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山君在各位女仙们眼里已经贴了无数层金箔,问她们指定不靠谱,要问得问男仙,相比女仙,男仙们应该比较真实公正一点。
慕歌来到竹林的仙谈肆,仙谈肆门牌上挂着“谈天说地”四个篆字,看起来应该挺靠谱的。
上阶时正听琴音绕梁,仙鹤振翅。正见袅袅水烟在竹叶的拥捧下映染成了淡淡的青色。为了全方面了解许山君,慕歌专门带了一只负责记录对话的存语镜,以表自己对于请教学习的郑重与热忱。存语镜里面关着一只蛐蛐,是一种小精灵,极会学舌,记性也好,给一点吃的,它能把今天听到的所有字句完整复述,学名“忘不掉。”
仙谈肆的仙并非真仙,多是仙妖混合体,俗称半仙。慕歌是正仙,按理说,都该敬让他三分,奈何慕歌撒野惯了,为人随性谦和,大摇大摆,没多少仙样,反观肆里阖目闻琴的半仙们,简直比云庭之上的某些仙还像真仙。
清冷,高贵,无忧无虑,这些都是大家对于仙的顽固印象。
慕歌怔在一边静候琴止,恰时有个紫衣仙睁开眼发现了他的身影,仔细打量后发现是慕歌,忙不迭起身,挥手令琴童歇手,自己三步并两步走上前,示意道:
“是慕仙郎,快进来坐。“
慕歌被他带进肆里,坐在他旁边。
紫衣仙名为班斓,是仙谈肆的主人,其父是一名天将,其母是一株紫竹,父母受不了众仙的冷眼与贬低,双双化萤之后,他被一只老竹子精以露水树脂喂养大,因常年栖身竹林里,饮食天成地就,班斓的皮肤白得发亮,身姿纤瘦高挑,这些可称天造地设的完美外在条件着实令仙街不少女仙艳羡。
班斓为人极为淡雅恭谦,对谁都礼尚往来,慕歌对他的印象可谓甚好。
慕歌坐到他旁边,今天太阳不亮,他却感觉到十分的刺眼。他转眼向各位,四下一览,他发现仙谈肆里一共有七名仙人,除却班斓,其它都是生面孔。七位衣色各样,红橙黄绿白蓝紫,不免令人多想,这么穿是不是为了避免撞衫的尴尬。
班斓在一旁对其他六位仙人介绍道:“这是慕歌慕仙郎,慕仙宫的小公子。”
次转脸向慕歌道:“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们,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他起身抬掌一一敬示,慕歌跟着他完完整整绕了一圈,因为衣色不一,所以很好记。
红衣仙是石榴仙红玉,精灵百年修习化得半仙,清心寡欲,洁身自好,只因未遭天劫,不曾考入仙制,故还是个半仙体。
橙衣是凌霄花金光,人仙混合体,俗称仙体凡胎,因为常年不被看好,他的目光里总流露着一缕淡淡的哀愁。他对慕歌行礼时头身低得极下,令慕歌无所适从。
簧衣白袖的是黄雀,身是黄雀,名也是黄雀,是少年,是精灵,可他好似从不因等级地位身份这些事物影响心情,眉目总是翘着的,话音很是动听,给人的印象都是笑盈盈的。
绿衣竟是女仙,名为柳拂衣,是一棵百年柳,她长相英气,眉挺额圆,目光炯炯有神,粉唇天成,笑声开朗,一举一动无不透露成熟稳重四字,丝毫不小家子气,年岁不大,行事坐走可比慕歌稳重多了。
白蓝是一对亲兄弟,白衣哥哥名霜庭,蓝衣弟弟名雪君,身降于雪夜,耳朵尖尖,半承鲛人血脉。哥哥霜庭态度冷峻,对慕歌无甚高谁一等的看法,他的回礼很是敷衍。弟弟雪君回礼时双手交于身前,微低首,微屈肩,看着比哥哥更懂人情些。
一番客套罢,还不等主家询问,慕歌赶紧表明了来意:
“想必各位仙子都有耳闻了,坊间许多女仙们因许山君茶饭不思,自伤自害。有些甚至想起了吃丹药,弄得各家药舍关门闭户,生意都做不得。我对此事着实苦恼,想知道这许山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仙人,究竟行下了多少功德,才让女仙们这般追捧。诸位仙子游历四方,或多或少都有听闻吧,可否告知一二?”
霜庭闻言忙接一句:“许山君,就那渣仙?是个女仙都能捧到怀里,能是什么好仙?”
