有人哄着、让着似的陪她过家家……段微用“伊逸”的身份,是为了不被发现,被发现的那一刻,段微也好、伊逸也好,都不重要了,她之所以还坚持自己是伊逸,更多原因,是苏慕笙。

    如今,单独面对苏卿卿。

    直说,远比遮遮掩掩,更有效率。

    段微道:“我为你而来。”

    苏卿卿惊得不能自己:“什、什么?”

    段微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有系统,对吗?”

    话音一落,苏卿卿犹如被针扎一般,一下坐不稳了,望着段微的眼睛,瞪大得像铜铃,身体像在发抖般,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亲亲宿主!你在干什么?!」

    脑海里,久违地响起了系统的声音,慌乱得如同诈尸。

    「宿主!你违反了规则!系统拥有者,不能对外透露,被人知晓,会乱套的啊!」

    不能吗?已经透露了啊。对我的规则,是死。剧情里,我已经死了。我现在在规则之外。再说了,还怕乱套?还不够乱?

    「……」

    段微对苏卿卿,笑了一笑:“我也有。所以……你不好奇,我本来应该死了,为什么还没死吗?”

    苏卿卿猛然抓向段微的臂膊,圆圆的眼,霎那间盛满了情绪,仿佛要哭了一般,眼圈红红,嘴唇不断地张合,仍没发出一个音节。

    她有太多想说、想问的了。

    在段微说话之前,她就有太多了。

    如今,段微的话,更是犹如一把光剑,劈开了她渐渐平静、麻木、尘封的心河,激起了她最原始的、最深处的心跳跃动。她太想知道,段微怎么在这儿了,不是以段微的身份,是她也有系统的身份,她也有,她知道她是谁,她和她是同类,同一个来处……

    段微看着她的反应,回想起系统的话。

    段微询问:“你说不出来?”

    苏卿卿点头。

    段微道:“难怪了。”

    310号系统,对女主角的规训,几近苛刻。

    她无法对这个世界的人,说出来系统的存在。

    这样看来,一心想退休、懒散又不靠谱的309号系统,废得有优点的。

    「……禁止拉踩。」

    段微道:“那你听我说。”

    苏卿卿点头。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知道你有系统,有任务。”段微顿了一下,指了指冰箱上的一大堆照片,“那些,都是你的任务对象。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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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苏卿卿面露愣怔、难言、歉意,点头。

    “完成任务,预知剧情,预知你的人生。”段微缓缓道,“在你的已知里,我已经死了。”

    苏卿卿猛地抬头,摇头。

    可她说不出话,只能用手比划。

    当初,她真没留意到,段微那时候要死!每天要面对、处理的信息量太大了!更何况,她那时候处在一个被剧情推着走的浑噩状态……她不是故意不帮她、不救她!

    “我没死,验证了剧情不是一成不变。”段微平静道,“你不用听命于剧情。”

    苏卿卿的动作一下顿住了。

    但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就好像零星星火,遇到了肆意掠过燎原的风,她想说,是的,是的……

    段微道:“我知道,你知道。”

    苏卿卿听得又怔了怔,随即,激动地不住点头。

    “所以,我来了。”段微平静的语调,自问自答地,给一开始的问题画上一个句号。

    简单几句,一切清晰。

    苏卿卿的眼泪彻底包不住了。

    好像漂泊海上的流浪者,终于遇上了同样的流浪者,对方说我找到靠岸的路啦,跟我走吧……

    但是。

    紧接着。

    段微的话,让苏卿卿的泪戛然而止。

    “我一直在想,系统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有系统,为什么有剧情?为什么你有,我有?为什么你是主角,这个世界跟着你转?这还是真实的世界吗?这个世界,是不是假的?”

    苏卿卿:“……”

    她想说,她也是不知道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穿书,在她原来的世界,离谱却常见……

    「亲亲宿主,说过的啊,苏卿卿是穿书,你是真实世界,有系统,是因为苏卿卿!有两个,是因为崩盘太多次,出bug了!」

    穿书就有系统?那系统是什么?凭什么穿书就有系统?

    「那是设定。」

    设定?真实的世界,能够设定,那还是真实世界吗?

    「呃……」

    段微继续往下说:“你未来会死。”

    苏卿卿的泪,彻底停了,木然地望着段微。

    给她的剧情里,没有这样一个死的结局,只有结局未完待续,由穿书者续写……

    段微是会说重点的:“我会帮你,不死。”

    苏卿卿迟缓地点头。

    “所以,你的一切信息,与我共享。我是指,你从苏慕笙、杜瑛那些人那儿获取的一切信息。你寄希望于他们,远不及我。”

    “嗯!”

    苏卿卿重重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