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纲脸色铁青,一双眼睛似要喷出火来,他大喊道:“来人哪,把她拉下去,重杖一百大板!”
一百大板?
那不就打死了?
嬷嬷浑身颤抖,脑袋一下一下重重磕地,“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早有人上来,一左一右,跟架死狗一样把嬷嬷架了下去。
一板一板,噗噗的声音传来。
嬷嬷惨叫不止。
声音越来越弱,直至后来没了声音。
有小厮上来,声音弱弱地禀报:“将军,人已经死了。”
一条鲜活的生命,说没就没了。
其他小厮和丫头吓得噤若寒蝉的。
谢纲眼睛盯着前方的灰烬,声音森寒,“还等什么呢,赶紧翻找,把所有尸骨给我抬过来。”
他要让崔氏等人为母亲陪葬。
卫婕楚吓得脸色泛白,呆呆立在那里。
事情变化出人预料。
老夫人此前从不来秋闲居。
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昨晚来。
早知道,就给老夫人通个气了。
可谁又能想到呢。
谢宛宛闻听消息,失魂落魄地跑来,当确认是母亲的尸首之后,放声嚎哭。
“母亲,母亲!”
一个时辰后,丫头、小厮们几乎将秋闲居翻了个遍,一个个浑身黢黑地跑回谢纲跟前。
谢纲瞧着两手空空的他们,沉声发问:“没找到其他尸骨?”
小厮们喏喏回答:“没有。”
卫婕楚拽拽谢纲的胳膊,“许是,许是火势太猛,被烧成了灰烬也说不定。”
谢纲盯着地上母亲焦黑的身形,咬牙切齿:“不可能!”
同样身居火海,母亲还剩副躯壳,崔氏和那些下人,怎么可能全部烧成了灰?
正当他疑惑不解之际,斜后方传来崔朝雪淡淡的声音:“夫君,发生何事了?”
谢纲瞳孔震动,缓缓转头。
卫婕楚则如同见了鬼似的,惊恐莫名地转身。
当看清崔朝雪以及她身后的一众奴仆之后,卫婕楚忍不住“啊”了声,她用手指着崔朝雪,声音哆哆嗦嗦:“你,你是人还是鬼?”
如愿看到谢纲吃瘪的表情,崔朝雪内心倍感愉悦,她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怎么,我哪里长得像鬼了?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们面前吗?”
她转向化为乌有的秋闲居,露出惊讶的表情:“怎么回事?我的院子起火了?”
昨晚,天黑透了之后,她便和众人关了秋闲居的院门,一并转去了后院。
后院少有人去,是以他们窸窸窣窣的动静也没什么人发现。
转去之后,大家伙便各回各屋休息。
崔朝雪和几个丫头坐在屋内聊天。
身子变沉之后,她变得贪吃。
这正吃着香甜的美食,就听到阿红来报。
“夫人,秋闲居起火了。”
崔朝雪一听便来了劲头,让知雪搬了凳子,她坐在院子当中欣赏着蹿天的火光。
“火势这么大这么猛,有人去救火吗?”
“没有。”
“这谢纲还真是想置我于死地啊。”
“幸亏夫人英明,早有打算。”
崔朝雪舒服地躺在椅子里,“这会儿,谢纲和卫婕楚肯定兴奋坏了,止不定主意打到了隆县,说不定装银子的马车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去隆县搜刮。”
“我很期待明天早上他们见到我的表情。”
这会儿真见到谢纲惊悚吃惊的表情,崔朝雪心里乐开了花。
但面上还得故作镇定,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
谢纲心沉入谷底,冷声问道:“昨晚你去了哪里?为何不在秋闲居?”
他得多希望她死?看到她活着没有半丝庆幸不说,反倒质问她为何不在秋闲居里。
崔朝雪淡淡道:“近几日秋闲居空气不好,我搬到了最后面那处闲置的院子里,怎么,卫姑娘没跟你说吗?”
有天晚上,她往那儿走的时候,的确是遇到了卫婕楚,但后者完全不搭理她,扭着身子就走了。
崔朝雪故意这个时候说出来,一副你明知我不在秋闲居为何要质问的样子。
谢纲现在脑子纷乱。想害崔朝雪不成,却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
他看向卫婕楚,“你知道?”
卫婕楚也知道这事儿错得离谱,慌忙摆手,“我不知道,一点儿也不知道。我遇见她的时候,只以为她是晚上出来闲晃的。”
哪会想到她会搬到别处去住?
偷鸡不成蚀把米。
蚀得还不是一般的米。
蚀得是老娘的一条命。
谢纲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今日,昨晚无论如何他都会叮嘱母亲一番。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怒视着好端端站在自己跟前的崔朝雪,忽然咆哮:“崔氏,你置母亲被大火烧死,你可知你犯的是大不敬之罪?”
