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舟眸色一暗,本想装作看不见。
偏偏这时,一旁的小童摸了摸脑袋,笑呵呵打趣道:
“师兄师姐,你们这样牵着好像一家三口。”
一时间,三人的脸色都变了。
钱满满是因为害羞,迅速松开了二人的手。
叶浮舟与初一则是心中膈应,尽管都没去看对方,心中早已将对方贬低到尘土里。
原本略显悲伤的氛围,成功被小童的无心之言打破。
钱满满尴尬一笑:“要不我们先回望云峰。”
叶浮舟自然无一不应,都由着钱满满的决定。
回去路上,钱满满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番初一的身高,又拿着检测的卡片再三确认,对着初一道:
“初一,你居然已经十二岁了,我和徐师姐他们一直以为你才八九岁呢。”
初一的身形与八岁小童别无二致,甚至还要更瘦一点,再加上怕不小心提起初一的伤心事。
因此钱满满并没有正式问过初一的确切年龄。
初一吹头,失落地说: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几岁,我从出生起就在奴隶市场,只知道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却不知道我一共活了多少天。”
钱满满的眸中,一瞬间更显怜爱,安慰般地抚了抚初一的脑袋:
“没事的初一,以后你一定会长高长大,不会再忘记自己的年纪。”
三人没走多久,就到了钱满满的洞府前。
叶浮舟心知今天检测结果刚出,钱满满必定与初一有许多话要说,不是留在这的好时机,于是将钱满满送到便转身离开。
碍眼的人不在了,初一的心却比刚才更要揪紧。
他知道钱满满一会儿必定会提起关于他去留的话题。
即便他曾故意示弱,让钱满满答应将他留在身边,但也知道那只是钱满满被他可怜表象迷惑后作出的承诺。
现在看清了他是个无用之人,他的身体也已经大好,他不确定能否依然靠着钱满满的同情留在这。
初一心中苦涩,却没像之前一样哭着让钱满满将他留下,而是颤抖着声音问:
“满满,你会把我送走吗。”
钱满满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小孩一定又在胡思乱想。
她拉着初一坐下,看着他认真说道:
“我不想送走你,但是我怕你长大后会后悔。”
仙凡之隔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初一在大家的谈话中,早已猜测到钱满满等人的身份不是普通人,而是传闻中的修真者,与寄居在他身体里的那个恶魂一样。
可他总想着,既然那人能够用他的身体使出一些非常人能够做到的术法,就说明他的身体也有修仙的潜质,因此在得知钱满满要带他检测资质时,他并没多太过紧张。
只是让那人帮他偷偷作弊,好让成绩显的更好一些,让满满身边人知道,他不是废物。
初一沉默不语,钱满满看着他的模样,眼神飘渺,似乎陷入了久远之前的回忆,轻轻说道:
“你知道吗,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跟你一样,被宗门里的一位前辈救了下来,然后带回了宗门中,她比你稍微幸运一点点,身上检测出了灵根,但是她的天赋很差,每一位同门须臾间就能学好的术法,她需要一个月,一年,才能够学会,甚至有些难一点的术法,直到她长大后也没学会。”
“她小时候和你一样,不觉得这有什么,每天在宗门里开开心心地上课学习着,直到再长大了几岁,她才明白自己与他人的差距,尽管她一直告诉自己,天赋差没关系,只要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就好,可她必须承认,她是在自欺欺人,她并没有她表现地那么快乐。”
钱满满从回忆中挣脱,重新看向初一:
“初一,我不想让你和她经历一样的难过,但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决定留下,我一定会把你当成亲弟弟一样疼,可若是你决定离开,师伯会替你在凡俗界找一个与宗门有联系的家族收养,我也会时不时地来看你,定会让你衣食无忧地长大。”
钱满满并不是认为初一的心性一定会像她小时候一样脆弱,但初见初一时,他奄奄一息的模样在她心内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所以她总是下意识地顾虑太多,一心想让初一健康快乐地长大,不再经历任何磨难。
“满满,我不会后悔,我要跟你在一起。”
初一坚定地说道。
尽管钱满满没有明说,然而敏锐如初一,早已听懂故事中的小女孩就是钱满满本人。
他突然觉得心脏传来钝钝的痛意,虽不明显,却比身体上的伤痛更要磨人。
钱满满想了想,对初一勾起了小拇指:
“那我们说好了,若是你以后也遇到了让你难过的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不能自己憋着。”
初一伸出小拇指勾了上去。
