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旌回转屋内,迅速换上一袭干爽衣物,衣衫轻扬,步履如风。
再出门时,他目光所及之处,只见柳悬正独坐在杏树下,神情恍惚,似是被心事所扰。
此刻,院中静谧无人,只剩下柳悬。
飞雪与轻红已去备车,六一那小家伙又不知躲到哪个角落里去偷闲了,连松则是每隔两日便需替宋旌前往军营传令,丹良也忙得不可开交,一早就去东城打点宋旌名下的产业。
一片浅色光影里,只余风过叶响,卷起淡淡花香。
宋旌悄无声息地行至柳悬身后,顺手握住轮椅两侧的把手,轻声道:“走吧。”
轮椅缓缓移动,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稳而有规律的“咚咚”声,不紧不慢。
木轮微晃,柳悬如梦方醒,眼底滑过一丝惊慌,随即低声应了一句:“嗯。”
英才院内,规矩森严,除去皇室子女以外,其余人皆不可乘坐轿撵或马车。
然而,柳悬行动不便,无法像宋旌一样御马出行,只能依靠马车代步。
因此,宋旌需先步行,将柳悬送至英才院的坊墙外,方能乘车,这也是柳悬提前差飞雪与轻红去别处备车的缘由。
离开风斋后,两人皆未言语,仿佛各自心中藏着难以言说的秘密。
一路上,冷灰调的云层下,虫鸣鸟叫之声交织成曲,即便天色阴沉,可是相较于往常而言,来来往往的行人却只多不少。
他们或匆匆而过,或悠然漫步,皆在这难得的休沐日里,寻觅一份宁静与自在。
其中,不乏有文人雅客,他们会唤上三五知己,众人临湖而坐,轻摇折扇,品一口香茗,吟一首佳诗,好不惬意。
亦有好角抵者,他们围坐在一片草长莺飞的空地上,或摔跤或比武,相互较量着技艺与勇气,引得周围看客阵阵喝彩。
总之,在摆脱了繁重的学业后,一众门生皆乐得逍遥,纵情享受。
不过,当宋旌与柳悬各怀心事,途径惜露院,行至落霜院时,他们却意外撞上了一出好戏。
只见落霜院的院门前正围满了一群看热闹的不速之客,喧嚣之声,此起彼伏,如同沸水般翻腾。
“哟,这不是公子跟前的红人嘛?”
一道略显阴柔的男声从层层叠叠的人群中传来,那男声似乎是刻意提高了说话时的音量,好让周围的门生都能听见。
宋旌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男子,虽然穿着上乘的料子,但是脚下踏的却是一双草鞋,显然是哪家公子身边的侍童。
宋旌与柳悬被堵在由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丛所包裹的是非之地,寸步难行。
见对方只是几个不长眼的奴才,宋旌本想上前去将他们一同驱散,可柳悬却忽然出声制止了他,示意他稍安勿躁,先看看里面究竟会发生什么。
人群中,那身材娇小的男子正围着另一个同样脚踏草鞋的高挑男子,慢慢悠悠地转圈。
“昨晚伺候了公子一夜,今日不好好待在屋内休息,反而起个大早。”
“这是打哪儿来,又急着去哪儿献宝呢?”
那身材娇小的男子上下打量起面前那高挑的男子,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言语间隐约透露出几分嫉妒、酸涩与挑衅。
一行人像是故意在此等候着那高挑男子一般,将他堵在落霜院门前,引来许多闲来无事的门生在旁冷眼围观。
那高挑男子面容清俊、秀丽,但是面色苍白,神色疲惫,身形消瘦,即便是这炎炎夏日,也裹着四五件长袖里衣,似乎有些畏寒。
人群外,宋旌只瞧见那男子怀中紧抱着一个棉布包袱,眉头微皱,不愿与那娇小男子多费唇舌,低下头,轻侧身,准备绕开那阴魂不散的小个子,继续前行。
那娇小男子见高挑男子不答,愈发的得寸进尺,一步跨上前,挡在他面前,伸手阻断他的去路,手指直戳他的胸口:“莫非是公子又赏给你什么稀罕玩意儿?你不肯拿出来给大伙瞧瞧?”
“对啊!”
