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成是吧?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为什么嫁到蜀国吗?”骆听寒步步紧逼,一句比一句问得更急。
“你是长公主,大燕战败后和亲蜀国。”
“对”骆听寒微微抬头,“我嫁到蜀国为的是大燕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大燕为什么会战败,就是因为你这样的酒囊饭袋,尸位素餐,才招致我大燕在蜀军面前节节败退,不得不割地求和,赔款和亲。”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我为大燕付出了我的一切,现在却说我没有资格回大燕宫,那谁有资格?你这样靠裙带关系上位的饭桶吗?!”
骆成被她的一番话骂的抬不起头,脸色涨得通红。
可他身边的老头却暗自幸灾乐祸。他早对着这家意外飞升的骆氏旁支看不顺眼,一天天仗着自己家出了个宠妃,对谁都不屑一顾,眼睛要长到头顶上去了。
呸,活该你冒这个头。
我侄女是和你姐姐有几分像,你便真当我们大燕的长公主和你那个懦弱无能的姐姐一样好摆弄吗?
骆听寒拿出她与郦倦的和离书,淡淡道“且不说我与蜀国世子已经和离,就算是没有和离,我作为先帝的女儿,大燕的长公主,回大燕宫也是应当应分的事情。别拿所谓了民间习俗,规矩礼教来压我,你还不够格。”
骆听寒的这番话,不只是说给拦她路的骆成,而是说在场包括骆少云在内的所有骆氏宗亲,告诉他们,别再妄想质疑她回到大燕的正当性。
骆听寒此时又再度审视起骆成的衣着,这个骆成,似乎是禁军统领。
“皇弟”骆听寒忽然转头,故作可怜道“皇弟,这个骆成对我如此不敬,你难道不帮姐姐出口气吗?”
骆成震惊地抬起头,简直大开眼界。
他从未见过有人可以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前一秒还咄咄逼人,后一秒又似带雨的梨花般垂泫欲泣。
骆少云没想到骆成这么没用,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有些认命地闭上眼,转头道“皇姐说的对,那依皇姐看,该如何处置呢?”
“那便撤除他禁军统领的职务”骆听寒只稍稍思索了一下,便道“我记得禁军副统领林章兢兢业业十二年,为人正直,谈吐得体,可堪禁军统领一职。”
骆成身后的副官当即眼前一亮,他出身卑微,靠着在战场上不要命的拼杀才将将混进禁军的队伍中,沉浮数年郁郁不得志。
两年前长公主接手管理宫中禁军,他被公主赏识升为禁军副使,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大展拳脚时,长公主却远嫁蜀国,他又再次陷入被关系户打压的尴尬境地。
他没想到时隔一年,长公主回来了,不仅记得他的名字,还记得他的从业年限,一回来就要给他升官。
“撤除骆成的职务好说,可是换成谁,皇姐便不必操心了吧?”骆少云轻笑。
林章听到皇帝的话,本来发亮的双眼又暗淡下来。
“皇弟这是怀疑我有私心?”骆听寒摇摇头,故作无奈道“皇姐别的事尚可有私心,可此事皇姐绝不敢有掺半点私心。如今世道不太平,流寇四起,若是禁军统领不可靠,若有大逆不道的刺客,那皇弟首当其冲。”
骆听寒的声音中真的透出伤心,“罢了,我在此这里,无非是个摆设罢了。”
骆听寒急急走入宫中,没再多说什么。
“皇姐!”骆少云心里莫名触动,“我不是这个意思。”
此事最终以骆成撤职归家,林章顶上禁军统领一职结束。
骆听寒首战告捷。
思雁向骆听寒禀报此事时,骆听寒坐在含元殿的小厨房盯着咕噜咕噜滚汤的陶锅。
“公主,您方才在宫门,那一番话,真是大快我心!”思雁恨不得拍手称快。
“公主,您方才在宫门,是真的伤心了吗?”茹娘一边往灶里添了柴火,一边抬头问道“我从来没见过您这样伤心……”
"伤心?"骆听寒微微歪了歪头,"有时候情绪是很好用的工具。"
骆听寒学东西很快,在老燕帝身边,她日夜看着他处理政事,识人用人调教人。
人人都道,老燕帝喜怒无常,天威难测。
喜非真喜,怒非真怒。
但在骆听寒看来,他只是将喜怒哀乐,作为探测人心,驯服人心的手段。
她还记得有一次,老燕帝见一对兄弟将领,涂胜和涂兴。三人谈话酣畅,谁知老燕帝却因涂胜临走时行的是军礼而非大燕的臣礼,勃然大怒,对其连降三级,而将他的兄弟涂兴连升三级。
骆听寒和骆少云当时目睹了全程。
骆少云忍不住为可怜的涂胜求情,老燕帝却很是失望地摇摇头,“听寒,你知道朕为什么这么做吗?”
