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杨济胸口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进帐之后,看刘琮正襟危坐。
他闭了眼睛,也不下跪,一副要打要杀悉听尊便的架势。身旁的副将推了他几下,都没有将他推倒。
刘琮挥手让那人下去,幽幽踱到他面前:“本将敬你是个人才,本想将你收为己用,你却屡屡犯我,挑战我的极性,本将纵使爱才,也不会任你这般肆意妄为?”
杨济似是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一脸的戏虐,他也回视着刘琮,看刘琮目光恶狠狠的定在自己面上,他嘲虐道:“触你极限?大将军的极限,就是那个瘦弱不堪的小娘子?”
说罢,不顾刘琮反对,哈哈大笑起来。
刘琮目光骤然狠厉,眉头一皱,一脚蹬在杨济的腿腕处,将他蹬的跪倒在地上。
杨济猝不及防,猛地一个趔趄,身子前扑,触到了伤口疼的呲牙咧嘴,人也不笑了,只顾伏在地上喘气。
刘琮一撩战袍,半蹲在他面前,揪着他的衣领,又将他从地上扯起来,道:“你说什么?你知道?”
杨济被他勒的喘不过气,看自己竟然能让刘琮这般吃瘪,即使现在狼狈不堪,也要乘了这口舌之快:“我道刘大将军你罔顾人伦,竟是有龙阳之好。不知你那百万将士,知晓自己的大将军居然是个断袖,会作何感想?刘大将军,你那如雷贯耳的英名,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刘琮眼神一闪,狠狠将他掼倒在地上。
不屑道:“本将何时受这些虚浮的困扰?倒是你,为将者不自知,使出这些手段,为人不耻,既然你不愿为本将效力,本将从不做为难人的事,本将也不勉强你,即你忠勇无敌,一心想着忠君报国,那本将便成全了你。”
说着,又慢慢踱到杨济面前,呵呵一笑道:“本将有份大礼要给你。”
他从桌上拿起一份早已书好的信笺。
一抖,展开在杨济面前,让杨济一字一句的看清楚。
杨济瞳孔猛然睁大,吐出口中污血,看着刘琮,恶狠狠骂道:“刘琮,你这奸佞小人,卑鄙无耻!”
杨济挣扎着要起来,奈何绳子将他捆的结结实实,他挪动不了半分。
刘琮俯视着在地上挪动的杨济,一折一扣,敬信笺装回到原来的地方:“杨将军你来猜猜看,如若你这封投降书到了晋帝手中,他会作何感想?会不会也像对待赵平客那般,对待你的家眷,还是会念及你杨家代代为将,忠勇无畏,保家为国,饶你全家一命?”
杨济满脸污血,脸贴在地方,咒骂刘琮,刘琮也不在意,学着他方才戏虐的面庞道:“杨将军你看看这字迹,可是和你所书无二?到了晋帝手中,他可会相信?”
杨济已是被逼到极限的模样,眼里全是恨意和绝望,刘琮越是看他这般心里越是惬意。
他将将转身。
忽觉身后有风扑来,他轻巧一躲,闪开,杨济从地上跃起的一撞。
杨济已是抱着宁死不屈的态度,要和刘琮决一死战。
嘴里不停大骂刘琮卑鄙无耻。
刘琮心里突然冒出怒火,他几步踱到杨济面前,拎着杨济的头发,将他的头领起来,上下一巡视。
目光最后落在杨济的脖子上,道:“想必杨将军这脖子,搭了剑也是割不断的。”
杨济眼神一变,不知这人要做些什么,直觉头顶的手猛地用力,将他往左拎去,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未及,刺骨的疼痛,便洪水一般,席卷而来。
他一声嘶吼,抗拒起来,奈何那人狠狠的摁着他的脑袋,将他的面庞摁在旁边的炭火盆里。
杨济未曾想到,刘琮会这般做。想他一生戎马居然受到这般耻辱。
脸又被抬起。扔到了地上,疼的他全身都在颤抖,他眼睛看不到,火辣辣的疼痛深入骨髓。
他支着脖子,以免脸贴在地上,又引起疼痛。
五感已失,他心里一片空白。
刘琮半蹲在地上,微微伏下身,凑进杨济的耳畔说道:“只怪你碰了你不该碰的东西。”
他又厉声向外吩咐道:“来人,将杨济给本将严加看收起来,等晋帝夷他三族,再送他们一家团聚!”
司马瓒躬身进帐的时候,将将看到面目全非的杨济,被人拖了出去。
他脚步一顿。
帐帘放下的那一刻,司马瓒心思一转。
他上前见礼:“大将军,下官有一事不明,恳请将军示下?”
刘琮知司马瓒要说些什么,他随意从案几上拿起一本兵书道:“说来听听?”
司马瓒道:“杨济胆敢只身匹马夜袭我军大营,上次本有机会可以一举歼灭,但将军说此人忠勇,或可一用,甚至以身犯险带一千轻骑,深入祁连山,截获此人,为何偏偏此刻要指他于死地?再者,此刻损伤他的颜面,他定会怀恨在心,不为将军所用?”
