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一天约好了第二天早点出发,所以天不亮,米阮便醒了过来,刚开始还有点困倦,但用凉水洗漱完,就彻底清醒了。
他走出山洞,在清晨带着凉意的空气中活动一下身体,这下子不光人醒了,身体也醒了。
早上还是吃的烤土豆,一个热乎乎的土豆吃完,身体就变得暖洋洋。
大家都知道米阮他们要出去采集,所以早上烤土豆的时候就多给他们烤了俩。
于是等吃完饭,米阮就用一根树枝从熄灭的篝火里把提前烤好的土豆扒出来,放凉后再用树叶包住放进背篓里,他们这一趟出去可能要到晚上才回来,所以干粮得备好,一行四个人,他吃得不算多,但阿成、阿月他们作为战士,饭量极大,得多带一些,不然饿着肚子是真难受。
是的,今天由阿成和阿月保护他们,虽然米阮觉得这是多此一举,毕竟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采集队的主场,距离山洞比较近,基本都被清理过,应该是没什么危险。
而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到距离划分这个事了。
正常来说,狩猎队每日狩猎的地点距离山洞最远,其次是采集队,基本上会控制在一个小时的单程时间内。
这是阿和告诉他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狩猎队每天出去狩猎需要消耗很多时间在往返上,他们为何能每日都在晚饭前回到山洞呢。
正在米阮思考这件事的时候,狩猎队已经集合进了密林,领头的坚率先仰头长啸,迅速化作一头巨兽,体长约3.5米,四肢粗壮,脚掌牢牢抓地,厚重的皮毛呈淡黄色,与背部和两侧黑色的条纹相得益彰,同时额头上的“王”字图案尽显霸气。
如果米阮在这里,他一定会意识到,这明明就是一只放大版的东北虎!
不仅如此,剩下4个狩猎队队员也和坚前后脚化型,兽型各不相同,但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属于肉食性猫科动物,而且都比普通的动物体型大!
坚大吼一声,立即带着其他人向着密林深处狂奔,比起人型,兽型虽然力气更大、速度更快,但同样也更耗费体力,因此他们除了狩猎,并不经常化作兽型。
另一边米阮四人也做好了准备,由阿成打头,在阿和的带领下朝着核桃林走去。
进到树林里,脚下泥泞落叶的存在感便越发强烈,米阮慢慢走着,他现在穿的是由鹿皮制成的靴子,靴底特意加厚,里面是绒面,外面是皮面,非常保暖,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没袜子可穿,光脚穿靴子偶尔会打滑。
越往深处走,树木苔藓便越茂盛,如果说刚进来的时候,还能在树缝间看到太阳,那么进到深处之后,就基本上感觉不到阳光了,温度也越来越低,甚至还能在树梢上看到一层薄薄的雾凇,晶莹剔透的漂亮。
阿成走在前面,手拿一支木棍敲打树丛,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
一是通过产生的声音和震动,让躲在树丛里的各种野生动物,比如蛇、松鼠之类的被惊扰发出动静,从而让他们提前发现,做出应对。
二是确定前方即将经过的路是平整的,避免掉入洞穴或者悬崖。
这座森林里经常有蛇出没,米阮并不能确定哪些是有毒的蛇,哪些是没毒的,好在阿成对此深有了解。
在他敲打树丛的过程中,当有蛇被惊动,“嘶嘶”吐着蛇信子冒头的时候,他一边用木棍将其挑走,一边给米阮他们介绍。
“这是黑蛇。”他指着一只体型细长,通体长有黑色鳞片的蛇说:“看着很吓人,但其实它是无毒的蛇,被咬了止住血就行。”
因此阿成的动作比较随意,直接用棍子把它挑飞出去,米阮见状幻视了以前看过的一部动画片,感觉下一秒它就会大喊,“我还会回来的。”
当然,不是遇到所有的蛇他都这么随意,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他们很惊险地遇到了一只剧毒的蛇,这只蛇体型不大,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小巧玲珑,但毒性却特别强,有多强呢?阿成给他们拿事实举例。
“这蛇我们叫它细鳞蛇,看着和黑蛇很像,但被咬一口命就没了,之前狐部落有位战士被它咬伤,两天不到人就死了。
还有一回,熊部落的人在去集市的路上被它咬伤,强撑着到了集市,希望在集市里能找到解毒的办法,集市里那么多部落和医师呢,就这也没把他救活。”
听完阿成的话,米阮叹口气,蛇毒这种东西在现代科技那么发达的情况下,都是经过数种研究、多次失败才能发明出针对某类毒蛇的特效解毒剂,更不用说在如今的原始社会了,除非野外有某种天然生长的解毒材料,否则被咬就代表没命。
随着阿成的讲述,他们行进的速度也加快了,原本计划要走一个小时的路程,大半个小时便搞定了。