小听寒歪了歪头“你刚才的怒是假怒,你喜欢涂胜,不喜欢涂兴。”
老燕帝眼中浮现赞许“细说说”
“涂胜和涂兴两兄弟都骁勇善战,深谙用兵之道,可良将易得忠臣难求,涂胜虽然有些傲气,言语间却透着质朴,而涂兴虽然说话滴水不漏,可刚进殿中却对那个你的座位凝视良久,可见野心不小。”
骆少云震惊地看着骆听寒,他方才压根没注意到这些,他方才恍然大悟地挠了挠头,“既如此,为什么反而对涂兴连升三级呢?”
“我猜涂兴日后谋反,肯定会撺掇涂胜一起,因此你故意让两人的地位悬殊,致其产生隔阂,一方面捧杀涂兴,另一方面也可借此机会磨一磨涂胜急躁傲气的性子”
老燕帝摸了摸骆听寒的头,眼中有欣赏也有惋惜,又看了看她身旁的骆少云,连叹三声“可惜啊,可惜。”
一年后,涂兴谋反被人举报惹来杀身之祸,老燕帝再次启用涂胜,此时的涂胜被打磨得更加沉稳,最终成为了大燕的肱骨之臣。
后来老燕帝对她和骆少云说,喜怒无踪,慎思及远,人所难图焉。
“方才的伤心,不过是七分假三分真罢了。”骆听寒笑笑。
“这样不累吗?”茹娘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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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时不能大笑,难过时不能大哭,终日要绷着张脸。”
“累?”骆听寒拿起粗布,用粗布包起陶罐的短柄,将陶罐中沸腾的汤慢慢倒入瓷碗,滚烫的热气瞬时弥漫,遮住了骆听寒脸上的表情。
“比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茹娘有些不解,骆听寒是公主,怎么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一个女子,对于权势的追求,为什么比许多男子还要尤甚?
“茹娘,去拿食盒。”骆听寒弹了弹她的脑壳,示意她别多想。
茹娘被她打断了思路,忙去拿了食盒。
“公主,这汤要送给谁啊?”茹娘看着骆听寒小心翼翼地把汤盛汤的青花小盅放到食盒里不禁好奇问道。
“当今的燕帝。”
骆少云昨日站在城门处受了风,病得更重了。今日竟连床也下不了。
他服了药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醒后才发现骆听寒坐在殿中的圆桌边。
“你怎么来了,咳咳”骆少云勉强坐起身,咳了两声,唇边沁出鲜血,倒在苍白中添了一点红。他本就生得貌美,现在一病,倒像是狂风中摇曳的美人灯。
不过骆听寒没兴趣欣赏什么病美人,她站起身打开食盒,端出瓷白色的汤盅“听闻皇弟病重,皇姐特意做了合欢汤送来。”
“皇弟要喝么?”骆听寒坐到床前,用勺子舀了汤递到骆少云嘴边。
“放心,汤里没毒。”
骆少云张开嘴,喝了口汤,话中带着对过去的怀念“从前我生病时,皇姐总会带皇后娘娘宫中的合欢汤给我喝。”
“合欢,安五脏,和心志,令人欢乐无忧,久服,轻身明目,得所欲。”骆听寒将手中的汤放下。
“这汤与皇弟如今的境况正是对症下药,不过昔日做合欢汤的老嬷嬷已经去世了。这碗汤是我亲自做的。”
“怪不得这么难喝。”
骆听寒难得没反驳他,只是说“不管汤如何,只要有合欢花这味药引,便可安神止痛。”
“难道皇姐是我的合欢花?”骆少云似笑非笑。
“皇弟如今身体有恙,该好好养病才是,既然皇姐回来了,实不忍皇弟被琐事缠身,不如皇姐为你解忧。”骆听寒直接开门见山。
“难道皇姐不恨我吗?不恨我当初送你去和亲么?”骆少云笑问,“现在竟要好心帮我处理政务,这还是我那个睚眦必报的皇姐么?”
骆听寒却说“穷寇莫追,我不报复没有还手之力的敌人。”这是她看在幼时情分上,给骆少云的最后一次机会。
“你该知道,从小,你就不是我的对手。”
骆少云却双目赤红,不知道骆听寒的那句话戳到他的痛处,他气的掀翻了那碗汤。
“你凭什么自以为是原谅我?你凭什么认为我不如你,骆听寒?”骆少云又咳嗽了几声,咬牙切齿道
“你滚,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地拿到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