司马瓒未曾抬头,都能感受到上头看过来的目光,他一拱手,站在下首,等待将军解惑。
刘琮道:“杨济此人,却是忠勇可谓,但此人顽固不冥,卑劣奸诈,将此人留在我身旁,日后定会后患无穷,本将历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他只这般,本将只好除之而后快,以免日后成了心头大患。”
炭火盆倒在地毯边缘,此刻着了木炭,有了点燃地毯的趋势。
刘琮高声呼唤胡近侍进帐。
胡车儿进了帐篷,便闻到一股奇异的肉香味,但和刘琮在崖底烤的的肉味又略有不同。
司马瓒和刘琮都是一脸阴沉,刘琮拿着兵书坐在案几后,司马瓒低头弯腰,作辑的模样。
不知说了什么话惹得刘琮不开心,刘琮并未让他起身。
车儿放下帘帐,听刘琮问司马瓒:“司马大人可还有疑问?”
司马瓒这回直了腰身:“大将军深谋远虑,下官佩服。”
车儿嘴巴一憋,想赶紧往帐子里头走去,却撞到了刘琮递过来的眼神。
她动作一僵,赶忙加快了动作。
肯定是她的错觉,为何会觉得刘琮在崖底的时候会很是随和,她问什么她也会耐心答她什么。
但是自从她归营之后,刘琮又摆起了臭脸,对她爱答不理,老吩咐她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有时候甚至还会用阴郁的眼神盯她,车儿做事便更加小心敬慎,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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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触了这人的霉头,让刘琮拿自己撒气。
刘琮道:“平城现下如何?”
司马瓒道:“平城秩序现已安稳,城中叛逃的将士又五万之众,四下逃跑的王公贵族也都收入大牢,等待将军发落。”
刘琮道:“李域可有传信?”
司马瓒道:“下官便失为此事而来。”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信笺,递给刘琮:“李域将军从留城送来的军报,请将军过目。”
刘琮一目十行,匆匆掠过司马瓒递上来的军报,吩咐道:“书信一封,交与李域,让他死守留城,拖住石勒的大军。”
言毕,便吩咐司马瓒退下。
车儿低头将地上的燃着的碳火小心的拨到炭火盆里,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着暗色翘头履。
这是文官的鞋履,车儿知这人是司马瓒。她只司马瓒不喜欢自己,也没有抬头。
她微微挪了动作,给这人腾了地儿,让他过去,但那一双履就是不离开。
她皱着眉头抬起来,看着一头布巾的司马瓒。
司马瓒也皱着眉头盯着地上的胡车儿,若有所思,这是司马瓒头一回见到胡车儿面庞干净的模样。
他眼里有惊艳,这般女儿之态,在军中怎可做的了掩饰。
他一甩衣袖,愤愤的离开了。
车儿不明所以,早已习惯了司马瓒对她冷嘲热讽,一脸不耐的摔袖离开。
她也看不上这个人。哼,就你厉害!
车儿用火千子将火盆立正,回头看了一眼刘琮。刘琮从司马瓒走后就一直一脸认真的观摩兵书。
车儿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的悄悄离开营帐。
听身后刘琮唤她:“奉茶!”
声音低沉,似有怒气。
车儿手脚麻利,泡了一壶上好的茶水,水流淙淙,落进碗里,她将茶碗推到刘琮面前:“将军用茶?”
刘琮等了好一会子,才放下兵书,慢悠悠执起茶碗,目光落在车儿面上:“本将记得日前听你说过,你脸上有丑陋不堪的胎记,才日日以灰涂面,本将今日观之,胡近侍你脸上并未有任何胎记。”
车儿没有刘琮会提起这一茬,她是这般对他说过,怎得他还记得,她只得哼哼哧哧的解释道:“小的……小的面容粗鄙,露出本来面目,怕污了将军的眼睛。小的这才整日以灰涂面,并不是有意欺瞒大将军的,请大将军明鉴!”
车儿眼神真挚,字字泣血!
刘琮抿了一口茶水,目光慢慢在车儿光洁的面庞上一巡视:“却是粗鄙,那日后胡近侍还是继续以灰涂面吧,以免真的要污了本将的眼睛。”
车儿给这厮倒水的手势一顿,心里恨得牙痒痒,暗骂你才粗鄙,你个瘌□□,肯定是从来没有照过镜子吧,敢说本公主粗鄙?说给你的胆子,本公主可是梁国第一美人!哼!
她在心里咒骂了刘琮一通,满脸的怨气。
刘琮看车儿这般气呼呼的面庞,忽轻声呵笑道:“胡近侍?奉茶啊!”
车儿这才回过神来,一边给刘琮倒茶,一边笑嘻嘻道:“将军说的是。”这一波还没有过去,又听刘琮问:“胡近侍最近有些玩忽职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