雪君用胳膊顶了他一下,示意其妥当用词,霜庭撇撇嘴,转过头向窗外,一句话也不再说了。
雪君在一边解释道:“为仙者也会饮酒,饮酒后有些事情总是控制不住的。”
红玉道:“是吗?我在歌肆饮酒,饮得大醉都不曾行甚有违仙名之事,许山君仙级颇高,仍行事猖狂,不知收敛,云庭上下有多少人贪恋其面目,就有多少人厌憎其行为。”
黄雀道:“我素闻其美貌非常,仙力强劲,心里对于许山君多少有几分仰慕之情,将其视为仙中榜样。若他真如红玉仙所说,我可真失望了。”
柳拂衣道:“以貌取人固然不妥,以小窥大尤不可取,美貌仙力不必深究,要论其仙品,还需从功德上看。”
金光与红玉相觑一眼,共问:“许山君有何功德?”
众仙子陷入沉思后幡然醒悟,许山君没有功德。这家伙没有功德!
慕歌嘴角扯了扯,道:“一点功德都没有吗?”
金光长叹一声,道:“背靠女娲,他还需要什么功德,他生来就是功德。”
霜庭忍不住了,争道:“别说没有功德,他现在还欠着别人的功德吧,不是有传言,他的宫观是抢了别人的云层才得以修建的吗?他以前就不住云庭,云庭本不接纳他,奈何人家靠山不容小觑,他抢别人地盘修宫观,抢别人香火造神像,他下九州时,整日整夜留宿花巷,手中金银散如流水,怀里女子易如落花,依我所见,他整一个喜财好色,好吃懒做的空有仙级的纨绔仙罢了。”
霜庭嘴太快,雪君想拦都拦不住了,慕歌总觉得霜庭冷言冷语中透露着些私人恩怨,他不能不信,又不敢全信。将就信那么七分,结合当夜云上亲眼所见,总而言之,这许山君空有美貌与仙级,实则挺下头的。
慕歌不禁道:“既然这么无作为无功德,怎么能让女仙们继续蒙骗在许山君的美貌之下,我们何不当着所有人的面,让许山君原形毕露!”
柳拂衣起身倚在竹梁上仔细回忆了一下,说:“倒也不是什么功德都没有,我听人说,他曾经与慕光将军一起镇过海。”
霜庭忙接道:“对,他还追求过慕光!我可算想起来了。”
柳拂衣不是很在乎霜庭的搭话,她自道:“当年海兽蒲牢作乱,许山君辅助过慕光困捕海兽蒲牢。这件事大多数人只记得慕光将军,鲜有人记得许山君,要说证明,他发间红丝带还有一半随蒲牢留在了海底。”
慕歌为之一惊,道:“许山君镇过海兽?树婆婆将海兽的故事讲了无数遍,都只讲到慕光将军,从未提及许山君姓名。”
班斓道:“《渤海纪》里写,当时镇海的仙将不下万呢,许山君身为女娲之后,怕是真在其中。蒲牢被囚之后,存留下来的以慕光将军为首的仙将们不过一千,害,可想而知,这海里,埋葬了多少仙灵。也正因为那次海战牺牲太多仙将了,见证过的仙人们都选择将那场战事淡忘,记得的人自然也不多。”
柳拂衣续道:“别看许山君仙级高,他仙龄可不长,海战那时,他还是个少年吧,像慕仙郎这样,没多少人把他放眼里的。”
慕歌道:“他若真参与过海战,那他仙品是不是也不算差?”
金光道:“仙人也是一颗心,人心最易变了,做仙人呐,不能以斑窥豹,更别以少看老。”
班斓道:“说实在的,许山君真没什么为仙的姿态,云庭之上无他官席爵位,他就是一闲仙,云庭之下,无他宫观庙宇,手手相传的都是他的画像。九州之中没什么人敬奉他香火的,他自己也不求上进,凡事一个无所谓。”
霜庭再度冷语:“闲仙如何?不作为又如何?奈何人家一生下来就是一品仙级,真仙。”
柳拂衣道:“许山君无甚功德,可也没做什么坏事。他确实貌美,确实真仙,确实逍遥,他做的那些虽不甚光明,却也无碍于他人。”
柳拂衣表态中立,奈何有人多心。
霜庭道:“你这般拥护许山君,莫不是也心慕于他了。”
柳拂衣不为所动,她行至慕歌身边,道:“看现在的情形,蓬莱众女仙们只不过过于沉迷许山君的外在了,要是有个比许山君还貌美的仙子出现,我想,情形应该会好一点。
此言将慕歌点悟,他喜得一拍掌,直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原因就在这了,女仙们不是喜欢许山君这个人,她们是喜欢许山君的脸和身子,要是有个男仙比许山君还貌美的话,她们就能及时移情别恋,脱离苦海了!”
