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小两口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龙傲天那个破车除了你还载过谁?”

    “……”

    面对《商业至尊》的质问,沈熠哑口无言,只啧一声把头抵在落地窗上,不知在恼些什么。

    秋阳洒在他浅灰色的大衣,暖意盎然。

    沈熠垂眸,竟觉得他身上的这件衣服和多年前那个夜晚上的很像,他眼神恍惚不可避免的回忆起第一次傅眠骑车载他的情景——

    “我们永远是哥们!”

    “....”夹杂着巨大风声的话语在脑海中响起,他叹口气搓了把脸,不解中带点忧愁,去问悬在肩膀处的黑皮书:

    “我就不明白了,我和傅眠是一起打架,一块逃课的纯革命友谊,”

    “他看上我哪一点了?他喜欢我什么啊?”

    声音真挚,充满疑惑。

    *

    “唉,一会体育课咱俩打羽毛球吧?”沈熠往傅眠身边凑了凑,低声问。

    高三体育课主要用来让学生放松,只要上课就是自由活动。

    傅眠微微抬眼,瞄了下前面正在讲压轴函数的刘国胜,也悄声:

    “不行,我一会儿要出去。”

    他在寒假的时候成立了个小工作室。这几个月投的项目收益都不错,工作室规模和人员都扩招不少,现在地方不够用要换一个。

    傅眠对工作室的前景规划很清楚,知道只换个大一点地方肯定是不行的,如果要换就干脆一步到位,以后不用考虑这方面了。

    当然以他们现在的资金情况这不太好找,几个人找了好些日子,陈鹏飞才说找到一个差不多符合傅眠要求的,只是那座写字楼位置有点偏。

    他打算亲自去看看。

    刚好今天体育课是上午最后一节,再连带着午饭和午休时间,傅眠觉得应该够他一去一回。

    “啊?”沈熠一惊,压着声,“不是哥们你白天也逃啊?老刘盯着呢!”

    话音未落就听见前面有人喊他的名字,沈熠一抬头发现正是灭绝金刚,慌忙起身——

    “你说这道题下一步该怎么做?”刘国胜问他,脸上看不出喜怒。

    这两个人也是胆子大,最后一排就他们俩是同桌,其他人都是单人单桌,这么显眼还敢明目张胆地讲小话。

    “额...下一步是...”沈熠眼神乱飘,他压根不知道老刘讲到哪了,心说老刘真看得起他,压轴题也找他说。

    少年磕磕巴巴,语焉不详。

    同桌的少年低头伏桌,手中笔不断动着,像是毫不关心沈熠能不能答上。

    眼瞅着灭绝金刚的脸越来越黑,沈熠眼一闭就想说不会。

    却见傅眠手中笔一停,推过张纸条,上面正写着步骤。

    白纸黑字,笔走蛇龙,饶是龙飞凤舞赶着写的,也显出些狂草般的美感。

    沈熠顿了顿,照着纸条磕碜念出答案。

    讲台上刘国胜盯了他两秒,又斜了傅眠一眼,倒也没多难为他,鼻子哼气让他坐下。

    沈熠施施然坐下去,肩膀下沉放松,他虽然不怕但还是挺尊敬这位性格正直的班主任,也不再说话,只是用胳膊肘戳了下傅眠以表对兄弟雪中送炭的感激。

    傅眠当然不会顶风回他,只是过了会儿在低头改错题的时候扫他一眼。

    就见少年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握着支红笔一脸困惑地在反面几乎空白的数学答题卡上涂涂画画。

    似乎是改到让人费解的地方,他思索中不自觉地露出虎牙抵住下唇。

    唇肉饱满被牙尖压出个坑,就伸出舌头去舔,轻轻一触便将唇濡湿,唇色健康,如今更是水渍光亮,像是抹了蜜糖的粉柚。

    注视的人匆匆移开视线,不知为何竟不敢回头再看。

    *

    等到体育课男女体委点完名,体育老师便解散队伍让人自由活动。

    沈熠两个人身高相差不多,一直都是站在同一排的。听到老师宣布解散的哨声,他就拽住转身的傅眠:“唉唉唉,咱俩一块呗,我也想出去。”

    “?”

    傅眠回头,一张俊脸和他挨得极近,因为刚热身跑步过,沈熠的脸上还泛着红,一双眼睛亮的像铺满了碎钻。

    太近了,仿佛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度。傅眠喉结不自知的上下滚动,表情没有变化:“你出去干嘛?”

