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陆大人请回吧。”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她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心头乱糟糟的,有些睡不着觉,忽然间听得身后细碎声响起,凌云木神情一厉,朝声音源头处望去。
是那个人,无名氏。
他渐渐朝她逼近,多日不见,他气色恢复了许多,可一张脸却满是倦容,还带着些病态的苍白。
“终于肯出门了?”她随意将他扫了一眼,问道。
他不冷不淡的哼了声,眼睛里压着滔天的恨意,凌云木对此不屑一顾。
“你的命你家主子倒是毫不在意,执行任务失败本该咬毒自尽,而今反叛暗阁,你说若是你家主子知道了会怎么样?”
说着凌云木往前逼近一步,她虽不曾笑着,却不知为何给人极强的感染力,似要穿透人的心脏,狠狠烙下印记,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意识到这点后,他几不可闻的蹙了蹙眉,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持镇定,不露出一丝恐慌与忧虑。
“呵。”凌云木嗤笑一声,这平平无白的笑,此刻在他听来好似一把钝刀割肉,多日来的思绪混乱与崩溃的神经,让他变得有些神经质,总会将这世间的一切恶意放大数倍。
“不想昔日剑挑三大派大名鼎鼎的衔花女侠,而今老鼠般的龟缩崖州一隅,真是令人惋惜。”
他口中虽是说着惋惜二字,可脸庞上却满是恶意的讥讽。
“但凡有与我年纪相仿的江湖人,见了我总要说道说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却是无趣得紧。”她挠了挠耳朵,叹了一声。
“没办法,谁让你的名声现今在江湖中已经烂成泥了。”他幸灾乐祸的说着,恶意的笑着,接着,他盯着她的面庞,一字一句道“这可是昔日好友沈云霏做的事呢。”
沈云霏……她心中一凛,面上却浮现出一抹笑意,这个名字,当真是久违了。
凌云木:“你叫什么名字?”
见凌云木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他脸色紧绷,带了些阴森森的气息:“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沈云霏缘何背叛你吗?”
“你知道?”凌云木挑眉,眼神却似看笑话般瞧着他。
她跟她的事,其中周折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无名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进了毁誉堂。”
凌云木心头一咯噔,面上仍不落下风,食指轻托着下巴:“进便进了,又如何?”她这话说得倒是潇洒,好似一笑泯恩仇。
那无名氏见她油盐不进,自己使浑身解数之力也未见她伤心痛楚,挫败感顿生。
凌云木:“我问你,你可见过你此前与我说的‘兔子’?”
“没有。”
凌云木:“那你如何接到任务?”
那人不语,月光下他的脸庞坚毅而倔强。
“你莫不是还没瞧清楚自己的处境?”她微微眯起双眸。
“你忠于主子,这自是好事,可你主子也得记挂着你不是?”她一点一点蚕食着他的心理防线“就算那日你死在猴急山,这世道不过也是少个无名小卒,多个草木肥料。你那主子高高在上,会记得你这蝼蚁?”
这主子,指的自然是陆舒客。
“没了,不过就真没了,来这世间一遭,什么也没留下。”
他不知被哪句话说动,瞳孔微闪。
他承诺过哥哥,要连带着哥哥那份儿一起活下去,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活下去,在这世间留下踪迹,哪怕是一抹极小极小的踪迹。
他就算当真要死,也要将他哥哥的名讳公之于众,让他们知道是谁杀了他们,让他们的好友家人一起憎恶着他,起码也算留下一道色彩,纵然可耻。
她依旧不疾不徐,心下微转:“更何况后来的那个兄弟已经招了,免受牢狱之苦,饿羸之患,仍是一身好武艺。”
她闲走几步,语气轻飘飘的:“你倒是忠诚,可结果是什么?”
“一条丧门犬。”她鄙视的望着他,果见他面上隐有怒意。
“是谁?”他声音微微哑,带着些颤抖“那个人是谁?”