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会留在满满身边。
掌门在让钱满满带初一测资质时,便说过若是初一没有天赋却想留在宗门的话,可以跟着小弟子们一起上学识字,只能不能上修行方面的课程。
如今初一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钱满满很快回禀了掌门,确定好了初一跟着大家上课的日子。
钱满满今天为了初一测天赋的事,几乎一晚上没睡。
眼下解决了一个心中重担,不由得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哈欠。
初一见状,主动开口道:
“满满,要不我们都回房间睡一觉,我感觉有点困。”
钱满满自然能看出初一是在担心她,心底划过一道暖流,摸了摸初一的头发便回房休息。
初一刚走回房间关上房门,在钱满满面前的乖巧神色便瞬间冷凝,眼中满是阴翳,在脑海里不停呼唤着那道恶魂。
然而往常几户随时都会有回应的那人,今天却不知为何,怎么叫都不出现。
初一渐渐地从一开始想要找他算账的愤怒,变成了惊慌。
他无所谓那人的死活,换做是以前,他巴不得那人能够离开他的身体。
可现在,那人是他唯一的,能够接触到修真的希望,他第一次破天荒地期待那人快点出现,生怕他已消失不见。
暮色渐晚,钱满满一觉睡到了太阳下山,起床时只觉得精神抖擞,身体和心里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她伸了个懒腰,起床洗漱后去初一门外看了一眼。
见初一房内没有动静,以为对方仍在休息,就独自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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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望云峰,替初一去弟子峰拿上课需要用道道书本以及文具。
本来等初一上课前在过去也行,但是钱满满想着先去帮初一取回,初一就能少跑一趟。
说来也巧,钱满满拿了东西正准备回去,身上的玉简便传来了蝉百草的消息。
几乎是在玉简亮起蝉百草名字的一瞬,钱满满就隐约有了一种预感:
蝉师兄找她,定是为了小师叔的药。
她一下子忘记了所有的事,激动地查看消息,里面果然充实着蝉百草的兴奋话语。
药师叔在几个月的努力下,终于成功将月芨草炼制成了丹药。
消息的最后,蝉百草让钱满满帮忙,去问小师叔何时方便进行最后一次身体检查,从而决定服下丹药的最佳时期。
钱满满在巨大的惊喜下,一时间都忘了她正在回洞府的路上,直接冲到了温珩之道洞府。
温珩之与望云峰神念合一,只要钱满满人在望云峰内,他随时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每当钱满满没来看他的时候,他都是靠着望云峰的感知以缓解自己想要钱满满的心情。
于是,他发现钱满满正在走向他的洞府时,不久前还红润的面色顿时变得苍白病态,正站在书架前挑选书籍的他又坐回了轮椅上。
甚至特地凹了个造型,在竹林中对着月亮幽幽长叹。
钱满满刚过来,看到的便是温珩之孤身赏月的画面,美人蹙眉,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师叔,你怎么了。”
钱满满担忧地问道,却没有像往常那般紧张,反而于其中还有些说不出的欢快。
因为她觉得师叔肯定在为了自己的双腿而难过,而她此番正是为师叔带来好消息的。
温珩之玲珑心思,见到钱满满眼底压不住的喜悦,一下便看穿了她为何大晚上过来,然而面上依然是那副忧愁模样。
“没什么,只是觉得月有阴晴圆缺。世事变化无常,一时心生感触罢了。”
说着,温珩之的语气带着些微妙的酸意,复又开口:
“今日是什么好日子,满满竟然上来看我这孤家寡人,不配你那令人心疼的小孩了?”
满满眨眨眼睛,莫名觉得往日里体贴可亲的小师叔,在月色下像个等不到梦中人的深闺怨夫。
她连忙晃了晃脑袋,将脑海中不切实际地幻想甩了出去,解释道:
“师叔冤枉我,我这不是因为初一刚才,不太习惯宗门的生活,所以才多陪了他几天,等他上学之后,我又可以天天过来陪你了。”
温珩之听了这话,却没半点喜悦的样子,凉凉开口:
“原是他上学去了,你才有空陪我,他若是不上学,我怕是从此再也等不到你。”
钱满满的脸颊一下子涨得通红,跺了跺脚:
“小师叔欺负人,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温珩之只想逗逗她,并没想真的惹她着急,于是笑着摇了摇头,拉着钱满满往他面前更近了一步。
直到手心里再次传来已许久没有感受到的熟悉温度,他已在心间翻腾了好几天的负面情绪才慢慢平息。
“好好好,是师叔小心眼误会了满满,满满对小师叔最好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