    对方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他们要打篮球,张千帆也在。”

    “我去哪都行,不上体育课就行。”

    沈熠之前在校篮球队混过一段时间,虽然后来因为张千帆这个事不待了,但技术还是班里数一数二的,每次打篮球大家都喜欢叫上他。

    之前还好,大概是张母敲打警告过,每次沈熠打篮球或者干其他的张千帆都会主动避让。但不知怎的,高三开始便又有些固态萌发。

    别的还不明显,打篮球却是明显的让吴志文都看出不对了,直说体委偏心怎么把球都传给沈熠了,这人却只是笑嘻嘻地打着哈哈。

    看着张千帆脸上意味不明的笑,沈熠抱着球的手只想把它砸到这变态脸上。当然,他借着手滑的名义没少干,只是不管他砸的有多狠,张千帆都是一副好脾气的笑模样,把沈熠恶心的不行,颇有种想打一巴掌却怕被舔手的无力感。

    后来傅眠知道这事了,只要打篮球就会对着张千帆来一场技术碾压。只要他不想,球就跟焊在他手里一样谁也抢不走,别说传球给沈熠,张千帆自己都摸不到球。

    但是现在傅眠要跑。

    沈熠觉得自己也得跑,他觉得再不跑怕是今天有人头上又要破洞了。

    他眼皮微掀,墨棕色的眼睛像是剔透的玻璃,晶亮但锋利。

    总有人把他的散漫当做好脾气。

    有人闻言眉头拧起来,出自本能的,他不想看到张千帆接近沈熠,一想到那场面他就烦躁愤怒。

    傅眠觉得自己恐同有点严重。

    犹豫片刻,他目光停在对方干净的校服衣领,它外翻出来,大抵是运动时被主人嫌热掀开的,锁骨随之露出些。但沈熠并不消瘦,是正常健康的少年体型因此锁骨不是很明显,只随着他动作若有似无地凸显,可这样却更吸人眼球,让人忍不住的去寻那副骨印。

    “行不行啊?”沈熠望着他,带着询问,顿了顿,“棉籽?”

    “.....”

    “那走吧。”他伸手把衣领塞回去盖住对方微凉的皮肤。

    沈熠虎牙又露出来,酒窝深深,他一把勾住傅眠的脖子,整个人几乎都挂在对方身上,那股子鲜活劲盖不住,贫嘴:

    “好儿子,爸爸没白疼你。”

    傅眠被他压的不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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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一边倒,听到沈熠这么说给了他一个肘击,笑骂:“滚开,怎么跟你爷爷说话的?”

    超级加辈。

    两个人搭在一块,像是叠的老高的被子,走的不成直线,歪歪扭扭的朝操场出口走去。

    “这小两口上哪儿啊?”吴志文看着他俩的背影戏笑。

    杜小胖抱着球,一时分不出哪个更圆润:“还能去哪儿?过二人生活去了呗。”

    几个过来叫沈熠傅眠打球的男生闻言都笑的一脸猥琐。

    (2)班这群男生没少调侃沈熠傅眠两个人连体婴似的待在一起,杜净远嘴最损,直说两个人热恋期。

    沈熠听到了也不恼,当即就懒洋洋地往傅眠身上一靠,小流氓似的拍着傅眠的脸:

    “竟然让他们知道了,算了,咱大大方方的。

    “来老婆,给我笑一个。”

    傅眠当时忙着准备周一升旗的演讲稿没注意他说的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猛地扭头要找沈熠算账,却发现人早就跑出去疯了,接着听见走廊上男生们大猩猩似的吼叫,其中有他熟悉的声音,嗷呜嗷呜,像荡在山里的猴子。

    他低声骂了句什么,忍不住笑起来。

    倒听话,真笑了。

    傅眠当时笑,杜净远他们现在笑,所有人都在笑。

    只有张千帆笑不出来。

    他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握拳的手因用力而不断颤抖。攸地,他猛然松开手,扯出笑朗声对周围男生说:

    “行了,别开他们玩笑了。走走走,打球去。”

    几个人被打断倒也没再继续,耸了耸肩就往操场走去,一节课只有四十五分钟,他们得抓紧去打球。

    看着众人走向篮球区的背影,张千帆脸上还挂着笑,连上翘的弧度都没变,手心却多出被指甲掐出的血印。

    他又看了一眼已经无人的操场出口,眼中狠厉一闪而过,停留两秒也向前走去。

    *

    沈熠站在高一楼后,他抬头看了看墙高,又扭头看了看正蹲着系鞋带的傅眠,忍不住问:“不是,我们飞出去啊?”

    大哥那墙有三米高啊!

    傅眠站起身:

    “对啊,你不知道我有超能力?”

    沈熠面无表情:

    “这笑话不好笑。”

    傅眠摸了摸鼻子,不再逗他,指着旁边一棵梧桐树:“先爬上这树,喏,爬到那儿,然后跳到墙上然后跳下去,就行了。”

    “就行了?”沈熠抬高声音,看傅眠不像开玩笑的表情,他不敢置信,“你是超人吗?”

    难不成真有超能力?三米的墙都敢跳。

    别说高中时期的沈熠不相信,饶是现在知道世界真相的沈熠每每回忆到这儿都要感叹一声龙傲天的身体素质真不是盖的。

    那么高的墙,眼睛眨也不眨的就往下跳,跳完还屁事没有,怪不得你原著里能夜御七女,后宫佳丽三千。

    这寻常人确实比不上。

    傅眠看他两眼,不明白沈熠怎么那么惊讶:“怎么了?我一直都是从这儿出去的,没什么问题啊。”

    “等等...”

    他说着说着眯起眼睛,盯着表情略显慌张的沈熠,狐疑,

    “你不会恐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