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惊寒独自去了一趟月照峰。
清虚君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稀罕道:“找为师何事?”
郁惊寒在他对面盘腿坐下,倒了一盏灵茶双手递过去,这才说道:“师父,近几年可有发现妖族异常?”
清虚君喝茶的动作一顿,放下杯盏,多了几分正经,“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郁惊寒平静地说:“人族之中有妖族间谍帮助妖族复活妖皇,若不及时阻止,不久后妖族将卷土重来。”
清虚君面容肃穆起来,“你怎么知道?”
郁惊寒眼捷轻垂,忽然笑道:“师父,我好歹是郁家少主。”
当然,他知道师父不是怀疑他,因此还是解释道:“父亲传信于我,郁家已经着手暗中调查间谍一事。”
清虚君对此毫不怀疑,当即就要安排人调查此事。
郁惊寒叫住他,“此事还望师父不要让其他人知晓,免得打草惊蛇。”
他只信任郁家和流金门。
流金门这边做好安排后,郁惊寒和沈清渠便提前半个月出发,在郁母生辰前两日赶到郁家。
两人拜见郁父郁母后,郁惊寒又以相同的方式提醒郁父郁母妖族间谍一事,随后匆匆离开,前往石渠阁。
只是他将石渠阁里的书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如何驱除“系统”的办法。
他在石渠阁待到郁母寿宴开始。
修仙之人,寿数漫长,故而并不会年年办寿辰宴,郁家亦是如此。
郁母寿辰虽然不大办宴席,但身为郁家家主夫人,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只要没闭关,家族内部的寿宴便少不了。
寿宴上,郁惊寒全程陪着母亲,忽然听到一个略显激动的声音,抬眼一看,一个族中少年满脸倾慕地望着他。
这少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族中之人,兴许不知何时见过一面。
郁母暗中轻推他一下,面上笑吟吟地,往日威严庄重的面容多了些柔和慈蔼,“都是一家人,寒儿难得回来,理应与你们切磋相熟。”
郁惊寒只得站起来,走向族中少年。
少年抱拳行礼,满脸亢奋。
——亢奋这词道侣也经常说。
在床下骂他在床上比看见肉的狗还亢奋。
郁惊寒一边用毫无水平的一招一式敷衍少年,一边漫不经心地想道。
少年丝毫没有发现他的敷衍,切磋结束后激动地发表了长篇大论的感言,最后还提及将要去青云书院修行。
郁惊寒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青云书院。
他盯着少年看了看,突然就知道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前世,他第一次带道侣回郁家,就是眼前的少年对道侣出言挑衅,想要给道侣难堪,却被道侣打得心服口服。
修仙者的记忆力都不会太差,他想起了少年曾说两人都在青云书院待过。
他按捺住想立刻前往青云书院的冲动,含笑说了几句鼓励的场面话,回到郁母身边,给下方的沈清渠传音。
“宴席结束后收拾一下,明日一早便去青云书院。”
沈清渠惊讶:“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他不是不想去青云书院吗?
难道是突然良心发现,舍不得让他小舅孤身一人?
直到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到青云书院,沈清渠才知道这小子压根儿就是见色忘义,早把他给忘了,一心只有那个未曾谋面的道侣!
一到青云书院,早就收到书信的院长出来迎接两人。
几人一番寒暄后,郁惊寒拱手道歉:“实不相瞒,师父命我前来教学,我却另有私事有求于院长。”
沈清渠惊得立即给他传音:“小寒!寒哥!找人咱私下找行不行,大张旗鼓地,影响多不好。再说,你就不怕阿姐和姐夫知道,给你那小道侣五百万灵石,让他离开你?”
然而郁惊寒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笑吟吟地望着院长。
眼前的两人无论是修为还是身份都高不可攀,却仍然对院长尊敬有加,院长对两人的印象极好,笑呵呵道:“怀霜君请讲,若是老朽可以帮得上忙,定然竭尽全力相助。”
“我想请院长帮我找一个人。”
“这人姓甚名谁?”
郁惊寒袖口掩盖住掐紧手心的拳,眼底隐隐浮动着期待,声音清晰可闻:“他叫莫向语。”
他追问:“院长知道这个人吗?”