走出一片针叶林,映入米阮眼帘的便是一整片核桃林,他数了下,估计得有四五棵核桃树,抬眼望去,每一棵树上都结着数不清的绿色果子,绿色的是核桃外面那层皮,等摘下来后埋在土里一段时间,这层绿色的皮就会褪掉。
除了树上还没掉下来的绿核桃以外,地上还有很多已经褪去绿皮的核桃,可能是因为外壳足够硬,这些核桃没有被森林里的小动物吃掉,全都留给他们了。
看到这么多果子,米阮的第一反应是,人没带够,这果子他们今天绝对摘不完。
然后才有源源不断、属于丰收的喜悦涌上心头。
阿和说:“这么多果子,咱们得吃到啥时候去啊。”
“别看这数量多,但核桃能吃的部位只有里面一点核桃仁,没你说的那么夸张。”米阮摆摆手,“咱们先把落在地上的捡走。”
说完米阮就往下一蹲,开始捡核桃,好消息是,核桃数量多,坏消息是,忘记做手套了,地上除了核桃还有许多树丛,密密麻麻的,偶尔不小心戳到手,就是一个血点。
米阮正捡的认真呢,就被扎得倒吸一口冷气,他把手拿出来,原本白皙的手指已经被泥土弄脏,用树叶擦干净后,一个红红的血点出现在指尖。
他用另一只手捂了一会,疼痛减轻不少。
而其他人里,阿成捡核桃的速度最快,他就跟不怕疼似的,单手一抓就把核桃从树丛间拿出来扔进背篓里,再看阿月阿和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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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虽然不如阿成,但速度也快,搞半天,速度最慢的还是他。
阿月看到米阮捂着指尖,连忙走过来,今天过来之前,石老就跟她嘱咐过,一定要确保巫的安全。
“我们都是做惯了采摘的活,手厚,捡这些不容易受伤。但巫您没干过这些活。”她从背篓里拿出捣碎的止血草,也就是三七给米阮敷上。
米阮瞧着阿月手指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再去看阿和,也不例外,至于阿成,他手上的茧更厚,用皮糙肉厚这个词形容他一点没错。
“等今天回去,用鼠皮做个手套。”今天算是失策,为了身体着想,他还是小心点慢慢来吧。
捡着捡着又出现件事,那就是飞舞在身边的小虫子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些小蚊子,就逮着四个人露在外面的皮肤叮。
米阮最招蚊子,一不小心脸上、手上就被叮了一个包,又痒又疼的。烦得他恨不得用衣服把脸给包起来。
阿和也不停挥手驱散在他脸上飞的虫子,“姐,这些虫子咋办?”
跟他俩不同,阿成、阿月却没受到虫子的困扰。
阿月看到他们被咬得满脸包,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没觉醒兽型,正是招虫子的时候。
于是连忙从树底下拔下几株草,米阮看着长得和艾草有点像,但味道却截然不同。
“这个草没有名字,因为自身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不光我们不爱闻,虫子也讨厌。”阿月把它碾碎抹在他们脸上。
米阮屏住呼吸,这个草确实很难闻,他闻着有种腐烂的蔬菜水果味,就像在闻泔水桶似的。
抹完后,阿月憋着笑说:“好了,你们继续捡吧。”她转头去找自己的筐。
只留米阮与阿和茫然对视,他俩在看到对方一脸绿色汁液的时候,也都笑出声来。
不过笑归笑,这个草的效果是真明显,虽然还是会有虫子往他俩脸上飞,但数量变少了,偶尔那么一两只,用手驱散也就完事了。
捡到中午,他们带来的四个筐满了两个半,才堪堪捡完地上的核桃。
四个人随便找了个地坐下,都累够呛,其实捡核桃最累的不是捡,而是弯腰这个动作。
阿和扶着自己的腰,“我怎么感觉这里又酸又疼的。”
“回去我给你捏捏,不然明天你腰都直不起来。”米阮拍拍他的肩,然后从背篓里拿出烤土豆分给大家,此时土豆一点热乎气都没了,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还有水囊里的水也都凉了。
米阮今天上午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所以也不挑吃的了,就着凉水开始吃土豆。
吃完两颗,肚子里有点东西,他才慢下来,喝着水说:“今天晚上回去继续吃土豆粉条。”热热的、烫烫的才好吃,这俩凉土豆只能填饱肚子,不能满足味蕾。
阿和点点头,“那土豆粉条老好吃了,巫你还有别的啥好吃的吗?多做做。”
米阮闻言笑了起来,他知道的美食可多了,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没材料,知道再多也没用。
一行四人吃完烤土豆,再稍微休息一会,就继续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