“拿出来看看呗~”
“是啥好东西呀?抱得那般紧~”
周围起哄的人越来越多,混乱的场面一度失控。
在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中,既有那娇小男子唤来的帮手,也有那不知内情的看客。
在众人的环视下,高挑男子吓得连退数步,紧抿起一片薄唇,像是一只受惊失措的野兔,急欲逃脱群狼的包围。
慌乱之间,那高挑男子被众人围得喘不过气来,他在逐渐围拢的人群中无助地横冲直撞,好几次意图错开那挡住去路的数道人墙,为自己谋一条生路,却始终未能如愿。
那娇小男子步步紧逼,死活不让高挑男子离开。
“站住!”
“我让你走了吗?”
在高挑男子即将逃脱之际,那娇小男子同帮手再次抓住他,紧紧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推搡至更宽阔的地带。
周围人见状,急忙四散而开,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鱼,卷入这场无妄的风波。
那娇小男子的双眸中,有一簇怨毒之火正在熊熊燃烧,他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娇弱的高挑男子。
“想逃?你逃得掉吗?”他猛地一推,高挑男子的身形一晃,险些摔倒,“你怀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此遮遮掩掩?今日你若不乖乖打开那包袱,让我瞧个究竟,就别想踏入落霜院半步!”
高挑男子在娇小男子的连连推搡下,脚步踉跄,如狂风中的落叶,飘忽不定。
突然,他脚下一绊,被一块不起眼的小鹅卵石绊了个趔趄,整个人失去重心,重重地摔在尘土飞扬的青石板上,狼狈至极。
即便如此,高挑男子也未曾松手,他依旧紧抱住怀中的包袱,仿佛那是比他的安危还要更重要的东西。
高挑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但更多的是坚定。
“含光,你休要无理取闹!”高挑男子厉声喝道,声音中有不容置疑的决绝,“此乃公子私物,岂容你等随意窥视?又怎可轻易示人?”
“无理?”
“窥视?”
被唤作“含光”的娇小男子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哼笑一声,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狰狞而扭曲,笑声也变得尖锐且刺耳,“我乃公子身边的管事,想检查你这个奴才的手脚是否干净,身上是否私自夹带公子之物,所行之事皆是为公子考虑,何来无理、窥视之说?”
说罢,他猛地抬起脚,突然踹向高挑男子的右肩,力度之大,竟将高挑男子直接撂翻在地,砸得尘土激扬。
含光的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他一脚踩在高挑男子的右肩上,用力碾压,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气和怒火都发泄在这个无助的男子身上。
“你?不过就是个随时供公子玩乐的物件罢了,竟也敢妄图与我抗衡?”含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声音里满是轻蔑与不屑,“就凭你这卑贱之身,也配来教训我?”
一番肆意的蹂躏之后,含光这才暂且收手,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衣袖,将那双白皙的手臂悠闲地环抱于胸前,以一种俯瞰众生的姿态,傲然挺立。
含光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仿佛刚刚那场暴行只是他茶余饭后的一个小小消遣。
随后,含光漫不经心地抬起一只修长的手指,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而另一只脚则依然牢牢地踩在高挑男子的肩上,那姿态仿佛是在向众人宣告他对这个男子的绝对控制权。
他的眼里满是鄙夷与残忍,他用余光瞥向地上的高挑男子,就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识相的话,就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含光的目光如狼似虎般锁定在高挑男子的怀里,他缓缓抬起那只放在男子肩上的脚,蹲下身子,一把揪起男子的衣领,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恶狠狠地威胁道,“否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男子疼得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那张本就苍白的脸庞在含光的折磨下更是变得毫无血色。
然而,男子的眼中始终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含光!你如此行径,难道就不怕公子事后知晓,对你大发雷霆吗?”
男子紧紧护住怀里的包袱,用那双倔强的眼睛直视含光,声音颤抖,却坚定不移。
“况且,公子如何待我,那是公子的事,你一个小小侍郎,有何资格在此妄言?”
