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纲黑面而去。
竹雪和知晴冲到榻前,忧急万分的。
“夫人,您没事吧?”
“您怀有身孕,刚才是否受到惊吓?让秦叔来为您诊脉吧?”
崔朝雪淡淡摇头:“我挺好的,不必惊扰秦叔。”
她心里早有准备。
只是不确定谢纲会在哪天动手罢了。
“幸亏夫人有所准备,”知晴心有余悸,“今晚幸亏有姹紫嫣红四位。”
否则还真是险上加险。
崔朝雪:“只怕谢家一计不成,还会再生一计。”她轻轻招手,“阿紫,你过来。”
阿紫附耳过来,崔朝雪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般,阿紫听罢,频频点头。
东宫
胥宸正坐在桌前批阅卷宗,安成敲敲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殿下,谢夫人派人送来一些点心。”
他将东西一一摆放到胥宸面前。
精致好看的几样点心。
安成最后拿出一碗汤,“谢夫人说,殿下吃点心感到腻的话,可以喝口汤压压。”
胥宸盯着几样吃食,打量半天,轻轻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细嚼慢咽。
安成眼神殷切:“殿下,可合胃口?”
胥宸淡淡说道:“还,好。”
安成抿唇笑了。
殿下一向嘴刁,能说出“还好”两字,已是极大褒奖。
“殿下,边关频传捷报,皇上龙心大悦,荣丞相未能如愿,最近荣贵妃都收敛了许多。”
除了梁将军的功劳之外,谢夫人也是功不可没。
胥宸身体已然恢复,笔力遒劲、墨色饱满。
侯府风平浪静了几日,一直密切关注谢纲及其下人一举一动的阿紫,带回了新的消息。
“谢纲的贴身小厮买了许多的猛火油?”崔朝雪眉头紧蹙。
阿紫道:“是的。奴婢还隐约听到谢纲和小厮探讨这几日是否有雨。似乎是在敲定日子。”
“想到谢纲心狠,没想到狠成这般模样。丝毫不顾及我有孕的身子,只一门心思想置我于死地。亲自杀我不成,改成烧咱们的院子。”
阿紫道:“那猛火油极其凶猛,一旦在院子周围淋上猛火油,点燃之后,瞬间便会火光冲天。若是在暗夜里行事,只怕难以逃生。”
半夜都睡得迷迷糊糊的,等反应过来火势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怕是只有被烧死的份儿。
真是恶毒至极。
“厨房里的东西,他们都取走了吗?”
知晴道:“那几坛子酒都被小厮拿走,被谢将军给喝了。还有特意留出来的点心、汤药,统统被丫头们拿走,汤药被老夫人给喝了,点心则分别被卫姑娘和宛宛姑娘食用。”
“好,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偷拿过去的,不是我们硬给的,日后他们若是有什么事情,自是与我们没有关系。”
崔朝雪眼神泛冷,“离秋闲居不远不是有处闲置的院子吗?你们今夜去整理一下,咱们以后就白日里在秋闲居,晚上去那处院子歇息。”
不是要烧死自己吗?自己躲开不就好了?
十几天之后。
夜黑风高,秋闲居附近突然出现了十数名黑衣人,他们沿秋闲居四周洒下猛火油,洒完一圈之后,重新在秋闲居门口汇合,互相确认过之后,其中一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把往猛火油上一扔。
火光蹿起。
黑衣人迅速逃离。
有猛火油的加持,火势迅速漫延,极短的时间内,秋闲居便陷入一片火海当中。
火势凶猛。
熊熊的大火照得天地间一片红光。
谢纲与卫婕楚相拥着站在自己的院落当中,幸灾乐祸地瞧着远处的火光。
有小厮惊慌地冲进来。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秋闲居起火了!”
谢纲仿佛没听见,眼神还在盯着那片火光,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卫婕楚偎在他的胸口,双手轻抚自己的小腹,语气不悦:“喊什么喊,将军有眼睛,自己会看。”
小厮慌得不行,闻言表情一怔。
看看谢纲、卫婕楚,再看眼远处漫天的火光。
惊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没人下令救火,丫头、小厮便不敢上前。
秋闲居大火整整燃了一夜,到天亮才慢慢熄了。
一切烧尽。
秋闲居成为了一片废墟。
谢纲和卫婕楚好好睡了一觉,神清气爽地醒来。
卫婕楚喜滋滋地帮谢纲穿衣。
“都是崔氏咎由自取,被烧死,是她活该。”
“她命该如此。”
谢纲一派神清气爽,轻扶卫婕楚的肩,“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他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自己的战果。
两人迈出院子时,脸上表情都是大仇得报的那种愉悦。
近些日子,谢纲被崔朝雪气到不行,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搬不开挪不动,喘不上气,使不出力。
甭提多憋屈了。
一把火解决了所有的麻烦。
卫婕楚已经开始做起了春秋大梦。
“将军,清霞居的东西一直没有采买。崔氏出事之后,我们是不是可以派人去隆县,将其名下的东西都取回来?”
