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贤妃旧事
    方才曲尽琅面无表情却伸手挠她手心时,关山月就明白此中有异,但要避开秦久乐了。

    那甜腻的香气实则是迷药的一种,习武之人感官灵敏,关山月又素来颇为谨慎,早在进屋一闻到异常香甜的气味时就屏住了呼吸,曲尽琅和那侍卫作为局中人,更是早有准备闭了气,于是就只剩秦久乐中招了。

    还不等关山月开口,就听到曲尽琅吩咐那个侍卫道:“送永嘉郡主回府,务必要亲手送到郡主的贴身侍女手中。”

    曲尽琅讲话的同时,关山月缓缓双手抱臂,待到那侍卫和永嘉郡主出了院子后才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你跟那个莳花得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曲尽琅拿起仅存的琉璃杯,在桌子上轻轻磕了一下后轻笑道:“我有个知交,颇为仰慕关将军,我想着反正也要来青楼,就与他私做主张,擅请关小姐入了这个局。”

    说着,屏风后就走出来一个男子,剑眉星目,气度不凡,见之颇有那富贵闲人江湖浪子的感觉。

    而来人关山月在刚过不久的笄礼上也见过,正是当今陛下的二子,秦曙。

    二皇子秦曙,年十六,其母乃是安武帝还未称帝,在北上初时认识的一个江湖女子,名为舒邪(同“爷”音),大安建立后以毫无根基的江湖之身产子后得封贤妃,可见其得宠,但于十一年前体弱病故。

    二皇子无外家帮扶,自幼也不爱多在京都,安武帝也遵从了贤妃意愿不多拘束二皇子行动,任由他常年在外游山玩水,有不爱庙堂爱江湖,不爱权贵爱美人的风流名声。

    可不是巧了,关山月的盟友,也是个美名在外,自幼在江湖长大的浪荡子。

    想到这,关山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曲尽琅和秦曙一起布的局。

    只是,她凭什么选择二皇子。只要定北军还在,凭借三十万定北军,她要是选择,大安下一位君主的人选将直接胜负已分;她要是不选,不论下一位帝王是谁,她都是一人之下的王。

    关山月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秦曙。

    秦曙不慌不忙,步履从容地走到关山月面前,执手行礼道:“定北王安。”

    关山月点头示意。

    秦曙也不扭捏,大方的就坐在桌前,对关山月道:“早就听闻定北王英雄盖世又龙章凤姿,今日一见更与传闻大相径庭,实在是让在下佩服。”

    关山月是最不耐这种寒暄的,没话找话互相吹捧,平日里她还愿意敷衍回话几句,今日做局把她也设计其中。

    她朱唇微掀,眼尾上挑,道:“嗯,过奖。”

    “早听闻二皇子游山玩水生性风流,今日一见,一掷千金更胜传言。”

    还不等秦曙回话,关山月就话锋一转,语带警告道:“对烟花之事了解的如此清楚,京城对曲公子的传言也不太准确,应该再加上一条风流才是。”

    曲尽琅自幼就长在江湖不多在京城中露面,京城中人并不了解曲尽琅,自然原也没有什么关于他传言。要说有,就是关山月笄礼后关于曲相家的小公子爱慕定北王到将传家宝双手奉上的程度的传言,倒是甚嚣尘上。

    这条传言背后自然是有关山月和曲尽琅二人推波助澜,传给京城和皇宫听的。

    关山月警告的,正是曲尽琅就算要风流胡来,也不能坏了她们的计划。

    曲尽琅原本闲适地站在一旁,一听这话倒正色,道:“若不是与你一同,我是不会踏进烟花之地半步的,这些东西也是因着二皇子颇为热衷,身为好友的我才知晓一二。”

    “若是因此冤枉了我,我可比那窦娥冤枉多了。”

    说着一双桃花眼簌簌地看着关山月。

    坐在另一侧的秦曙今日也算开了眼,分明是这个计划的主导者,现在却把一切责任都推在了他头上。

    现在他相信,恣意多智如曲尽琅,也会一见钟情了。

    关山月瞥了曲尽琅一眼,没说话。而是对秦曙说道:“二皇子有话不妨直说。”

    秦曙听了这话,也不推脱,直接就将旧事道出:“世人皆知我母妃在十一年前就已过世,逝于病故。只是依我之见并不尽然。”

    “母妃是江湖出身的女子,会些武功,还有晨练的习惯,一直都体魄强健。一个在过世前三天还如常练武,甚至带孩子上树捡风筝的人,怎么会在三天后因急症病故。”