男子咬紧牙关,即便肩膀上的疼痛让他几乎窒息,他也依然没有半点松开包袱的意思。
“哟,还真是嘴硬!”含光被男子的倔强激怒,他一把抓住男子的头发,五指如钩般深深嵌入发丝,猛地一拽,阴冷地笑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真以为公子会把你这种下贱的玩意儿放在心上?公子与你缠绵,不过就是图个一时新鲜罢了。”
含光眉头紧锁,仿佛提到了什么令他作呕的事情,他恶心地啐了一口,继续讥讽男子道:“等公子玩腻了你,你还不是得乖乖地从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去?你还真指望公子会大发慈悲,替你摆脱这奴籍的身份?”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高挑男子双眼圆睁,眼眶泛红,浑身因愤怒和疼痛而颤抖,他紧紧盯着含光,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
“公子对我情深意重,岂容你这等卑鄙小人肆意诋毁?”男子的声音沙哑,却满载着一身傲骨,“我与公子的情谊,我心自明,无需你这局外人来妄加评判!”
在男子看来,似乎含光对公子与他之间情谊的质疑,比任何凌辱与折磨都要更为残忍。
他挺直了脊梁,怒视含光,尽管身躯因伤痛而颤抖,但那份不肯服输的傲气却如磐石般屹立不倒。
此时,含光的耐心已被男子消磨殆尽。
“啪!”的一声脆响,含光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了男子那张细皮嫩肉的脸上。
“哟~还情深似海呢!”男子的话语似乎触动了含光的敏感神经。
含光怒吼一声,欺身而上,企图夺取男子怀中的包袱。
然而,男子却倾力抱住包袱,如同护住自己的性命一般,让含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得逞。
含光恼羞成怒,“啪”的又是一巴掌,扇得男子头晕目眩,唇角开裂。
含光恶狠狠地骂道:“你也不瞧瞧你那五大三粗的粗鄙模样,你有哪一点能与我相提并论?”
“公子现在宠你,不过是眼下觉得你会点把戏,有点意思,才赏你这个要饭的一口饭吃。”含光冷冷地揶揄着,用膝盖狠狠地顶住男子的胸膛,像拔树根一样,拼命拽着男子怀里的包袱。
可是即便如此,含光依然未能得手。
“他妈的,你个下贱胚子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含光狞笑着,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扼住了男子的咽喉,咆哮道:“小贱种,你别以为,你仗着公子宠你几分,你就能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主子了!人活着,总要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今日,我便替公子好好教教你,让你知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说着,含光掐着男子的脖子,巴掌如雨点般纷纷落在男子的脸上。
那高挑男子的脸庞迅速肿胀,两颊鲜红一片,宛如被狂风肆虐后的山川,耸起两座高高的小山,他的眉眼间流露出极度的痛苦与屈辱,眼眶中仿佛有泪光在闪烁,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即便如此,男子依然紧紧抱着怀中的包袱,手指因用力过猛而泛白,全身颤抖着,却依然咬牙坚持道:“含光,你我同为公子效力,你怎能如此咄咄逼人?难道你就不怕公子知晓后,对你心生厌恶吗?”
“公子知晓了又如何?”含光面容愈发狰狞,他有恃无恐地“哈哈”大笑,那笑声如夜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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啼叫,让人毛骨悚然。接着,他鄙夷地瞥了那男子一眼,随后朝男子那清癯又愚蠢的脸庞,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不以为意道:“公子可不会为了你这么个卑贱的东西,来责罚我。”
说完,含光满意地起身,以一种命令式的姿态,招呼上身后看戏的帮手们,准备合力强夺含春手中紧握的包袱。
含光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与嚣张,仿佛这一切,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道威严中夹杂着一丝不耐烦的女声,从落霜院里炸响。
“大清早,吵吵什么?”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年轻貌美、珠围翠绕的女子,身着繁复精致的绫罗绸缎,悠悠忽忽,缓步走出落霜院。
她的出现,让整个落霜院都为之一静。
含光眼尖,一见来人,那嚣张的气焰瞬间收敛,取而代之,是一副谄媚至极的丑恶嘴脸。
含光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口中尽是甜言蜜语:“回夫人的话,含春这个狐媚子定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狐媚玩意儿,现下不肯拿出来,我这也是为公子的安危着想。”