“沈正则。”凌云木微微一笑,一字一句道,此名一出,那无名氏心中微骇,那可是传闻中第十层的杀手,这人……他惊惧的目光射向凌云木。
凌云木心头暗笑,看来是赌对了:“可要我带你去瞧瞧他。”
那无名氏抿了抿唇,一言不发,胸腔之间的起伏略快了些。
“说来……你是暗阁中人,暗毒发作之时,那锥心刺骨的疼令人难以忍受吧。”她循循善诱“我可为你拿得解药,你只需告诉我你是如何接到任务的便是。”
他抬头看她,苦笑一声,额前碎发扫落眼中,颇为狼狈,而他也清楚的知道,她口中所问的是他唯一的价值。
可他现今武功已被废,脖颈上印记又极为显眼,定会招惹那些欲报复暗阁的仇家,若是被阁主知晓,届时留个全尸恐怕也成了问题,更别说谋生了。
“考虑的怎么样?”她不慌不忙,看来已是胜券在握。
他张了张口,终于道:“好。”
凌云木勾唇:“这才乖。”她昂了昂下巴,示意他落座。
无名氏:“但我有个条件。”他身形单薄而修长,此刻低垂眼眸,颇像是易碎的瓷器。
“什么条件。”她食指指尖轻扣桌面,在这无比寂静的夜色中发出清脆而均匀的声响。
“我的命,便交给你了。”他整个人完全躲过了那皎洁月光,反而与月下的阴影融为一处,难舍难分。
凌云木轻挑眉梢,倒是有些意外。
他将自己侧颈衣领往下扯了扯,露出那醒目的“死”字,凌云木瞬间了然。
“你想为我死?”她咯咯笑着,显然是会错了意。
无名氏眉头突了突,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不善:“我要你护着我这条命。”
“凭什么?”她唇角笑容愈发浓厚。
“我这条命早已本该结束,然中间出了这般多曲折,让我得以存活于世,你又许我解药,亦算是我半个救命恩人。”
“你护着我这条命,我也好为你去死。”
凌云木微有些讶然,不过并不领情:“你武功尽废,我要你何用?”
这句话无异于刺痛他敏感而凄苦的心,只见他似是泄了气般耷拉着脑袋,凌云木此刻方才正眼瞧他,观他年岁,也不过比银灯稍稍大些,不知是日常吃不饱之故还亦或是生了场大病,他身影若秋中落叶,单薄非常。
“况且,若他日你为苟活,背弃于我,当奈何?”
“我已无路可走,况且这世间能镇压住暗阁阁主之人,我想除了你再无旁者,我若背弃于你,无异于自寻死路。”
凌云木对这句话很是受用,扬了扬眉。
“而我只想活着。”
“无论怎样活着?”凌云木眯了眯眼,反问道。
“嗯。”他点了点头。
“好,我便应了你,你这条命我护着了。”
顿了顿,她又道:“除了杀人,你还会什么?”凌云木抬眸瞧他,带着些认真之色。
“除了杀人,我什么都会。”
凌云木微微一愣,对他这回答始料未及:“你说什么?”她微微倾身,确保自己没有听错。
“除了杀人,我什么都会。”他又重复了一遍,似有些羞赧,到了最后,声音愈发细小,活似个腼腆的小姑娘。
耳边听得一声嗤笑,语气中夹杂着一抹困惑:“你不是杀手吗?”
“我哥哥是杀手。”他握了握拳,眸光闪过一抹痛楚。
凌云木好奇问道:“你不是?”
他摇了摇头,垂头看向自己双手:“我不会杀人。”
凌云木:“可你不是会武功吗,会武却不会杀人?”
“哥哥只教我武功,并未教我杀人。”
她微微沉吟片刻:“你姓甚名谁?”
“左离。”
“好,在此之前,你须得将你所知之事一一告知于我。”
“我会的。”
他将他所知之事一一道来,凌云木仔细聆听,心头愈发沉重。
那日他囊中空涩,便去暗街上逛了逛,瞧瞧近日暗阁可有发布甚么任务。像他们这种底层杀手,暗阁是断然不会亲自为他们下发任务,只能自己苦苦寻觅。
暗街是有各式各样的委托,杀人放火,抢劫夺舍的自然是寻常之事,也不限于陪人逛街,替人洗臭袜子,有偿挨打等各种奇葩操作。这道街与俗世许多街道一样,各有摊主,每个摊子上面横列单子,如物品般被标明了价格,清清楚楚写着完成任务后能得到多少钱。
他自觉绕开前巷的那些彪形大汉与杀人不眨眼浑身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气息的狠辣杀手,来到他常常光顾的后巷,后巷大多数是为上层的杀手服务的场所,他一个男人,在这里着实讨不到好,只能给人家洗臭袜子,可单价又着实低得很,只够一顿吃的,更何况臭袜子又不是天天有,洗了上顿没下顿,不得已他折转回前巷。
听到这里,凌云木眸光微垂,眼底黑压压一片,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左离并未察觉,继续述说,后来他折返回去之后,天可怜见,正好碰上新鲜出炉的单子,不用杀人不用见血,只需去指定地方查探一番,又因为单价低廉,前巷的杀手皆嗤之以鼻,这单子便到了他手上。
可谁想,这单子竟比那些杀人放火的还要凶险。
“那你口中的兔子是谁,莫非是那些个摊主?”心下思量道。
他点了点头:“正是。”
“啧。”她有些懊恼,若知是个花瓶怂包,她当初何必那般心狠手辣,如临大敌。“既是如此,当初你缘何不说?”