    “世人只知母妃逝于十一年前,殊不知十年前于定北王、于大安而言的那场劫难,就在母妃逝后半月。”

    说到贤妃之死,秦曙虽然姿势依旧闲适,眉目间却有晕不开的浓墨。

    提到十年前的劫难,关山月神色虽不变,可抱臂的双手也不由收紧。

    贤妃的死,确有蹊跷,她是从璧山的好友、她死的时间点太近只是其一,关山月派人查过,当年贤妃宫里的人,十一年过去竟是已经一个都找不到,在贤妃死的当月就被皇后以各种借口明里暗里全部处死,这才是疑点最重的地方。

    也是关山月一回京选择拿解家的人先开刀的原因。

    了解到二皇子是因为这个做局来找她,关山月这才开始正视秦曙,问道:“贤妃当年可有给殿下私下留下照护的宫人。”

    秦曙摇摇头,答道:“母妃性情淡泊,并不愿待在宫里,也从来不和宫人过多接触,凡我与她的事多是亲力亲为,宫里也不留宫人伺候,即便是如此,皇后也不曾放过母妃宫里的下人。”

    那就还只是个怀疑。

    关山月看着秦曙,问了一个看起来与这些都无关的问题:“你对龙椅可有兴趣?”

    如此直白,倒是把原本还陷在郁色中的秦曙听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秦曙就回道:“如果日后的大安,忠臣不再惧怕被鸟尽弓藏,奸臣不在庙堂为非作歹,有才之人不再郁郁不得志,无才之人不能靠歪门邪道高枕无忧,百姓衣可暖,食可饱,居可稳。”

    “龙椅上的是谁都没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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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山月微微颔首,道:“定北军和定北王不会有立场,那是留给在这片土地上洒下热血的关家军、从家军的铁骑。不为任何一个人,也不为任何一方势力,只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上的安宁。”

    后半句话关山月没说出来,秦曙和曲尽琅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曲尽琅缓缓开口道:“那么谢意,或许就是唯一我们能查到的,知晓一二当年之事,又还活着的人。”

    关山月并不意外,她能查到的事,曲尽琅既然在青城能跟她一同赶到,那么他定然也能查到。

    看来这个沈府,是非去不可了。

    只是因着谢意刚出过沈府,短期内不会再出来,沈无乱疑似也察觉到了有人在调查谢意,在没摸清沈府内状况时,一时半会不能打草惊蛇,以免再次跟丢谢意。

    而要光明正大进入甚少宴客的沈府,经常进出沈府的秦久乐,是最好的机会。

    关山月道:“听闻右相于琴之一道,颇有些造诣。”

    青楼里品鉴琴棋书画这样的事,关山月和曲尽琅都做了,下一个去沈府,也不稀奇。

    只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今年正逢大安建朝十年,年前安武帝就下令今年要加开恩科,而春闱就在五日之后。

    而在此前,关山月年前得知加开恩科后就曾上书增设武举,当时还在朝中引起了一波不小的风浪。

    军中这些年一直都是步、关二家的天下,不论是世家还是权贵,自然也都想在步家军和定北军中分一杯羹,要是加开武举,还是三十万定北军主帅亲自提出来的武举,世家和权贵就都能光明正大的在军中也培植自己的势力。

    大信因重文轻武,再三迁都由大信被打为南信都毫无还手之力。

    而大安因武,一路北上从无到有,从前那些所谓世家自然也意识到了习武的重要性,十年来也没少培养族中子弟习武。

    只是碍于大安两支军队,定北军原身是乱世中最庞大的,跟着关义天的云虎山来的土匪和从璧山组建的娘子军合并,再加上参军的百姓;步家军则是作为原南信贵族武将安武帝和步北行自南信迁都起一直掌管的军队,重文轻武的南信可从来没有

    哪个世家起过将用族中资源培养出来的子弟送到军中去的想法。

    因此,世家和权贵一直都苦于无门将子弟送入军中,手伸不进定北军和步家军。

    这样光明正大培植势力的好事,自然是少有阻碍的。

    只是安武帝未必见得有哪个家族能在朝堂中“文武双全”,故而增设武举一事一直被安武帝搁置。

    但是而今关山月和曲尽琅,似有文武之首联手的情况,只怕比起担心世家“文武双全”,安武帝会更担心关山月和曲尽琅会不会联合起来反了大安。

    在军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一事,现在只怕谁都没有安武帝急,可偏偏安武帝急了,又没人递台阶了,朝臣以为安武帝搁置不谈,就已经表明了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