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季青翻来覆去一宿没睡,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到门口来送两个人去书院,两人都很意外。
赵知行看向慕怀清,慕怀清低头摸了下鼻子。
“爹爹还在生气吗?”
赵季青彻底没了脾气,对慕怀清叹息道:“昨夜的事,等到了时候再说吧,不管结果如何,你只需记得为父永远在你身后。”
慕怀清松了口气,道:“好。其实我还想对爹爹说的是,能让我进书院继续读书,我已经很满足了,爹爹不必觉得亏欠我。”
赵季青摸了摸她的头:“你啊,叫我说什么好。以后万不可再逞一时之气了,这个性子要改掉。”
慕怀清因着这个动作愣了一下,也没有去解释为何要“逞一时之气。
赵季青又道:“那以后放假,总该回来了吧。”
慕怀清笑着点头:“回来。”
赵知行在一旁看着这“父子”融洽的场景,嘴角不自觉撇下来,可下一瞬那只大手又扣在了他的头上,叫他瞪大了眼。
“你也是,莫要学你弟的臭毛病,有什么事,尽管和为父说。”
赵知行抿嘴压着心中涌上来的笑意,装作不耐烦的样子道:“知道了。”
-
德容斋里。
众学子纷纷到场,一个个落座看书,有的也念诵起来。霍澄坐在其中,将脖子伸得老长,一直没看见想看见的人。
他心中好似有一只猫抓轻轻挠着,痒得很,忍不住将头凑到陆居澜那边:“老陆,你说他们两个怎么还没来,该不会真出事了吧。”
陆居澜目光落在书上,可是天晓得,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偏头看霍澄一眼,摇了下头。
坐在台上的李行简垂首看书,口中道:“霍师弟,勿言其他。”
霍澄扁扁嘴,收回身子,正了坐姿。就在此时,慕怀清和赵知行两个进来了。
霍澄目光追着慕怀清,几乎要在她身上盯出了窟窿来了,盯得慕怀清极不自在。
陆居澜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尤其看她走路,见她全须全尾,一颗心终于落下来。
周近野看着二人,也投来关切询问的目光。
慕怀清对他们三个人点了下头,略作回应,以示自己无恙。
不久后方先生进来讲学,一上午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散讲后霍澄跳起来,勾着慕怀清脖子就往食斋去,滔滔不绝道:
“我真是快担心死了,一上午憋着不能讲话。昨晚好歹也是中秋节,不能闹太难看吧。那太夫人有没有刁难你什么?有的话你尽管和我们兄弟几个说,不要在心里憋着。你就是脾气太好了,斯斯文文的,那次蹴鞠赛挨了打也不知道找回场子来——”
慕怀清费力从他胳膊底下钻出来,道:“你还敢提打架那事。”
赵知行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他没事,别人倒是快给他吓个半死。”
“什么?”
慕怀清想起自己说的那些大话,虽没打算实现,但被人说出来还是觉得难为情,脸有些红,拼命给赵知行使眼色:“大哥。”
赵知行对霍澄摊手:“你自己问他吧。”
霍澄一把将慕怀清扣住,拢在胳膊下,威胁道:“你还有秘密敢瞒着兄弟几个了?”
陆居澜和周近野都在一旁笑。
周近野道:“你不招,明澈可不会罢休。”
慕怀清左右挣着,脸越来越红:“我说我说,你先放开我!”
霍澄放开她,她回了几口气,理了理衣裳,道:“也就是应了个赌约而已。”
陆居澜问:“太夫人提的?”
“嗯,”慕怀清点头,“她说可以承认我,条件是我中进士。”
陆居澜听罢,松了口气,并不担心。
可赵知行到底没忍住,凉凉道:“不止如此,他还敢给自己加码,说要中前三甲。”
陆居澜一口气提了上来。
霍澄惊呼一声,围着慕怀清转,恨铁不成钢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那是科举前三甲,不是书院前三甲哎!”
周近野也无法理解:“无晦,你看起来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人啊。”
慕怀清道:“我就是想给爹爹争一口气。好了好了,别说我了,反正这事还远着。我们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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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去吧,去晚了饭该凉了。”
唯有陆居澜未发一言,眉头紧锁,以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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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暑已过,秋风一寸寸凉下来。九月授衣,书院会放整整一月的假,好让家远的学子回家取衣过冬,称作授衣假。众人归家,书院又恢复了冷清的模样。
长假与短假不同,若要留在书院中须得额外申请,食宿上颇为麻烦,慕怀清本想多留几日的,也只能作罢。
太夫人在的那段时间,刘媪照旧日日打扫着她的小院,上次中秋匆匆一回,刘媪还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聊了许多家常。
这天回来,小院难得热闹。刘媪带着几个丫鬟在搬花,各处角落都摆上了,细一看,都是菊花,或黄或紫或红,灿烂如晚霞。
慕怀清提着一包袱的书,朗声笑道:“刘媪这又是在忙什么?”
暮秋天,刘媪额上一层薄汗,她放完手里这盆,袖子揩了下汗,笑道:“小郎君回来了啊。这些花都是大官人叫搬的,柳员外家差人养了好多,过段时间还要在重阳办个什么斗菊会。这不,有多的次的挑出来一些,都折价卖了。现在可正是开菊花的好时候,人都登高赏花,插菊花枝,喝菊花酒。这菊花酒酒家都在卖,小郎君若是从前没喝过,不妨也凑个热闹喝喝看。”
慕怀清将包袱放在石桌上,和刘媪他们一起搬,道:“还是算了吧,上次和他们登高去了我半条命,酒我也是一沾就倒。”
刘媪和几个丫鬟都被她惹笑了。
太夫人离开后,也没人来找慕怀清麻烦,她一连许多天,只窝在那张躺椅上看书,披着暮秋最后一点暖阳。
陆居澜找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你莫不是一天到晚尽躺着,骨头都要散了。”
慕怀清早听见了两人的脚步声,手里的书放下来,露出一张笑脸:“在书院已经坐够了。”
赵知行道:“今年城里开了个斗菊会,你去不去?”
“却之不恭,”慕怀清将书搁在桌边,站起身来,“明澈他们呢?”
陆居澜道:“已经在观浪亭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