“我若叛离暗阁,便失了谋生手段。”说着,他不自觉抬手摸了摸颈部的刺青。
“不过好在如今,我已有处落脚。”
“那暗街在何处?”她轻掀眼皮,月光照耀下长长黑睫覆上一层如雪银光。
“你进不去的。”他张口便欲断绝她的想法,然而凌云木最是不信邪,她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说说看。”
“若要进暗街,须得有暗阁令牌。”
这好说,直接拿左离的用不就是了,她扫了她一眼,这一眼扫过去,左离觉得有些冒昧,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除此之外,还需有暗阁的刺青。”
“你身上这个?”
他点了点头。
她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好办。”
左离却是蹙了蹙眉,欲言又止,最后仍道:“你可要想清楚,刺上去可就永远洗不掉了。”
“你以为我会蠢到那番田地?”她对着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左离有些犹豫,但见她并无敌意,也便缓缓走了过来。
“蹲下。”她翘着二郎腿,命令道。
“哦……”虽然不知她要做什么,不过他还是顺从的蹲了下来。
和方才那个鳖孙儿真是判若两人啊,凌云木心头暗想。
她凑近去瞧他侧颈刺青,不知何故,她的手冰冷的好像寒冬腊月的一块儿石头,被她指尖触碰过的地方,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可他的脸却红的几欲滴血,热热的。
他想,幸好现在是夜晚,他能借着昏暗遮隐。
“明日你去天仙楼如何?”她抬脚踢了踢他,示意他起身。
左离:“天仙楼?”
“那是我的家业,你去那儿。”凌云木淡然道。
“你的家业?!”他极为吃惊的看着凌云木。
他如今还在为下一顿吃一个馒头还是两个馒头苦恼,这人竟然有天仙楼这般豪横的家业?
他初来崖州之时,首先吸引他注意的便是这天仙楼,说是琼台玉阁也不为过,与这贫瘠的崖州地界格格不入。然而他隔着大门一瞧,里面鸿儒白丁皆有,想来有饕餮盛宴亦有寻常百姓下馆子时的实惠吃食。
“嗯。”她笑了笑“我的。”
“那我脖子这儿的刺青……”他有些为难的看着她“为你带来麻烦可怎么办?”
“你明日一早来寻我,我自有法子。”她打了个哈欠,有些疲累了,起身往自己庭院中走去。
“富婆啊……”他喃喃道。
回到屋内,凌云木屏息凝神,打坐运息,待游走全身经脉,感到浑身畅通,她方落枕而眠。这是她一贯来的习性,正如她晨起练武,许多年来不曾中断。
可是今日却有些奇怪,她非但未觉得畅快,反而心头隐隐作疼,原先畅通无比的浑身经脉而今似被人填上糯米粥,阻塞而泥泞,她欲撞开那些淤塞,可带来的却是噬肉般的苦痛,额头也冒出豆大的冷汗,浑身大汗淋漓若汤浇。
是瓶颈吗?她深吸口气,可这又是哪门子瓶颈?
鞭法她已是登峰造极,该经历的瓶颈早已历完,更何况无论是剑法亦或是鞭法,哪里会有这般苦煞要夺人命的恶颈?
而且她近日又未修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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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新招法!
莫非……她眯了眯眼,感受着身体的温度,病情竟加重了吗……
她深吸口气,又换了一身寝衣,卧床而眠:今晚权且好好歇息,待及明日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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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陆舒客回至屋内,借着微弱的烛火来至铜镜前,照镜子。
铜镜中映出个俊俏郎君,似画中走出的人物一般,不可方物,可他幽幽叹了口气,失魂落魄的将灯盏放下,斜倚在案前。
听白凤描述,她那大哥长得极为出挑,看云儿的模样似也极为中意。
莫非……他当真生得俚俗至极,他原以为自己算不上临风玉树,可也算是相貌堂堂,而今看来他竟连周正二字也算不上了。
莫非在云儿瞧来,他便是个歪瓜裂枣,平白令人晦气?
怪不得平日无人敢接近他,原来是他长得太丑,碍了人家眼,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可鄙可憎。
适时,有丫鬟来掌灯,那丫鬟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陆舒客鬼使神灯般叫住了她。
丫鬟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眉宇之间似有愁容,然碍于他通身冰冷不易接近的气质,到底忍住了先开口的想法。
他顿了顿,方道:“你觉得本官如何?”
“嗯?”那丫鬟更是疑惑,又见他不苟言笑的模样,不觉间竟有些紧张。
“你觉得本官样貌得如何?”问出这句话,他觉得有些赧颜,微微侧开身子,半张脸隐于夜色之中,丫鬟又久久不曾言语,他觉得自己想必是丑恶至极。
正欲抬手让她出去,也好使自己不碍她的眼,便听她道:“实不相瞒,大人是奴见过所有的男子中最俊朗的。”
察觉陆舒客只是单纯询问,她的声音中亦不觉间带了些笑意。
“你莫要唬我。”他心思微动,却故意说着反话,好使一探她话中真假。
“岂敢,大人若不信,可以去寻奴的姐妹们问,定是清一色的好看。”她真诚说道。
“你且下去休息吧。”他摆了摆手,丫鬟微微施礼,转身离开。
唉……
他一时糊涂,怎会想起去问府上的丫鬟,她们在此处做活,怎会说实话?