班斓提醒道:“你别打着歪主意了,要真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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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男仙降临蓬莱,女仙们的病是好了,那男仙可要遭殃了。要我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慕仙子要解决眼前的状况,还得从许山君身上下手。云庭女仙不少,许山君定是无心于蓬莱女仙们的,但女仙们仍抱有幻想,只因不曾真正被许山君伤过心,长痛不如短痛,单相思不如长相恨,慕仙郎要为蓬莱解决这苦恼,就要好好想想如何让女仙们彻底对许山君死心。”
慕歌眼前顿时云缭雾绕,他不是很懂,道:“你可有什么办法?快告诉我。”
班斓看向柳拂衣,柳拂衣别目向金光,金光撇看红玉,红玉看了眼瞪大双眼专心听戏的黄雀,又把目光收了回来,继而走到慕歌身边,道:
“我问你,如是你非常喜欢一个人,这个人要做什么事,你才能不再想喜欢这个人了?”
这一问,众仙们心里千回百转想出了无数个不堪入目的答案,慕歌不曾经历喜欢一事,他真不懂,仅摇头道:“不知。”
黄雀在一旁抢答道:“嫁人呗!”红玉一行人齐齐看向他时,他更为得意,道:“红玉哥哥的意思是说,只要让许山君名花有主,蓬莱女仙们就不会再贪恋了。对不对。”
柳拂衣在一边掩嘴微笑,红玉抱着手点点头,雪君在一旁纠正道:“不是名花有主,是名仙有主。”
慕歌道:“听来行得通,可要怎么做?去哪找?许山君能有主?谁能有能耐成他的主?”
柳拂衣道:“倒也不是非要真有主,做做样子,传传仙闻,最好能以假乱真。“
班斓道:“耳闻目睹心知,许山君独来独往惯了,如果他身边突然多了一位貌美女仙,难免不令人多想。这女仙啊,最好别是蓬莱的,容易招恨。也别是九州的,容易被算计,更别是云庭的,云庭的女仙可不跟我们打交道。”
这话说得红玉也歪头不语,见众人不解,柳拂衣笑了笑,揭晓谜底般道:“依班斓所言,这女仙啊,最好是个假的,能时不时出现在许山君身边,引起许山君和女仙们的注意,还能及时退身,在许山君离去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许山君一走再派青鸟传书四方,说许山君心有所属,名仙有主,待得消息完全散布,蓬莱这心结不就好解了吗?”
红玉道:“说得轻松,这假女仙怎么找?找个精灵变幻?那不一眼就被女仙们看穿了?我们这些半吊子仙人,幻相哪有那么容易,许山君要是看破了,还不知道什么下场呢。”
柳拂衣摇摇头:“要不被看穿容易啊,找个真仙不就得了。”
真仙?众人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慕歌,慕歌一想那夜惨样,忙摇手道:“不行,我不行的。会被看穿的!”
红玉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慕歌表示心累,就是因为试过了才知道啊。
柳拂衣道:“树婆婆那里好像有件法衣名为千变万化,是织女所制,云庭之物,可化万相,不妨去借来试试。”
慕歌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道:“那法衣好像破了,不管用了。”
雪君上前道:“我素闻中陆有一化相之术,可是厉害,以铅粉敷脸,朱砂染唇,可化万人面相。不用变化身躯,只需改变皮囊,慕仙郎身姿瘦小,大可一试。”
慕歌对此表示十分好奇,道:“铅粉朱砂?敷脸化相?是不是太容易了点?这管用吗?”
柳拂衣绕到他身后,解散他发束,又以竹枝化梳,有意给他梳发,慕歌猝猝然起身,柳拂衣一手就给他按了回来,道:
“管不管用,先试试再说。”
慕歌就这么老老实实坐了一会,不多时,柳拂衣已经给他编好了两只辫子。
慕歌的发丝又青又亮,辫子织好了在头顶以竹枝固定成一个兔耳髻,微风一过,他额前几缕碎发飘飘扬扬,他的目光隐隐约约,此情此景,令众仙们挪不开眼。”
黄雀跑过来细细打量一番,赞叹道:“慕仙郎身子纤瘦娇小,配上女儿发髻,背影已有十足像了,不知铅粉朱砂敷了脸,会是如何一副模样。”
柳拂衣道:“若小慕仙子愿意已拯救蓬莱女仙为己任,这铅粉朱砂我定齐齐找来。”
柳拂衣表态完,慕歌放眼四方,看着仙人们一个个期待的目光,他抱着赴死般的决心一拍大腿: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