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五千轻骑,轻松越过不余百里的场地,手抬天梯、擂木开始攻城。
楼上年轻将士一挥手,密密麻麻的箭雨,倾斜而下,而梁军这边早有准备,将士们训练有素,一人踩着一人的肩膀,行成一道人墙。
在箭雨落下的瞬间,每个人亮出一人高的盾牌。
“当当当”只听的羽箭落在盾牌的声响,犹如倾盆大雨打在瓦当上一般,清脆鸣响。
人字盾牌阵护送着大批军对前进。
大约过了一刻钟,五千精兵已经到达平城城下。
平城因是晋国的都城,城墙坚固,奇高无比,比一般的城池瓦墙要高。
但此地地势开阔,北靠天山,左依黄河、官渡之水,右靠河西走廊,是个四通八达的繁华之所。
刘琮觊觎这块宝地已久。
但梁帝胆小,见晋国兵强马壮,国力雄厚,即便晋兵屡屡犯我疆土,夺我田地,欺压百姓,晋帝从未开口有攻打的打算,即使刘琮多次请战,都未有因果。
如今有了“为文昌报仇的由头”,早已急不可耐。
本打算等十万石军粮到手,李域捉拿晋国大将石勒之后,再大举攻城。
可人算不如天算,李域居然在凤鸣山失手。
所以,只得将此计划提前。
刘琮倚在战车上,看已有将士登上平城城楼,挥刀砍杀,渐渐的。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百个……
更多的将士都登上了城楼。
刘琮半眯着眼睛,看火光中的城楼:“晋国,本将势在必得!”
数百人扛了千斤重的擂木,口号嘹亮的撞击城门。
擂木前头裹了尖铁,利不可挡,“吭吃吭哧”百下,便将平城城门撞击出一个豁口。
城门内有誓死顽抗的人,看城门已经破败,丝毫没有出城门迎战的准备,竟是从豁口处放出暗箭。
扛擂木的人防御不及,被射杀一片。
刘琮挥手,立马又有五百人拿了盾牌,补了空缺。
平城城门破,近在眼前。
忽地,刘琮看楼上那年轻将领,胸有成竹,对于即将要破的城门丝毫不显慌乱。
目光频频望向西北高地,刘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西北高地,隐在暗处的土丘上,居然用沙袋堵了一通高墙,用枯败的树枝遮阳着。
刘琮眉头一皱,暗道:“不好!”
指物旗一挥,下令退兵。
将士们不明将军所谓何意,破城近在眼前。为何挥起退兵?
但将令一出,所有人必须遵循。
五千精兵还未退出箭雨射击范围,只听西北地界处“轰然”一声,
似是有炸雷一般,在天边响起,地动天摇。
后,只听“轰轰隆隆”的声响扑天盖地,从西北方不断传来,随着着惊天动地响声来的,还有翻卷百仗高的的黄河之水,裹着泥沙,滚滚而来。
箭雨愈发密集,水势势不可挡,攻城的将士退兵缓慢的,瞬时没了身影。
刘琮猛地从战车上站起,脸色铁青,咬紧牙关,他看着攻城将士不是被水冲走,就是被箭雨射死,死伤大半。
他半眯着眼,像后一伸手。
身旁将领早知他要什么,递上大将军的弓/弩,刘琮一脚踩在车辕,将弓拉成满月,对准城上那不知姓名的年轻将领。
那人也执了弓箭,隔着滚滚黄河之水,隔了百里余地,两两对峙。
风声呼呼,刘琮半眯眼睛,猛一用力,那三支利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冲破长空,划翔而去。
在半空去与那年轻将领的弓箭相撞,“噼啪”一声,利箭相撞,瞬时四分五裂。
只有剩余的两只箭,突破重围,向城楼飞去。
刘琮身子向后一退,直觉肩胛处闷痛,他捂着肩头,看城楼上那年轻将领,亦是捂着肩头,被他的箭逼的连连后退。
近身将士看刘琮肩部中箭,惊慌道:“将军!”
刘琮抬手,止住他接下来的话头,让他噤声。
刘琮顺着箭羽,摸到箭身两寸来许的地方,咬牙一折,将长箭折断。
他没有想到,晋国竟有如此有勇有谋的将领,短短一天时间,就在平西北高地挖了长渠,引黄河、官渡之水,趁他们攻城之际,破水挡兵。
此人确实不可小嘘,他并未将沟渠挖到城门,只停留在西北高地,这样,他们在攻城之机并不会发现有此等玄机,只等他们攻城之时,才破坏挡水的沙墙,这般,借着高地的地势优越,水势大了不少,气势凶猛,不仅可以杀死攻城之兵,之后也可以行成筒子河,护城数日。
这般拖延着战机,只等晋国大将石勒归来,兵力充足,在做大战。
刘琮心里冷笑:好一招破釜沉舟之计。
眼看滚滚黄河之水要蔓延上来,刘琮下令将在河中的将士救起。
河水那头有未退的士兵,那年轻将领,这才下令开了城门,捕杀剩余士兵。
未逃脱的士兵看求生无望,也不在想着后退,反而是执了手中的长剑,大喝道:“兄弟们,和这帮人拼了!能杀一个是一个,我们也死的不亏!啊……晋国小儿们,拿命来!”