不若明日去问问浮光,思量定罢,他正欲上榻安睡,忽看到灯火晃动几下,登时机警起来。
“还没睡啊你。”荀鹤吊儿郎当的抓起盘上花生剥着,就势坐了下来,还未等陆舒客开口询问,他便已出声道:“袁叔托我问你要不要派人去京都探一探皇帝老儿的病情。”
荀鹤与陆舒客原并不相识,在之前虽交往颇多,也是经他人之手,还是袁叔出面到访,与二人说了一番情况。
“已派人去了。”他理了理衣衫,月光透过窗棱打在他的身上,映照出那双如画脸庞。
“周到,再见。”
烛灯再烁,刹那间屋内漆黑一片,陆舒客翻身上塌。
-
夜色已深,天仙楼二楼靠里的那间雅室,满室烛火通明,跃动的烛光好似人心,忽明忽暗。
“若我所料不错,明日九兰的内力功法便会逐渐消退,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母蛊又在何人身上,又可有解蛊之法?”她学医十多载,若只能亲眼看着自己在意人深陷膏肓,她倒不如一开始便不学医的好!
“浮光,你且先莫要激动。”冰蝉虽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一日,然而当这一日果真到来时,心头亦是充满了愧疚。
她微微抬眸,看向一旁坐着的玉长卿,他难得有了正色,道“母蛊在我身上。”
玉长卿沉沉叹了一口气,面色令人捉摸不透。
“所以,当初你们救九兰,是为了在她身上种蛊。”她声音微凉,心中讥笑,可与此同时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将她整个吞没。
二人并未做声,算是默许。
浮光稳了稳心神,微微阖眸,“不管往昔如何,而今可有解蛊之法?”
冰蝉:“有是有,只是一旦解蛊,这些年来压抑在你玉师父体内的毒素会在一个时辰内尽数反扑,他必死无疑。”
接着是久久的静默,几乎要将浮光淹没。
“难道竟无有两全之法?”她扶额,喃喃道,忽而又想起什么般,眸中骤然迸发出亮光“不知玉师父中了何毒,只需将玉师父所中毒物之解药寻得,蛊毒随时可解。”
冰蝉面露难色,解药岂有那般好寻?否则,她又岂能出用蛊之下策。
“冰蝉师父有何顾虑?”她知道解药难寻,不过既有一线生机,她断然不会放过。
冰蝉眉头微蹙“你可知他中的是什么毒?”
“什么毒?”浮光连忙问道。
“是毁誉堂堂主的秘毒,唤花心散。”
“这是什么?名字好生奇怪。”她之前从未听过。
“中此毒者,一旦花心,必死无疑。”冰蝉解释道。
浮光瞥了他一眼,若非九兰,他不知已经死了多少遍了,不过那毁誉堂堂主用药果真是十分精确。
“也就是说,解药在毁誉堂。”她凝眉,毁誉堂的恶名,哪个不知哪户不晓。
其残忍凶恶,令人发指,妇孺老幼,皆不放过,又兼守备森严,隐藏甚密,至今无人知晓其所在,又如何去讨伐解药?
-
次日一早,拂晓时分,太阳挣扎着还未起身,凌云木便已穿束齐整,携上红鞭正欲出屋门,与银灯门口相会,忽觉腕上一重,后背顷刻间贴在门上,下巴亦被人捏住,抬眸望去,撞进一双满是笑意的狭长眼眸,正直勾勾盯着她看,周身逼人气息将她牢牢笼罩,不是荀鹤又是谁。
凌云木被迫仰头,蹙着黛眉,抬手将他放在下巴的手挥下,荀鹤见状,无缝衔接换另一只手,又故意与她贴近了些。
“干嘛,病好了?”
“好了。”他声音温柔,似晨曦第一缕阳光,那人眨了眨眼,微微倾身,二人额头相抵,透出些许暖意,他睁着眼睛看向她。
“干什么?”她感受着他身上独有的凉意,带着清晨的露珠清香。
“小木木与陆舒客很亲近?”他试探的问着,盯着她的双眸,这样的动作,他做过不知多少次,可今日,凌云木却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想起与银灯的约定,她道:“我还有事,告辞。”
她抬手轻轻推搡一下,示意让他松手,可他非但不与她拉开距离,反而故意朝她逼近,二人呼吸近在咫尺。
“听说他昨日吻过你这里。”修长的食指用力碾过她的唇,仿若在擦什么脏东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