抢不成嫁妆,抢家产。
他们有的是法子。
“崔家是隆县有名的大户,崔氏生死都是谢家夫。崔家无人,崔家财产只能勉为其难让我这个崔家婿接收了。”
崔家后继无人,谢纲成了唯一能扯上关联之人。
他继承财产,能说得过去。
一想到大把大把的钱财马上要收入囊中,谢纲和卫婕楚春风满面,喜不自胜的。
站到秋闲居门口,卫婕楚伸手在鼻前扇了扇,嫌弃地说道:“什么腌臜味道,难闻死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救人!”
谢纲一声令下,小厮们赶紧冲了进去。
蹲到焦黑的灰烬跟前不停翻找。
这个时候,哪里是救人,顶多是在灰烬里翻找尸骨罢了。
小荷被眼前场景吓得瑟瑟发抖。
好好的秋闲居化为灰烬。
里头的人无一人逃出来。
得是多可怕?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怕是,怕是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吧?
卫婕楚拿起帕子,轻掩鼻口,“将军,被烧死的滋味,怕是不好受吧?”
“岂止是不好受,”谢纲声音冷漠,“只怕是生不如死吧。”
卫婕楚幸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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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祸,“嗯,被人用刀捅死,疼,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可被烧死,从头至尾人都是清醒的,的确是不好受。”
她唇角翘着,想到崔氏在火海里痛不欲生的画面,她心情莫名地高兴。
崔氏早痛痛快快地答应娶平妻,哪会被烧死?
她自不量力,妄想鸡蛋碰石头。
纯粹是自寻死路。
两人聊起别人的生死就跟聊家常一样。
浑不当一回事。
只把小荷听得心里一颤一颤的。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惊慌失措地跑过来,边跑边口齿不清地喊着:“老,老,老夫人,不见了!”
谢纲闻言蹙了眉头,扭身看向慌不择路的嬷嬷:“慌什么慌,老夫人不是在祥瑞居吗?”
卫婕楚:“就是,老夫人行动不便能去哪里?自然是待在祥瑞居。你不去祥瑞居找,往这里瞎跑什么。”
断了上好的药汤,老夫人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之前还能勉强走两步,这几天却是双腿软绵绵的,支棱不起来。
别说走路,连站都困难。
这样的老夫人能上哪里去?
嬷嬷双腿一软跪在谢纲跟前,“将,将军,昨晚老夫人身子不舒服,差老奴找夫人过去。可夫人说身子不适不便前往。老夫人气极,便让老奴推着她来了秋闲居。来的时候,院子里没人。想起祥瑞居里还炖着汤,老夫人便让老奴回去了。”
她结结巴巴,“老奴炖汤的时候,贪了几杯。就,就,就忘了老夫人还在秋闲居的事情……”
原本还面色平静的谢纲,表情出现龟裂的痕迹,他双目狰狞,“你说什么?”
嬷嬷被他这一吓,直接瘫到地上,浑身抖成筛糠,“老夫人,老夫人……”
直接嚎开了。
她早上醒来,听到的头一件事便是秋闲居起了大火,不曾见有人逃出来。
她心里一哆嗦,猛地想起老夫人,赶紧跑到内屋。
老夫人不在,床榻是凉的。
她心知不妙,一路惊慌失措地跑来。
入目的灰烬让她的心彻底凉了。
卫婕楚惊得忘了用帕子掩口鼻。
“你昨晚把老夫人自己扔在了秋闲居?”
“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嬷嬷匍匐在地,除了认罪,别无他法。
谢纲怒火中烧,猛地一脚踹出去。
嬷嬷被踢出去几丈远。
谢纲转身,大声吼道:“找,都给我找!”
小厮和丫头们更加卖力,弯腰低头去翻找。
有小厮举起一辆半残的轮椅,“将军,这里有辆轮椅。”
他没敢说是老夫人用的轮椅。
可放眼整个侯府,能用上轮椅的只有老夫人。
谢纲眼前发黑,硬撑着吼道:“再找。”
两名小厮抬出了一具焦黑的尸体,轻手轻脚放到谢纲跟前。
谢纲蹲下身子。
卫婕楚眼尖,指着尸体手腕上的镯子,“将军,这镯子……”
后几个字她没敢说。
是老夫人的。
谢家祖传的镯子,老夫人从不离身。
谢纲盯着那只手镯。
眼眶越来越红。
猛地低头。
一口鲜血喷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