张辽骑着战马,冒着河水而来,河水高涨,战马的腿都是油湿一片:“将军!”
刘琮目如鹰隽,紧紧注视着河对岸越涌越多的晋国士兵。
他大喝道:“弓箭手准备。”
“是!”
刘琮猛然挥手:“放箭!”声音雄洪,传播悠远。
将士们听到大将军的声音,瞬时士气倍增,阵阵利箭,带着将士的满腔怒火,越过黄河,直击晋国士兵。
一排接着一排的将士倒下。
晋军见此,也不再击杀剩余的逃兵,逃回城内。
关起城门。
刘琮这才下令退军。
张辽和刘琮进帐的时候,车儿将将将炭火驾起,她坐在自己的矮榻上,烤着火。
想着自己的书信,可有到达长安,她不能光明正大的将书信寄回柳丞相府,却寄到大哥所在的府阁。
这般,便不会有人怀疑,只要大哥知道她还活着,定能将这个消息告诉父亲。
那父亲将不会再被刘琮胁迫。
忽听帐外熙熙攘攘,有人擂起了回营的战鼓,车儿将将站起。
刘琮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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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掀帘帐进来,车儿看到刘琮眉头一皱,一瞬即逝,掀帐的手一顿,又放了下来。
车儿想赶上去帮他打帐,又见刘琮沉着脸,似和平时不一样,虽说平日里他也是皱着眉头,沉着脸。
但车儿明显感觉到刘琮的不开心,他周身气压很低。
车儿犹豫了一下,看刘琮坐在案几后,又盯着眼前沙阵演练图。
她慢慢拿起桌上茶杯,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帐内静悄悄的。
她往下首的张辽望去。颇为差异。
张辽周身狼狈,身后的披风和军靴、裤腿上满是湿漉漉的泥沙,看到车儿盯着他看,张辽眼睛一瞪,看向车儿,似是在无声的骂道:“看什么看!”
车儿知此刻的不是她跳脱的时候,默默的低了头,受了这一瞪。
刘琮道:“传司马瓒。”
刘琮一直皱着眉头。
直到司马瓒进帐,他才问道:“留城那边可有消息?”
司马瓒道:“也算因祸得福,李域将军带领的五千精兵,在留成与石勒交战不止,石勒暂时被绊住腿脚,不能回城。”
张辽道:“那晋帝不知从哪里招来一个年轻将士,奸诈至极,竟然暗挖渠道,在我们攻城至极,放水反杀,我们阻挡不及,死伤无数。”
车儿抿着嘴,点了点头,暗想:原来是打了败仗,怪不得刘琮如此生气。
刘琮看着下首张辽在说战况,眼角瞥到,那圆小的脑袋点了点,他慢慢看过去,那人似是觉察,抬头看一眼他,无辜的对着他抿了抿嘴,又赶紧低下头去。
刘琮道:“现黄河、官渡之水汇合,在平城城外形成筒子河,我们难以渡过,越是如此,就越是昭示他们城内守备不足,他们这是在拖延战机,等石勒归城。”
司马瓒,摸着胡须,点了点头,道:“现首要之机,是要想出渡河之法,越快越好,不给平城可乘之机。”
车儿想:“你这不是废话嘛!”
司马瓒比刘琮大不了几岁,续了羊胡子,这样摸着说话,有颇为高深的感觉。
车儿往刘琮那头看去,看见刘琮额上,有细细的汗珠,她走进刘琮两步,忍不住问:“将军,你没事吧?”
大家这才听了谈话,目光齐齐的向刘琮看去,见刘琮确实额头有汗。
张辽着急的喊道:“大将军!”
他这般巍峨的坐着,气势有力,丝毫不像是受伤的人,要不是车儿站的近,发现他额上有汗珠,不知他要忍到几时。
现下也商讨不出什么有用的攻城之法,刘琮挥手让他们下去。
又对着车儿道:“你去传薛玉宁过来。”
车儿不敢耽误,步履匆匆的出了营帐,往后方走去。
这才看见营帐后方全是受伤的士兵,能走的背着不能走的,看的见的背着看不见的。
全身都是湿漉漉的泥沙,后方几顶大帐里,躺的全是昏迷不醒的士兵,帐内燃着炭火,温暖如春,有的将士甚至不着一履,赤条条的躺在简易的榻上。身上满是血污。
车儿脸一红,不敢在乱看,找到薛玉宁所在的帐篷,告知她刘琮受伤的消息,带她去刘琮的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