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蠢蠢欲动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晏江山觉得那团黑气离自己又近了些。

    青年轻摇羽扇,灵力风暴就在这轻轻巧巧的几下里汇聚,他问出了跟最开始这人威胁他时,一模一样的话来。

    “怕吗?”

    “仙尊想杀了我?”问野这么问,但他并不觉得这位仙尊会对他如何,虽然常常看不上这群修士慈软做派,可偏偏有时候他们又总是会手下留情。

    他上次到底也没做些什么,晏仙尊……最多把他关起来拷打一番罢。

    九灵峰人又不多,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也唯彼此二人,怕是只能这位美人仙尊亲自来问了。

    想着,黑气整个都往外溢出来了点,那蠢蠢欲动的模样,是半点都藏不住。

    晏江山斜了眼几乎要碰到他的东西,眉心蹙起,右手羽扇猛的压下,灵力风暴卷了过去,整团黑气被打进水里,激荡起水波阵阵。

    “滚。再敢私闯九灵峰,别怪我把你碾成滋养灵药的肥料。”青年不欲与他多言,他这一下也着实不轻,如果问野修为再差点,半条命都没了。

    可哪怕是现在这种程度,也足够问野喝一壶了。

    半山腰的庭院里,少年吐出一口血来,他嘴角勾出弧度,抬手召来传音石。

    既然这位美人仙尊不让私闯,那他一个被他好徒弟打伤的无辜修士,想光明正大地进他九灵峰的门,也不难?

    *

    “师尊,您叫我。”

    本来就没走出多远的晏月,在听到师尊传唤时就马上过来了。他自然是知道方才师尊有意支开他,并且用了灵气罩隔绝窥视的。

    平日里师尊从来没有这么做过,这是第一次,但晏月却觉得,异样是从上一次就开始了的。

    “把水换掉,重新放上药吧。”晏江山还是那个姿势,许是正午日头不错,真晒得他有些困意。

    晏月扫了一眼现在的情景,师尊在岸上,但灵泉周围原本干了的地上,却溅到很多水渍,像是被带着点力道甩进了水里。

    沐浴的地方,一但多了第二个人,总是会蒙上一层暧昧的色彩,有人起了个名字,叫鸳鸯浴。

    鸳鸯浴,鸳鸯蛊。上次有人闯入,师尊就瞒着他,那人还给了师尊那把乌羽扇,如今又闯一次,还都是师尊沐浴的时候。

    晏月就是不想往悱恻的事情上想,这下也难了。

    在他不在九灵峰的年岁里,在师尊早早成名的时段里,或许真的有那么一个人,陪着师尊,做他道侣。

    所以,师尊愿意服下雌蛊,每月助人提升境界,现在这日子刚一过去,又特地出现跟师尊缠绵了?

    “晏月?”

    他猛的回神,按师尊的吩咐换好,又退下了。

    随即,晏月去了峰顶,既然现在都怀疑到这种地步,总得找人求证点什么。

    峰顶很凉,几乎是瞬间那些风就刮透了衣衫,吹的人发丝凌乱,睁不开眼,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许多。

    晏月的视线略过对面巨崖上的万千剑痕,顾鸣常年就是在这种地方修炼的吗,怪不得每次大比都能强压对方一头。

    他支起灵力罩继续走,峰顶却没见那个大师兄的身影。

    等探出神识扫视一圈,才在稍微低一些的地方,发现了另一股灵力波动,与此同时,对方也发现了他。

    晏月赶到崖边时,那边一股冲天剑意也跟随呼啸的狂风劈向他。

    “你来这里干什么。”一招过后,顾鸣看到了来人是谁,停下动作,但依旧是防御姿态。

    青年堪堪躲过,他看着气势多了些戾色的师兄,纵身去了原本这位师兄上来的地方。

    站在山洞门口,都不用特地观察,晏月就知道远远能看到的一隅,住着什么人。

    “你到底要做什么!”顾鸣也跟着下来,周身戾气更盛,不知道的还当两人原本就是仇人呢。

    “原本想着师兄这些时日应当是勤于修炼,才不怎么露面,不曾想,一直在这里待着。”晏月点破,“正值白日,又看不见师尊屋里的灯,何必苦候。”

    “你来这里究竟是要干什么。”顾鸣提起剑,大有他再废话一句,直接大打一场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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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看看师兄,顺便问点事情。”

    “师尊怎么了?”男人语速有些快,仿佛已经知道了晏月要问的事情就是跟师尊有关一样。

    他们两人,准确来说是他们师兄弟三个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能让晏月这个时候冒着风上峰顶的,也只有师尊了。

    “师尊很好,我过来是想问点关于……师母的事情。”晏月斟酌了字句,故意挑一些能够刺激人的。

    果不其然,顾鸣的脸色顷刻间就变了,配着远处呼啸而至的风,跟他后背的凌厉剑痕,看起来也相得益彰。

    “什么师母,你在胡说什么!”

    “之前有人送了师尊一把乌羽扇。”晏月轻飘飘地补充道,“是师尊沐浴的时候送的。”

    男人后退一步,拿剑的手紧了又紧,神色恍惚,那一晚,他是见过那把扇子出现在师尊手里的。

    “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给师尊配药,自然是知道的比你们要多,今天也是师尊需要药浴的时候,他刚刚又把我支开了,灵泉有人来过。”

    顾鸣抿唇,默不作声站在原地,整个人陷入了混沌一样。

    “原本想着师兄比我入门早,对于师尊道侣会知道的一些,现在看来,大抵也不甚清楚。”

    男人顿了顿,开口:“师尊没有道侣,以前就没有,他只是救人,教人,或许有人爱慕他,但师尊没有跟任何修士有过瓜葛。”

    “这么看来,我们最近是要多一位师母了。”晏月淡淡地下了总结,浑然不在意一样,转身离开。

    如果说路离的心思还需要用琉璃水再试一试,那顾鸣这边就很明显了,他都不用试就知道,这家伙不知道惦记过多少个日夜。

    晏月又想起那位未谋面的,师尊隐瞒的很好的神秘人,他冷笑一声,为顾鸣,也为自己。

    惦记有什么用呢,这样师尊就不会有一个“师母”了吗。

    他敛眸远远注视着后山的池子,或许他该想一些其他方法。

    比如从那个情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