来人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那夫人轻抬美目,冷冷地掠过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高挑男子——含春,轻嗤一声。
随后,夫人轻轻抬手,虚扶发髻,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朝含光轻轻扬了扬下巴,使了一个眼色,语气冷淡道:“既是要查,还不快些?都堵在这儿像什么话?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话去。”
说完,夫人便被左右两侧的侍婢搀扶着双手,往旁边挪了几步,竟也饶有兴致地围观起这场闹剧来。
含光得了夫人的默许,气势更盛。
他挥手招呼上那些蓄势待发的奴仆,众人一拥而上,将含春牢牢困住。
有人从背后摁住含春的肩,有人从左右两侧分别困住含春的胳膊和腿,还有人死命地拽住含春的发根,用力地往后扯。
含春被众人牢牢地按死在地上,动弹不得,只等含光几步上前,轻轻一扯……
“哗”地一声,含春不惜一切、拼死守护的包袱被含光轻而易举地扯散在地,里面的物件散落一地,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咦——”人群中,有视力极佳的人一眼就瞧见了地上的缅铃、银托子、硫磺圈与悬玉环等物件,齐齐发出戏谑的唏嘘声。
人群外,同样五感敏锐的宋旌一把捂住了柳悬的眼睛,生怕他被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弄脏了心情。
等众人看清地上的物件时,他们纷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脸上流露出玩味、不屑与嘲讽的哂笑,不停地打量起地上被扯得衣衫凌乱、半露香肩的含春,而含春只能被众人架着,强行忍受一道道视线的凌迟。
就在这时,一道冷冽的男声从人群外响起:“都当我死了吗?”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禇地缂州折冲府都尉之子,魏凡,正一脸怒意,矗立在离落霜院不远的凉亭旁。
魏凡几步上前,一脚踢飞揪住含春的奴仆,厉声呵斥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我的人也敢动?”
那看戏的夫人,原来是魏凡的妾室魏王氏。
魏王氏见魏凡归来,知道这场戏无法再演下去,于是立马换上一副温顺的模样,匍匐在魏凡的身上,娇滴滴地说:“夫君今日怎回这般早?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含光见魏凡发怒,吓得浑身一颤,也急忙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地解释道:“主子,我……我也是为了主子您的安危着想,生怕有什么不轨之物混入其中。之前含春一直藏着掖着,我也是一时情急,才如此冲动,还请主子恕罪。”
魏凡瞥了一眼地上吓破了胆的含光,又扫过怀里的魏王氏,最后将目光落在正默默收拾地上残物的含春身上。
含春独自将地上的缅铃、悬玉环等物挨个塞进怀中,又将几个被油纸细心包裹的虎头包小心翼翼地装进棉布包里,然后温顺地唤了一声“主子”。
魏凡移开视线,将魏王氏扯到一旁站着,面色稍霁,向含春吩咐道:“你先回去。”
含春颔首,抱紧怀里的东西,听话地离去了。
含春一走,魏凡的怒气再次涌上心头。
他仰头叉腰,轻揉凸起的额角,然后一脚狠狠地踹在含光的背上。
含光被魏凡踹得贴地滑行,如一只蹴鞠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石阶上,口吐出一大片鲜血。
即使含光蜷缩成一团,呻吟不止,魏凡也不觉解气,他冲上前,将含光摁在地上一顿暴揍,直揍含光鲜血四溅、视线模糊,才悻悻然,停了手。
魏凡直起身,用一块上好的丝娟擦干净手上的血渍污秽,然后嫌恶地扔在含光的头上,又朝含光唤道:“含光,过来。”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含光,像一条狗一样手脚并用,毫无尊严,爬行至魏凡脚下,用袖子替魏凡擦干净皮靴上沾染的鲜血,低声下气地回道:“奴才在。”
“待会把你自己收拾好,速去往日取药的地方,再抓几副治头痛的药来。我近日头疼得厉害。”魏凡嫌恶地挪开脚,朝含光头顶啐了一口唾沫星子,然后他又蹲下身子,捏住含光的下颌,迫使含光抬起头,警告道:“以后该你做的事,一件都别落下;不该你做的事,想都不要想!”
含光被魏凡的手大力擒住,颌骨被捏得咯咯直响,疼得他眼泪直流,却只能卑微地应道:“是,是奴才犯贱,惹得主子不快,奴才甘愿受罚。”
“哼,”魏凡讪笑一声,蓦地松开那只钳制含光的手,又拍了拍含光的脸,视如草芥道,“一个两个,都是贱种。”
魏凡站起身,又瞪了一眼看戏的众人。
众人被魏凡那颇为凶狠的眼神吓得心惊胆战,纷纷败兴而去。
直到人潮散尽,魏凡这才抬脚走进落霜院,唯留下一片狼藉与含光那狼狈不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