崔朝雪还不知道老夫人被烧死了,闻听之后不由得一愣:“什么?你母亲被火烧死了?”
她探头往谢纲身后瞧了眼,那具焦黑的尸骨令她惊讶地捂住了嘴,她往前两步,再仔细看了眼,神色茫然地抬头:“你确定这是你母亲?”
面目全非黢黑的尸骨,她压根看不出是老夫人。
谢宛宛绷不住,用手指着崔朝雪:“你说什么混账话呢,看这镯子,看这断掉的手骨,肯定是母亲无疑。你在谢家三年,竟对母亲不管不问,连这些细节都不清楚。”
老夫人年轻时右手受过伤,小指指骨断掉,多少年了,一直那样。
只有玉镯有可能弄错,可再加上残缺的小指骨,万不可能出错的。
不过,谢宛宛还真是说对了。姐姐崔晚柠兴许知道一二,崔朝雪还真是不清楚。
不过听罢谢宛宛的控诉,她愈发不理解:“不是秋闲居起火了吗?老夫人怎么会被烧死?”
从她来侯府,老夫人可一步也没踏进过秋闲居。
这怎么到起火了,她偏偏来了?
上赶着来送命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狡辩?不是你让老夫人来的还有谁?”谢纲目光狠厉,“你分明是蛇蝎心肠。”
崔朝雪冷笑:“这真是害人终害己,秋闲居的火如何起的,怕只有将军您心里最清楚吧。结果却是害了你母亲的一条命。你自己担不起这个不孝不敬的罪名,反倒要扣到我的头上。我就想问你了,猛火油是我派人去买的?是我往自己院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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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倾倒的猛火油?是我自己故意起的火?”
“你母亲是我能指派动的?我让她来她就来?我专门等着她来,然后放火把她烧死?这么弯来绕去的,不麻烦么?你用你的脑子想想,你说的话有一丝的道理?”
卫婕楚帮腔:“你不用在这里找理由,老夫人死在你的院子是事实,你必须负责。”
谢纲:“对,我马上报官。”
贼喊捉贼!
“原来谢将军买的猛火油,竟是这样的作用。”
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
众人不由得回头,见到来人后,纷纷跪下。
“见过太子殿下!”
胥宸目色冰冷,双手负于身后,轻轻踱步上前,“孤刚刚得知,谢将军买了大量的猛火油,特意赶来询问谢将军要将之用在何地。未曾想却是弑母!”
弑母大逆不道,会被处死。
谢纲慌了,“殿下,臣母死亡是意外,臣绝无弑母之心,还请殿下明查。”
胥宸却不给他更多的解释机会,“来人哪,谢纲弑母,将其押入大牢。”
几名侍卫上前,不容谢纲分辨,将其五花大绑押走。
谢宛宛吓得忘了哭,呆呆地跪在那里。
卫婕楚也吓懵了。
神色茫然,眼睛无神。
崔朝雪则淡淡盯着谢纲被狼狈押走的背影。
直到看不见了,这才转回头,向胥宸磕头:“殿下英明。”
她的靠山为他撑腰来了。
胥宸往前几步,慢慢立于崔朝雪面前。
似有若无的栀子花香飘散在他的鼻端。
他回头望了眼似一片废墟般的秋闲居。
“这里,是不是种了很多的栀子花?”
莫名其妙的问题。
崔朝雪表情茫然:“殿下指的哪里?”她仔细想了想,“侯府,并没有种植栀子花。”
胥宸淡淡地“嗯”了声。
谢纲被抓入狱,老夫人的丧事还得办。
谢宛宛茫然无措的。
崔朝雪不好弃之不顾。
便和族中长老一起,勉强操办了后事。
丧事办完,族长把谢家人全叫到一处。
“侯夫人,你现在怀有谢家子嗣,自然是离不了谢家的。所以,这侯府,还是得你当家做主。”
他知道崔朝雪想和离,可现在谢纲入狱,老夫人离世,谢宛宛一个姑娘家如何撑得起整个侯府?卫婕楚名不正言不顺的,一切还得靠崔朝雪。
没了谢纲,卫婕楚翻不出什么浪花。
离不离开侯府,对崔朝雪来说,好像变得不那么重要。
她故作为难地思虑了一会儿,勉强答应了。
交出去的钥匙和账本,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
晚上,她正坐在灯下翻阅账本,阿姹进来禀报。
“有谢将军派人买猛火油的事实,谢将军弑母之罪成立,不日便要被问斩。您让人传出去的消息,都已传遍大街小巷。老夫人瘫痪后,性情乖戾,屡遭谢将军嫌弃,府内经常传出争吵,谢将军早有弑母之心。”
传不传消息,谢纲都是死路一条。可崔朝雪考虑到太子,怕有人因此诟病,所以往里头添点儿料。
拿太子当靠山不假,但也得为靠山多加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