莫向语?院长凝眉想了片刻,缓缓摇头。
拳头倏然松开,郁惊寒唇边的笑僵硬了两秒,但他掩饰得很好,温和地笑了笑:“看来不是书院的学生,那就劳烦院长了。”
不是书院的学生……
也对,阿语如此聪慧,他入流金门时不过元婴境,此时应当还未开始修行。
他可能不是以学生的身份待在书院,也可能是还未入学。不论是哪种可能,他在书院等一等,总能等到的。
然而,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冬时节,不论是流金门、郁家还是书院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这天上课,学生们异常激烈地讨论着什么,几乎要打起来了。
一方嗤笑,姿态倨傲不屑、盛气凌人。
另一方怒骂他们欺人太甚、狗仗人势。
郁惊寒踏进学堂时,学生们不敢吭声了,但彼此的目光仍然在激烈交战。
他含笑望着他们,“刚才都在谈论什么?”
他的语气很温和,学生们却很清楚怀霜君的教学手段,纷纷缩紧脖子,放下对彼此的仇恨,埋头不语。
然而怀霜君却不肯放过他们。
“看来大家都很闲,那今日就在演武场挥剑一千下,负重跑一百圈,完不成的,不许吃饭,更不许偷吃辟谷丹。”
底下却无人敢哀嚎,只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绝望。
怀霜君的要求真的太过分了!
任务量大,更别说他们不过凝气境,不能用真气护体隔绝寒气,也没有辟谷,这么冷的天在四面刮风的演武场不得冻死!还怎么完成任务?
看来今晚只能挨饿了。
林苏累得一屁股坐下,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怨气比鬼还重,闭上眼小声嘀咕:“终究是错看了怀霜君,往日以为他光风霁月,却不曾想底下竟是个黑心肝的。”
哪知怀霜君的声音突然就在她耳边炸响:“你们认为这是惩罚?”
林苏惊得弹起来,支吾道:“不是,怀霜君,你听我解释……”
抬头一看,却发现怀霜君是对着所有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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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挂着熟悉的笑,“这样上课本就是我今天的安排,今天的课,往后每隔五天就要上一次,任务量也会酌情增加。”
“为、为何?”
林苏惊呆了。
林苏很想哭。
谁这么教人修行的啊!!!
郁惊寒:“修仙修仙,世人只看中修行功法,往往忽略体能锻炼。修士都一样,自然不知其害,一旦遇上同样修行却体能强悍的妖族,又该如何应对?”
“啊?妖族不是在封妖海北方吗?”
运气背到家了都不一定能碰上逃出封妖海的妖吧。
郁惊寒望着远方染了层层霜雪的山峰,声音穿透冰冷的风雪,却依然铿锵有力,带着一股警示的意味:“若有一天妖族席卷重来呢?”
林苏和其他人面面相觑,这不太可能吧?
郁惊寒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并不意外,点到即止,没再继续往下说,宛然一笑,“开个玩笑,不过听我讲课,就得遵守我的规矩,下次时间到了还有人喧哗,我就真的要罚人了。
“所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你们谈论得忘记了时间?”
学生们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立刻又互相仇视起来。
“今天一早在膳堂外面发现了一具尸体。”
“不是尸体,那个人还没死,被抬进医馆了。”
“那个人是宁斯时,就是筑基境甲班的那个宁斯时,是他的未婚夫,宁斯时不让他吃饭,让他跪在膳堂求他才让他吃。”
“他跪了一晚上,宁斯时还是不让他吃饭,他就昏迷了,肯定是冻的,听说抬进医馆的时候肢体都是僵硬的。”
“他不是宁斯时的未婚夫,宁斯时仗势欺人,想要逼良为娼。”
“那都是他活该,身为宁哥的未婚夫,敢不听宁哥的话,就该好好教训教训。”
“这不没死吗,又没违反学院规定。”
“膳堂又不是宁哥开的,他分明是故意栽赃宁哥。”
“我呸,你们就是宁斯时的狗,宁斯时指哪儿你们咬哪儿。”
“你为莫惊春打抱不平,是因为你没未婚夫吗?”
“我他娘的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恶男霸女。”
……
在他们打起来之前,郁惊寒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此事书院会处理,以后就不要再提。”
这事很快就被郁惊寒抛之脑后,傍晚回屋歇息时碰到院长时他才想起来,就问了一句。
院长长叹一口气,面露惋惜,“那孩子只怕挺不过今晚了,又是个家破人亡的,连个亲人也没有。”
郁惊寒眉头微皱了下,取了颗次品火灵珠给他。
即便是次品火灵珠,放在修仙界也是足以让人眼红的,院长诧异之下,还是收了,“有了火灵珠,那孩子就有希望了,老朽替他感谢怀霜君。”
郁惊寒打心底觉得那人实在可怜,次品火灵珠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便随心而为。
他不以为意道:“不过顺手而为。院长打算如何处置那宁什么时?”
院长态度很坚决:“退学!宁斯时无视院规,蓄意杀人,青云书院容不下他。”
院长心中担忧那孩子,便与他道别,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